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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岛高中(近代现代)——Lryan

时间:2022-01-20 14:13:45  作者:Lryan
  而他还叫他哥哥,没事人一样。是何等的无耻何等的残忍,才会这样天真又无辜地杀人。
  他从他手中挣开,让自己绷住:“不用。”
  贺文舟急了:“这时候你就不要闹脾气了,让我看看你的脚,都肿起来了!”
  贺文舟心痛地轻呼一声,宋靖的脚踝像个馒头一样肿起来了,身上的校服也脏兮兮的,扯破了一条袖子,看起来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宋靖是个文人,打不过蜂拥而至的那群社会仔,当然要跑。他慌不择路地跑,半路扭伤了脚,躲在一个角落里才没被追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段时间,事情一个接着一个,他真的撑不住了。
  此刻,看着这罪魁祸首,他只有无力:“贺文舟,这么玩很有意思吗?”
  贺文舟愣了,随即面红耳赤:“不是我!”
  “我不管是谁,总之,我再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哥哥!”
  宋靖狠狠推开他,自己一个人往前挪。
  贺文舟回头瞪着游星:“你先走吧!”
  游星颤巍巍地退后了几步,帮他扶着自行车。
  “真不用我?”
  “不用,你在我没法弄他。”
  “好吧。”
  游星也觉得不舒服,听他叫宋靖哥哥,他浑身怪得不舒服。还能那么叫?粘兮兮的,使不完的劲撒娇似的,肉麻得他一身鸡皮疙瘩。
  他先走了,他走了,贺文舟就不要脸了。
  他软磨硬泡,半强硬半哄地要把宋靖拖上出租车,宋靖不去,他当场就要躺在地上撒泼。两人在街上争执推搡,险些打起来,闹得周围的人都在围观。宋靖自然不肯陪他丢脸,不得已,他被他拖上车,直奔了医院。
  到医院,宋靖的脚已经肿得没法看了。贺文舟背着他去了急诊,让医生看了,拍了片,护士姐姐给他们借来一个轮椅,陪着他们有说有笑等一个老医生治疗。前面还等着不少人,宋靖疼也不说,只是发汗。贺文舟硬握住他的手,让他全身的力量都靠着自己,夏天的衣服很薄,两人的肉体贴着,能感受到彼此的热度。宋靖疼得昏头昏脑,让护士一起扶着在一个台子上坐了,老医生握着他的脚踝摸了一遍,对他说:“忍着点啊,男子汉,不要叫。”
  宋靖想,他怎么会叫。
  老医生扭着他的脚踝就复位了,他疼得嘶地一声,一手紧紧攥着贺文舟的胳膊。贺文舟仿佛也感受到那疼一般,根本没敢看,抱着大汗淋漓的宋靖又坐回轮椅。
  “疼不疼?”
  贺文舟怜惜地问。
  宋靖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于是,又听医生嘱咐都注意什么,什么时候来复查等等。一番事情忙完,外面的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宋靖不想回家,他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他简直没有了思想。贺文舟想起他妈在附近还有一处房子,叫了出租车,又强迫把宋靖运到那处房子。
  一个高层小公寓,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宋靖又沉默了。他在想事情,单单只是一个人在想,一个人在闹斗争。
  贺文舟把他扶进那个房子,他也无知无觉;陪他坐在沙发上了,他也无知无觉;问他饿不饿,想不想吃饭,他也无知无觉。
  他内心很痛苦,他内心在闹地震,他从来都是靠脸面靠荣誉活着,如今没有了脸面,所谓的荣,也不过是表面一层,脏的臭的都在下面。他其实只是个别人不要的废物,是个多余的人,他在贺文舟面前高傲,在所有人面前高傲,绷着这脸面,现在脸没有了,尊严没有了,他怎么活下去。
  他简直是没法活了。
  贺文舟又这样欺负他,所有人都要逼死他了。
  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脸色苍白如纸,瘦得不行。忙的时候他尚且能够控制,现在安静下来,坐在这沙发上,那心中的痛苦就源源不断地泛上来了。
  贺文舟陪他坐在沙发上,就看到宋靖发着呆,发着发着,一颗眼泪就砸了下来。
  宋靖仓惶地感觉到了,伸手一抹,然后他自己都被惊讶到一样,又一颗眼泪滚落下来。
  他一面滚,一面擦,着急忙慌,羞愤交加的,可惜那眼泪不听指挥,滔滔地往外流,他擦之不尽,止之不竭,丢脸到底了,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沉默地哭了起来。
  他在那一哭,贺文舟的心都被揪住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别哭。”
  他伸手接他的眼泪,又吓得匆忙去拿纸巾。
  宋靖只是哭,哭得没完没了,逼死他了,所有人都逼死他了。
  他埋住脸,不让贺文舟看。
  贺文舟心痛得手足无措,一个劲道歉:“宝宝,我错了,我浑蛋!你打我吧!”
