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寂注意到他的举动:“你怎么了?”
祁陵将樊寂护得太好,从未叫他明白过何为情|事,此刻也当然不懂这是情|欲的正常表现。
祁陵只皱了皱眉,额前都被汗打湿,他目色迷离地看向樊寂,用尽剩下的力气道:“我叫你走!”
他并不想在樊寂面前露出那种模样。
樊寂听到这一熟悉的吼声,顿时又想到过去的那些日子,只当是大祭司又要与他作对,上前几步抓住祁陵的衣领。
祁陵之前一直在隐忍,被樊寂这么突然一折腾,难免从喉间漏出来一声难耐的闷哼。
樊寂顿了一下,只觉得这一声叫他原本的怒火更盛了些。奇奇怪怪的,他竟想把这样的大祭司狠狠欺负一番。
祁陵保持着这个姿势有点勒脖子,他本就热呼吸不顺,只能抬起眸子哽咽道:“尊主……要说什么?”
樊寂回过神来,觉得喉咙有点干,冷声道:“我不走,大祭司莫不是忘了,吾乃魔尊,你见到吾,该、下、跪、的。”
“……”祁陵垂了垂眸子,那里有淡淡的水雾,他轻轻扬了下嘴角。
原来是要他下跪。
祁陵伸手软软地去推樊寂,好在樊寂并没有为难他,见他要下跪,很自觉地松开他。
他艰难地下了床,在樊寂面前跪下,声线很轻很轻,几乎要听不见:“见过尊主。”
樊寂:“……”
他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祁陵的锁骨上面,最后动了动喉结,没有讲话。
祁陵抬起头去看他,“尊主不走?”
樊寂一愣,沉下声音道:“不走。”
不然他多没面子?
“……好。”祁陵试了好几次才站起来,他跌撞了几步,刚好扶着门勉强维持住身形,咬牙道:“既然尊主不走……那我走……”
“诶……”樊寂突然想开口叫住他,但只发出了一声,祁陵便头也不转地跑了。
他收回自己停在半空的手,愣愣地看向那边祁陵抓过的地方,那一块皱了起来,像是被蹂过。
下一秒,他脑子里突然闪过刚才的一个画面。
他刚才意乱时好像说……说让大祭司以身试教……
教……教什么?
他看向那边的香炉和还有水渍的杯盏,又想起自己的反应。
樊寂:“……”
他好像突然明白,大祭司这么急匆匆逃走,是不是被他的反应吓到了……
*
樊寂当时并不明白,祁陵时因为情药的作用而做出那种反应,便一直将那日他离开当作了是因害怕而逃走。
毕竟——后面大祭司真的再也没有提起过此事。
只是迫于那些魔族长老的压力,才给他寻了个魔后,顺带些许教给了他点东西。
樊寂聪明,祁陵只需稍加提点一二,他便能明白该如何做。
更何况,这些事都是男子的本能。
这么一想,邬弄又觉得大祭司是真的没怎么教过他,也没教过他要怎么去吻别人。
邬弄想到祁陵说他技术差,越想越生气,心道:哼,是你自己不教本尊,现在竟然还说我差!
他赌气似的,一脚重重踢飞了一个头骨,恰好撞在红蛹上面,蛹上的红细线感受到东西来攻击它们,立马放出强烈的光芒,并且迅速繁殖,密密麻麻将红蛹包裹得更紧了。
祁陵扶额:“你这是救人还是杀人啊!”
邬弄:“闭嘴!”
祁陵心里犯着嘀咕:……让你救个人,被占了便宜不说,现在还要被凶!
真是委屈死了!
邬弄动用灵力在手上化出同样的红色锁链,将那些朝他袭来的红线紧紧绑在了一起,同时在上面缠绕好几圈。
那些红线十分灵活,繁衍能力也强,被绑住了一部分,又从红蛹上生出新的丝线。
祁陵见那蛹一直在收缩,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说道:“那些丝线……该不会是吸收杨兄的灵力才这么多的吧?”
邬弄轻哼一声:“你终于发现了。”
祁陵道:“……那你还激那些红线!你这是巴不得杨兄早点死!”
“哦,被你发现了。”邬弄一脸平静道:“你再这么三句不离杨平竹,就准备准备给他收尸吧。”
祁陵骂道:“……你亲我,占了我便宜还反悔!骗子!你个负心汉!”
