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懂陶无涯的暗示,直接说道:“我爹好像是被缠得烦了,跟她比了剑,后来我跟我爹睡了一个月,直到我爹和我爹一直解释那女人什么也不会,输了也纠缠,赢了也纠缠,他根本没别的心思,我才又自己睡了。”
几人已经习惯了他的“我爹和我爹”,稍稍费了些力就得出了结论。
陶无涯被缠得烦了,去比了剑,然后柳无忧就和柳千帆睡了一个月,陶无涯独守空闺寂寞难耐,不停地解释,终于哄好了柳千帆。
这就有意思了。嶼、汐、團、隊、獨、家。
顾连霄扭头问道:“弟,那女的怎么缠着你了?”
陶无涯也很委屈,看了一眼柳千帆,说道:“怪我咯,怪我太帅。”
然后顾连霄和顾遥临敏锐地察觉到了,柳千帆的杯子出现了一道裂痕。
柳千帆若无其事地将杯子放了回去,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柳无忧“不负众望”地说道:“那长得很奇怪的女人说,要给我爹做小。”
此话一出,周围人看陶无涯的眼神就都不对了。
偏偏什么都不知道的柳无忧还又说了一句:“这哪成啊,我爹本来就是我爹的小弟,怎么能当她的老大,一点儿都不会挑人。”
不懂得看人脸色更不知道何为尴尬的柳无忧看了陶无涯一眼,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陶睿渊和宁猗竹的声音:“你喝的水有一缸了吧??”
柳无忧当即应道:“来了来了。”
他飞快地倒了杯茶一口喝完了,又嚎着出去,给陶无涯留了一个烂摊子。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陶无涯,陶无涯赶紧使眼色,他没看柳千帆,而是在看宁昱琳。
宝宝轻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陶无涯正怀疑她是不是生气了的时候,就见她又打开了门,说道:“这种争男人的戏码,我跟着花央姐姐不知道见了多少,哼。”
宁言之一脸复杂,还是忍不住说道:“宝宝,说了多少遍了,你不能叫花央‘姐姐’,她和我是一辈儿的,你应该喊她表姑。”
宁昱琳愕然看了看宁言之,眼中是明晃晃的诧异——这是重点?
她默默地掩上了房门,静悄悄地走了。
屋子里静了一瞬间,众人又去看陶无涯。
陶无涯自觉没什么好讲的,反正就是那女人自以为不战而屈武林盟主,陶无涯能将她打败,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话倒也没错,只是那女的还觉得自己是顶尖的高手,相较之下,柳千帆就逊色多了能配上高手中的高手的,只有顶尖的高手。
不过她为了哄陶无涯“高兴”,自以为“善解人意”地提议,自己可以容忍给陶无涯生了个儿子的柳千帆,也愿意做小。
这番话不仅被柳千帆听见了,还被柳无忧听见了。
陶无涯没想到自己比个剑柳千帆还会特地带着儿子来看,被堵了个将将好。
柳千帆也没想到,居然肯有姑娘家做小也要嫁给陶无涯。
那姑娘拔了剑,得意极了,对着陶无涯说道:“我和他比剑,我若赢了,他就把你让给我,如何?”
陶无涯还什么都没说,柳千帆已经伸出食指与中指,将那姑娘的剑给折断了。
清清脆脆的一声响,剑只剩下了一半。
柳千帆转身就走。
陶无涯却没有当即跟上去,他看出来柳千帆走得很慢,就是在等他跟上去,所以肆无忌惮地笑道:“看见没,那才是我家的老大,我什么都听他的。”
美美地秀了一波恩爱,陶无涯纵身一跃,跟上了柳千帆。
这就是全部过程了。
可要让他说,他还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陶无涯嘟囔了几句谁也没听清的话,柳千帆倒是笑了出来。
不是一笑泯恩仇的笑,而是被气笑的。
他猜也猜到了,无非就是“怪我长得太帅”或者“老天真是不给玉树临风貌胜潘安的我留活路”之类的。
陶无涯慢慢悠悠地将事情讲了一遍。万辰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顾连霄啧啧叹道:“啧啧啧,幸亏我让遥临拒绝了,要不然这还得了?”
宁言之默默牵住严定楠的手,哼唧道:“看见没有,长得帅的人都招桃花,还是本王这样第二帅的最好。”
宗人还没来得及吐槽什么,就听宁言之又说道:“说起来,秦七陌居然嫁给唐嘉良了,这倒是让我惊讶。”
顾遥临说道:“他二人成婚之前,秦家两位公子曾让我查了查唐嘉良的背景。”
唐嘉良有个竹马,两人一起长大,到了十几岁的时候,那竹马忽然说要娶第一美人,就那么走了。
他不知道对方是找什么美人,也没再见过那个竹马,从此开始寻找所谓的花魁和美人。
他不是喜欢健壮的小伙子,而是他喜欢的第一个人,恰好就是那样的小伙子。
兜兜转转十来年,娶了江湖美人之一的,居然是他。
而他的,说要娶第一美人的竹马,只是娶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就那么过了下去。
顾遥临继续说道:“我查到这些之后告诉了秦姑娘。”
可秦七陌明艳的脸上露出的表情似是天真,又似是通透。
她穿着火红的铠甲,长发用红头绳高高束起,腰带是红色的鞭子,唯有手上一柄长剑闪烁着清冷的银光,一直映到了她的眼底。
秦家姑娘指了指身后的战场——当年的大夏还没有灭戎狄,还要防备着梁木。
她说:“人走得远了,眼光也就开阔了。”
“过去的人情风光,也就淡了。”
顾遥临和顾连霄一琢磨,就没把这件事告诉秦家公子,只说了唐嘉良的身家,两人的婚期如约举行。
虚掩着的门外忽然传来三个小崽子的惊叹声,几人出了门,正好看见眼前一闪而过的宁昱琳。
她足尖点在屋檐上,一步就窜出去好远,裙摆蹁跹若蝶,像是真的要乘风而去。
在屋檐上转了几圈,她便收了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石桌子上,眉眼间都是得意,指着三个小崽子说道:“都说了你们练的都是渣渣。”
严定楠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和王爷还挺像。”
宁言之叹道:“不及本王十分之一。”
宝宝正在得意,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一时忘了形,抽出了腰间的软件,就那么在石桌子上比划了起来。
粼粼光色,美不胜收,却让众人都变了脸。
宁言之和严定楠急忙去抢她手里的剑,嘴里还劝着:“半个月前才学的软剑,你当心莫伤了自己!”
宁昱琳却是丝毫不停,将剑越舞越快,全然忘了当初是谁对着她说的:“不带她玩儿。”
也全然忘了自己说的:“不玩儿就不玩儿。”
宁安六年六月十二,晴,西北静王府。
再过几日,依旧是十五月圆。
人月皆团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48/48 首页 上一页 46 47 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