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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早？”
路至祈有点好奇，是爬山那么早，还是他第一次约他去“胡同”那么早？
萧何说：“高一开学就知道。”
路至祈：“……”
路至祈震惊的张着唇。
那，那可真早啊。
路至祈拧了拧眉，“所以你是故意躲着我？”
路至祈看他，眼神有点委屈，还带着翻旧账的意思，“上次我来吃饭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路至祈却没给他狡辩的机会，他已经确定以及肯定他就是在躲着自己，“你搬回来这么久我从来没见过你，你就是故意躲着我！”
萧何食指挠了挠鼻梁，尴尬道：“唔，我这不是怕你不想见我吗？”
路至祈觉得他在找借口。
他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见他？
路至祈虎着脸，要生气，“我之前给你的战书你也是故意不回的是不是？”
萧何：“唉？”
说起这个萧何就冤枉了，“这真不是，你送的挑战书我压根就没看着，要不是那次苏琦君亲自送来，我都不敢信。话说你写挑战书为什么要用彩纸叠成心形？人家送情书的才这么送，你给谁都这么送吗？”
“我只给你送过！”路至祈义正言辞，一副“你小瞧谁呢”的表情凶狠的盯着他。
不是谁都配收到他的挑战书的好不好，萧何是唯一一个他看不顺眼又找不到茬的，所以才想出这么一招。
闻言，萧何扬眉，“只给我送过？”
路至祈觉得他笑的碍眼，耳朵尖有点烫，“那只是挑战书！不是什么情书，你不认字吗？”
“认字。”萧何说：“但你的彩色纸用的太暧昧了，之前你送的几封我没发现，以为是情书，可能被扔了。”
路至祈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小声问了句：“你收到过很多情书吗？”
问完，路至祈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多蠢的问题。
萧何受欢迎的程度还用问吗，致雅最起码三分之一的人都跟他表白过。
萧何也不撒谎：“是有点多，不过我懒得看，都让杜远拿去处理掉了。”
路至祈点头，挖了一块蛋糕塞进嘴里的时候嘴角翘了翘。
蛋糕好甜，好好吃。
萧何假装没看见他上扬的嘴角和微微弯下来的眼睛，“阿祈。”
路至祈抬起头看他，眼神乖顺的让人想伸手逗逗，“还生气吗？”
路至祈舔了舔嘴角的奶油，“还有点，你骗我了两次。”
他嘴上说生气，语气和态度却没有一丁点生气的意思。
骗了他两次，是该生气的，但生多大气，怎么生气，路至祈还没想好。
路至祈吃饱了，他推开蛋糕盘，盘腿坐在凳子上，审判似的看着萧何，“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许说谎，不许骗人。”
萧何学他的样子认真的坐直，“好。”
路至祈：“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何：“初中。”
路至祈一噎：……
那么早就回来了，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路至祈觉得还是生个气比较好。
路至祈又问：“那你回来之后有见过我吗？”
萧何：“见过，去你学校看过你。”
路至祈有点想哭，“那为什么我没见过你？”
萧何坦白：“躲着你来着。”
“……”
气死人了！
路至祈站起来就走，“我不想问了。”
萧何拦住他，“说好了不生气呢，你才问了两个问题，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躲你的？为什么知道你在哪上学？上次你在家疼晕过去之后我对你做了什么？”
路至祈蓦的看他，只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何笑着说：“没什么，偷亲了你一下。”
路至祈：“……”
第50章 离开不哭了？小哭包。
粉唇一张一合,看样子是想骂人，又被强行咽了回去。
萧何拉看他阿巴阿巴半天，笑得不行,“骗你的,我又不是流氓,就是用信息素安抚了你一下，之前你说段叔说你是因为信任才闻得到我的信息素,我觉得说不定是因为那天晚上。”
路至祈不相信的看着萧何,他的话在他这已经半点说服力都没有了。
