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也不许说话!”
江雪不明所以的小声对夏姗姗说道:“这怎么又不让说话了?又晴转阴雨甜了?”
王雅诗耸肩:“这叫恼羞成怒。”
苏甜把自己闷在被窝里,听到大家都不再提什么滋润的话题了才悄悄揭开被子松了口气,不过想了想:她跟黎瑾寒现在算是谈恋爱了吗?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苏甜是个特别缺乏安全感的人,凡事都要弄的明明白白,尤其对感情,哪怕黎瑾寒态度再明显,她只要没亲口说出自己是她女朋友的话,苏甜就还是感觉很不安。
她拿起手机纠结了一会儿,想起黎瑾寒昨晚说自己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问她的话,于是鼓起勇气发了条信息过去:我们现在算是谈恋爱了吗?你现在算是我女朋友了,是不是?
黎瑾寒正在研究所开会,讨论他们现在要研究的课题,听到短信声拿起看了看,不禁轻笑出声,旁边正在发言的主任疑惑的问:“瑾寒,有什么问题吗?”
黎瑾寒连忙摇摇头:“没事。”
然后低头给苏甜回信息:把算字去掉,我们就是在谈恋爱,女朋友!
苏甜收到回信,开心的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正站在她床边聊天的夏姗姗吓的连忙接住她:“小心点,甜甜,你怎么睡觉还翻跟头啊。”
苏甜又笑着滚进床里面:“我在用行动表达我现在的心情。”
江雪跟林妙妙问道:“什么心情?”
正在敷面膜的王雅诗接话:“发春的心情。”
苏甜气的拿枕头隔空扔她:“你才发春!”
不过说起发春,她倒是突然想起自己救的那只小野猫,医生也没说让它住多久的医院啊,苏甜连忙爬起拿出手机打去医院问了一下,完了又开始发愁起来:猫咪出院了该怎么办?医生说这只猫出生才没多久,难道要继续把它扔在银杏林?
要不问黎瑾寒试试?
宿舍其他人看着她一会儿欢天喜地一会儿愁眉苦脸的模样,也都跟着纠结不已:这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天气预报都没她的脸色变化快的!
苏甜没理会她们,低下头继续给黎瑾寒发信息:我送你一个礼物。
黎瑾寒很快回过来:什么?
苏甜:猫咪,怎么样,惊喜吧?
黎瑾寒无语,过了半天才继续回:谢谢,不过如果我没记错,这只猫是你昨晚救的流浪猫,现在还待在医院,你是因为它出院没地方去才塞给我的吧。
苏甜先是骄傲了一下女朋友真是聪明,随后又摇头,太聪明了也不好:看破不说破,不知道啊!
黎瑾寒:是,那我该谢谢你这么“费尽心力”找来送给我的礼物?
苏甜:不用谢,你开心就好。
黎瑾寒无奈失笑:不跟你贫了,我还在开会,很晚了,你赶紧睡吧。
苏甜乖乖放下手机,躺了一会儿又突然想起来,明天是周末啊,现在苏家人也被抓了,当年的真相大白,自己应该去看看妈妈,告诉她一声好让她安息。
第37章 黎家
早上天不亮苏甜就醒了,其他人还在睡懒觉,她轻手轻脚的下床洗漱,从卫生间回来看到夏姗姗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迷迷糊糊看着她:“甜甜,你怎么心情好了也起这么早啊?”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夏姗姗也不知道听见没有,胡乱点点头,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提醒:“你手机刚刚响了。”
苏甜拿起一看竟然是黎瑾寒打来的,她怕打扰大家休息就去了阳台回电话:“怎么了?”
黎瑾寒笑了笑:“给你打电话必须有事?”
苏甜吐了吐舌头:“口头禅嘛。”
“睡醒了没?”
“嗯。”
黎瑾寒问:“今天准备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我妈妈,把好消息告诉她。”
“那正好,一块吧。”
苏甜惊讶:“你要跟我一起去?”
“嗯,顺便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先去吃饭。”
苏甜奇怪:“你都不是老师了,还有学校的饭卡吗?”
黎瑾寒点头:“我待的研究所就是学校名下的,研究室也在学校里,没有饭卡我吃什么?”
苏甜眼睛一转,想到了别的地方:“这么说我以后找你都很方便了?”
黎瑾寒忍不住笑起来:“没错,不过我换宿舍了,教师楼离研究室有点远,我回我以前的宿舍住了,一会儿带你来看看。”
他们学校除了平常学生吃的食堂,还有一个专门为教师开放的食堂,学生是进不去的,听一些被老师带进去过的学生说里面的饭菜特别好吃,苏甜早就向往已久,听说黎瑾寒也能进去时,立刻要求她带自己去那吃。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雪,地上覆盖了薄薄一层,苏甜兴奋的从宿舍楼里蹦出来,顺便越过三层台阶直接跳下去,但是她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实力以及地滑的程度,刚一落地脚下便一打滑,眼看就要以最狼狈的姿态趴在地上,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面前,伸出两只手从她腋下架起,将苏甜整个抱进自己怀里,免去她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大好机会。
苏甜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轻笑:“怎么这么调皮。”
苏甜嘻嘻一笑,也不退出来,反而就着现在的姿势将人抱紧:“不是说在食堂门口见吗,你怎么过来了?”
