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柜门关上,温琳抿了抿唇。
种种迹象无一不在昭示着另一个人留下来的痕迹。
传闻中的维希娅陛下不仅会马术、箭术、驭鹰……还掌握着多国语言。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油灯晃动,温琳恍惚间似乎看到了维希娅端坐在书桌前,纤长的指握着鹅毛笔,神情专注认真的写下这些话。
越靠近,仿佛就越难以克制的被吸引。
越是忍耐,越是克制,越是平静,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越是在心底汹涌的澎湃。
温琳的心渐渐加快了节奏,她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她对维希娅,或许不仅仅是欣赏。
可是还有些别的什么呢?
是爱意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温琳毫不留情的否定了,与一个君主去谈缥缈虚幻的爱,与引颈受戮无异。
她绝不能将自己置于那般危险窘迫的境地。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温琳眸底的光安静的闪了闪。
她缓缓走到门后,手贴着门,侧耳听着门外的脚步声,交谈声,关门声……
温琳以为自己会继续陷入混乱、逃避、与纠结之中,可出乎意料的,在那声略显沉闷的关门声响起后,格外冷静的思维似乎随着骤然安静下来的空气慢慢回拢。
她与维希娅之间,源起于相互利用。
这是一种紧紧依附着利益而紧密牢固的关系。
她们都清楚的知道,不能轻易逾越这个界限。
思绪停滞了几秒,温琳陡然想到了在安普顿宫中,维希娅所说的自己给她的承诺,永远屈膝,永不背叛。
以及除却在浴室里那几瞬模糊的旖旎画面,她与维希娅再无其他场所的亲密纠缠。
似乎一直困扰着温琳的浓雾在被慢慢拨开。
风吹的她的指尖微微泛着冷意,逻辑在脑中清晰的推导着。
时间,地点,对自己清晰的认知,以及后续维希娅刻意报复性的举动,似乎都指向了她们之间并未真切发生什么亲密纠葛的事实。
至于维希娅口中自己许下的承诺,温琳忽的失声笑了笑,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
利用一切可用之机,以求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才是符合维希娅女王行事风格的做派。
拂开额前垂落下的碎发,温琳不紧不慢的走回床边,一声叹息,极轻的落在空气中。
一堵高墙,再次无形的矗立在她与维希娅之间。
第二日,温琳早早的被吵醒了,是隔壁传来的动静。
眼中残存着朦胧的睡意,揉了好几下眼睛,都未褪去。
窗外日光稀薄,葱郁的林木恍若落进了还未完全化开的墨水中,披着一层暗色,时间应该还没到六点。
温琳复又闭上眼睛,昨晚维希娅从议政厅回来已经是下半夜,今天又起的这么早,看来是最近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脑子里迅速闪过几种猜测,温琳胡乱的想着,直到贝茜与纳曼尔来敲门。
和之前一样,洗漱吃早餐,然后是自己决定接下来的一天要干什么。
温琳在王廷里正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没有一个明确的职位,只能以东方客人的身份自居。
而维希娅又常常因为政务不见人影,同时为了避讳,温琳亦不会主动去找她。
这不是长久之计。
温琳想了想,照目前的形势,她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呆在布轮兹,她不能一直这么被动,固定的领地与可靠的领民必不可少。
她决定找个时间与维希娅谈一下这件事情,毕竟用自己被缴走的一船黄金在王都郊外换几块地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不可避免的,温琳想到了茵河村的事情。
乡村的卫生意识与卫生状况不容乐观,虽然这在欧罗巴大路上是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并且温琳早有心理准备,但昨晚亲眼见到后,还是难掩震惊。
拥有领地后,这是刻不容缓需要去解决的问题。
看着桌上的酒,温琳慢慢挑起了眉,她伸手拿过酒壶,打开盖子嗅了嗅。
有烈酒,就意味着已经出现了蒸馏技术,就有很大的可能制造出酒精。
温琳曾在华国某个偏远的少数民族部落,见过里面的巫医用密闭性好的陶制容器,与一个半封闭的土质灶台自制了一个简单的蒸馏工具。
并通过多次的实践的积累,成功的将酒精的浓度成功控制在有效杀菌的范围内。
如果能在这个时代做出酒精,既能在医疗方面用以治疗外伤脓症,也能在日常卫生方面用以消毒杀菌。
从长远来说,是一件利己利人的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推基友文《收到惊悚邀请函后,我跟女神绑定了》by绛寒
另:不要自己去尝试提纯酒精哦,没那么容易的,还容易出安全事故,小说和三次要分开嗷
下一更如果十一点半没有的话,就有没有了,我要好好去研究一下怎么捣鼓酒精这个事情~可能会来不及
本来答应了今天万更的,明天再补回来吧~鞠躬,之后的更新时间就是固定的下
午六点哦~
*1参考于《论妖巫和邪术士的魔鬼行径》
第三十章
图瓦路十八号, 唐顿庄园。
温琳是坐公司的专车来的,一下车就看到栅栏后的花园里三三俩俩站着平时难以见到的行业大鳄。
她一身肃冷的黑色西装显然与此时的舞会格格不入。
将袖口扣上,温琳容色不改的走了进去。
高跟鞋在石子路上敲击出沉闷的响声, 温琳在旁边的小径站定,环视一圈, 舞会的主人并不在这里。
抬眸看着不远处拉上了窗帘的房间, 温琳不由的颤了一下。
步伐有瞬间的踉跄,但很快恢复如常。
舞会上有人注意到了温琳的到来,毕竟一个漂亮的又十分有手腕的女人,很容易引起男士们的注意力。
特别是温琳身上清冷禁欲的味道,往往更能撩动人心,让人过目不忘。
有人问,
“温总经理来干什么?不是传言她这两天与mrs.维因为q国的招标案彻底闹翻了吗?”