邬弄一边继续将红色锁链缠绕在红线上,一面气势汹汹地转身朝祁陵走去。
祁陵还坐在地上,后面是墙无处可退,他讪讪地看着邬弄,“你……你又要做什么?”
邬弄俯下身,看着祁陵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负、心、汉?”
祁陵愣了下,这就是他方才随口说出来的一个词:“嗯……嗯……你别误会不是那个意……”
邬弄看起来并没有听进祁陵的话,刚才因祁陵说他差的怒意都消失了,他动了动喉结,道:“这么说,你心悦我?”
祁陵觉得误会大了:“不不……”
话还没说完,那边红色的锁链突然发力一般,生生将那些红线绞断,同时加速朝红蛹攻过去,只一瞬间,那蛹便千疮百孔,随即没了光芒,软绵绵随着杨平竹的重量倒下。
祁陵:“……”
这个人果然,刚才就是没有真心想救杨兄。
邬弄救完杨平竹,才低下头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祁陵干笑了一声,权衡利弊,心道:魂塔内这么危险,要是邬弄误会我心悦他,心情一直这么好下去的话,或许这魂塔也会容易过些。
这么想着,他摇摇头,起身去救杨平竹,随口道:“没什么,你再多想想。”
邬弄看到他迫不及待去找杨平竹,又是一股怒意上来,但一想到方才祁陵说他心悦他,心情又十分愉悦。
邬弄心想:罢了,本尊才不与这凡人计较,总归大祭司是本尊的,谁也抢不走。
末了,他又记起祁陵说叫他多想想。
想什么?
邬弄远远见祁陵费足了劲儿将杨平竹从那破洞的红蛹里搬出来,一个人靠在墙上想了许久:……大祭司心悦本尊,但又说本尊技术差,还叫本尊多想想。
看着那一抹白衣的身形,邬弄缓缓勾起嘴角,眸中浮现幽幽笑意。
心悦本尊,定是不排斥亲吻。
技术差,多想想。
大祭司的意思,是下次还想吧……
既然如此,那本尊定多想想,想他的五六十种法子,变着花样来,准叫你到时候面红耳赤,喘着,哭着,喊着求本尊。
再也不敢说一个差字。
第30章
祁陵突然觉得背后一凉,不知是不是邬弄又在背后肖想他。他将杨平竹从红蛹里救出来后,见他闭着眼睛,叫邬弄过来给他看看。
邬弄冷眼瞥了一下便道:“他没事。”
看起来一点诚意都没有。
祁陵睨他:“你这太随便了。”
把脉都不用的吗?
邬弄蹲下身,哼道:“不就是被吸了点灵力?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说罢,他直接在杨平竹脸上毫不留情地甩了几个巴掌。
祁陵:“……”
杨平竹迷迷糊糊醒了,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他睁开眼看到祁陵,摸了把脸,不明所以道:“祁兄,你打我做什么?”
祁陵咳了一声:“我没打你。”
杨平竹看到一旁那张黯淡无光的蛹皮,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祁兄,还有……邬兄,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记得他是听百阳峰的弟子说魂塔里有法器可以找到他妹妹,这才偷偷进来。只是没想到这里面妖物太多,他一个人实在是招架不过来。
看到祁陵和邬弄,他突然乐道:“祁兄是专门来救我的?!祁兄!你太好了!”
说着,他张开双臂想去抱祁陵,以显示他对这个好兄弟的感激,用热拥告诉好兄弟,此刻的他是多么感动。
只是没想到他扑了个空,险些将脸怼到地上。杨平竹抬起头,见祁陵后退了几步,疑惑道:“祁兄?”
祁陵挠了挠脸,偷偷去瞥邬弄此刻的表情,“杨兄,还是先别感激了,这里面太危险,不宜多逗留。”
杨平竹明白似的点了头站起来,只是一站就又摊倒了下去,这才发现身上没有半点力气。
祁陵:“你好像在那蛹里待了太久,灵力消耗的有点多。”
杨平竹也感觉出来了,现在的他虚弱到连站都站不起来,而灵力应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的。
祁陵:“要不让邬兄背你走。”
他本来是想说他背的,但怕邬弄又误会,只好提出来试试让他背。
邬弄白了杨平竹一眼,“滚。我才不要背你。”
杨平竹:“……”
他什么都没说啊。
祁陵见形势不太对,把邬弄拉到一边,小声道:“你说过要救他的。”
邬弄:“我救了,现在他不能走是另一回事。”
祁陵:“他没有灵力,谁知道会不会又出来什么妖魔鬼怪!他还是得死。”
邬弄:“哦。”
祁陵:“……”
两个人僵持不下,杨平竹在一边觉得无聊,说道:“祁兄。”
祁陵探出一个头:“怎么了?”