“怕某人迷路。”
苏甜想起自己刚入学时的糗事,不好意思的站直身子:“那是因为学校的宿舍楼都长的一样,我当时又不熟悉,当然分不清楚了。”
“所以我来接你啊。”
苏甜低下头偷偷窃笑一声,然后悄悄伸手抓住黎瑾寒的手,两掌相握、轻轻一转便十指紧扣,黎瑾寒自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也没阻止,顺着现在的姿势拉着她往食堂走去。
今天是周末,这会儿时间又早,学校里的行人并不多,苏甜心里兴奋又忐忑,既害怕被人注意到,又为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牵手而感到开心不已。
“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黎瑾寒说道:“我一向起的早,习惯了。”
“哦~可是我喜欢睡懒觉。”
黎瑾寒回头看她有些忸怩还有些骄傲的神态,不由失笑:“很自豪?”
“没有啦。”
教师食堂也是两层楼,黎瑾寒直接带她上了二楼,苏甜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自助餐,鲍鱼、生蚝、各种海鲜、牛排等等,她咽了咽口水,想起学生食堂那同样的价格,样数却少得可怜的自助餐:“都是人,咋差别就这么大呢?”
黎瑾寒拿了盘子一边装菜一边解释:“以前没这么丰富,听说最近学校开始为期末做准备,而且接下来还有个跟国外友校相互交换学生的工作,很多老师经常需要通宵熬夜加班,所以这里最近二十四小时开放,食物也准备的丰盛。”
苏甜嫉妒的嘟了嘟嘴:“那也比我们平时吃的好。”
黎瑾寒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食物虽然丰富,但补贴是有限的,多出来的部分需要自己掏钱。”
苏甜狡黠的转了转眼珠子:“我最近都要在这个食堂吃!”
“想把我吃穷?”
苏甜认真的点头:“我要立志在半个月把你一个月工资全吃掉!”
“你不怕撑着就好。”
教师食堂不像学生食堂一样这个时间还基本没人,可能最近的确很忙,陆陆续续不断有老师过来吃饭,苏甜不敢再跟之前一样放肆,规规矩矩的低头专心吃饭。
黎瑾寒一边帮她剥虾一边说道:“我最近也很忙,之前来学校帮忙代班,研究所那边请假攒下了不少工作,所以这几天应该没什么时间陪你,你乖乖的,等我忙完就给你打电话。”
苏甜头也不抬的点了点:“没事,你忙你的。”
黎瑾寒停下手看着她:“小东西,你这样说我很伤心啊,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惦记我。”
苏甜顿住筷子,心虚的笑了笑:“我这不是不想让你操心吗。”
黎瑾寒无奈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她:“我新宿舍的钥匙还有公寓钥匙,你拿着想去玩就可以自己过去了。”
苏甜收下钥匙,见上面挂了一只粉嫩嫩的小兔子玩偶,就又想起自己救的猫咪:“那只猫出院了怎么办?”
“不是把钥匙还给你了吗,我到时候如果不忙就跟你一起去接,忙的话你自己把它提回宿舍。”
“可你宿舍什么都没有。”
“一会儿回来顺便去一趟宠物用品店。”
墓园附近有一些卖花跟纸钱的,两人就在那直接买了花,苏甜坐在车里等,看到黎瑾寒回来抱着两束花有些奇怪:“怎么买这么多?”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墓地跟上次来没什么区别,这里有工作人员管理跟打扫,所以很干净,苏甜把东西供上,跪在墓碑前抚摸妈妈的照片,如今她心里的怨气消散,再看妈妈的照片时,心里只觉得想念跟悲伤。
“当年妈妈去世,我被孟雪莲折磨的发烧住院,出院后就把妈妈所有的照片全给烧了,因为我不敢看她的样子,害怕回想起以前的生活,那样只会对比的我后来有多凄惨。有人说如果注定要生活在地狱,那还不如永远不要看到过光明,我妈妈对我来说就是这样一瞬即逝的光明,我想念她、期盼她,却又恨她,甚至一度想过要是从来没有见过妈妈该有多好。”
“她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而我却还在因此而恨她,恨了她这么多年,我怎么能够这么残忍?对待这个世上我最亲的人、最爱我的妈妈,我做了这么残忍的事情……”
黎瑾寒跪下抱住她:“你妈妈她不会怪你的,因为你也是被蒙在鼓里,可是如果看到你这么伤心,我想她一定也会难过的。”
苏甜哽咽着摇头:“我因为自己悲惨的生活而把所有的怨恨都追加到她头上,可我却从来没想过,妈妈是带着这世上她所有亲人的恨跟误解而离世的,那个时候她该多无助?”