“是啊, 不是内部消息说她离滚出双w集团不远了, 这个时候来拜访,真是奇怪,”
mrs.维是双w集团的执行董事,听说是戈兰王室的后代,之前一直生活在戈兰,三年前才来到华国。
一来到华国, 便开始进军芯片行业。
在华国与m国贸易战热度持续不退, 国内高端芯片产业链濒临断裂的情况下,双w集团凭借着华国尚未突破的芯片制造技术, 成功抢占了华国芯片行业的半壁江山。
双w集团的市场估值更是在之后的一年里, 呈指数增长。
期间不乏有人阴谋论,认为一个外国人抢占了至关重要的芯片行业,是别有所图。
但谁也没有想到, 双w集团背后的神秘执行董事mrs.维在风口浪尖上高调宣布,将集团的芯片板块无偿并入华国国有芯片制造企业imc。
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将五千万市值拱手相送,难道真的是被舆论气昏头了吗?
这也太荒唐了。
就在众人热切观望时,双w集团打出了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一招,彻底脱离芯片产业,转而进军实体产业。
并且不是小步求稳,而是大刀阔斧,大步进军,同时投资多个行业,钱如纸一般的砸。
甚至连农业都有所涉及。
所有人都觉得双w集团要完了,她是凭借更先一步的科技才能在华国抢下芯片行业的江山,可是华国其他的实体行业本就趋于饱和,
与众狼夺食,实在是太过冒进了。
当时每天的经济新闻都在报道,其中不乏资深的经济人预测,双w集团如果坚持冒进的举措,肯定会被持续的巨额成本给耗死。
可一年后,双w集团再一次让众人大跌眼镜,财报上的成绩非常漂亮,可以称的上是华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战绩,是一个实打实的商业奇迹。
只有短短三年时间啊,无数企业人亲眼见证了一个庞大商业帝国的崛起,更是有无数的媒体人希望能够采访到她。
让人遗憾的是,mrs.维从没在任何公众的镜头下露过脸,网络上流出的两三张照片早已被各种报道用烂了。
金发蓬松,眉眼深邃,几缕碎发垂在脸侧,特别是那一双如大海般凝邃的蓝色眼睛,瞬间就俘获了无数颜狗的心。
哪怕照片有些模糊,也能清晰的感受到照片上的人与生俱来的清冽矜贵。
如雪山珠峰,让人望而生畏。
在没见过这位传闻中的巨擘前,温琳亦是这样的心理。
但现在,温琳对mrs.维的感官很复杂。
她在一定程度上是温琳的伯乐,是她亲手将温琳带入了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庞大商业帝国。
她行事毫无章法,似是随心所欲,但每每又能奇迹般的取得成功。
举手投足,风翻云覆。
鞋跟踩上了最后一阶楼梯,温琳迈步朝着左侧的长廊走去,走到尽头。
尽头处的门紧紧关着,温琳站在门口酝酿了一会才鼓足勇气敲门。
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里,她止不住的想,如果那晚她没有将自己放在那般轻贱的位置上。
她们之间是不是会有所不同,是不是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而不是只能维系着现在这么难堪,自己却又无法逃脱的情人关系。
“咚咚咚,”
“进,”
温琳长吸一口气,缓缓走了进去。
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去的全部的光线,只余一盏十分幽暗的台灯静静亮着,温琳只能勉强看清楚维希娅的轮廓。
她侧坐在床边,手上拿着一本书,温琳不由得好奇,在这么昏暗的情况下,她能看的清楚书上的字吗?
