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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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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余白靖:过往
话一出口, 余白靖面色就有点古怪,有点心疼,又有点想笑。
随着话的落下, ‘啪’的一下, 病房的灯开了。
这下,沈丘清晰可见余白靖脸上的痕迹了,边边角角的有一些淤青,正面倒是没伤到多少。
“靖哥, 你的脸......”
“我先带你去。”余白靖打断沈丘的话, 直接将人带去了卫生间。
而开了灯且跟在后面的人,正是刚处理完事情的倪嘉明。
他的脸上也有淤青,不过相较于余白靖,他的似乎严重许多。
只见他瞥了眼关上的卫生间门, 冷冷的‘嘁’了一声,双手抱臂靠在了门框边。
在警局跟那几个人私下处理完事情已经是傍晚了, 解决后,他便也来了最近的医院, 打算好好检查一下。
该说好巧不巧, 一来就撞见了余白靖。
虽说在巷子里对方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但是看人不爽那是肯定的。
撞见的时候, 余白靖手上提着一个盒饭,拐过弯正要往住院楼走去, 他知道这个盒饭肯定是带给沈丘的。
想着自己在那边处理事情, 余白靖这个变态哥哥却能趁着这个机会和沈丘亲近, 倪嘉明本就憋闷的情绪更加火了。
他拦住了对方。
两人一通冷嘲热讽, 新仇旧账一起涌上心头, 最后在小花园打了起来。
最后被保安拉开了, 饭盒也打翻了。
冷静下来后,倪嘉明就觉得难堪极了,自己居然有这么冲动的时候,恨不得时间倒回,对着失了心的自己来两巴掌。
真是,太丢脸了!
卫生间传来了冲水的声音,接着是水流的哗哗声,没一会儿两人就从里面出来了。
沈丘本来就尴尬的脸红,这次真的红得跟滴血似的,余白靖半扶着他,而他紧紧的把脸贴在余白靖的怀里。
天呐,怎么会这样。
沈丘发誓自己从来没这么痛苦过,那一瞬间,他恨不得刨到地心去。
他怎么,怎么能弄到靖哥手上。
太脏了!
要不是靖哥不嫌弃,他真的......
沈丘多少觉得有点崩溃,实在是太丢人了。
哪怕是在最熟的靖哥面前,也难以忍受的丢人。
此时室内的三个人里,只有余白靖最平静。
“对不起.....”沈丘被扶到了床上,他不禁又道了一句歉。
“多大的事,小时侯......”余白靖话说一半,似觉得有外人在,不太妥,便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过去。
余白靖:小时侯尿床也是我帮你洗的。
沈丘顿时羞得恨不得再挖一个洞。
完全没被安慰到啊!
见沈丘羞愤欲绝的模样,余白靖忍不住笑了笑,顺便揉了揉他的脑袋,“没关系的,小丘受伤了,是病人。”
沈丘抿了抿唇。
“聊够了?”两人亲密的粘在一起,是外人完全融不进去的氛围,倪嘉明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出口了。
“啊,嘉明。”沈丘这才注意到靠在门口的人。
倪嘉明冷笑一声,“你们倒是说得开心。”说这话的空隙,他厌恶的瞥了余白靖一眼。
觊觎弟弟的死变态。
沈丘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但没在意,“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不止腿摔坏了。”他挠了挠头。
倪嘉明没说话。
一秒,两秒.....
室内一时陷入寂静。
沈丘无措的捏了捏手指。
最后余白靖打破沉静,他淡淡的扫了眼倪嘉明,转过身拖着沈丘的小腿看了看。
“还疼吗?”他没忘记,刚才沈丘从床上摔下来了。
“......有点。”沈丘弱弱道。
“我去叫医生来看看。”余白靖握着白洁的小腿迟迟没松开,嘴上说着别的,“下次我不在,有事情按那个铃,可以叫护士。”
沈丘小幅度的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刚刚给小丘买的饭不小心摔坏了,吃医院的盒饭可以吗?”
