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那怎么了,”贺知修伸手摸摸揭清洋毛茸茸的大脑袋,本来搭在他腰上的手转而环到他的脖颈间,摸了两把,“你还是好热,我去把温度调低点。”
揭清洋后悔极了,看样子是自己把贺知修叫醒了,谁知道他睡觉时手脚也不安分。感觉自己就像是他的小宠物,随便抱,随便摸……
贺知修调低了房间温度,转过头还看见揭清洋闷闷不乐的样子,“怎么了,睡不着吗?”
“我们,这样,我能睡着吗?”揭清洋晃动脖子,试图摆脱贺知修的束缚。
自己都这样说,这样明示了,希望识相点,赶紧把爪子拿开,那仿佛就是扼住了他命运的咽喉,空不出脑子去思考。
谁知贺知修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人带进自己的怀里,“慢慢习惯,总会习惯的,听话点。”说完,又亲了揭清洋一口。
这已经是贺知修今晚亲他的第n下了。
刚开始还害羞,现在差不多麻木了,不过揭清洋小脸还是抑制不住红了起来,“我们,进展,太快了。”
手没牵,也没说喜欢,就睡一起做尽亲密之事。来时还好好的,才几个小时却变成了这样。完全不敢回想。
贺知修凝望着那双迷茫的眸子,又亲了一口,“嗯,你觉得哪个环节少了,我补上。”
受对方温柔到极致的话语的诱惑,他抿抿嘴:“你也没问我,喜不喜欢你,我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我们就这样稀里糊涂……”他其实并不太想知道,因为自己或许是喜欢贺知修的,但那种情感究竟是敬佩崇拜,还是恋人之间的那种,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
至于贺知修喜不喜欢自己,他用脚指头也能想到是不喜欢的,自己对贺知修做的错事真是擢发难数,劣迹斑斑。能有后来还算和谐的师生友谊全靠着贺知修宽容大度,一直包容罢了。
换做他,也不会喜欢那样的自己,不打死算好的。
唉,还问这种问题。
揭清洋也不知刚哪来的脸问。
“你大老远来找我,还留我过夜,不是喜欢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报恩?”贺知修摩挲着他滑溜的后背,好笑地问道。
“想,”见你,揭清洋一出口就意识到不对,想见他,为什么想见,仅仅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老师吗,如果撇去这层关系呢,现在脑子乱成一锅粥,撇不开,他不知道,服了。
他妈的活了两辈子,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gay,这已经够惊世骇俗了,足够他消化好久好久,哪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喜不喜欢贺老师,现在只想远离,逃得远远的。
他不是怂,也不是不敢喜欢贺知修,只是给孩子点自由时间吧。
揭清洋别扭地将头埋进被子里。
不想思考这个问题。
贺知修看了一会儿,脸色难看起来,“难道误会了?”
揭清洋颤着音,从被子里飘出声,“贺老师,我一直当你是我老师,我从来没那样想过。”
“哦,”贺知修收回自己放荡不羁的手,沉默了半晌,沉声道:“那刚刚发生的一切会对你造成阴影吗?”
“不会,我,我没那么脆弱。”不过是帮自己打了次飞机而已,在这种事上没那么多羞耻心,再说也不是十几岁的纯情少男,还在乎贞操啥的。
爽完就忘了。
揭清洋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微微抬起头,房间灯亮了,贺知修正在穿衣服,修长白皙的手指扣好皮带,大长腿走过去拿起沙发上刚激情时扔掉的衣服,朝门口径自去,到了洗漱台略做停步,往床上凸起望了一眼。
“揭清洋,再给你次机会,”揭清洋被这生硬冰冷的声音刺得一激灵,他立起半个身子,洗漱台和浴室灯未开,贺知修挺拔颀长的身影笼在昏暗灯光下,眸子暗淡看向自己的陌生,让他并不觉得寒冷而是有一点落寞。
他心突然被这一幕扯疼了。
“就是,以后不要来找我了。”贺知修音色依然温柔带点冷调,几乎一瞬之间让他全身生寒。
言语的杀伤力可以如此之大,他第一次亲身感受到。但挽留的话定也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一旦说了,就默认二人这不伦的关系,他能承受得住吗,这种二选一的问题,让他想到了李卓。
不是恋人就得绝交。
现在他和贺知修亦是。
不能!决不能!
他嗓子发痒,眼圈红了,“贺,老,师,可不可以忘了今天的事,就当我没来找过你。你还会帮我补习吗,还会教我学习吗?”
