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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千曼不说话，轻轻，但是十分坚定地拂去黄鹂的手。
黄鹂指了指自己肿起来的脚踝：“我腿摔伤了不能录节目，临影后紧急救场。”
临千曼委婉：“……可是我是演戏的，你们一个唱跳节目我怎么去？”
“你当年出道的时候不也出了唱片吗？也算是歌手出道了！而且你当年上学不是学了音乐吗？基本的乐理知识还是知道的吧？”
“我不行。”
临千曼心里也怵得慌，试图用外部因素拒绝黄鹂：“就算是我歌手出道，但是我也不会跳舞，更何况，我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唱歌了，节目组怎么可能让我去接替你？”
“但是你有流量啊！”
黄鹂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个节目本来就不行，办到现在也没有多少路人盘，邀请我去就是为了流量。但是我没有你的流量大啊。只要你肯去，节目组肯定三跪九叩请你去。”
这话可不是作假。
临千曼十五年前歌手出道，虽然那时候没有多少火花。但后来转去做演员，第一次拍文艺片就拿了个最佳新人奖。因为疏离清冷的长相，被无数人奉为女神。也因为最开始就是拍文艺片起家，后来大大小小也拍了很多文艺片，所以就算是最挑剔小众的影评人，对她也不会恶言相对。
第七年就把国内外大大小小的奖拿了个遍，所以现在一说起影后，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因为她拿了所有权威电影节的最佳影后。
这十五年其实大大小小也就拍了十几部电影，但是什么类型的都有，是和任何人都可以聊一聊的那种。
一般来说这样的演员很有可能会被捧上神坛奉为老艺术家。可惜临千曼虽然出道早，但是年纪小，一张脸又是真的清冷疏离，带着点让人心痒痒的诱惑。后来娱乐圈来了一波又一波的美人，每一个都吹神颜。也就只有临千曼，没人说不好看。
最多就是说一句自己不喜欢这个类型的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得不到，所以死鸭子嘴硬。
总之简而言之就是，临千曼有一群十分忠实的颜控追随者，而且因为临千曼实力能打、不参加综艺也不暴露自己的个人生活，所以个个嗷嗷待哺想从各个方面多了解一点临千曼。
也就是说，如果临千曼真的参加这个爱豆101，临千曼的粉丝，就将像一群饿了很久的狼一样，冲进去看这个节目。
别说是爱豆101了。就算是南极101，有了临千曼，也不会凉。
黄鹂眼巴巴的看着临千曼，把她昨天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凤君帮了我们这么多，第一次开口要我们帮忙，这是人情债，不能不还。”
临千曼低头看着黄鹂，黄鹂也看着临千曼。
半晌，临千曼没有办法的点点头。
临千曼点头后的第二天，黄鹂摔伤了脚打了石膏没办法只能缺席爱豆101录制的消息就冲上了热搜。虽然脚只是肿了，但是黄鹂还是把自己腿上那个硕大的石膏拍了上去，因为心虚所以多放了好几张自拍。
网友基本没人关注这个节目，也就是看到了黄鹂的名字才点进来看看的。看完了也只知道黄鹂今天是去公司洽谈节目相关事宜才摔的，和粉丝一起说了些祝福的话，夸一句美女真的人美歌甜，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就是一个很糊的节目，甚至都没有人问一句黄鹂不录了谁补上。
大家纷纷点去另外一个热搜，在底下排队哈哈哈。
是的，经过两天的酝酿，刘小白的那个视频也上了热搜。
最前面的评论都是最开始刘小□□丝的哈哈哈，大部分网友冲过来之后，就又有异军突起的：“小姐姐真的很可爱啊笑死。”
“对啊对啊，最重要的是，也很漂亮啊！完全可以原地出道！”
“小白，我变心了，我要去喜欢这个小姐姐了。哈哈哈漂亮就算了，还这么能吃。”
“只有我在意这个小姐姐的穿搭吗？救命sos，怎么会有人穿这么土还这么好看。”
躺在医院刷手机的黄鹂刚刚点开自己的评论，看了一会儿发现也没人提出质疑后就顺着开始看别的。
那个视频点开的时候只是刘小白正常的开场。她津津有味的看，然后就看到了一张格外熟悉的脸……
黄鹂手一抖，不小心用大号点了个赞。
而橙子娱乐公司的人，看着现在没有一点波澜的网页，推了推眼镜，几乎都能想到等节目开播，临千曼做导师的消息传出了，会掀起多大的波浪了。
