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人。”游逸捏了捏眉心,“那我悄悄去一趟吧,你留在这儿,盯好陆罪的动向。”
“好。早去早回。”
作者有话要说:游逸:早回不了,起码要干个一年零n个月才能回来。
白祁:干?
游逸:干仗啊!
第78章 旧梦 重逢
“杀!”
数千邪修同时祭出灵器,向前冲锋。一时间城外戈壁烟尘滚滚,煞气逼人。
然而,邪修潮对面却只有一个人。这让肃杀的场面显得有些滑稽。
黑衣道人一人一剑,面对冲来的邪修人潮,丝毫不惧。他抬手轻拭剑身,剑身泛起凛冽的寒芒,照出了道人平静的眼神。
邪修逼近,煞气如无形之山,若是一般修士,早在这混杂的煞气压迫下跪地求饶。但道人却丝毫不受影响。仿佛只是一阵风来了,掀起了他的衣袍,拂动了他的鬓发。
时机成熟,道人动了,周身衣袍逆风翻飞,灵力运转汇至指尖。他抬手将灵力注入剑身,而后将长剑一横,向前一挥。强横的灵力化作无数风刃,搅进了邪修潮中
“轰——!”风刃炸开,无数邪修被掀飞,天上下起了密密匝匝的人形大雨。
邪修们被这一招惊住,不敢再攻,再加上早听闻道人一剑破数城的事迹,心理防线十分脆弱。故此,道人仅是一招,就将气势汹汹的邪修潮瓦解,同时轻而易举地破了这个城。
“丢人!”
远处高岗上,游逸负手而立,目睹了整场战役,他不由抬手揉了揉眉心。
说来他倒是误会了那些城主,这道人是真的很强。仅凭方才那一剑就可看出,道人的修为不在他之下。
因为来者并非剑修,只是单纯借助灵剑的剑刃,将自己的灵气聚成风刃输出。这比借助剑招劈出剑气要难上许多,需要更深厚的灵力作为支持。
而这人又将这一招用得这么轻松,其修为可见一斑。
道门何时出了这么个人物?游逸皱了皱眉,“这下难办了咯。不过,既然进了魔界的门,就别想出去了。”
正面交锋打不赢,那还有阴招嘛。
说起来,游逸攻陷各大魔城时,没少用下三滥的手段。比起正面交战,以武力服人,游逸倒更喜欢用阴招,因为它不仅省时省力,还能以弱胜强。
曾经有一个大邪修,和那个陆罪一样倔强,不肯投降又不肯出城和游逸痛痛快快打一场。游逸无法,只得用分魂术控制旁人进了城,给这位来了点药。不消半日,这位大邪修就难耐药性,大开城门,跪地献城以求解药。
正好,这药他还留了点。
“龙涎和烈性催.情草制成的好东西,只要沾一点,天王老子也受不了。”游逸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药瓶,里面的药丸叮当作响。一股暖香从瓶口溢出,游逸赶紧又加了层封皮。别没药倒人,自己先中招了。
游逸把封好的药瓶收好,慢悠悠晃进了这座边境魔城。
魔城城主经此一战受了点轻伤,瞧这可以交差,就准备本放这道人过去。可谁料,魔尊游逸竟然亲临了。
城主看着面带微笑的游逸,背脊一寒,哪儿还敢有放人的念头,急急忙忙安排了一队人去阻拦那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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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平日耀武扬威的魔城城主跟孙子似的,凑到了游逸跟前。
“行了。”游逸免了他这些虚礼,直接切入正题,“我来这儿是为什么你知道吧?”
“明白。”城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是属下等办事不力,让尊主费心了。”
“费心谈不上。但下面这件事,你必须给我办好。”游逸拍了拍城主的肩膀,把怀里的药,交给了城主,“内服外敷或是吸食都有效,你去办吧。注意别误伤。”
“是。”城主捧着药,战战兢兢走了。
——
“站住!”
黑衣道人一愣,看着拦路的邪修,剑眉一挑。
街道上的行人见气氛不对,全都抛下手头的事情,跑回家中,闭门不出。
一时间,热闹的街市变作杂乱萧条的空城,除了黑衣道人和拦路的邪修,一个人也瞧不见。
“这位仙长,对不住了。”城主对黑衣道人笑了笑,“上头有令,您不能过这座城。”
“这么说,前面数城是上面那人有意放行?”道人脸上仍旧没多余的表情。
“额……倒不是。”城主挠了挠头,“只是他们不尽心罢了。”
“那你为什么不像他们那样?”
