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归见他啃的费力,故意放松了身体,生怕自己坚硬的肌肉咯到天子的牙齿。
云笙咬了几下又舍不得用力,干脆支起身子拧眉看着谢晏归,控诉道:“朕犯了什么错,王爷要这般罚我?朕的腰都要断了!”
谢晏归闻言只低低的笑,伸手把他重新扯到怀里,轻轻吻他的唇:“臣这是在奖励你。”
云笙听后半信半疑,想起昨夜的种种。
起初虽然……但到后来……自己的不由自主……
唔,好像……确实是奖励?
可,腰真的好酸!
两人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直到云笙的五脏庙发出抗议的鸣叫声,谢晏归才叫了人进来传膳。
丁桂昨夜听了一晚上的骤风暴雨,此时面对两位主子依旧是脸不红心不跳,什么也不知道一般。
直到小心翼翼的伺候小皇帝舆洗,不小心瞥见他脖颈上一块块的紫红印记时,嘴角才没忍住抽了抽,
暗叹道:王爷下手也忒狠了点,皇上皮肤娇嫩,得怜惜着些呀……
想到这里,丁桂看向摄政王的眼神中便含了几分责怪。
谢晏归此时心情似乎格外的好,瞧见丁桂的神情竟也没有动怒,只是孤傲的勾了勾唇。
用膳时,云笙顿时变得生龙活虎,再也没了方才在龙床之上的赖叽劲儿。
谢晏归生怕他一不留神就噎到,紧盯着他让他吃慢些。
但云笙这会儿又饿又累,谢晏归再厉眼睛也是不管用。
他嘴里塞得满满的,选择性无视掉谢晏归。
直到吃的肚皮微微鼓起,谢晏归强制让下人撤走了饭菜,云笙才倚靠在椅子上,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谢晏归看了看时辰,想起还有正事要办,便叮嘱丁桂好生伺候着,吻了吻云笙的额头才离开。
吃饱喝足的云笙瞥了眼漏刻,想起昨日与元夙逸的约定,顿时惊得站起了身,
“丁公公,给朕更衣,朕要去马场!”
竹青候在门口,听到殿内的吩咐,想起王爷方才临走时的叮嘱,眼珠一转,当即转身快步离开。
虽然照比昨日约定的时辰晚了许久,可云笙急三火燎的赶到时,元夙逸依然等在那里。
瞧见云笙来了,元夙逸脸上显出了笑容。
“臣还以为皇上不会来了。”他迎上来,拱手见礼。
经过昨夜后,云笙身上满是谢晏归的气息。
他现在嗅起元夙逸,发觉他身上属于谢晏归的那抹气息忽然淡化了不少,云笙对他不由自主的那抹亲近便也减弱了些。
见他问安,云笙只微微颔首,言道:“朕来迟了,世子请。”
话落,云笙伸手接过马奴牵过来的马儿,翻身上马双腿一夹,便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元夙逸很敏锐的察觉到皇帝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冷淡了几分,心头不由得沉了沉。
望着皇帝的背影,他抿了抿唇,打马追了上去。
第70章 他是小易
云笙一心想尽快搞清楚自己这副身体与元夙逸之间的往事,也明白在有人的地方他不会透露什么,便径直朝着马场最深处,等着元夙逸追上来。
马儿停下,云笙便觉着周身上下的酸痛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他苦着脸揉了揉又酸又麻的腰,心中暗暗腹诽:这奖励有点累,一般人要不起。
只是这感觉怎么有点熟悉?上辈子做狗狗时,每个月总有一天会这样莫名其妙的酸乏无力,浑身仿佛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的痛,
莫非上辈子老大也这样奖励过自己?可,他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呢?
胡思乱想间,脑海中又不由自主的涌现出昨夜不论自己如何求饶,谢晏归都恍若未闻,狼变一般的霸道与绝情的一幕……
他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脸颊隐隐发烫起来。
云笙深呼吸了几口,拍了拍自己的脸,迫使自己清醒些,暂且忘记脑海中的那一幅幅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元夙逸在这时赶了上来,他促使马儿行至云笙的旁站定,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直言道:
“皇上在同夙逸生气?”
云笙此时已经恢复了一本正经的神情,听了他的话后微微蹙眉,不解道:“世子何出此言?”
元夙逸一言不发的看着云笙。
求知欲让云笙不由自主的歪起了脑袋,双眸眨了眨,满头雾水的回看他。
随后,元夙逸忽的轻声一笑,露出那排整齐好看的牙齿,
说道:“皇上与从前十分的不一样。”
云笙听罢双眸睁得更大了几分,急切的看着元夙逸,“从前你与朕很熟悉?”