“我不挑食。”沈丘抬头回道,有点心疼摔掉的饭。
正是这一抬头,他重新注意到了余白靖的脸。
“倒是哥,你脸上的淤青也擦点药吧,怎么弄得呀。”
“撞柱子上了。”余白靖随口一句。
沈丘偏过头,看了眼倪嘉明,他的脸上也有淤青。
这一瞬间,沈丘立马怀疑两人是不是打架了,不怪他这么想,毕竟两人的气场真的很冲。
但倪嘉明今天在胡同里为了帮他,也挨了打,就不知道是不是白天伤的了。
几分钟后,医生来了。
他给沈丘看了看情况,这一摔还真不轻,本就淤青的脚腕更是肿了一圈,黑青一片,别说是握在手上,碰一下都疼得钻心。
沈丘冷汗都疼出来了,他微微低着头,额头细密的冒着汗珠。
微微抿着的唇不禁咬住,脸色发白。
余白靖不忍的靠过去,握住沈丘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安抚的揉搓着。
全程下来沈丘一声不吭,直到医生离开,他才泄力似的靠在了余白靖怀里。
宽厚炙热的手掌搭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抚着,很是舒缓温柔的力道,沈丘闭了闭眼,抱住了身后的人,脑袋靠在了对方的胸口。
其实,就算疼得再多,也只是习惯了‘会疼’,而不是习惯了‘疼’。
疼得时候还是很难受的,但是,要是靖哥在身边的话,就不会很害怕了。
靖哥总是给他这样的感觉,似乎,无论他怎么做,走到哪里,遇到了什么,只要回头,就会在原地等着他,拥抱他。
倪嘉明一直在一边没说话,他现在应该去检查一下身体,可见沈丘忍耐的模样,一时间却迈不出脚步。
在他的感觉里,这是个执着、脾气好但也很脆弱的人。
瘦骨嶙峋的,哪怕最近肉了些,也比同龄人瘦小的多,一打眼就知道营养不良。
他以为,沈丘会疼会哭得稀里哗啦,却没想到会这样安静。
像是......习惯了一样。
“饿了吧,我去买点饭。”余白靖将人搂着,低头吻了吻沈丘的额头,轻拍着背,好一会儿后才小心的将人扶到床上。
细心的把被子掖好,余白靖走出了病房,关门之前,倪嘉明也鬼使神差的跟了出来。
他看着自顾自走远的余白靖,不禁开口叫了一声,“喂。”
余白靖没理他,倪嘉明虽然恼怒,但还是跟了上去,“沈丘他.......”
“你想说什么。”快步走着的人陡然停了下脚步,走廊明亮的灯光下,刘海在他的眼前撒下一片阴影,显得目光暗沉。
倪嘉明哽了哽,过了好半响,余白靖依然是冷淡的神情,看不出其余的情绪。
“他是不是,经常这样。”
这个‘他’指谁,两人心里都门清。
“经常哪样?”余白靖退后两步,双手抱胸往墙上一靠。
倪嘉明沉默了,一时间也有些说不上来。
余白靖微微低下头,手不自觉的从怀里放下摸了摸口袋,发现什么都没摸到后才慢慢收了回来。
“请你喝啤。”倪嘉明突然开口了。
夜晚的风很凉,已经是入秋的时候了。
住院部的晚上静悄悄的,外面有个小花圃,石子路边每一段间隔就有一个的路灯。
‘呲——’
易拉罐的勾被轻易的揭开,罐子里一阵鼓动的气泡声。
余白靖拿着一瓶冰啤,一口灌了一半,他伸展着身体慵懒的靠在了椅子上,手随意的搁置在椅背上。
身边的倪嘉明同样开了一瓶。
“小丘从小身体就不好。”
温热的手指摩挲着冰冷的罐子,余白靖低垂下眼帘,细碎的头发化作阴影散在他的脸庞,微阖的眼睛,看不透其中的情绪。
“那时候十二三岁的孩子,再瘦也有六十斤,他呢。”余白靖稍稍抬头,笑了笑,两根手指在虚空中比划的捏了一下,“他只有三十来斤。”
倪嘉明顿了顿。
“吃不进去啊,吃进去了又吐出来,吐出来又伤了胃,他天生心脏就不行,不能跑不能多走,免疫力更是低,因为体质不好,连一些疫苗都留不住,打了也会失去效果。
小时侯,那医院就是常驻的地方。”
余白靖淡淡的勾了勾唇,“那时候所有的开销都压在了家里唯一的一个长辈肩头。”
是外婆。
沈丘刚来到他们家时就大病小病不断,外婆的积蓄都拿出来给小丘治病了。
余白靖一直都知道,外婆是一个真正的善人。
那时候小丘才来家里多久啊,他们甚至还没有多少羁绊,就算是他,都动过将人丢掉的念头,因为这个孩子真的太难养了。
同样的,那时候的他也很小,不会赚钱。
