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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现在还是不能相信陶念说的喜欢就是真的喜欢，没有被谁带节奏，是真的喜欢自己。
但是起码自己喜欢陶念,陶念觉得她也喜欢自己。只要自己把握住机会,在陶念意识到不对劲之前让她真的喜欢上自己，自己一定是可以把陶念抓得死死的。
可是别的呢？陶念的以后呢？
理智上临千曼能划分出个一二三来权衡利弊,但是感情上,临千曼却不想做出选择。
经纪人听到这个两情相悦，直接就是一个大喘气觉得自己无法呼吸：“算是两情相悦也能叫两情相悦？！她十九岁！要是早两年你这么说，我都要报警让警察叔叔把你带进去喝茶的！”
临千曼抿抿嘴，没告诉经纪人陶念今年十九岁零近一千年。
经纪人恨铁不成钢：“你还记得六个月前你和我说什么吗？”
临千曼记得。
六个月前自己和经纪人规划陶念的未来发展。
陶念唱跳不行，可以去拍戏，慢慢磨演技，然后一步步来，有机会了就去读书。
说来说去以后都是要成为一个实力派的、紧跟时代潮流、能传播正能量的偶像。
经纪人崩溃：“你不知道你和陶念之间隔着什么吗？！现在你俩在一起，你觉得可以吗？！”
理智上,临千曼觉得不可以。
可是感情不归理智管。
于是她沉默。
不过经纪人已经看出来临千曼的不理智了。他压根没觉得临千曼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所以他接着说下去了：“你不可以！偷偷在一起也不可以！起码现在陶念还有一个橙子娱乐的约！她现在还是AD少女团的团长,不能恋爱可是写在合同里的！你有钱也不可以！”
临千曼低低嗯了一声，她盘起腿，把手放到膝盖上，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失神。
陶念推门进来的时候，临千曼就是这个样子。明明外面大白天还下着雪，房间里明明亮亮的，但是临千曼那里好像蒙上了一层阴影。
临千曼没有说话，手机里却传过来另一个声音：“反正就是不可以！你要是真的忍不了你就多接戏！你要是真敢动手，我就……我就……”
经纪人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一个自己可以威胁临千曼的点，于是刚刚气势汹汹的指责突然卡在这里，气势全无。
陶念还悄悄觑临千曼一眼，小声问经纪人：“你就怎么啊？”
经纪人听到这个声音，懵了一下：“陶念？”
下一刻，他咆哮：“陶念！你怎么在临千曼家里？！”
陶念茫然：“我就是在啊……”
她甚至反问经纪人：“你不知道吗？”
经纪人彻底疯了。
把陶念签下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陶念是孤儿。没有父母，户口本上只有她自己。所以过年放假的时候他还特地问了一下陶念过年没有工作怎么办，有没有地方可以去。
方文当时信誓旦旦说有地方。
经纪人不信，怕方文和临千曼两个人合伙骗他，然后把陶念带到临千曼家里过年。这简直就是狼入虎口！
他当时就反驳了方文，问陶念一个孤儿能去哪里。
方文拿出手机给他看了一个vx联系人，说陶念虽然是孤儿，但是有一个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师父，比她大不了几岁，现在在B市的一个学校当助教，在周边有房子，陶念过年可以和师父一起过。
说得一套一套的，经纪人当时就信了。
不仅信了，甚至还有点感动。
这是什么互帮互助的、感动人心的温暖故事啊。两个孤儿互相扶持着长大，那个师父明明比陶念大不了多少岁，却还是把陶念带大了。社会这么险恶，陶念这么单纯，也不知道这个师父付出了多少。
不过好在，陶念现在火了，能挣到钱了，也可以让师父不那么辛苦了。
本来还想着过年的时候给陶念送一些自家做的肉肠的。
结果没想到！
陶念！她！居然！在！临千曼的家里！！
临千曼的家里！
不是说陶念要和师父一起过年吗？！
经纪人问陶念：“我为什么要知道！你为什么要和临千曼一起过年？！你没有师父吗？！”
自从扯坏了春联，陶念就不敢和凤君说话了。现在听经纪人说起来，她还有点怵：“有啊。”
“有师父你为什么和临千曼一起过年？！”经纪人想到临千曼说的那个“算是两情相悦”，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疼。他叹气：“你是不是背着我和临千曼做了什么？”
