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生见了,便同旁人一样,讥讽了一句,一旁的林尽听了,勃然大怒,反讥他是邪修,没人喜欢,还长得丑,不男不女。
其他话谢春生都没放在心上,唯有那“长得丑,不男不女”几个字狠狠戳在了他心上,当即就要和林尽拼命。奈何身上有玉楼的封印,不得用邪术,最后被林尽反杀,按在地上好一顿磨蹭。
谢春生落荒而逃,撞见了游逸,跟他诉了一阵苦。
“尊主!你得为我做主!”
游逸听完,一脸黑线,许久才道:“你近来为何老是招惹林尽?”
“有么?”
谢春生愣住,仔细琢磨了一番,而后一锤定音:“因为他好欺负。”
游逸:“……对着那张和林隐一样的脸,你不瘆得慌吗?”
谢春生赶忙摇头,“不一样,尊主,他们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11.25
第38章 山祭 祸端
乐游山的夜因大雪锁山,瞧不见月光看不见星辰,常是黑漆漆的不见一点亮光。故此,每到晚上弟子们都缩在了房里,山道上难得见人。
今晚却是难得,山道上一点昏黄的灯光,顶着密密匝匝的大雪,艰难地在漆黑的山道上行进。
临到一处废弃的小院,摇曳的灯光才停下。提灯的人竟是一极其美貌的女子——灵月。灯光映在灵月脸上,比雪还白嫩的肌肤带了点暧昧的暖黄色,像洛水的神女,也像夜行的狐妖。白日那冰清玉洁、不可攀折的模样被掩去了,女子瞧着破院,露了点羞涩和怯意。夜里私会情郎,她怎能不羞,不怯?
“归云师兄。”她在院门探出半个身子,轻声唤道。声音里夹杂了隐秘的欢喜。
“归云,你到了吗?”灵月踏进院子。方进院子,便被人握住了手。
灵月一惊,手上的灯笼倏然落地,蜡烛触了雪,“滋”一声灭了,小院重归黑暗。
“是我。”握着灵月的手收了回去,陆归云淡淡地应了声。
“归云……”灵月一下扑进陆归云怀里,紧紧抱住,声音透着些委屈和依赖。
陆归云一顿,良久才将手搭上女子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怎么这会儿找我?”他轻声问道。
“想你。”灵月窝在陆归云怀里轻轻蹭了蹭,她扬起脸,问道:“白日来时,你见过寒月师姐了吗?”
陆归云点了点头。
灵月无缘由就生了气,一拳又一拳捶在陆归云胸口。陆归云皱了皱眉,握住灵月纤细的手腕,柔声:“怎么了?”
灵月埋怨道:“我那师姐倾慕于你,来时将我支开,却趁机见了你。”
陆归云恍然,把人揽进怀里,劝慰道:“没事,我没理她。”
……
“咱们还是走吧。”
游逸夜来兴起,带着玉楼寻访少时故居,没想到竟然撞见一对儿鸳鸯在护诉衷肠。
本想等俩人走后再进去,不曾想两人在这冰天雪地竟然也能有旁的兴趣。听两人的意思是要行一场鱼水之欢,游逸赶忙拉着玉楼离去。
玉楼隐去两人的气息和踪迹,悄声走了。
等走出一段距离,游逸方才感叹道:“难怪一个对女子无意,一个对男儿薄情,原来是心里早装了旁人。到也算不负深情?”
玉楼却皱着眉头,没有话说。
“怎么了?”
玉楼回神,答道:“陆归云……我看不透。”
平日见他,他是醉心名利地位的后生,誓要坐稳槐江道盟盟主之位,为此不惜向他来讨,不过做法到也算坦荡,他不置可否;可到了晚间,却成了柔情蜜意的情郎。这未免……
游逸闻言,也点了点头。陆归云给他的感觉,十分奇怪。但哪儿奇怪,却说不上。
两人沉默一阵,游逸忽道:“罢了,不过区区道门修士,应当掀不出什么惊涛骇浪。”
玉楼点了点头,这事儿便算翻篇。两人兴致缺缺回了自己的院子。
游逸和玉楼不知,倘若他们多站一会儿,或许能阻止一场灾祸,挽救数万人的性命……然而,红尘一切因果,早已注定。
仍是那方小院,陆归云拥着面带潮红,气若游丝地灵月,含笑问道:“美人儿,你
觉得你美,还是玉楼仙人美?”
灵月一愣,心下有些诧异,但仍轻笑道:“这时候……嗯,问这个干什么?”
