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弄:“……”
祁陵一张嘴停不下来,见邬弄不出声反驳,就顾自己说了下去:“现在看到他被困住,你见死不救,我估摸着就是怕他出来以后和你抢人。”
邬弄眸色一沉,冷道:“我会怕他?”
祁陵嗯哼一声,“你不怕你为何不救?也是,你灵力这么强,定在杨兄之上。”
他想了想,道:“你千方百计除去我身旁的人,就是想独占我……”
邬弄皱眉:“你把我说这么坏做什么?”
祁陵看他:“你不坏吗?你这见死不救的……坏得很。”
邬弄冷笑一声,直直看着祁陵,心道:是啊,差点就忘了,本尊是魔尊,是正道眼中的大魔头,自然是很坏的。
祁陵管自己道:“现在也是的,你与我僵持,就是在拖延时间。你再不去……我自己去!”
说到底邬弄喜欢他,肯定是会救他的,若他执意要去,邬弄定会为了他的安全而选择救杨平竹。
邬弄这个人,光靠嘴上说是没用的,一定要有行动他才会动容。
这个道理,是祁陵从邬弄身上总结出来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见到他要上去,邬弄一把抓住祁陵的手,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低吼道:“不许去!”
祁陵见他上钩,心里一乐,打算再接再厉,抬起头看着他道:“你放开我,你说的对,杨兄是我兄弟,我应该自己去救他……”
祁陵还有一大堆激他的话没讲完,唇上突然吃痛,疼得他哼唧了一声,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嘴里。
邬弄咬着祁陵的唇,手放在他腰上向自己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本尊是魔头,坏得很。
祁陵瞪大眼睛,顿时对上了邬弄那双深邃的眸子,四目相对,懵懂和欲望对撞,祁陵眼睛一闪,忽得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挣扎着去推邬弄没有成功,倒是将手抽了出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手想要去摸那里面的星子。
还没碰到,下一秒双手就被邬弄扼制住拉过头顶,整个人朝后退了几步,一下撞到身后的墙壁。
邬弄丝毫没有给祁陵讲话的机会,压着他的手,又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祁陵闷哼一声,疼得下意识张开嘴,这一下倒是巧,邬弄连撬开他齿关的力气都省了,掐着他的下巴,顺势将他所有声音都吃了下去。
第27章
加上方才祁陵说他坏,邬弄第一次下手就不轻,像是非要给祁陵证明一下,自己就是很坏。他舌尖毫不留情地探入,碰到那人软软的舌头,先是缓缓勾了一下。
祁陵一震,顿时酥麻感通过全身,下意识想叫邬弄停下,却发现嘴巴被堵住了,话到嘴边发出来的全是哼唧。
他哼唧了几声,感觉到对方突然来了狠劲儿,舌尖一步步探入,祁陵尝到了从唇处带进来的淡淡血腥味。
祁陵渐渐喘不上气,脸憋得通红,只觉得对面这人太残忍了些。
他心道再这样下去,他就要比杨兄先走一步了。
他挣扎起来,手被按住,只能扭身子。连带着手臂上的伤口裂开。
邬弄察觉到他这一动作,眸子微微张开,散发出淡弱的危险气息,他看到祁陵两只眼睛都是憋出来的泪花,又依依不舍地在他口中搅了片刻,这才最后放开他。
得了空隙,祁陵两腿早就软得不行,他一把坐下来,蹲在角落把自己抱成了一团,不去看邬弄。
邬弄蹲下身给他擦干净了眼泪,嘶哑着嗓子道:“如何?”
祁陵:“……”
他心道:什么如何?哪有人亲完以后还问被亲的人感受的?
邬弄看了眼祁陵左手臂衣服上的映出来的血,继续没心没肺地问:“回答,答完以后我就去救他。”
祁陵当下正在气头上,想到他被亲了一顿不够,竟然还要做出评价这人才肯去救杨兄,当下更是怒了三分,他瞪了眼邬弄,立马将头别向一边,说话都重了几分:“凶死了!差!”
把他嘴巴咬流血,现在都还疼着呢。
而那边邬弄等了半晌,没想到竟是得了这么个评价,表情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凝固了。
他一个魔尊,哪里都强,竟……竟然被祁陵说技术差劲?!
邬弄顿时脸白了几分。
……不可能!
他眨了下眼睛,又朝地上那个缩成一团的人看过去。
祁陵蹲在地上,方才呼吸不过来把他脑袋弄得晕乎乎的,现在还没完全缓过劲,连胆子都大了点,见邬弄还没动作,心道自己可不能白白被他占了便宜,以为他没听到,催促道:“你愣什么?我、说、差!你快去救杨兄。”
邬弄:“……”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祁陵说他技术差,甚至想再来一遍以证明自己肯定不差。
祁陵也看出来他这么一副鬼样子是为什么了,在心里哼了一声,嘲道:何必自取其辱。
差就是差!
