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儿子出息了啊!
不仅如此,温茶最近越来越少叫齐修竹“小叔”,只是连名带姓地叫着,偶尔想使小脾气才会喊上一声“小叔”。
改变身份成功上位,第一步从变换称呼开始。
知子莫若母,齐夫人能感觉到齐修竹最近偶尔走神时也带着笑意,指定是想到温茶身上了。对此她见怪不怪,接受良好,现在两个人都未婚,不涉及道德问题,年轻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她举双手双脚同意齐修竹和温茶在一起,只不过现在……
“小茶,阿姨今天约你出来是想和你说……”齐夫人欲言又止,在温茶鼓励的眼神之下,勇敢地说完,“你不要嫌弃修竹,虽然他现在配不上你了,但你先不要抛弃他!”
之前她和老爷子提过让温茶进他们家,其实就是想给二房提个醒,少去骚扰温茶,当然温茶要是真的同意了,那她就一举两得。但现在他们家都要穷得喝西北风了,哪里来的脸让温茶真嫁进来。
齐夫人这个人很会反向思维,那就让她的儿子进温家吧。
儿子在他家睡大觉,妈妈在跟他努力推销儿子,你们都不互相沟通一下任务进程吗?
温茶把齐夫人推到座位前:“阿姨,我们先吃饭。”
熟悉的西餐环境,牛排、红酒、松露等等,无非是一些餐桌上再寻常不过的菜品,齐夫人却突然眼泪汪汪。
“阿姨?”温茶举着刀叉犹疑。
“没有。”齐夫人恶狠狠地往嘴巴里送了一口牛肉,“我好久没有吃这么好了。”
温茶思忖:或许齐修竹没有骗他,齐家内部的财务都困窘到这个地步了。
他决定对齐修竹好一点。
他不知道的是,这其实是个美丽的误会。
其实齐家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至少还是吃得起东西的,但是齐夫人突发奇想说要提前适应未来的生活,于是自告奋勇要学会做菜,结果做出来了一堆认不出模样的东西,硬逼着自己和老公吃进去。只是可怜齐老爷子本来身体不好,没办法吃补品,还得被迫吃致死物,特别凄惨。
齐夫人不知道自己一句话造成了那么大的误解,正在努力往嘴巴里塞东西,暗暗发誓再也不自己做饭了。
结果一道尖利的女声伴随着香风翩然而至,幽幽哀叹:“妈妈,怎么过得这么可怜呢?”
齐二夫人衣着精致,全身上下全是各品牌的秋季新款,像个挂满礼物的行走圣诞树。
二房搬离齐家主宅之后她还郁闷了好久,齐老爷子把他前妻的东西分割完之后赶他们走不就意味着他们退出了继承人的决赛圈了嘛。
结果丈夫神神秘秘地呵斥她,让她不要捣乱瞎掺和,他们自有安排。没想到一夕之间,公司决策失误亏损,大房和二房反而因为占股少,勉强接受了损失。而二夫人悄悄看到,在这件事情里得利的其余公司的老总和她丈夫笑容满面地会谈过。
这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二夫人马上领会到了老大和老二究竟在密谋什么,并且接受良好。她迫不及待地见到齐家一落千丈的模样,今天刚好遇到齐夫人,必须要耀武扬威一番。
“把我们赶出家门的时候没有想到过你们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吧?妈妈,你后悔了吗?”二夫人只觉得扬眉吐气。
“后悔了。”齐夫人开始吃松露,淡定地说,“后悔没让管家用扫把赶走你们。”
竟然有人比她还能嘚瑟,她有点忍不了。
“妈,你和爸要是和我们服服软,我们还是会努力去给你们养老的。”二夫人假惺惺地说道,作出一副施舍的模样。
齐夫人冷哼:“你们那点钱,我才瞧不上。”
二夫人冷笑:“你以为你还能享受从前金尊玉贵的生活吗?一旦你家破产,法院把封条往你家一贴,你只能蹲在马路边哭。”
“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怎么都没有人注意到我?”温茶笑盈盈地出声打断两个人的对峙,“我可以养阿姨啊。”
齐夫人立刻娇羞地投给温茶一个害羞的眼神。
瞧见齐夫人和温茶的互动,二夫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难以置信地质疑:“温茶,你真的和齐修竹……”
之前齐夫人提出重续婚约的时候,她就知道两个人有一腿,温茶真是jian,跟齐君浩和齐修竹一对叔侄之间纠缠不清。
二夫人的眼神不自觉流露出了鄙夷。
反正齐修竹也要成为落魄户了,他和温茶在一起也无所谓,不用担心两家强强联合。但转念一想,她又害怕齐修竹借助温家的势力重新起家。不行,她得赶紧回去和齐家老二提个醒。
齐夫人不满意:“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要怪我扇你!”