陆归云一停,捻住灵月的下巴,漫不经心道:“我只是在想,你这样的美人儿,能不能让玉楼仙人那道侣动心。”
闻言,灵月浑身一颤,蓦地对上陆归云的眼睛……
赤红!
“美人儿,这样吧。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灵月穿好衣裳,失魂落魄地从小院走出来。她浑身冰凉,止不住地颤抖。
夜那么黑,雪那么冷,仿佛这世界亘古如此。三千年漫漫长夜,三千年道门兴盛,神佛党同伐异,魔神灭,魔界开,妖魔沉寂,玉皇楼坍塌,天绝地通……
那些古老的道门传说纷踏至来,什么道门仙人,什么魔界尊主,什么圣境剑修……与那些早已漫灭的神相比,不过微尘蜉蝣,一拂即散。
灵月行走在雪地之中,双瞳茫茫然。
“好啊,你竟敢背着师尊,出来与男人私通!”突然,一女子从黑夜中冲了出来,揪住灵月的衣裳,一扯,就瞧见了那不堪的痕迹。
“啪!”狠厉的一巴掌,生生地掴在了那美丽的脸上。
灵月抬眼,瞧见来人,轻笑道:“原来是师姐呀。”
寒月脸色更冷,骂道:“你竟然还笑……简直不知廉耻!”
灵月对她的骂声置若罔闻,只是拖着步子,向前走去。
寒月以为她心虚要逃,立即揪住了灵月那乌黑的墨发,把人往院子里拖。
“我倒要看看,能和灵月师妹春风一度的,是何等优秀的男人!呵,你抚了师尊的意,不与林愧生往来,却私下与男人偷情,我看她日后还宠不宠你,仗着一张脸,压我这么多年,总算被我抓住小辫子了。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灵月平日清高,背后却是个纵欲的荡.妇!”
尖锐的骂声,在雪山回荡。那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嫉妒,就像决堤的洪水,足以淹没所有的理智。
灵月却很茫然,双眼望着漆黑的夜空,看不穿,看不破。
“进去!”寒月揪着灵月的头发,把人往院子里一丢,继而自己往破屋子里走去,“呵,我倒要看看,是谁……”
灵月蓦然回神,她挣扎起来,抱住了寒月的腰,“不!师姐,不要进去!”
“你做了丑事,还怕人揭开遮羞布吗?”寒月冷笑着,把人推开。
谁知灵月此时却像一块牛皮膏药,推开又扑上来……
“你这个疯子,滚开!”寒月没了耐心,掌心蓄力,一掌击在灵月的胸口。
灵月被寒月灵力掀飞,落在了雪地里,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落在地上,如艳丽的花。
她看着寒月,一步步踏进了破屋子里……
屋子里传来惨叫声,凄厉异常,但仅仅一息,便再没了声响!
灵月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道:“蠢货,愚不可及。”
青衣修士从破屋子里走了起来,瞧见蜷缩在地的灵月,摇了摇头。
他将她抱起,擦去她眼角的水痕,轻声安慰道:“既然晓得是她蠢,就不要埋怨自己救不了她。”
灵月一愣,继而颤抖着缩进陆归云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第39章 山祭 祸端
翌日,难得雪停天霁,游逸饱睡一晚,精神大好,准备带玄离出去玩,出门却没见着人,回屋问玉楼,才知道被谢春生接去了。
“他找玄离干什么?”游逸扒拉着门框问玉楼。
玉楼正叠被子,“不知道,一会儿我和你去找找看。”
游逸见他还遵守着以前佛门的规矩,一丝不苟地叠被子,颇为好笑,正巧他最近修为恢复了一些,能用一些小法术,当即捏了决,将乱糟糟的被子变成了豆腐块。
“行了,走吧。”游逸拍了拍手。
玉楼无奈地摇了摇头,“阿懒这名儿,是一点没取错。”
游逸想起这名儿的由来,当即老脸一红,赶忙拉着玉楼出门。
两人来到槐南宗的小院儿,还没走拢,就听门内传来打斗声。
“我抱住他了!你快上。”玄离奶声奶气地声音响起。
“干得好!我来了。”这是谢春生的声音,透着点惊喜。
“你耍赖!”林尽又惊又怒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游逸和玉楼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
一进门就见玄离缠着林尽,谢春生撩起袖子,一顿猛锤。其他槐南宗的弟子站在一旁,没有宗主命令,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干看着。
“玄离!”游逸低喝了一声。
玄离闻声,立即松开林尽,扑到了游逸怀里,“爹爹!”
