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吐槽大家都傻了吧来打不到车的地方买巨贵的房子,转念一想,住在这里的人估计都有车,甚至还配备专职司机吧。
庄屿凡出去了,苏栗自己在房间里走走看看,不过也不敢乱碰,生怕搞坏了这些又贵又娇的设备。
房间外传来一阵响动,不知道是什么声音,苏栗想出去看看,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苏栗又转了一下,金属把手好像被焊死了一样,任凭他用多大力都拧不动。
心脏扑通一声,好像石头坠深不见底的幽井。
不对!
苏栗用手拍着门板,可这道坚硬的屏障纹丝不动。
一切都是徒劳,苏栗的胳膊酸痛无比,他渐渐地瘫软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对了,手机,他赶紧给庄屿凡打微信语音电话。
接通了!
苏栗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大喊道:“凡哥!你在哪呀,你家的门怎么打不开了!”
那边迟迟没有声音。
苏栗颤不成声:“你……你能听得到吗?凡哥?”
叮咚,微信电话挂断了。
苏栗崩溃了,赶紧给江言枫打电话,刚要拨号,光芒从门的缝隙里挤了进来。
苏栗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睛,下意识拿胳膊挡住视线,还没来得及适应光线,脸上就挨了一拳头,手里的手机也滑了出去。
那一拳头结结实实地飞到鼻子上,痛楚从鼻尖瞬间传到整个脑袋,苏栗的眼泪迸出来,完全是生理性泪水,是对剧烈疼痛的应激性反应。
他抬手一抹,瞳孔霎时缩成细针,手背上全是鼻子里喷出来的鲜血,浓重的血腥气让他胃里一阵翻腾,嘴里吐出些酸水来。
“还敢给我哥打电话,你也配!”
第52章 逃跑
苏栗疼的睁不开眼睛,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他弯着腰一阵阵地干呕,根本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江桐掐断了电话,把门反锁。
看着苏栗弱唧唧的样子,江桐心中升起一股膨胀的快感。
“你去勾引别人,老娘才懒得多管闲事,可是你既然敢招惹庄哥,就别怪我不客气。”
啪!脸上挨了一巴掌。
疼痛叠加在一起,变成了麻,一阵一阵的冲击逐渐吞噬他的意识。
江桐对着他的膝弯踹了一脚,苏栗扑通一声呈狗爬姿势摔在地上,太阳穴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好像钻子刺穿皮肉,苏栗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不断地倒抽气,快要陷入昏迷的状态。
江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地上挣扎,觉得很没意思:“我还没用力呢,真是个弱鸡。”
“我把你这样子拍给你老公看怎么样啊?”
苏栗的双唇开开合合,发出一声呜咽:“不要……”
他雪白的脸上血泪交加,看起来触目惊心。
江桐只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现在气也出了,浑身也舒坦了。
她趾高气扬地离开:“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门从外面反锁上。
苏栗别说逃出去了,他现在处境十分不妙,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脸贴在冰凉的地板上,疼痛好似涨潮似的吞噬着他的意识,他艰难地抬起手抹了一把,满脸都是黏腻的液体,糊着他的视线。
眼前一片雪花,好像飞来飞去的小虫子,越来越密,越来越密……
在嗡嗡的耳鸣声中,苏栗的意识被抽走,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种力量牵扯着,从昏沉中醒了过来。
咕叽。
瘪瘪的肚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哀怨。
苏栗苦笑,原来是饿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日暮时分。
鼻血已经干涸了,结成血痂黏在脸上和脖子上,苏栗拿袖子清理了一下,顶着晕乎乎的脑袋走到窗边。
窗!
没有防盗栏杆,也没有上锁,苏栗精神一振,赶紧拉开窗户,酝酿着逃跑计划。
俯身看了看,这个房间是在三楼。
这是一幢复式小别墅,这个窗户下面有个小阳台,而阳台的下面是建在房屋一侧的车库,车库顶正好形成了一个小平台。
窗户,阳台,车库,恰好是三级阶梯,就算做自由落体运动,最多就是屁股摔疼,不至于缺胳膊少腿。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好几个小时没进食,脑袋还处于眩晕状态,抓着栏杆的手渐渐脱力。
苏栗回头看了看离自己只有几米的阳台,狠了很心,跳!