陶念无辜：“做了什么啊？”
经纪人嗓子劈了，他已经不想咆哮了。他有气无力：“你别说话了。报警吧。今天不是临千曼进去，就是我进去。大过年的，总得搞出一个头条来给大家拜年啦助兴。”
临千曼拧眉：“陶念成年了。”
“那就是陶念进去。她违约。得赔钱。”
这个约就算是违了倒也不至于闹到警察局。
临千曼看着陶念。
陶念正趴在床上，疑惑的看着手机。
临千曼突然有点庆幸陶念什么都不懂。
她拍了拍陶念，和手机码头的经纪人说：“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经纪人扯着劈了的嗓子咆哮：“那你给我打电话说什么？！“
临千曼总不能说我就是有点不冷静想听你分析利弊然后骂醒我吧。
她说：“没事。挂了吧，过年好。”
经纪人翻了个白眼：“如果你没有打这个电话的话，我可能会更好！”
但是临千曼已经把电话挂了。
她看着陶念。
陶念躺在床上，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临千曼的下巴。
她觉得临千曼好像在思考。
于是她乖乖等着，翻来覆去去看临千曼其他地方。
临千曼盘起来的膝盖，临千曼搭在膝盖上的手，临千曼手腕上突出来的圆圆的骨头，临千曼睡衣下露出来的锁骨，临千曼的脖子……
临千曼其实也在看陶念。
刚刚被经纪人骂了一顿，刚刚灭了一点的火，陶念翻了两圈，就又往里面加了几根柴。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临千曼尽量让自己去想陶念的未来。
去读书……
她突然开口：“多给你报几个班吧，这样以后去上学也有基础。”
陶念翻来覆去的动作随着这句话停住。她重新趴在床上，看着临千曼的下巴，茫然：“什么班？还是像上次那样吗？”
上次那样，指的是书法课和表演课。
临千曼摇头：“不是，是……语数英物化生地史政。”
陶念更茫然了：“那是什么？”
临千曼拿起手机找了找，找到了一节网课，朝陶念招手。
她现在这样就像一个找到了宝藏，兴致勃勃分享给好朋友的孩子。
陶念马上就起了好奇心，爬啊爬的爬到临千曼腿边：“什么啊？”
临千曼点开了一节“剑桥少儿英语”。
半小时后，陶念坐到了书房的椅子上。板板正正的，书桌上陶念胳膊压着的本子上，是歪歪捏捏的英语字母。
临千曼坐在陶念身边，拿着自己写出来的字母，从A开始，一个个教她。
此后的两天里。陶念又先后学了自然数的概念、一百之内的质数、如何求圆的面积，原始人用石头做工具耕种生活、原始部落打架，重力摩擦力引力……
临千曼带陶念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她自己算是越泡越清醒，在重新学习知识的过程中感受到了人类的力量，稳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信念感。
虽然还是喜欢陶念，但是，群众的力量是无限的！更想带她一起成长成为新时代的建设者的样子！
陶念不一样。
陶念懵懵懂懂的被带到了知识的海洋，从第一天开始，就咕噜噜喝水，被呛的要死。
临千曼都来回游了好几圈了，她眼看就要淹死了。
终于！在陶念淹死之前，除夕夜到了！
黄鹂打电话叫临千曼一起去吃年夜饭！
终于不用上晚自习了！
陶念感动得热泪盈眶，下午吃完饭就开始为晚上的年夜饭做准备了。
但事实上她并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好朋友一起吃饭，只需要换下睡衣就可以直接出门了。
可如果她没有事情做的话，会被临千曼叫去学习诶。
于是陶念就笨手笨脚给自己化妆。
之前化妆师一化就是两个小时，自己也化两个小时……慢一点就三个小时。化完妆就五点了，就可以出发了。临千曼就算是想让自己学习，也没有时间了！
——虽然陶念并没有上过学，但是她，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翘课。
第98章
但是化妆技术显然不是陶念这种菜鸡不用学习就可以无师自通的事情。
陶念就坐在镜子前,拿着刷子和粉扑往脸上刷刷按按的。