  他竟然把宋靖欺负哭了。
  他拿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狠扇了两个耳光。
  宋靖哭了个意犹未尽,肩膀隐隐颤抖着,身子一抽一抽,潮湿又滚热。
  贺文舟半跪到地上:“你罚我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打我,只要你能出气。”
  贺文舟用手擦着他的眼泪,那眼泪是滚烫的,滔滔地就流在他的手指上。
  他忽然想成为一个大人。
  他原先总是把自己当作小男孩,拼命掠夺着身边的爱。现在,为了宋靖,他想要变成一个男人。保护他,爱他、疼他。
  贺文舟跪在地上和宋靖差不多高。他啪地一声把所有的灯都关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他试探地将宋靖拥在怀里,捏着他的嘴唇喊“放松”,他怕他哭得憋死过去,让他慢慢靠在自己怀里,而自己又看不到他。
  “别怕,这里没有人,我也看不见。”
  世界都安静了,变黑了,所有事物都淹没在了黑暗里。
  宋靖可以尽情地哭,可以不必遮着挡着、别扭着,咬的嘴唇都发白了。
  连哭都不许自己哭,那是何等悲哀。
  贺文舟和他一起窝在沙发上,四面不透风地抱着他,沙发变成一艘孤舟,他们相互依偎在黑暗里。
  宋靖哭了一会,浑身的那股憋屈劲渐渐发作出来,心里终于舒服多了。
  他埋在男孩怀里,首先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兔子,知道了耻,知道了羞。
  但他是一只崭新的小兔子。
  贺文舟觉出自己怀里的动静,将他稍稍掰离一点身子,在黑暗中,他吻上兔子的额头,轻轻舔去了他的残泪,吻他潮湿的睫毛和发肿的眼睛。他心里疼他疼得要死,温柔地吻着他:“别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
  宋靖脸上一红,哭得打了一个嗝,思维都钝化了,呆愣地只是看着他。
  “宝宝,其实那天我们分手,你很难过是不是?”
  贺文舟在黑暗中抱着他,让他躺在自己怀里。
  宋靖呆呆地点头。
  “你是口不择言,说不要我是不是?”
  宋靖又点了点头。
  贺文舟搂着他,又用毯子将两人一裹,让他避在自己这温柔的港湾。
  “我想也是,你总是爱逞强,其实心里难过得要死,嘴上又不说。”
  “我没有……”
  “好,我有,都是我的错。”
  贺文舟笑着吻着他的额头:“是我以为你不爱我了,我才犯浑,我欺负你,都是我的错。”
  宋靖道:“嗯。”
  当然都是他的错。
  贺文舟悄悄对着他的耳朵:“其实我上次也撒了谎,我喜欢你,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喜欢你发脾气,也喜欢你不理我,喜欢你开心的样子,也喜欢你生气的样子,我还喜欢你打我,我是不是变态?”
  宋靖的目光移到他脸上:“我不会玩,也不够有趣。”
  “我就喜欢你这么酷,和别人都不一样。”
  宋靖咬着嘴唇:“我还容易说错话,让人很不舒服。”
  “没关系啊,你是我老婆,我们是情侣嘛,情侣哪有隔夜仇。吵两句就吵两句呗。”
  “胡说八道。”
  宋靖骂他对他的称呼。
  贺文舟说:“只是,我们以后不能这么吵了。以后我们限定24小时,吵架不许隔夜,第二天必须和好,好不好?”
  宋靖道:“嗯。”
  贺文舟道:“那我们这就算和好了好不好?”
  宋靖想了想,问:“你真的不介意我强势吗?我不改变也可以吗?”
  贺文舟瞪了他一眼:“谁说让你改变了?我就喜欢你原来的样子嘛。昨天你在办公室,我心疼得要死了,我不喜欢你那个样子,我喜欢你永远高傲的,不理我的样子!”
  “我不管别人,在我这,你不需要改变,做你自己就好,我都喜欢。”
  宋靖低头,过了会轻轻地笑了起来。
  感觉浑身都轻松了,像是心中移开了一座大石,一点负担都没有了,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想不到,他真的想不到。
  宋靖轻轻地说:“我也喜欢你。”
  贺文舟道:“什么?”
  宋靖闭上嘴:“我不说了。”
  贺文舟盯着他笑,吻了他一口:“宝宝,你好可爱。”
  宋靖脸颊发热,心口乱跳,不自觉就想把一颗心都掏给他:“嗯……撒娇怎么做?”
