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汝闻之,人言否?(古代架空)——山寒

时间:2022-01-20 13:58:59  作者:山寒
  而想要进入国子学,则需要是极其出类拔萃的人物才行。傅宁虽然先前在江南有些名气,但来时并未进行考试,纯粹是因着父亲治理江南水患有功,才得到了机会进入国子学,因此这学官打心眼里,是有些瞧傅宁不起的。
  傅宁神色如常,不疾不徐跟在他背后,心内却觉得十分好笑。
  文人相轻,果然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江南的才子大多表面含蓄,即便瞧不起谁,也要拐上七八十个弯,阴阳怪气地表明,若要回敬,也得拐弯抹角,十分麻烦;但京城的这位倒是直白,对他的不满全都写在了脸上身上,回敬起来,可就容易多了。
  那学官脚下走的飞快,一路又刻意饶了些弯道,想让傅宁吃些苦头;但谁知绕的太远,自己倒是先气喘吁吁了。
  傅宁步履平稳走在他身旁,头发丝都不乱一点,风度翩翩地开口:“先生,您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他既开口了,学官再不想理他,表面的功夫也不得不做,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我没事。”
  傅宁一脸关切:“夏日天气炎热,更要注意身体,否则一不小心,中暑了就不好了,我瞧着先生您年岁也不大,千万要注意锻炼啊。”他一面说,一面不着痕迹又走快了几步。
  学官又累又热,脑子里还在思考傅宁说的话,下意识便忽略了脚下的速度,绞尽脑汁和傅宁说着话,不多时,额头上汗珠子都沁出来了。
  傅宁只作看不见,一路走得飞快。他来时的路上早已听冯羽絮叨过路线,方向感又极强,没过多久便走到了国子祭酒的院子门口,但却没有在门口停下,反而是多走了两步,停在了门边上。
  跟在后边的学官见他停了脚步,下意识也要停,可惜脑子动了脚步没跟上,一着急左脚打右脚,结结实实在国子祭酒的正门口摔了个大马趴。
  傅宁面上表情冷淡,口中却惊呼道:“呀,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屋子里的国子祭酒听见动静,走出房时,正看到傅宁关切地伸出手,要拉地上的学官起来,心里对傅宁的评价立刻高了一些,但看着趴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学官,便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了?”
  傅宁见到国子祭酒出来,愣了一下,立刻站直身体,毕恭毕敬行了个礼:“祭酒大人,方才路过兰院时,这位......”他话音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扑在地上的学官,张了张口,似乎想要找个合适的称呼,“这位先生说,怕时间太久耽搁了学生见您,便走得快了些,谁知到了这里,他便体力不支,摔倒了。”
  傅宁看着国子祭酒,眉宇间俱是愧疚:“是学生之前走得太慢,连累先生了。”
  地上半死不活的学官:你放屁!你走得快飞起来了,你的脚根本没停过!
  国子祭酒一挑眉:“你说你们刚才,经过了兰院?”
  傅宁回望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但仍旧老实回答了:“是的。”
  国子祭酒面色便沉了下来,瞥了一眼眼地上仍旧晕头转向,爬不起来的学官,冷笑了一声:“活该。”
  从国子学门口到他所在的院子,根本不需要经过兰院。这人必定是看不惯傅宁靠着父亲的功绩到太学来读书,想要绕远路让人家不舒服,没想到最后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是自作自受。
  地上的学官难受得要命,听到国子祭酒的声音,下意识想站起来,但四肢酸软无力,只勉强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姿势难看,风度全无的模样,看得国子祭酒皱紧了眉头,唤来几个小厮抬着他去了杏林院医治,又看向傅宁,和颜悦色道:“你可是傅子玉?”
  傅宁连忙答应,眼角余光却仍旧看着被抬走的学官,神色颇为在意:“祭酒大人,那位先生......”
  “死不了,放心吧。”国子祭酒看着傅宁一脸单纯的模样,心内暗叹一声:真是个纯良的孩子。
  连带着,他对方才的学官越发不喜。明明还只是个试工的监丞,居然就搞文人相轻那一套,将来若是掌事了,那还得了?他得寻个机会,把这人打发走才是。
  他内心转着念头,面上却不显,只是态度越发温和:“好孩子,你随我过来吧。”
  傅宁低着头做出好孩子应有的姿态,跟在国子祭酒身后,往屋子里去了。
  