二夫人有点怕齐夫人这个疯女人不在乎公众场所的议论,真的说到做到,正打算放个狠话完赶紧逃。
“阿姨。”温茶突然特别诚恳的叫住她,眼睛里露出一些隐忍和低落,“齐家真的没救了吗?”
二夫人以为温茶在对她示弱:“那当然,温茶,你会后悔错过君浩的。”
“我不后悔。”温茶演着恨海情天的戏,“修竹说了公司会进入重整程序,我信他一定有能力起死回生的。”
二夫人果不其然露出嘲弄的表情:“想重整?做梦吧。”
说完踩着恨天高自以为潇洒的离去。
温茶朝用关切眼神看他的齐夫人笑了笑,若有所思。
二夫人为什么这么笃定不可以把濒危的公司挽救回来呢?齐家可是一个大企业,无论是债主还是银行,恐怕连政府都不希望它倒闭,大房和二房却十分坚定它没救了。
如果没猜错,他好像找到了可以帮助齐修竹的办法。
第66章 66
齐家的财务情况经过有心人的渲染一跌再跌,里面说没幕后黑手在推波助澜都不信,好在备下的公关团队给力,勉强维持住了企业形象。
齐夫人现在看齐老爷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归根到底追求宇宙起源,还得是齐老爷子生下了两个不孝子。
她不再劝齐修竹为老爷子擦屁股,反而每天都希望齐修竹早点休息,快点躺平,不要再管齐老爷子死活了,另谋出路。
齐老爷子面对老婆低到尘埃里,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齐家老大和齐家老二一改往常的模样在名利场上觥筹交错、意气风发的得意姿态。
齐家一家子聚在一起,开了个不算正式的会议,讨论关于公司的未来。
老爷子纵然再怎么不乐意瞧见他们,也沉着脸出席。
齐家老大和老二谈笑风生,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次会议的掌控者。
事实上也是如此,他们作为一手设局的背叛者,对现在的场面太清楚不过。
老二对父亲的威严还有些害怕在,缓慢地边说边瞧齐老爷子的神色:“爸,我们不同意重整。”
“畜生!你说什么?”老爷子杵上拐杖,气得不顾风度重重撞击地面,木头和大理石地板发出沉闷的声音。
见到一向高大的父亲的老相,齐老二大着胆子又重复一遍:“我说我们不同意重整。”
齐老大和齐老二还有另一个齐老爷子信任多年的人背叛了老爷子,诱使老爷子欠了一个匆忙成立的公司的钱,公司背后正是他们几个人,他们作为主要的债权人对重整程序投了反对票,那么程序就无法继续下去。
“爸,谁让你这么偏心眼,没办法,那就大家都得不到吧。”一直在父子战争之中神隐的齐家老大终于露出了毒蛇一样的面目。
齐氏的份额会被别家给刮分,他们早就设了公司来抢夺,还跟别的业内公司谈好了合作。
所以万事俱备,只差齐氏破产。
老爷子气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有两个连叉烧都不如的儿子。
前妻去世以后他为了两个孩子一直没有再婚,等到孩子年龄长大后才又娶了齐夫人,所以齐修竹和老大老二的年岁才会相差得很大。
他自认为对两个儿子没有过任何不好的地方,他们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难怪齐夫人总是骂他傻,他原先还不服气骂回去,现在看来都是真的。
“修竹怎么不说话,不会心里难受得说不出来了吧?”齐家老二望着淡漠坐在椅子上的齐修竹,他身上穿着裁剪匀称的西装,似乎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外人都说齐家捡到了宝,长出了芝兰玉树的齐修竹,明明比他们小,却让他们活在了他的阴影之下。
齐修竹手指搭在桌面上,朝他们颔首:“你们继续。”
语气清淡的依旧高高在上。
齐家老大和老二突然就生起了怒气,齐修竹凭什么还有资格这么淡然,仿佛和从前一样,又一次突出了他们的无能。
“你……”老二还要讲话,被齐老爷子疲惫地打断,“行了,坐下来开会吧。”
老头子被打击得不像样,他不想让小儿子也受这份折辱。他唯一对不起的就是齐修竹,帮忙干白工,最后可以得到的利益还被他给作没了。
长达一个小时的唇枪舌战,老爷子的体力渐渐消耗殆尽,想要破产了一了百了。
老大和老二人生中头一次压过大山一样的父亲和弟弟,眉飞色舞,心里鼓胀起来的得意快要让他们轻飘飘地飞起来。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没等里面的人进来,外面的人就径直推开。
温茶穿了件大红色外套,漂亮明艳得和这个沉闷的会议室格格不入,仿佛刚刚从秀场上走下来。