风擦着他的鬓发呼啸上升,周围的事物在急速地下降中拉成一道道模糊的直线。
苏栗抱住脑袋,准备好屁股着地了。
啊啊!
跟他想象的不一样,苏栗的腰撞上了阳台的围栏,他直接被甩了出去!
浑身好像要断成两截,苏栗飚出了两行眼泪,时间过得无比漫长,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他被一层柔软的表面接住了,身体缓慢地下坠,冰凉的水从四面八方漫过来,倒灌进他的嘴巴和鼻子。
苏栗才意识到自己掉进水里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幽蓝的水层,随着身体的下降,光线越来越暗淡,来自周围的压迫越来越大,一串气泡缓缓上升,那是肺里仅有的一点空气了。
在最后一点意识被抽离之前,苏栗还在想,要是我有个男朋友就好了,那我早就学会游泳了。
————
说好晚上一起去吃烤鱼的,魏骏驰饿的两眼发花了也没等到苏栗回来。
不是说去庄屿凡的排练室拍几张照片的吗?
难道……
魏骏驰感觉自己的推测满分,苏栗肯定是见色忘友跟帅哥鬼混去了。
他给苏栗打电话,对方一直没接。
不会吧,电话也不理,难道已经天雷地火了?
单身狗只好自己吃食堂,就这样一个晚上过去了,宿舍已经门禁了,也没见苏栗回来。
哎,乖孩子也学会夜不归宿了。
魏骏驰还是有点小失落,苏栗不回来竟然不跟他说一声,单身狗真是容易被遗忘的角色。
————
江桐看时间差不多了,哼着歌回去,拿钥匙打开门。
地板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江桐愣住了,一阵夜风扑面而来,江桐的瞳孔瞬间放大。
窗户是开着的!
江桐赶紧跑到窗边,楼下一个人影也没有,人工湖上泛着粼粼的波纹,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江桐不敢相信,一个弱唧唧的男孩,从三楼跑掉了!
就在这时,苏栗的手机响了。
江桐一看来电显示是江言枫,知道哥哥可能已经知道了,她挂断了电话。
江桐的心砰砰直跳,不知道苏栗现在什么情况,哥哥会不会骂她?
她定了定心神,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你没有做错,苏栗就是欠教训。
再说了,她只不过关了苏栗几个小时,出了事情跟她任何关系都没有!
————
医院。
苏栗安安静静地躺在单人床上,小脸苍白,整个人被白色的床单和被子包裹着,显得他小小的一只,十分孱弱。
梅小惠掩面哭泣,小声叫着:“宝宝,宝宝你好点了吗?我的孩子怎么能受这样的苦。”
苏景平背着手,面容肃穆。
江言枫低眉颔首:“苏先生。”
梅小惠突然抓住江言枫的衣袖,泣不成声:“苏栗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啊。“
江言枫艰涩地吐出一句对不起。
梅小惠的妆容经花了,风韵温婉的女人看起来无比憔悴:“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把孩子嫁给你,不求你把他宠到天上,可是也不能这么对他。”
苏景平转过身来,厉声打断妻子的哭声:“行了,这件事又不是小江做的。”
梅小惠第一次反驳自己的丈夫,她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还当苏栗是你儿子吗!今天要不是被人发现了救起来,我的孩子就没了!”
江言枫瞳孔皱缩,无法想象最可怕的情况。
苏栗的脑袋陷在软软的枕头里,好像陷入了永久的沉睡。
江言枫知道道歉是苍白无力的,可除了说些废话,他还能做什么呢。
“对不起,是我没有管好我妹妹。”
梅小惠声嘶力竭:“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苏栗的睫毛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瞳孔里满是茫然。
梅小惠激动地抓住苏栗的手:“宝宝,宝宝你感觉怎么样。”
苏栗转着眼珠,看到妈妈之后,嘴角翘了翘,用脸蛋亲昵地蹭了蹭梅小惠的手心。
梅小惠的心都要化了,又心疼又激动。
苏栗抬起小手帮妈妈擦了擦眼泪。
他余光一撇,看见了沉默的江言枫,他忍不住叫道:“老公?”
听到这两个字,江言枫心中一颤。
梅小惠突然叫道:“宝宝,你跟他离婚吧,妈妈不放心你跟他在一起。”
苏景平厉声道:“小惠,你胡说什么呢!”
