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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到床上，高乐阳舒舒服服地长叹一口气，心里却更加空落落了，看着床上的少年，他有些迷茫也有些雀跃，心里跳得乱七八糟，这次真的是春天要来了么？
春天还没来，刘宇光的电话却来了。
“到附属医院来，这边有些状况。”
大年初一，天刚刚亮，高乐阳已经收拾利索准备出发了，第一次他出门出得有些艰难，小龙崽——不，现在已经是个人的修钰还睡着呢。
高乐阳轻轻拍了拍床上的小家伙，就看到他不太情愿地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蠢人！”
高乐阳这个气啊，就算你是小孩，就算你有起床气，你也不能骂人啊！
“小崽子你要造反啊！”高乐阳一巴掌拍了过去却没有拍到修钰。
听到身后动静的修钰一骨碌坐了起来，眼神迷离诧异，“我，我，我，你，你……”
“你什么你！”高乐阳搓搓手，有些恼火，“我要去上班，你在家呆着，哪儿也不能去，知道吗？”
高乐阳罗里吧嗦吩咐了半天，最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你把我说的重复一遍。”
修钰无奈地扁扁嘴，几乎一字不差地复数了高乐阳刚才说的，高乐阳这才点点头，放心地走出了家门。
附属医院的外科病房。
高乐阳赶到的时候，修钦正在带领一帮人在做急救。
门外已经站了两个人，刘宇光和高力原。
高乐阳本来还想着主动打招呼，但是看到自己亲爹那张黑脸，他也绷住了，哼，就不理你们这俩老头。
刘宇光不知道这俩父子在搞什么名堂，三人呆愣半天，还是他先开了口，“……我说，老高，你们俩又吵架了？”
这胖老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两个姓高的一个也没有理他。
不过刘宇光对这样的情况似乎早就习惯了，不管眼前两人表情多么臭，他还是自顾自地说：“父子哪有隔夜仇，都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没完了……阳阳，你也该体谅体谅老高啊……”
冷不丁地听到“阳阳”这个称呼，高乐阳猛然想起，二十年前，这人还是自己父亲手下手下的一个普通警员，那次的绑架案直接经手的就是他了。
一时间，高乐阳心情复杂，正愣神的功夫，修钦从病房出来，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死了。”
趁着刘宇光和高力原进病房的机会，修钦扯住了高乐阳的衣角，表情有些神秘，“高二，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人了？”
高乐阳想起家里那位刚刚化人的小龙崽，莫名心虚，“……哪有！”
“昨天晚上，众泰商场停车场，还用我再说吗？”
高乐阳的脸瞬间有些发烧，“……艹，就，就，哎呀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回头再说啊，我进去看看！”
修钦看着逃走的高乐阳，嘴角难得露出笑容，他心里挺高兴的，这个二货，身边也该有个人了。
高乐阳进了病房，听到高力原说：“医院这边的工作你们来做，那个修钦可靠吗？”
“这个放心，这人没什么背景，全靠技术过硬一步步自己走到今天，家庭背景简单，只有一位母亲，身体不太好……哦，乐阳来了，你跟你爸说吧，修钦他俩是好朋友。”
“你们别打主意啊！”高乐阳没好气，“诱饵我一个人做就行了，他不行……他妈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
突然暴毙的这位病人，正是前几天被护送过来那一位，他卧底多年，不慎受伤，一开始自己也没当回事，多年来小伤不断，哪能因为一刀子就要了命呢。
本来治疗已经进入稳定阶段，可昨晚病人突然躁狂，身上的伤口也开始恶化，从事情异常到现在也不过三个小时。
高乐阳见到过很多不同状态的尸体，这么新鲜的还是第一次。
这哪里还是一个人，明明是一堆扭曲的怪物。
病房里只剩下刘宇光和高乐阳父子，高力原面色沉重，“这个人我们部署了差不多十年，没想到功亏一篑……”
高乐阳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这就是你们说的半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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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高二”这个名字，高乐阳还有两个堂兄弟，大伯家的大哥高乐天，三叔家的堂弟高乐言，他家族排行老二，所以修钦叫他高二。
第33章
033金屋藏娇
三人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高乐阳没有想到这命案的背后竟然牵涉到这么大阴谋。
