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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乐阳洗完手又解决了一下个人生理问题，可他没想到，就是这一泡尿的功夫，修钰已经把一大兜子的对夹吃光了。
这个小东西竟然还皱着眉头说：“没饱~”
小龙崽这个饭量实在让高乐阳震惊了，他想说什么，但一想起这孩子说之前的三个月是靠着喝水撑过来的，莫名就觉得十分心酸，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走，我带你出去吃！”
正好，高乐阳也想出去透透气，这几天在家里呆得几乎发霉了。
参加工作已来，他像一台机器转起来就停不下来，别说自己去找吃的，就连回趟红城老城区的机会都很少了。
高乐阳凭着记忆在八二区这边的街道转悠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记忆中的“铁南对夹”，修钰不是第一次坐车了，看着车窗外面车来人往，他一直皱着眉头，最后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他们身上好臭……”
高乐阳觉得好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是臭的？”
“你不是！”修钰说的很认真，“你是好闻的……”
高乐阳在同一条街转悠了三次的时候，修钰就有点疑惑了，“我们来这里三次了……”
“……”高乐阳也是着急，他印象中就是这条街，可怎么都找不到，又被小龙崽这么一说，也觉得十分没有面子，“你懂什么！我这带你看看街景，好好观察和体验人类的生活。”
小龙崽对于这个四个轮子的东西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他爪子扒在车窗上，有些紧张地看着外面，长时间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内，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总感觉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跑出来似的。
“老大~”修钰捂着肚子小声问，“我能下车吗，不舒服……”
高乐阳靠边停了车，掏出电话给高乐言打电话。
“老三，你对夹从哪儿买的？给我发个位置过来。”
高乐言那边正在开定案会，有点懵：“八二区三道街啊，怎么了哥？”
“……没事，我再买点，不够吃，位置发过来，我挂了啊！”
高乐阳的大嗓门从手机传来他都傻了，整整二十五个呢，他都算好了，够吃一周的了，怎么这才一顿饭功夫就没了？
高乐阳看了一眼高乐言发过来的位置，才发现原来自己走错了街道，那家店铺就在隔壁的街道。这个时间段正是老城街道拥堵的时候，不到1公里的路程，足足挪了半个小时，等到高乐阳在对夹店铺附件停好车的时候，副驾驶上的小龙崽已经蔫了。
一半是饿得，一半是熏得。
这个人间的味道，他一点都不喜欢。
鉴于小龙崽惊人的食量，高乐阳不敢带他在外面吃，“你在车里等我，我去买过来。”
高乐阳张口就要五十个，店老板都有点震惊了，一旁的服务员嘀嘀咕咕。
“这人早上不是来过呢？要了二十五个呢！”
“不是一个人吧？不过，感觉挺像的……”
“嗯呢，这个感觉更帅一些……”
高乐阳：“……”
高乐阳拎着两大兜子对夹出门的时候，他的长相再加上那个出众的身高，着实收获了不少目光，一打开车门，就发现就连小龙崽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傻眼了？不认识了？”
“他们都在看你，说你。”修钰似乎不太高兴，想了一下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以后，你不要出去了。”
高乐阳把对夹放在后座上，觉得这小龙实在好笑，“我不出去，谁给你买吃的？”
高乐阳本来也是打趣他，谁知道小东西回答得认真，“我可以自己会买，你刚才说的我都记住了！先问有没有，再说要多少，然后付款就可以了……”
“等等，等等！”高乐阳透过车窗看着街道对面的对夹店铺，心里大概估计了一下，这少说也有三十米的距离，再加上大街上噪音众多，这样的环境和距离竟然还能听得见他在店里说的话？“我刚才说的你都听得见？”
“再远一点，也可以。”小龙崽十分得意，“老大——我可以吃了吗？”
高乐阳点点头，“吃吧——”
下一秒，高乐阳觉得自己眼睛出现幻觉了，家里的那二十几个对夹他是没看到小龙崽怎么吃的，但是刚才也就是一两秒的功夫，他那两个字刚刚说出口，修钰已经吞掉了一个了！