一旦想到李卓,陈君赫,他就不好受,已经失去两个好朋友了,再没了贺老师,他无法想象。
“你觉得呢?”贺知修笑了一声。
揭清洋沉默不语,抿嘴几次,难以启齿。
然后门开,贺知修迈步子,毫不回头地离开了。
过了好久,他才仰头去看刚刚贺知修站过的位置。真的走了。心里刹那间难过得不成样子。
为什么不敢承认喜欢,怕拒绝吗,可贺知修那么问自己,难道不代表对方其实也有那个意思吗。
可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贺知修喜欢的地方呢,贺知修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呢。
他陷入纠结怪圈中,一边自信无比认为贺知修其实喜欢自己的,不然怎么会亲自己,还帮打飞机,一直以来更是无条件的容忍和大度;一边低微自卑,觉得贺知修本来就很好,对任何人宽宏大度,自己并不特殊,可能在他眼里,自己就一小屁孩,小屁孩有生理需求了,帮一次罢了,以前大学同寝室的还一起打过飞机呢。而且是他孤身一人跑到北京,还恬不知耻地明知贺知修是同性恋还要求他留下来,找女人一系列迷之行为,造成一种可以被上的错觉。
他究竟来北京干什么,揭清洋长叹一口气,身心俱疲,倒在床上,闭上沉重的眼皮,很快就入睡了。
梦里很美好,陈君赫还是自己的同桌,李卓会给两人冲饭,三个人一起吃饭聊天,一起学习,晚上回到属于自己和贺知修两人的屋子,他伏案埋头苦学,贺知修陪伴指导他到深夜。
以前他不信自己可以重回巅峰,因为人一旦脱离学校太久,是很难再有少年那份专心与毅力,学什么都力不从心,打算混日子,得过且过。但贺知修从来都是鼓励,说他可以,说他本来就很强,陪自己从不及格到及格,再到优分,从零到有,到优。
那样的日子,学习并不辛苦,反而是一种享受,美好得不像话。
所以他怎么舍得贺老师走。
第二天,揭清洋醒来已是下午一点多,头晕晕沉沉的,并没有因为睡得时间长而头脑清醒很多,相反,大脑又胀又昏,他看了看手机,给他妈妈回了信息后,继续昏睡过去。
睡觉多好,没有这些烦恼。
以后不要来找我了,不要来找我了……离开决然的背影,冷漠如冰的语气。
他睡不下去了,起身穿好衣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找妈妈。
「小老弟,今晚我演出,来酒吧玩啊。」揭清洋坐在床边,呆呆看着晏筠突然发来的微信。
不找就不找,没你不信还活不下去了,揭清洋回:「好,给个地址。」「云见酒吧,*****」揭清洋:「好,晚上见。」那还得待两天天,反正都出来了,不能扫兴而归。他放下书包,去浴室倒腾自己,出来又看见晏筠发来的信息。
「不许把自己打扮得太好看了,这是全北京最大的gay吧。哥哥担心你被吃掉。」揭清洋面色僵住:「……不去了。」信息一发,晏筠就打语音过来,揭清洋也是太无聊,有人说话,自己就不会乱想了。
“哈哈,被吓到了?小老弟也太纯情了,今晚过来,带你见见世面。”晏筠嘻嘻哈哈地说。
揭清洋:“这个世面不见也罢。”
“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是不是gay,”“怎么知道?”
“很简单,对男的硬的起来不,不过,这个得更进一步,对着男人菊/花。”
听着晏筠过于直白的语言,揭清洋眉头一皱,“你少来,我只是想看你演出,其他的并不在意。”
“行,我给你预定个好位置。一定要来哦。”晏筠嘿嘿一笑,“你,那个贺老师也可以一起过来。”
“他不来,没和我一起。”提到这个名字,他就胸闷头疼。
“听着语气,你俩闹矛盾了?”
“没有,就单纯看望一下老师,看完了就行了,你别想太多。”
晏筠又说:“那更好啊,先这样,我练歌去了,晚上九点不见不散。”
“行。”挂掉电话,揭清洋坐在床边发愣,为什么要答应晏筠去什么gay吧,现在自己做事都不经过大脑的吗,还嫌不够乱吗,但是刚刚晏筠说想不想知道自己是gay这个条件是把他说心动了的。
可要他去面对男人句话验证就打退堂鼓了,这不明摆着让他找男人开房,脑子有病才这样折腾。
揭清洋带着房卡出了房间,饿急了,走到酒店大厅时,前台小姐叫住了他。
“你离开得登记。”
“我没退房啊。”揭清洋一脑门问号,怎么出个门还登记。
“是这样的,现在正值假期高峰,人流量大,为配合相关部委维护治安,尤其是像外来人员,未成年住酒店要登记。”前台小姐解释道。
“我出去吃个饭也要登记。”
“是,”揭清洋只好折返回,填表。
“时间也要填?”