他努力回响，印象却只停留在腺体很疼，豆豆哥哥来过,至于有没有Apha的信息素安抚，他真的没什么印象了。
路至祈到底还是没走,他也没想走。
吃完了蛋糕，两人又把萧何叫的外卖消灭掉了,路至祈吃多了，揉着肚子撑的连饱嗝都打不出来：“要写作业吗？”
萧何愣了一下。
这么温馨的相认环节要用写作业来破坏吗？
想到路至祈每天都是按时完成作业从来不在早自习补,萧何只好点头，“去我房间？”
路至祈不是第一次来这个房间，以前萧何不在的时候他经常过来霸占，他熟门熟路的走在萧何前面，推门进去，房间里还跟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样。
路至祈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萧何一眼,“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在这睡的,你知道吗？”
萧何笑问：“你觉得呢？”
路至祈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好吧,你肯定知道,指不定怎么在心里笑话我呢。”
“为什么觉得我会笑话你？”
路至祈没吱声。
萧何不依不饶，“因为我欠？”
路至祈一愣，蓦的抬眼看他。
妈的，这话他就只跟周小乐说过，他为什么会知道？！
路至祈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周小乐出卖我？”
萧何看他的表情觉得好笑，抬手揉了一下他头顶细软的发，“周小乐跟杜远总是背着咱俩说坏话，我不小心看见的。”
路至祈在心里给周小乐灭了个口。
他已经死了。
路至祈坐在房间里唯一发凳子上，翻书包，拿作业，为了不让自己变成背后说人坏话的人，嘟囔了句：“你本来就挺欠的。”
萧何也不在意，拿了张卷子坐在了飘窗上。
路至祈他没过来，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鸠占鹊巢了，太熟悉这里，忘了这里本来是萧何的房间，“那个，我去搬把椅子。”
萧何长腿曲在飘窗上，“不用，我就在这。”
在这一抬眼句能看见路至祈，偷看很方便。
路至祈“哦”了一声，没管他，埋头开始写作业。
萧何以为他写作业的速度会跟考试的时候答卷子一样快，结果他的卷子写了一页了，都没听见路至祈翻卷子的声音。
萧何从窗台下来，走到路至祈身后。
路至祈咬着笔杆十分认真，甚至没发现身后的人，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了一堆，然后在卷子上留下了一个错误的答案。
萧何：“？”
人才啊！
路至祈听见身后的抽气声，回头吓了一跳，连忙把草稿纸搓成一团，“你站在我后面干什么？”
萧何看了一眼他手里攒成团的草稿纸，“看你写的认真，忍不住就过来了。”
萧何指了指他的答案，“写错了，要不要教你？”
路至祈眼神闪躲，摇了摇头，“不要。”
萧何眯了眯眸子，“知错不改？”
路至祈说：“我算过了，我觉得是对的。”
……萧何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朋友这么自信可怎么办？
萧何看着那一团草稿纸，突然福至心灵：“你该不会是故意写错的吧？”
虽然只是瞄了一眼，但草稿纸上的换算过程好像并没有错。
路至祈一僵，“……没有”
萧何手从路至祈耳边伸过去，刚抓到纸团就被路至祈一巴掌按住，“你干什么？”
萧何弯着腰，手被路至祈按在桌上，他微微侧头，在路至祈耳边笑了一下。
笑声带着呼出的气冲撞了路至祈的耳朵，路至祈想躲，看了一眼被萧何拿在手里的草稿纸，他动用两只手把草稿纸抢回来，然后跳开。
“萧何！”
萧何站起身，懒洋洋的靠着桌子，半眯看穿一切的眼睛看着路至祈，“我记得秦笙第一天转来找你的时候说，他废了好大的劲往前面的班级考，就为了跟你一个班，结果你却到了十二班。”
路至祈抿着嘴，倔强的不肯出声。
萧何扬眉：“草稿纸上的过程都是对的吧？”
路至祈攥紧了纸团，低着头不看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路至祈在心里骂自己，为什么要犯蠢跟他一起写作业！他根本就不爱写作业，他就爱跑圈！
萧何走过来，抓起路至祈攥着草稿纸的手腕。
路至祈挣扎，“你干什么？”