半个月后，爱豆101准备开拍。
虽然很凉，但是还是有营销号拍了路透做了一个盘点。实在不知道怎么写，就吹了吹选手们的美貌，夸了句未来可期。大概是因为节目太凉了，连带着这篇文阅读量都不是很好。
别的营销号看到他的下场，更觉得这个节目没有希望了，所以连眼神都不想给了。
只是临千曼的超话有点不平静。
“……这是真的找不到一点可以说的事情了吗？居然带你临姐？垃圾节目必糊。”
“不要给眼神好不好，什么节目都可以带临姐的？登月碰瓷吧？”
“爱豆101是什么？听都没听说过，临姐要是参加这种节目，我就直播倒立洗头！”
“……倒立洗头这个内容，不是很让人期待啊。”
“主要是，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大美女的消息了，想一想，如果大美女真的参加这个节目，好歹我就又有粮了是不是？”
“这种节目配不上大美女！”
“配不上+10086！”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临千曼确实已经在节目组里了。
又是半个月后，临千曼超话里确实有人直播倒立洗头。但是也没人在意，因为大部分临千曼的粉丝都去看节目了。
刘小白其实一直也在关注节目进展。
毕竟陶念是自己介绍过去的。前几天，因为陶念的那个视频，黄鹂还点了个赞，自己的账号涨了很多粉，也因此多受了好几个甲方爸爸的宠爱，接了一些广告。粉丝也嗷嗷叫着想让这个姐姐再次出镜。
刘小白很感激陶念，担心她在节目里受委屈。
还隐隐有点私心，如果她表现好了，自己应该也可以再涨些粉。
所以节目官博一说开始更新，她就守在电脑前开始看。
十分钟后，她两眼放光捶胸顿足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参加节目。
那可是临千曼啊！！自己为什么没有去！去了不就可以面对面看到临千曼了吗？！
她恍恍惚惚，又拖着进度条从临千曼出场开始，重新看了一遍。
二十分钟后，她开始掐人中。
和之前的那几次节目不一样，爱豆101这次没有提前放出主题曲和全部的选手信息。导师也是之前官宣的，黄鹂腿摔伤了退出节目录制，后来节目组居然也没有再说导师都有谁。
然后今天节目开始播，它才直接艾特了临千曼。
大家一开始都不相信，但是还是去看了节目。
节目一开始就是临千曼。
一个大大的摄影机直接怼脸拍。
可就算是这样，临千曼一张脸还是好看。
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在除了电影之外的屏幕里，不是角色，而是她自己。
和大众心里清冷的形象不一样，她带着点忐忑，还带着点紧张。拿着手卡按照流程介绍了自己，然后说要带着大家去看看选手。
临千曼刚刚达到选手候场的地方，说着要推门看看选手们都在做什么。
手还没有碰到门，那扇门就被从里面推开了。里面探出来一个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发着光。
屏幕里，临千曼诡异的安静了一会儿，就那么看着那个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转向自己，眼睛更亮了。
然后，那个人直接窜出来，一把抱住了临千曼，在她脸上啃了一口。
是的，不是亲，是啃。
她在大美女的脸上啃了一口，就眉毛上方，实打实的啃了一口。
电脑里是一片混乱，节目组怎么敢让临千曼在自己节目里受到哪怕一点伤啊。后面跟着的摄影师马上就上去想要拉开陶念。
好像没有拉开，因为陶念抱的太紧了。
混乱中，陶念好像说了一句什么，但是过于嘈杂，刘小白没有听清。
她绝望地打开某软件。
果然，爱豆101已经挂着热搜上了。
最高的那个是临千曼加入爱豆101。
紧跟着的就是临千曼遭受袭击。
刘小白点进去下面的那个。
众口一词，都在骂那个不知名的选手想红想疯了一开始就搞事。
反正不管怎么说，爱豆101这个节目火了。
第一期节目就出圈了。
——因为选手袭击导师。
是的。
不是拥抱，不是亲吻。
是袭击。
第4章
又糊又凉的节目，想要出圈，一般都靠剪辑。
爱豆101格外会玩这种把戏。前四期里，第一期不是那么的糊，所以还可以只靠着节目出圈。后面的三期完全就是靠剪辑引导观众得到热度。
本来人多的地方就容易出矛盾，说开了也就好了。但是节目组采访里面引导一下，后面剪辑再拼凑一下，自己想要的撕逼剧情就出来了。
一般来说，三分的冲突，节目组都可以剪成百分的撕逼。