“这个半边人,从二十年前就有了？”高乐阳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好像那段模糊不清的记忆中似乎听过这个词。
“……是的，十年前,我们安插了这个人在西华集团,他花了差不多七八年时间终于有机会接触到核心层,这两年给我们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只是,三个月前他突然与我们失去了联系,唉……”高力原叹了口气，“我们费了不少功夫才把他营救出来，原本以为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些证据的，没想到……”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不如再彻底一些。”高乐阳说,“可以把这人治愈的消息散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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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
西华科技集团的办公大楼，是整个八一区最高的建筑,这栋高达百层的大楼外面上看起来十分简洁,扁八边形的大楼平面，外立面是银色的金属幕墙，窗户都开得规规矩矩，没有什么奇怪的造型，看起来更像是上个世纪的建筑风格。
只是，一般人不会猜到的是，这栋百层高楼的顶部和地下室都是特制的。
白容不是第一次来人间，但却是第一次来到西华集团。百层大楼的顶部天台，气温零下二十度左右,每一股风都犹如寒冰刺刀一般。
大楼天台中央有两个人影，一个是白衣长衫满头白发,一个瘦高宽肩一身黑衣。
“谢锐，我是不是给你的权限太多了，二十年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一头白发的男子声音不高，说出来的每个字却让人感到阴寒刺骨。
往日里肃杀四方的西华集团老总此刻身体抖得厉害，他佝偻着身子，看上去那么不堪一击，两只拳头紧握着，说出来的话也支离破碎，“……半，半边人的研制已经成功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白容阴寒的眸子闪着红光，他已经愤怒到了几点，“只是被人截胡了是吧？那人在你们身边近十年，不可能就一个吧？”
谢锐噗通一声跪倒再低，“主人，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内部的清理工作已经在做了，那只小龙和高乐阳在一起，我现在就把他们抓过来……”
“蠢货！”白容怒不可遏，“如果只是抓回来这么简单，我用得着等待二十年么？”
“主人放心，他们救走的那个人活不过三天，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就会死了……”
“不出意外？”白容冷笑一声，“你给我的意外还少吗？这件事，你，亲自去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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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那边按照高乐阳他们的计划封锁了消息，反正那人脸部也受了伤，包裹得看不出真容，找个身材相仿的来代替不是什么难事。
这一天，演戏的演戏，看戏的看戏，就等着那个目标人入瓮了。
谢锐的表情很是精彩，大概是没有想到，原本应该暴毙的人，还能在床上翻身打滚。
那人体内有之前植入的芯片信号卡，谢锐看到手机里的信息一致，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其实已经不是原来那一个。
当然，现场布控严密，不可能给谢锐他们有得手的机会。
高乐阳打了个哈欠，“咱们可以收工了吧？床上那位是谁啊？演得不错！”
“什么眼神！”高力原瞪了他一眼，“那是马越。”
高乐阳大为震惊：“他，他凑什么热闹？”
“他不算是凑热闹。”高力原意有所指，“他本身就是学医的，又准备到你们那上班，算是提前热热身吧！”
“……”高乐阳听得云里雾里，“装死人热身还真稀奇……”
“你呀，木头脑袋啥时候能开窍！”高力原恨铁不成钢，“小马那孩子不错，你还能找个天仙啊？”
高乐阳：“……”怎么就不能？！
哼。
我床上就有一个呢，高乐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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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乐阳他们基本在医院呆了一整天，出了医院高力原说，“去局里，看看尸检报告出了没有。”