梅小惠坚毅地看着丈夫:“这次我不会听你的了,宝宝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并不反对你追逐利益,但你不能以孩子的幸福为牺牲!”
苏景平沉吟不语,没有表态。
梅小惠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刚强,她握着儿子的手:“宝宝,你说要不要跟他离婚。”
第53章 混蛋
虚空中好似有一把重锤砸在心口,江言枫看着躺在床上黑发雪肤的男孩,等待着对方的审判。
苏栗被子里的手微微颤抖,抓紧了床单,即使心中暗流涌动,情绪碰撞,脸上还是一片平静。
他冲着江言枫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用虚弱而平静声音说:“要不然就离婚吧,反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但是我没怪你,我想离婚只是因为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他一口气说完,感到头部一阵眩晕,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就像他坠入水中那样。
苏栗竟然有些感谢江桐了,感谢她送来这样一个离婚的机会。
虽然这件事江言枫没有任何过错,但他们的结合从来不是两个人的情投意合,而是两个家族的利益牵扯。
所以江桐的锅,当然要整个江家来背。
只要离婚了,他就自由了吧,以后想爱谁就爱谁,再也不用怕伤害别人。
江言枫俊秀的五官刹那间失去了生气,有温度有色彩的血肉化为死气沉沉的石膏。
他仿佛没了支撑,身子像一具空壳在风中摇曳,脸色苍白的可怕。
苏栗不去看他,说:“喂,问你呢。”
苏景平的手支撑着额头,沉吟不语。
在死一样沉寂的病房里,江言枫终于发出了艰涩的声音:“好。”
“你们都在啊。”苏磬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头,看见里面气氛诡异的四个人,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没有人搭理他。
苏磬咳嗽了一声:“我刚刚去办住院手续了,爸,你签个字。”
木雕一样的苏景平终于动了动,接过笔来签了个字。
苏磬试图活跃气氛:“栗子没什么大事,就是耳朵又发炎了,我给他请了两个星期的假。”
苏栗乖巧地说:“不用这么久的,我快要期末考试了。”
苏磬一副稳了的表情:“我跟你们辅导员商量过了,可以延期考试的!”
住院的这几天,梅小惠一直守着医院里。
江言枫:“伯母,您休息一天吧,我来照顾他。”
梅小惠像个凶悍地雌鸟,把江言枫当成一个偷幼崽的贼:“你滚开!”
苏栗心中不是滋味。
母亲年轻时也是个大家闺秀,嫁到苏家二十多年,在家人面前她慈祥温柔,也是太太圈里公认的温柔淑婉。
说话永远绵声细雨,脸上总是带着和善的笑。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要是自己不想着逃跑,老老实实在小黑屋里呆着,两家也许不会撕破脸。
他的余光瞥到了江言枫挺直的腰背,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好像变成了一尊雕塑。
苏栗晃了晃母亲的手:“妈妈,你先回家休息吧,护工姐姐在这没事的。”
梅小惠的眼睛里都有血丝了。
她不肯,瞪视着江言枫:“妈妈不放心,谁知道他会对你怎么样!”
听着她沙哑的嗓音,苏栗心疼地劝道:“妈,你都好几天没睡好了,你让我哥来吧,我求求你啦,你赶紧回家睡个好觉。”
梅小惠这才松口:“那等你哥到了我再走。”
苏磬到了,梅小惠又喋喋不休地叮嘱:“你一定要看好苏栗,千万别让那个混蛋伤害他了。”
苏磬:“……”
他幽幽地看了“混蛋”一眼。
梅小惠看他一脸漫不经心,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你一定要看好苏栗,听到没有!”
“您就放心吧。”苏磬扶着梅小惠的肩,推着她往外走。
梅小惠依依不舍地回头,眼神里满是担忧。
“妈妈我没事的。”苏栗眉眼弯弯。
梅小惠走后,苏磬看看半躺在床上的弟弟,再看看站在一旁面色如霜的弟夫。
空气异常的沉闷,苏磬有种夹在中间的感觉。
以现在的情形,这桩婚事八成是是凉了。
继母梅小惠平时夫唱妇随,苏景平说什么就是什么,唯独在儿子的事情上不肯让步。
病房里一片岑寂,苏栗半阖着眼睛,又浓又密的睫毛好像小刷子一样,两只小手抓着被子边缘,而他的弟夫则坐在一边,眉心间聚起淡淡地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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