本来这一期，节目组依然想靠剪辑剪出来自己想要的节目的。可是没想到，第一期就给自己来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导演甚至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完全可以不用剪辑师了！
毕竟，就算是自己剪，也想不到这样的剧情啊！
——
外人看来这个剧情十分的迷惑，是迷惑到看到的路人都要来感叹一句的程度。
两个当事人，却都十分的淡定，觉得这个才是最正常的展开方式。
那天一大早，临千曼化妆的时候，纠结了片刻，没有画眉毛。
她怕到时候陶念咬一口，自己半截眉毛花掉，可能会有点狼狈。
而陶念，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半个月前她到了橙子公司。之前刘小白已经说过了，也给橙子公司的人看过了陶念的照片，所以陶念一过去，就有人带着她填了一个表，然后签合同。
听说陶念还没有住的地方，就给陶念分了一个寝室。
同寝的选手章景月教了陶念一点东西，所以陶念也知道了这个厂子的工作内容——唱跳、出道。
章景月是个好人，才十七岁的小姑娘，家里有钱，看陶念什么都不知道，连一件好的衣服都没有，就借给陶念钱给她买新衣服，还教她用手机联系别人、看新闻、搜资料，还有玩游戏。
最重要的是，虽然章景月对成团出道没有执念，但是她也有最基本的女团爱豆的自觉——不能发胖。
再加上未成年小女孩的焦虑、不自信，所以她很有危机感，为了保持体态很少吃东西，每天坚持健身，一到晚上就哐哐哐跳操。
这么自觉的章景月最开始都是自己在寝室自制减肥餐的，一般不会和陶念在一起吃饭。
于是第一次和陶念吃饭，就被陶念的饭量惊呆了。橙子公司说是包吃住，其实也就是让员工用员工证去食堂吃，公司补贴一点，个人出的钱很少。
两块钱就可以买到一个菜。米饭是自助的，自己随便舀。
章景月看着陶念去一个窗口，买了六个菜，在桌子上摆开了一排的小碗米饭——章景月虽然吃很少，但是也不会为了减肥不吃碳水。只不过也是真的，很久没有见到有人可以把米饭压的那么实，还吃这么多。
最可怕的是，陶念吃完了。吃完了还去刷了一份一斤的、两人份的酸奶，咕咚咚两口喝光了——章景月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吃饱了用饮料溜边，把胃里米饭填不满的缝隙塞满。
但其实吃完了这一切，陶念其实也就是刚刚觉得不饿。所以她捏着饭卡——因为她不出去，所以工作证用不到，只有在吃饭的时候用，陶念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饭卡——想再去买点什么。她最近很喜欢最角落里那个窗口的枣糕，甜甜的带着葡萄干，她可以一口气吃三块。
回去的路上，章景月看着陶念吃了三块枣糕两个汉堡两根烤肠。她无数次劝阻，陶念置之不理，眨巴着眼睛表示：“我不撑啊，我真的不撑。”
章景月回去一下去都恍恍惚惚的，自闭了。
晚上的时候好不容易想开了，告诉陶念，她不能吃这么多，暴饮暴食对肠胃不好。
陶念再三解释。
章景月只能说出另一个理由——吃这么多会胖，胖了上镜就会丑，丑了就不能出道。
——陶念不明所以，吃着芒果问：“不能出道会怎么样？”
章景月很是糟心的看了一眼陶念。
芒果的热量这么多，还是寒性水果，她居然一吃就吃了三斤？
她苦口婆心：“不能出道就不能挣钱啊，你不是为了挣钱才进厂的吗？”
陶念当时就瞳孔地震，结结巴巴告诉章景月：“可是我挣钱就是为了吃饭啊。”
章景月也知道陶念挣钱是为了吃饭。于是她更加苦口婆心了：“那你更应该好好挣钱啊，出道了挣的钱够你吃一辈子了，但是如果你不能出道，也就是这两个月可以吃饱饭而已。”
陶念当时差点就要哭出来了，没想到在山下吃饭居然这么困难。
为了可以一辈子吃到饭，居然要现在不能吃饭。
但是好歹也听了章景月的话，想要给自己挣可以吃一辈子饭的钱。
章景月就带着陶念健身，吃饭的时候也给她吃减肥餐。考虑到上一顿陶念吃了很多，现在突然吃很少对胃不好，所以章景月斟酌着给陶念吃了很多。
章景月的很多就是很多的不加盐的牛肉、半颗鸡蛋、西兰花胡萝卜西芹，零零碎碎也就是一盘子，加上一碗松松散散没有压实的粗粮饭。餐后加一杯脱脂牛奶溜边。
陶念和章景月说自己吃不饱。十七岁骨感瘦的章景月看着成年饕餮软乎乎的婴儿肥，老母亲似的一边叹气一边多给她煮一颗不加盐的娃娃菜。
陶念吃了这么两天，饿的眼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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