他完全没看清这孩崽子是怎么吃进肚子的，那张小嘴巴看着也不大，这么快的进食速度是怎么做到的？
“那个，你慢点，没人跟你抢！”高乐阳看着眼前动作迅速的小龙崽忍不住说，“别噎着……”
嗝~嗝~
高乐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给小龙崽递过去一瓶水。
“嗝~不喝水，水喝不饱！嗝~嗝~”
“傻玩意儿！喝水往下送送！”高乐阳有些上火，拍拍小龙崽的后背，“说了让你慢点吃！”
修钰这才接过水，咕咚咚灌了几口，又狼吞虎咽一般吃了好几个对夹，直到一兜子几乎见了底，他才停住，摸摸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响亮的饱嗝，“饱了！”
加上家里吃的那二十多个，吃了差不多五十个对夹，如果再吃不饱，高乐阳真的要疯了，对夹这种小吃，看着个头不大，但是油性大，他一般吃两三个也就吃不下了，这个小东西饭量几乎是常人的二十倍啊！
高乐阳看着那团小小的身体感到不可思议，这不会吃出什么问题吧？修钰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双爪子有些无措地搭在胸前，“……怎么了？”
怎么了？
高乐阳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自顾自地盯着小龙崽笑了好一会才收回目光。
“崽儿啊，你八成是只饕餮吧！”高乐阳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感慨，“你这么吃下去，会不会变成一个大胖龙？那可就不好看了！”
修钰一听这话绷直了身子，警觉地从后视镜中看了看自己，似乎在确认什么，“我不胖！”
高乐阳乐得不行，突然觉得咀嚼肌有些酸疼，他这一天似乎笑得有点多了，自己都不太习惯，看着后视镜中自己的笑容，他嘴角又扬了扬。
自己有多少年没怎么笑过了，高乐阳有些记不清了，好像自从十四岁那次意外以后，他几乎不会笑了。
身后的小龙崽看到他笑，有些急了，伸着身子凑到了高乐阳耳边，再次强调：“我真的不胖，你看，这里都还是小的……没有你的大！”
咚！
高乐阳手一抖，车子挂上了旁边的绿化带，轮胎与路缘石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高乐阳只好来了个紧急刹车，后座的小龙崽几乎撞到了高乐阳怀里。
修钰不明所以，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老大，怎么了？”
怎么了？
那个不知羞耻的小东西竟然指着自己的小挂件说没有他的大！
后面的车子滴滴不停，高乐阳耳边却嗡嗡作响，心里琢磨着一件事：这个小东西是什么时候见过自己的那个的？
第10章
010耍流氓
直到后面喇叭声连天，车窗被人咚咚敲，高乐阳才回过神来，心事重重回了家，满脑子还是小龙崽说的大小的问题。
修钰吃饱喝足，精神头也足，回到家就开始做家务，先是收拾了厨房、卫生间，又把地板擦了一遍，仿佛一台电量满格的机器，不知疲倦。
高乐阳看着眼前的熟练工小龙崽，心神有些恍惚，想着这要是个人该多好！
高乐阳想了一会自己也觉得可笑，自己这都是胡思乱想什么呢。大概是这阵子被程真真女士给轰炸得有些神经过敏了。
嗡嗡，嗡嗡。
有些人真是不经念叨，高乐阳的母上大人，程真真女士的电话又来了。
电话接通，高乐阳还没说话，程真真高昂的声音便传了出来，“臭儿子，我给你发的那几张照片看了没有？”
高乐阳揉着太阳穴，直嘬牙花子，声音放低，闷闷地说：“妈~~我还在养病呢……”
程真真发过来那几张照片，平心而论，都是不错的男孩子，长相家事都没得挑，但是高乐阳这个人有个小怪癖，他偏爱脸上有酒窝的，还不能是一般的酒窝，还得是那种长在眼睛下面的那种，总之没有这种“眼下酒窝”的高乐阳都看不上眼。
过去的十几年中，能和高乐阳扯上关系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脸上都有这种酒窝。
霍达的酒窝长得最标准，眼下两公分的位置，笑起来俏皮可爱，也正是这个原因，高乐阳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陷进去了。
程真真只当是自己儿子眼界高，哪里知道高乐阳还有这么奇特的要求，她一听高乐阳这个态度就不乐意了，马上苦口婆心道：“臭儿子我跟你说，前几年你挑三拣四妈妈是支持你的，毕竟咱们的条件也不差，可是你想想你今年多大了？在这么挑下去可就剩下了……”
高乐阳把手机拿到了距离耳朵二十公分的地方，皱着眉头一副上刑的表情。修钰收拾好厨房走出来就看到高乐阳一脸痛苦的样子，吓坏了。
踏踏踏，小龙崽三步两步跑到了高乐阳怀里，捧着他的脑袋问：“哪里疼？”、
电话那边的程真真瞬间住了音，警觉地问：“你那边有人？”