草稿纸被路至祈紧紧的攥着，手腕发力，筋骨绷起，萧何握着那不宽的腕骨，硌的他心疼，“阿祈，能跟我说说吗？”
从路至祈进门到现在，两人很默契的回避了一些重要的话题，比如萧何当年为什么突然离开，再比如路至祈还怕不怕他……
萧何的手掌很热，路至祈觉得手腕上像是拷了个烧红的铁索，那些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话一下子决堤了般轰然而出，他抬起头，眼眶都红了。
“你为什么要走？”
“……”
“你为什么回来了却躲着我？”
“……”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讨厌了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你觉得我麻烦不想理我了所以才一走了之！”路至祈一口气喊出来，发泄似的，整个人微微发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以为噩梦已经结束了，可是我爸又不要我了，你们都不要我了，我就这么让人讨厌吗？”
萧何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心脏仿佛被人连带着血管往外扯，生生的被揪离了原来的位置。
他也想问，当年不是你害怕我，不想见我吗，为什么会反过来问我？
可是看到路至祈豆大的眼泪掉下来那一刻，他问不出口了。
是他的错。
他不该走……
萧何抹去他脸上的泪，“是我错了。”
路至祈找到了发泄口，这两年从来没有说过的话一股脑的往外蹦，“我是故意的！我故意把作业都写错，我故意考试考倒数，我怕，我怕我另一个爸爸会因为我太自立也离开我，我努力把自己变得不好，只要我不好了，他就不会舍得离开。”
别人五岁的事情或许很多都记不清了，但路至祈却记得每一件事，他记得被绑走的那天萧何明明有机会从绑匪的车里跳出去，但是他没有，他说“我会保护你”，可是当他们得救之后他却一声不吭的走了。
他的父亲从小就都很爱护他，可就在他考试每次都能拿到好成绩，越来越懂得保护自己之后……也离开了。
是不是他每一次变好身边的人都会离他而去？
下一个，又会是谁？
萧何喉咙发紧，一把把人按进怀里，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对不起阿祈，不会有人再离开你，段叔不会，我也不会。”
路至祈好多年没有这么大声哭过了，就连他分化的时候接到父亲的死讯都没有。
震天的哭声最后都把萧何给哭笑了。
路至祈抽哒，“你……你笑个……嗝屁！”
萧何憋回去，“我没笑。”
路至祈从他怀里抬头，萧何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收干净。
路至祈推了他一把，“你他妈的，你好烦！”
“嗯嗯，我好烦，”萧何噗呲一声，捏了捏他通红的耳朵，“不哭了？小哭包。”
路至祈眼泪都蹭在了萧何的衣服上，脸上还挺干净，他吸了吸鼻子，“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萧何：“说什么？说你哭的像个大鹅？”
路至祈：“……”
好想打他怎么办？
知道他是何豆豆的时候就动不了手，现在，更不舍得了。
路至祈浓重的鼻音骂骂咧咧，“你才像大鹅！”
萧何拿纸给他擦鼻涕，“我以后不走了，不哭了好吗？”
路至祈就着他的手擤了一下，由着萧何伺候，他闷声闷气的问：“那你当年为什么走啊，都不跟我说一声。”
萧何叹气：“不是你害怕看到我吗？”
萧何扔了给他擦鼻涕的纸，“我去看你的时候你哭的那么惨，碰都不让我碰，看你害怕成那样，我哪还敢在你跟前晃？”
那一年的印象太深刻了，不管是萧何还是路至祈，他们把每个过程都记的无比清楚。
路至祈眼角鼻尖还红着，震惊的表情格外滑稽，“不是啊，我不是害怕你，我是被你脸上的伤吓到了，你是因为我才被打的，我不让你碰是因为何叔叔说你的手断了，手都断了怎么碰啊？”
萧何：“…………”
路至祈继续说：“后来我让我爸带我去看你，我爸说你出院了，我回家之后才知道你走了，我每天都在院子里等你，可你一直都没回来，后来我爸带我去练格斗，我每天都要挨打，又疼又累，可是我还是坚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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