“因为他们对我忠心,不成吗?”狂傲轻蔑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悍煞气。
道人闻声一愣,瞳仁微微一颤,握剑的手悄然一松。
就是现在!他被尊主的修为镇住了!
城主自顾自脑补一波,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上前去。 “游逸!”道人一声轻喝,令人群之后安逸躺在躺椅上的游逸一愣。
而后他立即起身,越过人群,擒住了城主已化作魔爪的手。
“住手!”
城主一愣,耳朵已经接到指令,可另一只手还是在惯性驱使下,将碾成粉末的烈性药洒出。
完了!
药粉随风,飘入怯尘的鼻子。
游逸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声。
“尊主赎罪!”城主立即跪地求饶,游逸临场变卦实在让他来不及反应。
瞧方才两人那个对视,城主就觉得自己可能办了错事。
那望眼欲穿含情脉脉的眼神,哪是愁人相见?
现在只期盼尊主给他的药是有解药的,否则尊主迁怒与他,他还能活吗?
城主跪伏在地,暗自脑补了许多,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这时,城主肩膀被人一戳。
城主立即包头,颤抖道:“尊主赎罪!属下是无心之过啊!”
戳了戳城主的属下有些尴尬,战战兢兢道:“城主,尊主已经和那道人走了。”
“走了?”城主立即抬头,环顾四周。莫说游逸,连一丝邪气都没留下。
城主长舒
了一口,叫属下将自己扶起来,并问道:“尊主去哪儿了?”
属下道:“不知。尊主一晃,就不见人影了。”
一晃就没影的游逸,正携着怯尘赶往人间。魔界浊气盛清气稀,不仅不利于转修道法的怯尘运功排毒,还对药性有催发作用。此毒药性极烈,就算服下解药,也只是稍作缓解,还是需要运功将体内余毒排出。
两人一路疾驰,由东极入口出,落到了浮玉山。
怯尘落地,什么都没说,立即运功打坐。游逸守在一旁,为他护法。
日头西斜,斜阳染红满山青木,也为怯尘的脸,打上一抹暖光。运功排毒的过程,比游逸想得要漫长。
游逸打量着百年不见的人,忽而一叹。
变了。
和尚长头发了,成了个厉害的道士。
不过没关系,人还是那个人,就算成了道士,也是个很好看的道士。
比当和尚的时候还好看!
只是,离别仓促,相见荒唐,那些情人间催泪的、感人的场面在他和怯尘之间都没发生过。
怎么会这样呢?
游逸咬了咬嘴唇,委屈地揉了揉发红的眼角,把偷跑出来的泪珠悄悄抹去。
“哭了?”怯尘睁眼,深邃的眼窝在夕阳的照射下处于阴翳之中,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有了平静的假象。
“没有!”游逸一惊,赶紧吸了吸鼻子,转而问怯尘:“你没事吧?”
怯尘不答反问:“为何要用这种药?”
游逸捏着衣角,小声道:“好用,又不会闹出人命。”毕竟在魔界那个杂乱无序的地界,不闹出人命就是最仁慈的手段。
怯尘闻言,长叹口气,而后伸手揽住了游逸。
游逸不慎,撞上了怯尘的胸膛,心脏极速跳动的声音鼓动耳膜,同时牵引了他的心跳。
怯尘骨节分明的大手,盖住了游逸的后颈,轻轻摩挲。
游逸环住怯尘的腰,再次问:“你好点了吗?”
怯尘垂下眼皮,压下自己不住上翘的嘴角。他亲昵地抚摸游逸的颈窝,把脑袋凑到了游逸耳边,“药性太烈了,游逸,怎么办呢?”声音低沉,饱含欲.望。
“我、我帮你!”游逸近乎脱口而出,或是愧疚和心疼教他如此,或是怯尘的话语太蛊惑人心,或仅仅是因为他愿意。
谁说得清呢?
就像是风吹幡动,其实不是风动,不是幡动,而是我心动。
阔别百年的有情人,身披夕阳,把天地做了屋舍,满山青木都是他们情意的见证。
太阳西沉复又东升,没人去数它辗转了几个轮回。
总之,时光悠悠,天长地久。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要是有驾照就好了,我就能开车了!!!!