没了碍手碍脚的玄离,林尽立即反扑,将谢春生按在了地上,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挨揍地谢春生殷切地看向游逸,希望他能伸出援手。
游逸果断无视。
“你们干嘛呢?”游逸把玄离提溜起来,放到了地上。
玄离见游逸面色不悦,立即出卖了谢春生:“谢春生给我吃糖,叫我帮他打林尽哥哥。”
游逸看向嗷嗷惨叫的谢春生,摇了摇头。又看看林尽,觉得他也幼稚得出奇。
“走了,走了!”游逸一手牵玄离,一手拉玉楼,准备离开。
谁知一转头,就撞上了林愧生。
林愧生看起来不大开心,见了游逸和玉楼也只是恭敬地打了声招呼,然后进了院子。瞧见他爹揍谢春生也没有任何想法,安安静静地往自己屋里走。
“怎么了这是?”林尽放开谢春生,站了起来,叫住了自己儿子。
谢春生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嘲道:“去找被
小姑娘拒绝了吧。”
林尽立即踹了谢春生一脚,反驳道:“我儿子一表人才,哪个女修见他不心动!”说着又转向自家儿子,讨好道:“愧生,爹说得对不对?”
林愧生叹了口气,道:“我刚刚去寻灵月师妹,结果师妹病了,……唉。”
谢春生笑了起来,“看吧,称病不出,不就是拒绝你的意思嘛。这年头,哪个修士还生病啊。”
“你没完了是吧?”林尽捂住谢春生的嘴,对林愧生道:“女子比男子脆弱些,女修也是如此,这乐游山天寒地冻的,生病也正常,你过些日子再去看师妹吧。”
“真的?”林愧生双眼一亮,显然更相信他爹的说辞。
游逸倚着院门,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天寒地冻的,是容易生病。但林愧生却是绝对没戏了。
游逸看不惯林尽,但对林愧生没什么意见,便好意提醒道:“万一灵月有喜欢的人,所以才称病不出呢?”
林愧生皱了皱眉,答道:“灵月她平日在北江宗,鲜少出门,她上哪儿喜欢旁人去。”
“比如,陆归云?”游逸点到为止,不再多言。见林愧生似乎有所领悟,便带着玄离和玉楼走了。
半道上,一家三口遇上了帮寒山宗干活的季临,玄离闹着要和季临玩,游逸便任他去了。
回小院的路上,又成了游逸和玉楼两人。
玉楼牵着游逸,游逸看着漫山白雪,叹了口气,“这山上,真是千年如一日地无聊。这山祭结束,再也不回来了。”
玉楼笑着,挠了挠游逸的掌心,“去看看你以前的院子吧。”
游逸双眼一亮,笑道:“可!”
昨夜败兴而归,今天白日去,总不能再撞见那档子事儿了吧。不过自己以前的小院被野鸳鸯当了欢爱场,游逸还是有点膈应。
院子荒芜已久,在风雪的摧残下,只剩断壁残垣和一间门窗损坏严重的屋子了,全然瞧不见本来面目。昨夜天黑看不分明倒也罢了,今日清清楚楚瞧见这物不是,人也非的场景,游逸难免有些伤怀。
“秦师兄下山数百年,那院子跟新的一样,我走了这院子就没人管了。大师兄的心,也太偏了。”
游逸酸溜溜地骂了一句,玉楼没有说话,只把人抱紧了。
“他偏心秦南,我偏心你。”
游逸一愣,耳根酥酥麻麻地,像听了什么不得了地情话。
玉楼抬手,捏了捏游逸泛红的耳朵,
你害羞了许多。”
“胡说!”游逸道:“本尊向来……向来……”游逸只单纯想反驳,却根本没想好说什么,话才开口,就没词儿了。
玉楼道:“那……为何不愿与我双修?”
又是双修!游逸一愣,不知如何作答。他明白玉楼不是纵.欲之人,这么想与他双修不过是想助他早日恢复修为。不管是修正道或是走邪路,双修都是最快,且不伤根底的做法。
但游逸老是在逃避,为什么?
游逸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想了许久才明白,他在害怕。
他害怕恢复修为。
世上还有许多事情等他处理,秋水的去向,鬼域里那枚诡异的心脏,白祁身后的主使及目的,还有魔界和陆罪……桩桩件件,都让他想退缩。
一个人能为别人舍生几次呢?
游逸舍了三次……
只因他在那个位置,有那个能力,所以该他做出牺牲的时候,他义无反顾。
26/70 首页 上一页 24 25 26 27 28 2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