临千曼最开始还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主要是她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她之前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无聊，但是现在陶念在她身边，她就只想看着陶念,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十分的无趣。
就算是看着陶念,逗逗她,问她几个一元二次方程,看陶念想不出答案,用手指在腿上写方程式的样子,都觉得很可爱。
这次也是。
陶念在往脸上涂粉底液的时候，她问陶念：“还记得单细胞生物吗？”
陶念只对着镜子专心抹匀粉底液，不搭理她。
临千曼就不问了，在旁边看着。
陶念笨手笨脚拿着眼线笔往眼角画眼线,手很稳,但是皮肤和纸张不一样，她就是画不成圆滑的一条线。
歪歪扭扭的像蚂蚁的腿。
陶念气馁的就像做不出一元二次方程的孩子。她暴躁的伸手揉了揉眼角。
于是那一条蚂蚁腿一样的眼线就糊成一团,在眼尾沾着。
临千曼忍俊不禁,微微偏过头去，笑了一下。
陶念听到临千曼发出的声音了，她不是很高兴的看了一眼临千曼。
临千曼偏着头，没有看她，也就没有看到她的眼神。
于是陶念更不高兴了，她转头。
对上镜子里的自己。
……
陶念这才看到自己眼尾一片的黑，她用力搓了搓。
临千曼眼里全是笑意，给她递过来一张卸妆湿巾。
于是陶念突然害羞。
和之前临千曼考自己数学题自己却算不出来的害羞一样，又害羞又窘迫。
于是她气呼呼的不肯接,非要把临千曼赶出去。
临千曼走了，她又觉得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子往脸上涂颜色很无聊。
而且自己怎么搞得这么丑？！明明化妆师给自己化的时候就是这么一扫啊,怎么自己扫一下，就这么丑？
陶念硬着头皮，依照着记忆里化妆师给自己化妆时候的步骤，抹上粉底液，涂上粉底，化眼妆，夹睫毛……
半小时后，陶念去洗了一把脸。
左右看看，临千曼还在书房。
她偷偷溜回房间了。
晚上要出发的时候，临千曼看着陶念干干净净的一张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她：“你的妆呢？”
陶念吭吭哧哧不说话。
临千曼忍住笑，给陶念带上口罩：“没事，现在就很好看了。”
陶念有点害羞，也想和临千曼说你现在就已经很好看了。
但是就是犹豫了一小会儿，临千曼就转身走了。
于是陶念只能把嘴里的夸奖咽下去，跟着临千曼往车库走。
这次定下的餐厅还是上次临千曼来过的那个。
陶念和她开视频的时候说想吃这里的菠萝咕唠肉。
临千曼知道是这一家的时候还有点惊喜，觉得这很巧合。
惊喜之余有点怅然。
她本来是想找个机会带陶念来吃的，但是现在吃过了，如果陶念觉得没有那么的好吃，大概以后就不会来了，自己就少了一个和陶念两个人单独吃饭的机会。
不过定都定下了，临千曼也不会大过年的说什么扫兴的话。
今天来的人里有很多是凤君下山那一顿饭里的熟人。
也少了一些人，多了一些被带过来的生面孔。
陶念不认识，也不是很想和自己不熟悉的人说话。她很想马上进入正题直接吃饭。
不过很多人和临千曼说话，她又是跟着临千曼的，所以难免还是要和别人介绍自己。
自我介绍的能力在爱豆101的时候就练出来了，陶念也不会害怕这种场合。所以自我介绍的时候落落大方十分坦诚。
只不过就是……
这些人的表情，有点奇怪啊。
陶念看着这些人，总觉得他们现在就像是看到了……
总之不会是正常的眼光。
不带恶意，就是奇奇怪怪的。
陶念有点慌张的看了眼临千曼。
临千曼也有点无奈。
现在在场的各位谁不知道陶念啊。
光是跟着凤君长大这件事就够所有人知道她了，后来下山了又直接就参加了选秀节目闹得沸沸扬扬。大家比陶念想象中的还要了解她。
现在这样看陶念，无非也就是……
也就是和自己的那些绯闻了。
凤君之前没有下山，自己听从凤君的嘱托照顾陶念也就算了。但是现在凤君都下山了——接风宴上还闹出了那样的笑话。就算是没有去的人，现在也都听到了。
结果过年的时候，凤君一个人过，陶念跟着自己。
他们不好奇才怪。
现在没有揪着陶念问自己和她什么关系已经是很内敛很稳重了。
临千曼知道。
于是临千曼就又发现一件事。
自己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恶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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