第79章 旧梦 乱局
“可有尊主消息?”白祁负手而立,询问堂下寻人归来的邪修。
游逸失踪已近一月,这是白祁派出的第三支寻人小队。
率领小队寻人的大邪修回道:“回禀先生,属下等并未寻见尊主。”
“没找到?”白祁眼尾一沉,拍案而起,“尊主修为深厚,百里外都能闻见魔气,你们竟然说没找到?”
邪修们纷纷垂下脑袋,“先生赎罪,我们已经将魔界各大区域都找过了,确实没找见尊主。”
白祁皱眉,稍稍平复情绪后才继续问道:“可知尊主最后一次现身,是在何处。”
“应是一座边境小城。”手下邪修答道:“尊主截住那扰乱魔界的道士后,就再现身。”
“叫那座魔城的城主来见我。”
“是。”
那座边境小城的魔城城主很快就赶到了黄泉魔城。
白祁掩去游逸失踪这一事实,询问了游逸最后一次现身的经过。
那位城主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为了撇清干系,将当日的事情,事无巨细全盘托出。
“状若神人的黑衣道人,双双离去。”白祁掐了掐眉心,冲那城主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魔城城主如获大赦,迅速退出黄泉宫。
玄离从偏殿跑出来,拽了拽白祁衣袖,“找到爹爹了吗?”
白祁摇了摇头,不满道:“尊主怕是跟人跑了。”
玄离嘟嘴,“你胡说。”
“跑了?”谢春生将玄离抱起,不解道:“如今陆罪未除,道门又起了攻打魔界之心,尊主怎会在此时跑开。白祁,你开玩笑的吧?”
“我没有!”白祁突然有些恼怒,一方面是忧心游逸一去不回,将魔界这个烂摊子彻底丢给他,一方面却又害怕自己能力不够,镇不住魔界狂徒,自己在魔界的地位不保。
白祁抬头,看着那魔界城主离开的方向,眼中红芒一闪,杀机突现。
他召来手下的大邪修,吩咐道:“尊主失踪的消息不可走漏,方才那人你去处理了,做得好的话,他的魔城,你来接管。”
“是。”大邪修追了出去。
谢春生一愣,忙劝道:“不可无故杀人!”
“无故?”白祁陡然怒道:“尊主失踪,为了魔界秩序死两人个人又何妨?谢春生,魔界可不是容你心慈手软的地方。”
“但尊主有规定……”
“行了!”白祁打断谢春生,反问道:“现在尊主在哪儿呢?他再不回来,魔界都要乱了。等那些狂徒乱起来,他还做什么尊主,这里还会有我等的立足之地吗?”
谢春生正想驳斥,却见白祁的瞳仁逐渐转红,他惊道:“白祁!你在魔化!”
白祁瞬间察觉了自己现在状态不对。他坐回椅子上,揉了揉眉心,逐渐转红的瞳仁又渐渐变回黑色。
“你带玄离去玩吧,我太累了,休息一会儿。”
游逸失踪的这一个月,白祁整日都在操心魔界事务,一时心烦意乱,被体内浊气钻了空子。
“好。”谢春生忧心忡忡地看了白祁一眼,牵着玄离,离开了大殿。
……
云梦泽畔,浮玉山腰。
一抹流云与树梢的青叶打了声招呼,又迅速随风远去。
黑衣道人从山间运来一根两人才能环抱的巨木,放在了山间空地,“瞧瞧,用他做房屋的主梁行不行。”
空地后,屋子的构架已经初具模型,游逸坐在木架上,固定木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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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他从木架上跳下来,拍了拍怯尘运回的巨木。巨木粗壮结实,尚透着一股清新的木香,游逸笑了起来,“这可以,那我开始处理了。”
“好。”怯尘撩起道袍,蹲到树木另一头,“我来帮你。”
于是,一个道门大能,一个魔界尊主,同坐在一根木头上,刨木头。
刨花纷飞,不一会儿,就落了一地。
两人纯靠体力,刨完了一根木头。随后,怯尘用灵力将木头烘干,上架。
时间流走,日头西斜。
游逸和怯尘并肩躺在草地休息,丛林中响起热闹的虫鸣。
游逸和怯尘嬉闹一会儿,忽揪住道人一缕碎发,好奇道:“怎么弃佛修道了?”
“或许从一开始就走错路了。”道人将头发从游逸处抽回,并顺势扣住了他的手心。
磅礴但温柔地灵力自其掌心涌出,将游逸周身包裹。一时间,游逸与怯尘通感。他捕捉到了流风的轨迹,看见群山气脉如龙般蜿蜒而去,也瞧见了清气随风而来,源源不断汇入怯尘的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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