但是外婆呢,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带了小丘回来,可小丘来了后,也当自家孩子一样照顾。
钱都进了医院,后来是真的吃饭都只有几粒米的粥,若不做点什么,就真的熬不下去了。
再后来,余白靖就去学做生意。
当时的外婆身体还算健朗,一直在厂子里工作补贴家里,可惜,没多久后,甚至连余白靖都还没完全能赚钱时就病倒了。
穷困潦倒,几乎到了绝境。
就算是现在想起来,都是无比黑暗的日子。
本来就跟小骷髅一样的沈丘更瘦了,干巴巴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没有肉乎乎的脸蛋,反而瘦得脱形。
余白靖没了办法,让外婆去贷了款,幸好外婆的信用不错,贷出了十来万,在现在看来不算很多,那时却是救命的钱。
后来啊,后来生意就一点点做起来了,贷款也还得差不多,但因为外婆病倒了,沈丘身体也不行,家里一直都是入不敷出得状态。
这样的情况如果没有一个突破口那是迟早要崩盘的,所以余白靖接受了那个女人的钱。
他不是一个会为了脸面为了所谓尊严,放弃钱财的人,何况,是改变如今处境的一个机会。
“长辈的钱自然不够,开销又太大了,我也就出来做生意了。”余白靖闭了闭眼,曾经的一切在脑中一掠而过。
“小丘就一直养在家里,他很乖,跟他说不要出去乱跑他就不去,待在家里跟外婆粘在一起玩,等着我回家做饭。”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余白靖不禁勾了勾唇,眼中似乎有着些许温情。
“可是,再乖又怎么样,有些东西不会怜惜他,几次进手术室,几次差点出不来,所有人都说他活不了多少年。
吹了大一点的风会发烧感冒,夏天时常中暑头晕想吐,冬天就是感冒咳嗽发烧,几乎贯彻整个季节,还差点得了肺炎.......”
零零散散的说着以前的沈丘,余白靖真的,无论如何都希望小丘能过得好。
这是跟他相依为命过的人,是哪怕病痛也会抱着他,想要在冬天给他冰冷的手暖一暖的人。
倪嘉明安安静静的听着,手里握着的冰啤也慢慢冷了下来,不再是刺人的冰度。
“那现在......”
“不知道怎么好多了。”余白靖抬头看着夜空,轻轻呼出一口气,现在还没冷到哈一口气就可以有雾气的程度。
他将喝完的冰啤扔到旁边的垃圾桶,缓缓站起身整了整衣服。
“耽误的有点久了,小丘该饿了。”
倪嘉明看着准备离开的人,连忙也扔掉了手上的啤酒罐子,他突然说道:“那天打我的人是你吧。”
余白靖微微测过脸,似笑非笑,也没说是,或是不是。
“你不是因为讨厌我,是为了沈丘。”
余白靖静静的看着倪嘉明的眼睛,随后勾了勾唇,依然没正面回答什么,只是道:“幸好小丘身体好多了。”
若是没有好,若是因为那盆水出了事。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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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沈丘:好羞耻!
“靖哥。”正窝在被子里发呆的沈丘主意到门口的动静, 反应迅速的看了过去。
随着开门进来的两人,还有淡淡的菜香。
“还是去外面买了点。”余白靖提着个大袋子放到桌上,打开后有九个塑料盒。
稍大的椭圆盒里装着排骨汤, 还有两个菜, 一荤一素,剩下六盒是三份饭和三个空盒。
余白靖把其中一盒推到了倪嘉明面前,又自顾自的拿了一盒拆开塞到沈丘手里,顺便拆了个筷子。
“要我喂你吗?”他调笑道。
“才不用。”沈丘撇了撇嘴, 他又不是手断了。
可脚摔坏的缘故, 桌子在床的旁边,侧着也不好吃。
余白靖显然早就想到,他搬了床上桌放到沈丘身前,又拿出塑料盒子, 将每个菜都分了一部分进去,然后.......
把这些端到了倪嘉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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