温琳进来后,她放下了手中的书,“走到我这来,”
声音平和冰冷,没有任何起伏。
温琳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却觉得黑暗中似乎有股已然凝成实质的赤.guo视线将她剥开了,一丝。不寸。
她在门口出脱下鞋,脚下是柔软的昂贵地毯,她依言走到了维希娅身边。
“董事长,”
“喊我的名字,”
“维希娅,”
她坐着,而温琳站着。
但落在肩上的压迫感并未因这个姿势有任何改变。
黑暗中的维希娅缓缓勾了勾唇,哪怕是失去
记忆的温琳,依旧有着强大到可怕的自制力。
疏淡的五官,笔挺的身姿,让人瞧不出任何破绽。
哪怕是自己……
无声笑了笑,维希娅出声问,“q国的标书改好了?”
“改好了,技术部分的相关参数已经修改,相关文件也只等您签署了,”
两人的语气皆是淡漠疏离的,似乎彼此只是陌生人一般。
“改了哪些地方,念给我听,”
似乎是刁难,但温琳早已习惯了维希娅的这种要求,语气不疾不徐,毫无错漏的念了出来。
温琳今天穿着半身短裙,双腿笔直漂亮,维希娅忽的垂下了眸,将手伸进了那微小的缝隙间,轻轻撑开。
而后往上摩挲着,勾起那一小块布料。
本来平缓的呼吸忽然开始急促起来,语气也开始变的断续。
温琳暗暗掐了掐手心,僵着身体不动,疼痛让她短暂的忽略了身。下的异样。
好在那人并不打算刁难,将那个仍在微声震动的小东西抽出来后,她便收回了手。
“这是惩罚,”维希娅淡淡道。
此时的温琳恨不得光线再暗一些,她垂下眸,维希娅的手指,还有被她随意放置在一旁的小东西上,都包裹着一层莹亮的水泽。
竭力维持着平淡的脸庞开始出现浅薄的绯红。
身上的每一处都在紧紧绷着,温琳加快了语速,只希望快点汇报完,能够快些离开。
从外表看,温琳依旧平静冷淡。
维希娅炸了眨眼,她忽的在温琳紧绷着的腰腹处碰了碰。
前几天,她正是在这里留下了无数青紫的印记。
喉咙微微有些干涩,维希娅的眸开始变得深沉起来,忽的想看看那些印记是否已经淡去了,如果是的,她不介意再添一些上去。
就是这一瞬间的触碰,温琳顿时双腿发软,猛地朝一侧跌去。
一双纤细但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揽住了她。
逐渐攀升的温度,混合着独特的冷冽香气,从肩后缓慢的包围了温琳。
脑中在尖锐的嘶鸣,温琳放缓了呼吸,她微微仰起头,就要站起。
禁锢着她的力道突然加重,一声漠然的冷斥,“我让你动了吗?”
顿时,连呼吸都停滞了。
泛着冷意的手,从颈后掠过锁骨,再滑至第一颗扣子上。
手指翩跹,一点雪色露了出来,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尤其扎眼。
温琳不由的轻轻咬住下唇,隐隐的兴奋感让她更觉难堪羞耻。
在维希娅完全将遮蔽物扯开的一瞬,温琳狠狠哆嗦了一下。
滚烫的温度在两人间交织,纠缠,难舍难分。
温琳在某一瞬生出了一股难言的冲动,哪怕为身上这个女人去死,她也心甘情愿,本来自己就是从一片烂泥里被她拉起来的。
她就该里里外外都是她的。
欢。愉的酥。麻感冲击着脑子里的道德感,水波沉浮间,水泽从温琳眼角划过。
身上的人一顿,一个怜惜的吻随即落在温琳眼角,
“别哭,”竟带上了丝丝温柔的味道。
这点温柔的错觉让温琳生出了更多的渴。望,她忽的冲动的握住了维希娅的手腕,将人扯向自己,用力咬住了她的唇,带着丝发泄与控诉的意味。
本以为会被推开,但在最初的怔愣后,维希娅竟是加深了这个吻。
这就像是无声的鼓励,鼓励温琳做的更多些。
憋在心中的情感像是溃堤的洪水,霎时泛滥起来,温琳死死揪住了身下的床单,
她想问清楚,对维希娅来说自己到底算是什么,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人或者床伴?
临近嘴边,她又胆怯了,嗫嚅着唇,她始终都没能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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