祁陵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直觉告诉他有点不妙,他朝一边挪了挪,抱紧自己道:“你看什么?快去!”
“再看也不会给你亲第二次!”
邬弄愣了下,心道预知血脉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作用,将他心里想的给猜了去。
他看祁陵的模样,最后叹口气,转身去救杨平竹。
由于祁陵表现得太过抗拒第二次,邬弄甚至在气完过后,开始认真怀疑反思自己。他边走边在心里想:是不是给他留下阴影了?他反应这么大,本尊真有这么差?
说起来,他的法术后面都是大祭司教的。
可大祭司从来没有教过他这个东西。
不对,好像是教过的。
邬弄想起来,有一次祁陵耐着脾气要教他,可最后大祭司被他吓走了,此后,大祭司就再也没教过他。
那时候的大祭司是怎么被吓跑的来着……
*
樊寂刚继位魔尊时一百岁,是魔族成年的年纪,表面上看起来却与人族十五六岁的孩子差不多大小。
成为魔尊后,迟早要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纳后。少年到了樊寂这个年纪,总是年轻气盛,祁陵本意是想等他将魔尊这位置坐稳之后,就开始教他何为情爱,何为人事。
却没有想到,刚成年的樊寂背着他,竟私自出入那种风月地方。
祁陵去昆吾殿找樊寂,却没能见到他人,听门口的守卫讲,是那几位尊主平日里的朋友来寻他,一同去了鬼市玩。
鬼市,地如其名,是由鬼开的一个集市。由于魔界血海连通死亡之地,那里有些强大的鬼会逆流而上来到魔界,但如此一来,他们便失去了轮回的资格,肉身破碎的一缕灵魂,并不能冲出魔界的结界,只能在此处徘徊。
久而久之,祁陵的父亲——魔族前任大祭祀,便下令开了这个一个集市。
据说是仿照人界的集市建造的。
他规定这些鬼可以在此处安身,却不能离开到魔族的其他地方。
祁陵怕鬼,所以从前并没有来过此处。
刚一踏进去,祁陵藏在袖子里的手就没有松开过,他强忍住心中那股恐惧,闭上眼动用预知力,仅凭听力去辨别方向。
樊寂也是第一次踏入那种地方,大祭司总是待他十分严格,樊寂昨日又一次受了气,今日那些朋友来寻他时便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曾经,祁陵不允许樊寂交那些朋友,说是他们品性劣,会带坏他,而樊寂却因此与祁陵大吵一架,冷战了近一周。功课荒废,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最后只得祁陵先让步,允许他交那些朋友。
而此时,来到花楼的樊寂对大祭司的反感愈加进了一步。鬼市花楼,如此华丽的地方,大祭司从前竟从不带他来。
鬼分两种,一种是无形的魂魄态,一种是有形的,只是呈现白骨状,甚至有的除了皮肤惨白得过分,看起来与普通人族并无区别。
“公子,这么多姑娘,你喜欢哪个?”花楼的鬼妈妈带着张白色的面具,上面防着人脸画了女子的眼睛,鼻子,嘴巴。但画得再怎么逼真,也是毫无生气的死物。
樊寂看着那些舞动的鬼女,并未回答,而是转身看向一旁的那几位好友,哼道:“这是何意?”
此话一出,他问的那位魔族朋友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樊寂微微皱了下眉。
那魔立马不笑了,他十分熟练地接过一旁鬼姑娘递过来的酒,一边将她搂了,令其坐在自己腿上,笑道:“公子,这种事情,你不会不懂吧?”
樊寂一噎,又转过头去看那些在跳舞的鬼姑娘,一个个都穿得露肩又露腿,要是让大祭司见了定又要责罚。
不对,他怎么又想大祭司了?
樊寂摇摇头,神色黯了几分,强迫自己把这个人从脑子里抛出去。
“他真的一点都没教过你这个啊。”那魔见他这反应,明白他是真的不懂,掏出一袋鬼市流通的货币放在桌上,对那鬼妈妈道:“要你们这的花魁。”
鬼妈妈见钱眼开,立马应声去唤了花魁过来。
不出片刻,樊寂便远远看见花魁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一出现,众人的视线便不自觉地放在了她身上。
花魁拿面纱遮着脸,只露出一双勾人心魂的眼睛,也比其他鬼姑娘更妖娆,更吸引人。
那魔也看直了眼睛,笑道:“公子,这你总喜欢了吧!”