  傅宁:我不记仇,我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
 
 
第11章 -勤学
  祭酒对傅宁的态度十分和善,一进门便先让他坐下,又遣人送了茶水来,这才笑眯眯开口:“走了这半日,身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傅宁:......
  他看着祭酒满脸的关切,忽然觉得,有些人即便不在你面前,也总能找到相当强大的存在感。
  比如某位热心帮他请假的荀某人。
  祭酒见他一时没有回答,以为他累了,便有些担心:“你若是身体撑不住,等会儿确定了读书的院子,便先回去休息罢。”
  傅宁回过神来,立刻回答:“多谢祭酒大人关心,弟子已经大好了。”
  祭酒狐疑地看着他:“你不必勉强。”
  傅宁无奈:“学生没有勉强,是真的已经好了。”
  祭酒左看右看,见他面色红润,气息平稳,实在看不出有病气的地方,便信了他的话,眉头舒展:“昨天晚上荀弈跑到我家里说,你水土不服病了,我还想着要让你多休息几日,刚叫了人到侍郎府说这话,没想到你竟这样勤学,已经过来了。”
  傅宁面带笑容和祭酒闲聊,内心却十分复杂。
  祭酒对他的关照,他很感激;但他昨天回到家时,为了不让舅舅舅母和妹妹担心,特意瞒下了自己白天发热的事情。而现在,他撒的谎八成已经被去到侍郎府的学官给戳破了。
  想了一下自家人会有的反应,他忽然觉得回家好可怕。
  两人又聊了几句,祭酒便将话题转到了经史册论上。虽说傅宁之前的名声他有所耳闻,文章也看过一些,但总是要亲自确认一下才好。
  傅宁明白祭酒的顾虑,集中精神,一一作答。
  几回合之后,祭酒满意地笑了:“学达才通,可为俊杰,不错,不错。”
  “学生才疏学浅,祭酒大人谬赞了。”傅宁毕恭毕敬。
  他姿态谦虚,祭酒心下便又满意了几分,捻了捻颌下胡须,问道:“国子学内各个学院的事情,你大约了解多少? ”
  “来时的路上听青书兄说了,大致了解一些。”傅宁说得十分委婉。
  冯羽确实路上给他说了国子学的东西,只是往往说到一半,话题便会扯到“某某院的学生半夜翻墙进来偷考卷,结果踩到了晚回家的司业头上”这类的事情上,正题反而没说多少。
  祭酒听见冯羽的名字,无奈地叹了口气,显然很明白他这个说一半、丢一半的性格:“冯羽.....算了,我与你从头说来吧。”
  国子学内共有五个学院,分别名为静、勤、兰、竹、玉。
  其中,静院是初入国子学的学子们读书的地方,以静为名,希望这些年轻的未来栋梁能够以静修身,陶养性情。读满了一年的静院学子,可以在次年秋日升入勤院,第三年则升入兰院,以此类推,第四年入读竹院之后,便可以参加当年的科考。
  祭酒说到这里便停下了,傅宁忍不住追问:“祭酒大人,那玉院是?”
  祭酒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道:“玉院里住的,是每年竹院结业之后,没能达到预期学识,或者科考落榜,想要再试一次的国子学学生。你天资聪颖,日后一定要勤加努力,千万不要到玉院中去。”
  这一句,是夸赞,更是警示。傅宁低头应下,内心却不免有些震惊。
  江南的学堂里,结业十分宽松,从来没有设置这样一个额外的学院,更不用说还允许科考失败的学子重新在此温习。天子脚下,果然万事严苛。
  祭酒又和他说了些其他的事情,末了说道:“你今年十四,按常理是可以直接到勤院中去。但你在江南已经有了不小的名声,若是想快些结业,可以在我这里做几套试卷,只要分数合适,也可以让你直接到兰院去读书,你意下如何?”
  傅宁毫不犹豫:“学生才疏学浅,不敢到兰院去叨扰诸位前辈,在勤院就好。”
  祭酒神色看不出喜怒:“为何?”
  傅宁瞧着祭酒,神色间颇有些不好意思:“一是因为学生确实觉得自己不够资格,二是因为学生和青书兄是极好的朋友,不想和他两处分离。”
  祭酒一挑眉:“只是因为这个?”虽然听起来有理有据,但这位学生的才情,他之前也略有耳闻,他选择去勤院,应当不只是这样表面的理由。
  傅宁见祭酒面含微笑,明澈的目光仿佛看穿了自己,便摸摸鼻子,决定实话实说:“学生先前读李萧远的《运命论》时,见他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弟子人微言轻,不敢行高于人,只想和大家一样便好。”
  他答的流利,祭酒笑得开怀:“果然是极透彻的心肠,罢了罢了,那你便到勤院去吧。”
  此时各院的学生都上了早课,司业们俱在各自的学院中,不好离身。祭酒原本想遣人再唤一个学官过来,但想起方才的事情,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罢了,左右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我与你到勤院去一趟吧。”
  *
  勤院。
  此时天色大亮,辰时的钟声响过,众弟子的晨读结束,已经到了上课的时候。
  神情严肃的夫子夹着书卷走进学舍,对着底下正在扎堆闲聊的弟子喝道:“上课的钟声已敲过了,还这样散乱坐着,成何体统!都到自己的位置上!”
  学子们见夫子来了,连忙规规矩矩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冯羽也在临窗的位置坐下,将书卷端端正正摆在面前,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眼神却时不时偷偷瞄向门前的回廊,暗自忖度着傅宁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学舍内有学子开始昏昏欲睡时,回廊转角处终于走出了几个人,其中一位身穿天青色衣袍、正向学舍处看来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好友。
  冯羽面上一喜,下意识轻声说了一句:“可算来了。”
  下一刻,他身旁响起一道阴恻恻的声音:“谁来了?”
  冯羽吓得一个哆嗦,回头便看到夫子不善的目光,正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夫子的目光却也落到了外头,只是他的注意力显然和冯羽不大一样。
  “祭酒大人?”
  学舍内的学子们闻言纷纷向外看去,有嘴快的脱口而出:“跟在祭酒大人身边的,莫不是那位江南来的‘大才子’?”
  他说“大才子”三个字时,刻意咬了重音,轻蔑不屑之意明明白白。
  冯羽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却有人抢先了一步:“十岁时随手写的一篇赋文,就能让整个江南为之纸贵,自然是大才子,将来也定是国之栋梁,和有些人可不一样。”
  嘴快的那位便阴了脸色,正要反唇相讥,夫子却皱眉喝道:“吵什么吵,都闭嘴!”
  他话音刚落,祭酒已经带着傅宁走了进来。
  学舍前头的位置很广。
  傅宁站在前方,看着满屋子或好奇、或探究,或欣喜或不满的眼神,默默叹了口气。
  他未来的生活,应该不会无聊了。
  