高乐阳给小龙崽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没有，没有，看电视呢。妈，没事我挂了啊，我腰有点酸，医生说我得多休息呢……”
挂了程真真的电话，高乐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转头，对上小龙崽圆滚滚的黑眼睛，“……瞪什么呢，吓死人。”
修钰没有说话，他心里想着刚才高乐阳跟那边那个女人的对话，用自己为数不多的脑细胞琢磨着，得出的结论是那边的女人大概是想给高乐阳找一个作伴的？
作伴？那自己不是很合适吗？
晚上睡觉的时候，修钰轻车熟路地跳上床，依偎在高乐阳的身边，趁着高乐阳不注意就把爪子放在了他的胸口。
作伴的话，就要靠得近一些，修钰想。
只是他小爪子放的位置有些尴尬。
正好摸到了高乐阳的胸口，这小东西血冷，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浑身一僵，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被人揩油这种事情，再遇到这小龙崽之前，高乐阳可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现在倒好，不明不白地被亲了两次不说，现在还被摸了……更窝火的是，这一下子把高乐阳摸得不上不下的。
高乐阳盯着修钰的眼神就有些冒火，得想个办法让这个小东西明白，人龙有别啊，这么下去不是个事。
修钰也被吓了一跳，他不明白为什么高乐阳怎么突然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要喷火，他以为高乐阳是太热了，便凑到高乐阳身上给他降温，爪子攀上他的脖子，整个龙挂到了他身上。
“现在，是不是不热了？”
修钰问得认真，高乐阳听得冒汗。
对上修钰的眼睛，高乐阳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很多年前，这眼睛又似乎见过……无数模糊的画面从眼前闪过，高乐阳只觉得仿佛被谁拥到了怀里，小龙崽大概是觉得抱着还不足以给高乐阳降温，小心地伸出舌头从脖子到脸庞几乎舔了一遍。
高乐阳已经石化了。
“怎么还不行？”
小龙崽的声音让高乐阳回了魂，也反应过来这小东西做了什么，他呼吸还有些不稳，压抑已久的某些想法蠢蠢欲动。高乐阳猛地搓了一下脸，心想自己这真是憋得太久了，竟然被这小畜生给撩拨得有些心神不宁了。
“你给我老实点！别他妈耍流氓！”高乐阳把修钰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起身下床来到了卫生间。
高乐阳洗了个冷水澡才把浑身的燥热冲了下去，走出卫生间，就看到小龙崽站在门口，一脸愁容。
“老大你怎么了？”
修钰想破脑袋也没明白这到底是咋回事，高乐阳刚才不仅是温度不对劲，呼吸也不对劲，整个人的心情也都不对劲呢！
是自己刚才服务得不够好？二爷爷说龙沫是好东西呢！
小龙崽可愁坏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原来的样子，看到高乐阳不吭气，更加着急，“你还热吗？要不你再抱抱我？”
高乐阳看到小龙崽皱成一团的小脸，又发不出火来，该犯愁应该是我吧？你这个小东西摆出这么一副样子是几个意思？
高乐阳气不打一出来，“小龙崽儿，你来，我跟你说件事。”
高乐阳觉得有必要给这个小畜生上一课了，要他明白以后要跟自己保持距离，不能动不动就耍流氓撩拨人……大概还得跟他解释一下什么是耍流氓。
“这个……”高乐阳突然觉得不知道如何说起，“首先呢，我是个人。”
“我知道，你不是狗狗。”修钰指了指外面的狗窝，“你和他不一样。”
高乐阳眼前一黑，一股子火噎在喉咙上不来，“我说我是人类，不是你们龙族，至于虎子，它是我养的宠物，宠物就是……养着玩的小畜生……人呢，就应该和人类一起生活，人和宠物之间就应该保持距离的，比如亲，抱，还有那个……都不行的。”
高乐阳艰难地解释了半天，小龙崽听得倒是认真，但是至于理解了多少就很难说了，他大概能体会到高乐阳此刻心情不好，也没敢说别的，只是闷闷地问：“为什么？”
高乐阳现在十分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习语文，现在发现自己连一件简单的事情都表达得语无伦次，“……我的意思是说呢，你其实和虎子一样，都是我的宠物，明天呢，我去给你买个窝，你看就是虎子那样的……你不能睡在我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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