元夙逸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目光中盈满了怀念和深意,“皇上从不好奇自己的功夫是何人传授的吗?”
云笙目光微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没错,皇上的所有功夫,都是夙逸亲手传授。”元夙逸收起了那抹随意,神情郑重的回道。
云笙满脸错愕,仔细回想脑海深处那道身影,那少年比幼时的自己高出许多,竟然……是元夙逸吗?
他迫切的追问起来:“你……你是如何混进冷宫的?又是如何避开月姑和小易……不对,你就是小易!”
说话间,云笙脑中灵光一闪,语气笃定的说道。
元夙逸听后,嘴边重新挂起和煦的笑容,伸手摸了摸云笙的头顶,“皇上果然聪慧。”
云笙正处于震惊当中,还没来得及躲开,元夙逸的手就已经收了回去。
云笙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腿,促使马儿往旁边挪了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元夙逸见状眼底一暗,随后又装作没有察觉到云笙的疏远,
继续说道:“夙逸那时身不由己被困在宫中,只能戴着面具示人,故而那时皇上见到的小易,是另一张脸。”
云笙这会儿已经在错愕中回过神,细细回想起月姑的话,随后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元夙逸,问道:
“月姑说你死了,那只是你的金蝉脱壳之计吗?”
元夙逸再次点头,脸上露出些许的歉意,
“能逃出的机会难得,且十分冒险,那时皇上本就生存不易,夙逸也怕功亏一篑牵连了皇上,这才没能如实相告,望皇上莫要怪罪。”
云笙听罢心头涌上丝丝动容,想起月姑提及小易时,他为自己做过的种种,禁不住叹息了口气,追问:
“那你……为何对我好?又为何教我功夫?”
元夙逸笑了笑,侃侃而谈起来,
“那时的皇上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你不会笑不会哭,只会用这双漂亮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我……”
元夙逸回忆起从前,嘴角的笑意愈发真切轻松了几分。
“臣下第一次看到皇上时,皇上正昏倒在冷宫的院子里发着高热,臣下那时也不过十三四岁,
因着自身处于困苦之中,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可怜的孩子就这样死去。所以,才会动了恻隐之心,帮了皇上一把……”
说到这里,元夙逸看向云笙,眼中带着些调侃,
“谁能想到,那时候骨瘦如柴话都不会说的小家伙,会长成如今这般俊美无俦的九五之尊呢?”
云笙听后略显尴尬的一笑,挠了挠后脑勺,
“朕也没想到,可惜从前的事……朕什么都不记得了。”
“无妨,臣下一点一点告诉你。”
元夙逸动了动缰绳,马儿踢踢踏踏行走起来,云笙见状也缓缓跟了上去,两匹马并列而行。
元夙逸目光投在远处的山上,缓缓开了口:“起初臣下只是觉得皇上可怜,便隔三差五的送些吃穿用度过去,后来偶然的一天,臣发现您虽然对于旁的事情都会慢上几分,
却对武学格外的有天赋,只要是臣在你面前演示几次,您就能八九不离十的比划出来,
且速度和手法丝毫不见平日里的缓慢迟钝,这让臣十分惊喜,便忍不住开始传授你功夫。
当时臣便想,我总有一日会离开皇宫,而您却不知要被困到何时,这才想教您些功夫,以备不时之需。
臣那时年幼,自认不配称师,便当做替师父收了个徒儿,让皇上唤臣为师兄……”
云笙听到这里,眼中显出几分了然,暗道:难怪那时自己阴差阳错的那声「师兄」,让元夙逸暴露出了自己。
元夙逸回忆到这里顿了顿,转头看向云笙问道:“说到这里,臣想起此番回京皇上第一次见臣时,便唤臣为师兄,臣那时惊中带喜,惊的是皇上认出了自己,
喜的……亦是您能认出小易。
可没想到……您又说是自己认错了人,莫非,皇上后来又认了别的师兄?”
云笙听了他的话脸上露出几分不自然,老大不许自己告诉任何人上一世的事,那他便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扯个谎来搪塞眼前的元夙逸。
可他实在不忍欺骗眼前这位曾有恩于自己的人。
元夙逸见云笙迟迟没有回答,便知道他不想告知自己,只好无奈的笑了笑,
“多年不见,物是人非,云笙不再是云笙,小易也不再是小易,也难怪我们会生分至此……”
云笙看出他眼中的失落,有些愧疚道:“没错,云笙着实不是从前的云笙。”
第71章 王爷「毒」发?