  忘记科普了。
  国子祭酒:国家最高学府国子学的负责人,可以理解成校长。
  司业:可以理解成学院长,教导主任之类。
  学官:其实是个统称,这里当成行政科的老师。
  博士:学术上专通一经或精通一艺、从事教授生徒的人,可以理解成很厉害的专业课老师。
  夫子:对老师的统称。?
 
 
第12章 -好运
  祭酒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他虽然欣赏傅宁,但也深知,有些学子间的事情,若是扯上了他,只会变得更麻烦。
  等到祭酒离开,冯羽便迫不及待开口:“子玉,来这边坐!”
  傅宁笑着朝他点点头,却没有动,只看着授课的夫子,等待他的安排。
  那夫子见他没有擅自行动,赞许地点点头:“既然你二人交好,那便在冯羽处坐吧。”
  傅宁朝夫子道了谢,这才来到冯羽身旁坐了。
  冯羽将自己身旁空位上的书拿开,以口型无声道:“我早早便替你抢的。”
  傅宁顶着周围人几乎要将他戳出个窟窿的目光,十分自然地以口型回道:“做得好。”
  学舍里的学子们看着他端正的身姿,早已没了上历史课的困意,一个个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试图看出这位江南来的学子到底有哪里不一样。
  傅宁却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整节课泰然自若,甚至听到精彩处,还提笔做起了笔记,似乎他真的只是个平平无奇、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罢了。
  周围的学子大多只是对他有些好奇,盯着他看了一会之后,发现他没什么跟常人不同的地方,便都不再看着他,发呆的接着发呆,犯困的接着犯困。
  但有的人却不一样。
  教室后排,最先出声说傅宁的那位学子,仍旧带着不善的目光,时不时朝傅宁看来。
  冯羽察觉到了那人的注视,眉头微皱,正想着下课如何帮傅宁找回面子,手臂却被轻轻碰了一下,随后,他面前便多了一张纸。
  一行清隽的小字写在纸张正中央:下课莫出声,且看我的。
  旁边还画了一只小巧的蛤蟆。
  冯羽:......
  他下意识向傅宁看去,却看到傅宁正专心致志看着讲典故的夫子,眉头舒展,似乎听得及其投入,一点都没有分神去做写纸条、画蛤蟆这样的事情。
  不知为什么,冯羽的心情忽然平静了。余光看到学舍后排传来的不善眼神,他甚至摇了摇头,为对方即将遭遇的未来默哀。
  一个时辰的课程结束,外头的日光早已从熹微变得炽烈。夫子走出学舍后,教室里立刻趴倒了一大片。
  傅宁昨夜睡得不错,此刻也不困,正饶有兴致地在纸上继续创作,面前忽然蒙上了一片阴影。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