高乐阳心里有事，担心家里那位，有些不想去，“没那么快吧，上午才运过去，老万他们又不是神仙！”
“那你下车。”高力原说，“我自己去去催！”
“……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心急！”高乐阳猛地踩了一脚油门。
到了市局，高力原直接去了刘宇光的办公室，说什么亲自催，还不是把活推给了高乐阳。
没办法，天大地大组长最大，于公于私他都得执行，高乐阳来到特案组这边的时候，宋小天他们一伙人正在扒拉盒饭。
“哥，吃饭没？”宋小天递过来一盒给高乐阳，“吃点吧？”
高乐阳实在吃不下，从医院出来之后，他眼前挥之不去的就是那团血淋淋的怪物，见多了大场面的他也有些反胃，更可况，这盒饭的味道……这盒饭哪有什么味道啊，他想吃小龙崽做的饭了。
“你们吃吧，我一会回家吃。”高乐阳捂着肚子皱眉，“老万他们绣花呢，怎么还没结果！组长大人等着要呢！王默，你过去看看！”
“老大，我十分钟前刚去过……”王默一边扒拉饭菜一边含糊不清道，“要不让咱们安警花去？万主任新来的助手是女的，女人和女人比较好说话嘛……”
安佳禾也是个好样的，二话不说，抱着盒饭就往法医室走了。高乐阳心急如焚，一方面着急的是尸检报告，另一方面他实在担心家里的小美人。
真是美色误人，难怪过去皇帝见了美人都不想早朝了呢……啧啧，自己也差不多了。
高乐阳不知道他脸上现在的表情，一副色眯眯的浪模样，这可吓坏了宋小天和王默，两人面面相觑。
“队长现在喜欢男的，是吧？”
“咱俩可都是男的……”
……
等到高乐阳反应过来这俩货说了什么的时候，他是真的气笑了，“你们俩也不打盆水照照，是比我高还是比我帅啊？”
宋小天&王默：“……”
“就是，就是，队长，初检报告来了。”安佳禾这次是没有白去，“万主任说详细的报告得后天，他还有几项实验数据没有出来。”
拿到初检报告，高乐阳就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报告上的那一行字又忍不住皱了眉头，“脑苷肌肽胞二磷胆碱过量？”
这个名字他有些眼熟。
“又是这个？”宋小天插了一句，“这已经是第三份了。”
高乐阳一脸凝重了拿了报告去了楼上的办公室，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家中此刻正上演着一出好戏。
一大早高力原也被刘宇光的电话叫走了，她一个人在三百多平的房子呆到了下午，给老头打电话才知道这爷俩都在加班，也不知道要忙到几点，索性自己开车到了高乐阳这边，她想着哪怕是跟那个小机器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知道高乐阳不在家，程真真便用人脸识别自己开了门。
她进门的时候，修钰正在卫生间洗澡，昨晚睡得很足，醒来一身汗津津，脑子有些沉，人形状态的他还有诸多不习惯，修钰也没有意识到屋子里此刻进了人。
程真真转了一圈没看到小龙崽，但是感觉到高乐阳卧室有些不对劲，明明是两个人睡过的痕迹……还有这房子里可疑的味道！
程真真走到卫生间门口，房门虚掩，看到里面那个影影绰绰的人儿，脑子轰隆一声炸开了烟花，他儿子屋里藏了人了？
程真真老脸一红迅速走出卧室，忐忑不安地在客厅里等。
也不知道她儿子给带回来的儿媳妇是男的还是女的？程真真等得心急如焚。
好在修钰洗澡的速度很快，十几分钟的功夫就出来了，他对衣服还很不习惯，反正这屋里又冷，家里又没有什么人，他也就大大方方地光着出去了。
修钰是准备去厨房拿水喝的，一走出卧室门就听见程真真的尖叫，他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关键部位，哥哥说过，这里是绝对不能给别人看到的。
其实，程真真也就是看到白光一闪，就捂住了眼睛，隐约看到那人胸部是平的……应该是个男的。
“你，你，赶紧穿上衣服！”程真真背过身去，气得哆哆嗦嗦，说，“这么大人不穿衣服，不像话……”
修钰也给吓着了，回到卧室，手忙脚乱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昨天高乐阳帮他穿的时候没有用心学，现在是越慌越乱，忙活半天才算把裤子穿上了，又从高乐阳衣柜里找出一件套头的T恤，好歹算是把自己遮住了。
清净下来，修钰想到一件事，不能让程真真知道自己就是小龙啊，就告诉她自己是普通人好了，至于小龙——就说那机器人坏掉了好了。
等到修钰穿好衣服走出来，程真真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再看到眼前少年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基本都是欣慰和心疼了，“哎哟，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高乐阳这个傻货，屋里有人竟然不告诉我……”
修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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