元夙逸听罢云笙的话,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后神情郑重的看着他说道:“云笙和小易已不复存在,夙逸对皇上却仍是一片赤诚,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云笙听言微微一怔,颇显意外的反问:“世子的意思是?”
元夙逸望了望四周,凑近云笙的身侧,压低嗓音道:“臣下知晓皇上在摄政王的控制之下举步难行,如今他因着我父王和伯父在,忌惮边境的势力不敢对皇上如何,可待日后他手中权势稳固,皇上怕是……会凶多吉少……
如今夙逸在宫中虽势单力薄,但为皇上做些小事却也不是不能够的,日后皇上若有需要的时候,大可来寻夙逸。”
云笙没想到元夙逸会同自己说这些,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他很感激元夙逸明明知道自己不记得从前的事,甚至不是从前的那个云笙,他却仍能保持着这份善意,但……云笙不需要。
谢晏归不会伤害自己,不论今时明日,不论何时何地,谢晏归都不会伤害他的。
但云笙无法告知元夙逸这些实情,只沉吟不语。
两人静默了一阵后,云笙忽地开了口问道,
“昨日世子说你我之间的事若是被摄政王知晓,许是会给他带来祸端,这又是何意?既然世子觉得摄政王对朕图谋不轨,朕又何苦在意他的死活?”
元夙逸听言眸间露出一丝愧色,
“臣下之前不敢确定如今皇上对摄政王的态度如何,故而才出此下策试探一二,望皇上莫怪。”
云笙闻后倒也没有怪罪,只是觉得这位世子心善归心善,但心眼太多了些,日后还是莫要与他多来往,免得自己一不留神就中了他的算计。
毕竟,他是王爷让自己远离的人,王爷有此决断,定是有他的理由。
元夙逸似乎察觉到了云笙眼中的犹豫,放柔了语气,
“皇上莫要怕,臣下今日与您说这些,并非是要您立刻与摄政王决裂,毕竟眼下形势还未到那一步,
只是,臣下希望您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莫要让摄政王掌控您的所有,若真到了那不得不离开的一日,臣下一定竭尽全力,带皇上逃出这是非之地!”
元夙逸说这些时,云笙一直敛眸不语,他不忍心欺骗元夙逸,却也不想应承他。
元夙逸见其没有接话,便也没再继续深谈,只是轻笑着将话题转到了别处。
云笙既已探知了过往的事,也就没心思继续与元夙逸交谈,他身上又酸又乏难受的紧,就随便寻了个借口先一步离开。
回殿的路上,云笙乘着步辇,倦意来袭便懒洋洋的闭上了眼。
直到步辇停下之时,云笙才睁开了眼。
可他这一看,才发觉出不对劲,怎么跑未央园门口来了。
云笙扶着丁桂的手臂下了步辇,不解的问,“怎么来这了?”
丁桂不敢提醒云笙他和元夙逸私下交谈的事王爷已经知道了,只能拼命的朝着皇帝使眼色,
心道:
祖宗,您心里能不能有点数?凭王爷的手段,您那点小伎俩如何能瞒得过去?
待会儿王爷指不定要如何发脾气呢,唉……您自求多福吧!老奴也是爱莫能助了。
云笙莫名其妙的看着面部抽筋的丁桂,脑中灵光一闪,担忧道:“是不是王爷毒发了?!”
思及此处,云笙也不等丁桂回话了,拔腿便往未央园中跑去。
丁桂看着皇上急切的背影,满眼担忧之色。
云笙刚迈进寝殿的门,手腕便被扯住,随后殿门哐啷一声关上,他便被抵在了门上。
因着云笙嗅出是谢晏归的独有气息,他便丝毫没有反抗,任其牢牢的压着自己。
谢晏归此时眸间赤红,薄唇紧紧抿在一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云笙感受到谢晏归身上散发的怒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回事?是毒发了吗?”
谢晏归粗暴的拉下他的手反扣在云笙的身后,垂首逼近他,狠狠的咬住他的唇。
唇上的痛感最让人无法忍受,云笙痛的「呜呜」的直叫,想侧头躲开。
可他越是如此,谢晏归越是狠厉,直到唇齿间有腥甜的血液流出,谢晏归才放缓了动作,稍稍放开了他的唇。
“皇上准备和你的师兄逃去哪里?”他狠狠的盯着云笙,出口的话犹如冬日寒雪。
云笙心头一突,这才明白谢晏归这番举止为哪般,原来是知道了自己和元夙逸的交谈!
他是怎么知道的?方才两人说话时明明没有第二个人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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