  “撒娇?你想学撒娇?”
  “我没有!”
  “你不老实哦,其实不用害羞,和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用觉得丢脸。我们是最亲近的,在我这,你都不能放心自由,那我还有什么用?”
  宋靖轻轻地笑。
  贺文舟感觉到他的笑,觉得整个阳光都洒在自己身上了。
  “你想撒娇的时候很简单,就过来亲亲我,亲亲我的嘴唇,我们约定,亲三下,大家就都不生气了好不好?你不说,也不会感觉丢脸。”
  宋靖想了想说:“好。”
  贺文舟道:“那你撒一个我感受一下。”
  宋靖迟疑地,微微地向前,在黑暗中,谁也看不到谁,看不到他的表情,感官放大了,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微微扬起头,在贺文舟嘴唇上碰了三下。
  一下、两下、三下。
  手臂也柔软地搭在了男孩身上,此刻他们是那样的近,肉贴着肉,心贴着心,无比的亲密贴近,心照不宣。
  贺文舟头皮发麻,整个后背都酥了,宋靖的撒娇让人无法承受。
  他要被幸福淹没了。
  “宝宝,我爱你,我离不开你。我们以后别分手了吧。”
  宋靖埋在他怀里,低低地应了一声。
  这时候的宋靖格外脆弱、格外柔软。
  他知道,他是趁人之危了。
  可是他要他,现在就要。
  久违的吻在两人之间辗转开来,贺文舟含着他的嘴唇,轻柔地厮磨吮吸,两人温温柔柔地接了个吻,情意却浓得散都散不开。
  从这一刻开始,宋靖知道他不能离开他了。这是一次权力的交换,从此贺文舟便掐住了他的命脉,他要他生则生,要他死则死。他眼里的湿气愈重,因为这样撕心裂肺的痛他再不能经受一次了,这样的分手也再不能经受一次了。
  他一个冷漠强硬,从来不知低头的人。经过这一次扒皮之后,竟是也被降服住了。
  宋靖感觉有些哀伤,又有些幸福。
  因为在权力交换的同时,确定爱情竟是那么浓烈。爱情那么强大、那么激烈,把理智都逼退了,硬壳都攻溃了,只剩下爱情,他爱他,贺文舟也爱他。
  凭着这股强烈的爱,宋靖可以不怕,因为贺文舟同样也把自己交给了他。
  他们是死生交付,无怨无悔。
  贺文舟用纸巾慢慢把他眼泪擦了,又抱着他到浴室洗了把脸,用毛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宋靖的校服破了,他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还是上次他睡过留下的。
  宋靖眼睛红肿,面色苍白,不过几天就瘦得不像样子。
  贺文舟问他:“饿不饿?
 
 
第40章 
  不到五点钟,贺文舟就把全家都折腾起来了。他在厨房里指挥千军万马似的叫嚷着:“林姨,我之前和你说好的烧烤的东西、食材你给我准备好没有呀?”
  他家的这位阿姨在家里做了好几年了,自然知道他的脾性,笑道:“早就准备好了,只是食材都在冰箱里,我现在给你拿?”
  “不用,你下午三点的时候,要刘叔叔给我送到镜湖香苑。记得给我冰好啊。”
  “放心吧,我给你找了个保温箱,里面再放上冰块,保证新鲜。”
  “那好,你先在家给我爸妈做饭,然后他们走了你就去镜湖香苑,买点排骨、山药、豆角,就炖我上次吃的那种山药排骨汤,那个好,然后再给我们炒几个菜。最近几天,我都在那边住,明天你再炖个鸡,要那种小公鸡哦,蒸鱼最好也来一个,要鲈鱼。你要是忙不过来,就让陈阿姨来管他们,你跟我走。反正他们一天到晚也不在家。”
  陈阿姨算是林姨的上级,是跟着他妈的,平时是不做这些事的,但是缺人的时候,她也不得不做。
  林姨一边答应着他一边笑道:“没关系,我两边跑得来的,就只是做一顿午饭吗?”
  贺文舟想了想:“嗯,做顿午饭,早饭多做点,我带过去吧。”
  “好咧。”
  他爸爸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瞧了他一眼:“怎么出去住了?”
  贺文舟一面往餐盒里捣腾水果一面答:“闷了呗,烦了呗,不想在家了呗。”
  贺家琪觉得今天儿子有点发疯,人来疯,他走进厨房拿了一只苹果,用小刀削出光滑圆润的一块,递进儿子嘴里:“昨晚叫你刘叔干嘛了?”
  贺文舟一努嘴,感觉家里四面八方都是眼线,一点秘密都藏不住:“送了一个同学。”
  “女同学?”
  贺文舟哈哈大笑:“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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