前台小姐盯着他入迷,“嗯,按时回酒店,不回来,我们会打电话的。”
滑天下之大稽,他第一次住酒店跟当儿子一样,哪有这样的规定,心里一万个不信,他狐疑地抬眸,“姐姐,不会是你想接近我,毕竟我这么帅。”
“……”其实这样说也合理,前台小姐眼神片刻闪躲,绽放标准的笑容掩饰慌乱,“不,你未成年,我们担负不起这个责任,尤其你现在一个人。”
“不会是贺,我哥让你们故意这么做的。”
“你哥是谁?”
揭清洋望着她,好吧,不是昨天那个小姐姐。
“我今晚得和朋友聚聚,可能回来晚点,大概十二点。”
“好的,谢谢配合。”
揭清洋一走,前台小姐立马换了副面孔,兴奋不已,将资料表揣进口袋,独自快乐,昨天小姐们说509住进两个绝世美男,还发了两张偷拍的照片,果然帅得人神共愤,一夜未眠。
她换班守株待兔好久都没见两人下来,问了上一个才知道半夜已经走了一个。
只剩一个阳光大美男,看起来好好骗的样子,果然,说让填表就填,多可爱,多乖,好喜欢。
揭清洋裹紧了围巾,天儿晴朗但寒风刺骨,不要命往衣服里钻。
消耗太多热量,急需补给,他随便就近找了个馆子吃了一顿,本打算好好逛逛的,但敌不过寒冷,受不住加上没那份心情,就又折回酒店躺尸了一下午。
然后到了晚上八点多出发去酒店。
打车费好贵。心疼。
他到的时候,晏筠已经登台演出。
酒吧装潢豪华奢侈,像座梦幻的黑色城堡,承载夜不归人的欲望,放大,放纵。一眼望去,都是年轻身体在不知疲倦地随着音乐律动,贴合。
舞台在最前方,灯光交错闪烁,热潮一浪高过一浪。在众人狂欢下,晏筠拿起话筒,大家都很喜欢他,不仅仅是因为他这张脸,更是独一无二的嗓音。
还有火辣热情的性子,大胆奔放的演出风格,带动全场氛围,轻松挑起无数人的欲望。
揭清洋看见晏筠像月亮被众星捧月,无数双眼睛闪着渴望之色,恨不得将台上放荡的人扒掉衣服,按在**。
不过晏筠唱热歌,身体扭得的确太劲爆,怪不了别人,他腹部都有点火。
果然像个狐狸,妖精。
但最有魅力还是唱抒情歌,声音哀婉低沉,表情悲伤凄凉,桃花眼好似酝酿着一场暴雨,闪着晶莹的光,勾得人痒痒的,好想给他疼爱。
百变精灵王,不愧是北京最大gay吧的王牌。
演完后,赢得空前绝后的掌声与欢呼,酒吧气氛也达到了了高潮。好多人在灯光与音乐掩盖下接吻,抚摸,将欲望在这个夜晚无限释放……
揭清洋在晏筠指定的位置坐着等,他一进来就显得格格不入,本来裹着严严实实还看不出来,但酒吧温度太高,脱掉外套,一身妈妈买的学生休闲装露出来,就傻里傻气的。
但仔细看,像他这样装扮的可不少,甚至比他还小。揭清洋支着脑袋,观察着偌大酒吧里形形色色的同性恋。
他发现白白嫩嫩的小男孩更受欢迎,基本没有落单的,倒一些上了年纪的,他们西装革履,散发着社会精英气息,慵懒着坐在高级VIP区角落,眼睛像拿起枪的猎手,掩在晃动的酒杯之下寻找今晚可口的目标,一般不出手,一出手就该换场了。
揭清洋想着自身条件也不差,怎没人勾搭呢。就说没人会喜欢自己,连酒吧这种廉价的喜欢都没有,更何况贺老师。
他郁闷喝了一杯又一杯。
晏筠这大狗比怎么还不来,演出结束好久了,墨迹什么。再不来都十二点,他该回去了。
明天就离开北京,真是糟糕的一次旅行,什么都没收获,失去得不少。
“小老弟,喝闷酒怎么不等着哥哥来。”晏筠换了一身衣服,卸了浓妆,没有舞台那样妖艳顿时年轻不少,他坐在揭清洋的对面,给自己倒了杯酒,“今儿,我请客,你随便喝。先走一个。”
“嗯。”揭清洋举杯将火辣辣的液体灌了进去。
“我唱的好不好听。”
“还可以。”揭清洋不想赞美,他相信晏筠也不缺这点夸耀,本身自信到爆。
“嘿,这里怎么样,有没有感兴趣的,我帮你勾搭。”晏筠桃花眸散发诡谲的光,舔舔落在嘴边的酒。
揭清洋被他这一动作刺激得一激灵,实在太过诱惑了,猩红的舌尖扫过饱满多汁的唇瓣,配上一张妖言惑众的脸,唉,真不该来。
实在不用多试,他有反应的。对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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