杨平竹:“我被困在蛹里的时候,其实是有模糊的意识的。我好像听到那些鬼怪说,琉璃弓在魂塔的最顶端。”
祁陵愣了下:“所以你进来,是来找琉璃弓?”
刚好他也是来找琉璃弓。
杨平竹摇摇头,“这里没有我要的东西。但我意外得知,琉璃弓就在这里,只要找到琉璃弓,就可以修复无相镜。”
祁陵明白了:“所以换一种说法,你原先是偷一个无相镜,现在既要偷琉璃弓又要偷无相镜。”
杨平竹一噎,答道:“好像没有问题。”
祁陵笑道:“正好,我也来偷琉璃弓。”
他转头对邬弄道:“你看,咱们目标一致,邬兄,你定有法子让他好起来。”
邬弄没回答。
杨平竹又道:“祁兄啊,我还有一个问题。”
祁陵:“什么?”
杨平竹:“我在蛹里,好像……迷迷糊糊看到邬弄和你,在那边的墙那儿不知道干什么……咳,你们是不是在……”
说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脸红了。
祁陵:“??”
他很快也反应过来杨平竹说的是什么,赶紧出口反驳:“没有!”
邬弄却突然开口:“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杨平竹又看到了祁陵嘴巴上的伤口,咳嗽一声,问道:“祁兄,你嘴巴疼不疼啊?”
“诶?”祁陵顿了顿,“是有点……不过也还可以……不对啊!杨兄你干嘛这么看我!”
杨平竹憋笑了一声。
祁陵顿时耳根子又红了。
下一秒,红色链子缠上了杨平竹身子,邬弄轻笑一声,在杨平竹屁股底下用锁链给他化了个“坐垫”,对祁陵道:“走吧,去最顶层。”
祁陵一愣,看着杨平竹这个奇怪的姿势,“就……就这样拖着他走?”
邬弄皱了皱眉,一双眼睛直盯着他,“难不成你还想自己背他?”
祁陵连忙摆手:“不不……不敢!”
邬弄一手拿着链子,将杨平竹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在地上拖着走。
祁陵叹了口气跟上去,道:“杨兄,你……忍忍?”
杨平竹虽然也觉得这样子太过于丢人,但还是想挽回一点面子,轻咳一声佯装不在意,转移话题道:“祁兄你看,我一出口,邬兄就同意带我走了。你还不懂吗?”
祁陵一头雾水:“懂什么?”
杨平竹:“要想他乖乖听话,还是得让他高兴,让他高兴,还是得你来。”
祁陵更不明白了:“我刚才劝了他许久,他就是不同意啊。”
杨平竹摇摇头,心道这人怎么这么笨?他张了张嘴想告诉祁陵,却发现嘴巴自己闭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邬弄在链子上释放灵力,杨平竹顿时痛得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祁陵:“?”
邬弄冷笑一声,终于忍不住道:“你不讲话,没人当你哑巴。”
杨平竹被封住了嘴,但贼心不死,他尽力用眼神向祁陵传递信息:祁兄啊!你懂不懂!就是那个!
祁陵:“?”
他见杨平竹死命眨眼睛,看得自己也眼睛痒,轻轻眨了几下。
杨平竹见他这回应,自然当他懂了,便更加卖命地眨起眼睛来:祁兄!你下次有事,对着邬弄撒个娇,服个软,亲他几下,他就会依着你了。跟你讲这事你可就问对人了!身为兄弟,我定是毫无保留地助你的!你也不要怕喜欢男人丢脸,这事很正常。日后有不懂的尽管来找我,各种话本子我都有!
传递完这些,杨平竹觉得自己眼睛快炸了,但是没关系,能帮到好兄弟,他觉得值。
“……”祁陵愣愣地看他挤眉弄眼了半天,见他终于停了,把眼睛折腾得红红的,忍不住问道:“你——眼睛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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