黎瑾寒叹道:“人死了是体会不到这些的,好在我们现在报了仇,你妈妈能够安息了。”
在墓前坐了会儿,黎瑾寒站起身:“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苏甜见她手里还抱着一束花才想起来:“你还要祭拜什么人吗?”
黎瑾寒没回答,带她顺着墓地继续往上走,这一片基本都是墓地,再往上大多是一些有钱人的私人墓园,黎瑾寒带她走进其中一个,苏甜注意了一下墓园门前的牌子:楚氏。
这个墓园不小,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两人走到靠近里面的一个墓碑前停下,碑上写着:楚氏三女悦华之墓!
墓碑上的女子很美,带着恬淡的笑容,隐约间与黎瑾寒有些相似,不过看样子这个墓也有些年头了,苏甜不解的问:“这是?”
“我妈。”
苏甜一惊:“阿姨去世了?”
黎瑾寒把手里的小雏菊放在墓碑前,细心的擦了擦墓碑上少许灰尘,然后才叹了口气:“你总说我不理解你的痛苦,其实我感同身受,因为我妈跟你妈的遭遇差不多。”
苏甜突然想到昨天外公提的黎家,本市第一家族,上流社会的领头羊:“所以……你真的是黎家人?”
黎瑾寒讽刺的笑笑:“黎家?如果是说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黎家,我的确来自那里。”
苏甜想起曾经看到过关于黎家的新闻,现在的黎家主黎振华第一任妻子因幼子落水身亡,悲伤过度疯了,然后就在黎家的摩天大楼上抱着幼子的尸体一跃而下,自杀了。
她死之后,黎家就像被诅咒了一样,黎家老二的儿子两年后也落入水中,醒来后就疯了;黎家老二两口子打击太大,结果也出了车祸断了双腿;黎家老三的女儿跟儿子被人绑架,逃跑时跳下悬崖身亡;就连黎家出嫁的女儿也没逃过,一家人出门就餐时餐厅发生爆炸,儿子当场身亡,两口子也被严重烧伤;
黎家主看似损失最小,但他后来娶的夫人刚进家门三个月,就流掉了孩子,而她带来的一个男孩也同样落水成了植物人,之后生下一个女孩先天不足,这么多年黎家再没孩子出生过,好不容易活下来零零落落两三个晚辈也一个比一个不成器,黎家看似依旧是本市第一家族,但明眼人都知道没落不过是迟早的事,后继无人嘛,所以大家都传是黎家主第一个夫人冤魂不散,诅咒了黎家。
谁知过了没几年,突然一个新闻轰动了整个社会,原来黎家上所遭遇的一切不幸都是楚家老爷子干的,他原本还想在黎家主的车子上动手脚,结果不慎露出马脚这才暴露出来,楚家老爷子也痛快,直接认了罪,却在警察抓他时自杀了。
苏甜倒吸口气捂住嘴:“难道十二年前跳楼身亡的黎夫人,是你妈妈?”
“不错,我妈跟黎振华是标准的政治联姻,黎家有权,我外公家有钱,这种婚姻原本彼此都不该付出太多的感情,可惜啊,女人就是天生的傻瓜,我妈嫁进来时正是黎家跟其他家族争斗最严重的时候,需要大量的金钱支持,所以黎振华对我妈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跟温柔,终于哄的我妈对他情根深种,甚至为他付出一切,不惜逼着我外公倾家荡产帮黎家。”
“靠着我外公家不遗余力的支持,黎家终于胜出了,黎振华也毫无争议的成了黎家的继承人,我妈以为苦尽甘来,呵~这个傻女人,竟然真的相信利益结盟的婚姻会生出爱情,果不其然她为自己的天真摔的头破血流,黎振华没过多久就华明正大的出轨了,是跟他的女秘书,两人声称是真爱,那个女人甚至已经在外面为黎振华生下了个儿子。”
“那时候的楚家因为全力帮黎家,把产业都挥霍的差不多了,已经负债累累,对后来的黎家来说早已经成了急于摆脱的包袱跟累赘,所以黎振华开始逼我妈离婚,我妈当然是没办法接受,开始跟黎家大闹,死活不离婚,甚至天真的想用怀孕来留住那个男人,黎家人就用尽各种方法逼她,那是个吃人的坟墓,被外公舅舅他们娇宠了二十多年的妈妈,在那时才体会到人性的恐怖,他们以我妈精神受了刺激为由把我妈软禁起来折磨她,我外公家已经没有任何余力可以救出她,后来黎家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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