“你来做什么?”齐家老二不喜地询问。这里头除了齐修竹,就属他和温茶的渊源最深。二夫人还告诉他温茶和齐修竹搅和在一起,齐修竹很有可能借助温家的势力起复,现在温家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
到了万不得已,他们可能会向温家动手。
温茶拉开座椅,助理小姐姐给他面前摆上了一份咖啡,一份策划书,温茶装模作样翻了几页没有看懂。紧接着,又是两个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落座。
大家被这一幕弄得满头雾水,面面相觑。
齐家老二恶狠狠地说:“还不快把无关人等赶出去。”
“我是温先生的律师。”
“我是温先生的财产管理人。”
两个人直接甩出一个t把现场弄成了报告会的模样。
总而言之,就是温茶前段日子随随便便投了点钱,投了齐家,还投了些别的项目,结果齐家和那几个项目挂钩,现在齐家破产,项目遭受重大损失。
“现在温先生控股的东方公司、风云影视与齐氏的合作中止……”
就很离谱,投资臭手温小茶,买啥亏啥。
前段日子听见齐二夫人说没办法重整以后,温茶特意去咨询了下相关人员,顺带整理了一下他亏损的项目,就发现了或许能帮到齐家的办法。
他和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有点无语又有点搞笑,万万没想到他以亏得血本无归的方式荣升齐氏最大的债权人。
温茶淡定地坐在位子上,心里有点发虚,还好他血厚,不然上哪儿哭去。
渐渐的他如坐针毡,痛苦面具,一听总结报表才知道他亏得有多离谱,怎么会没有一项是盈利的,难怪那几个工作人员后来都哭着求他收手别买了。
齐修竹听着听着,再瞟到温茶正襟危坐但是有点心疼的表情,没有忍住笑出声,在肃穆的会议室里有些突兀。
温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偷偷一脚踹过去。
结果下一秒他的脚腕就被男人炙热有力的手掌握住。温茶的脚腕细,一掌就能握住还有很大的空余。他能感觉到脚腕上的肌肤被激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男人的手还不老实,顺着宽松的裤腿往上探。
你怎么回事?从前不是我蹭你小腿你还翻脸吗?你怎么变得这么骚了。
温茶深呼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找准时机轻轻踹了下齐修竹的手腕,对方下意识一松,才勉强逃脱出来。
齐修竹收回手掌,放到台面上光明正大地揉了下。
忙于补救父子感情的齐老爷子关切地问:“修竹,怎么啦?手疼。”
“被挠了。”齐修竹在温茶明亮到要燃烧起来的眼神里摆弄了一下袖扣,放松地说。
挠?
什么东西能挠?
齐老爷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年纪大耳背了,怎么听不懂小儿子说话了。
他注意到齐修竹的目光凝聚在温茶身上,也顺着视线端详了一下温茶。
现在他对温茶是越看越满意,长得好,会泡茶,嘴巴甜,还能帮齐修竹,简直是他们家高攀了温茶。
“温先生是齐氏最大的债权人,我们和温先生商量之后,希望齐氏可以重整,具体的是化债为股还是别的赔偿措施,我们会后续和齐先生商谈,近期会很快重新组织一个会议。”上头的男人做完总结。
台下一片安静,哑口无言。
“怎么可能?”齐家老二愣愣地说。
他们已经计划好了,怎么会突然杀出来一个温茶。他们之前试图找过别的债权人,但比他们份额大的那几家对主事人语焉不详,说不希望出面,他们就放下了心。
没想到竟然不是主事人神秘,是亏太多没脸出来。
温茶不想费心思和他们唠叨:“我也不想听你们讲话,我亏的最多,我是老大,我说重整就重整,明白了吗?”
坐这儿跟上刑一样,他才不要继续呆着听他到底挥霍了多少,太丢人了,搞的他很没面子。
说完拍拍屁股去外头吹吹风冷静一下。
顺便赶紧查了下银行卡的余额,如果老老实实不碰投资说不定还能够供他吃喝玩乐很久。
一道熟悉的令人迷恋的气息笼罩住他,齐修竹倚靠在栏杆上,姿态舒展又闲适,清风朗月一样噙着笑:“温先生好厉害啊。”
“那当然,美人救英雄这种戏码怎么少的了我?”温茶骄傲地翘起下巴装样儿。
说完以后他想起齐修竹在会议室里的举动,立刻凶巴巴地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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