樊寂没有回他,只是一直看着花魁的眼睛,直到花魁在一旁坐下给他倒了杯酒递到面前,樊寂才稍稍回过来神。
他接过酒杯,看着酒水中摇摇晃晃倒映出他的脸庞。
花魁突然朝他靠过去,樊寂几乎是下意识朝后仰了仰身子,看起来并不想与她亲近。
这一动作叫花魁自觉丢了面子,表情一愣,却又很快露出笑意,她缓缓摘下面纱,拿起酒壶又要去给樊寂洒酒。
“公子快喝,喝完以后……我们去楼上玩……”说完,她直接扬起身子,将那酒壶的嘴对准了,身子妖娆地喝起酒。
樊寂还是没有喝那杯酒,他看着花魁这动作,不知为何,脑子里想到的却是祁陵。
他心道:这花魁比不上大祭司。
具体是哪里比不上,他想了很多或许是容貌,或许是脑子,或许是身上的味道。
却独独没想到,是在他心中的分量。
花魁喝完酒,见樊寂还是没有动作,轻轻将酒杯从他手中拿下,对他道:“公子既然不喝,那可能会少了点乐趣呢……不过,公子要是不愿意喝也没事,有月儿在,定是叫您爽快的……”
樊寂在想祁陵,听到花魁叫他上楼,这才抬起了头,这不过这回却有些不一样。
他见到花魁眼睛的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了晃。
花楼里处处都是熏香,细细缕缕的白线围绕着,迷得人身心烦乱。
樊寂只一眼,便将花魁认作了另外一人,他有些木讷地站起身,跟着花魁走。
花魁得手似的,在没人见到的地方轻轻勾起笑,挽着樊寂上了楼。
“公子,玩得开心啊!”剩下的几个魔各自找了鬼姑娘,在下面寻欢作乐。
甚至有人随口道:“没到睡觉时间就上去,公子这得是憋了多久啊?”
“怕什么,鬼市没有白天,什么时候都一样。”
“嗨,谁叫那位大人天天逼着公子做功课,这种事从来不让他接触呢。”
“那位大人自己死板,这一百年来,可是苦了公子……呃——!”
众人正听着乐,突然没了下文,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还来不及叫出声的哀嚎和温热的血液。
刚刚那魔的脖子上插着一只箭,一箭封喉,没了气。头已经歪了过去,血还在飞溅,溅满了剩下众人的衣服的脸上。
看到这一幕,有人先叫了起来:“杀鬼了!!”
花楼里顿时乱做一团,他们四处逃窜想跑出去,却碍于门口那人周身的戾气而不敢靠近,只能想尽了法子朝后退。
带樊寂出来的那几个魔族,看到他们朋友脖子上那支闪着暗红色光的灵箭,便一下什么都清楚了。
也知道他们今日非死即残。
“……谁允许你们带他来这里的?!”祁陵微微颤抖的手勾着灵箭,对准了那几位。他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这满屋子的鬼,眼神却逐渐沉了下去。
第28章
那几位魔族见到祁陵,顿时脸色惨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大祭司,大祭司饶命!”
花楼的鬼有不少都是曾是大祭司的手下败将,此刻听到那些魔喊他大祭司,皆面露惧色,大气都不敢喘。
祁陵收回弓箭,慢慢朝他们走近,那几个趴在地上求饶的魔感到有一股强大的灵力压在他们身上,像是要窒息一般。
“大祭司……饶命……我们错了,饶命……唔……大……”
他们难受得抬不起头,也不敢抬头,直到视野里出现了白色的衣角,他们心里的恐惧被放大了数倍,“大祭司!不要杀我……不要!”
祁陵面色淡淡,轻轻勾了下手指。
一瞬间,那几个人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吼,但只有一声,下一秒,他们便伸手自己掐住了自己脖子,像是自尽。
喉咙里有东西在爬,在撕咬,没过多久,从他们的嘴角流下了血,紧跟着的,还有从嘴巴里爬出来的黑色小虫子。而那几个人,挣扎了没多久便睁着眼睛断气,从那双眼中还能看到惊恐之色。
祁陵只说了一句话:“死在鬼市,灵魂无法离开,不入轮回,永世困守这副残躯。”
即便身体腐烂了,只要白骨还在,魂魄也只能缠着白骨,永远进入不了血海,自然也去不了死亡之地进入轮回。
祁陵说完这句话,确认他们已死,嫌弃似的朝后退了退,目光扫过屋内,淡淡朝二楼走去。
他给人的压迫感太大了,导致那些鬼姑娘和来这的魔族人都不敢正面瞧他,他们只知道,大祭司杀死的,是那些魔族重臣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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