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又拉了一个小群,里面只有他们几个,贺文舟麦兜的头像一直沉寂着。
没有换头像,没有发朋友圈,什么都没有。
他敞开着陌生人可见,里面只有一条转发的市.政.府.消息。
宋雨轩来这边后,宋靖就尽量早地回家了,回家先做饭。宋雨轩进入青春期变得苗条了许多,也变帅了,有了一点宋家基因的样子。
只是承受不了任何压力,又沉迷游戏,每天宅在家里玩电脑。
宋靖回来,两人一起吃饭,宋雨轩还抱着个游戏机。
“吃完再玩。”
宋雨轩盯着屏幕:“再等我一会嘛。”
宋靖简单粗暴,把游戏机关掉,收走放回沙发。
“吃饭。”
“哥你这样找不到女朋友的。”
“哦?你很懂咯?”
宋雨轩搓搓双手,上桌吃饭:“嘿嘿,我也是有爱慕的女孩子的嘛。”
“谁啊?”
“周梦宣啊。”
“你那个同桌?”
宋靖在北京知道他和一个女生同桌了三年,初中毕业分开哭得死去活来。
“不是,我们班班花嘛。”
哦,又换了一个。
“你现在回去,就可以看到她了。”
宋雨轩吐吐舌头:“我现在正是人生十字路口,闯关键一关的时候,怎么可以儿女情长?”
“你数学题做到哪里了?”
“我……”
在哥哥家唯一的不好,那就是要按时按量学习,他哥哥不在家,就安排了姥姥看他。姥姥每天过来一趟给他做午饭,或者他回姥姥家吃,总之,还是不够自由的。
他耷拉着脑袋,知道要检查功课的时候了,死的心都有了。
他泫然欲泣地掉着两颗大泪珠,扁着嘴巴,叫他:“哥哥。”
宋靖恍然有一种回到七年前的感觉。身上湿冷冷的,他烦躁地皱着眉,叫宋雨轩:“不想吃饭就回房做题。”
宋雨轩一声都不敢出了,埋下头就开始大吃。青春期也是长身体的时候,只是他再怎么吃都很难胖了。
宋雨轩吃完,就开始唉声叹气,视死如归地回房。他在客厅磨蹭着,在走廊来回转,瞄着游戏机只想再玩一会。
宋靖不理他,他垂着头在走廊罚站。
忽然看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咦,是戒指哎!哥你怎么会有戒指?”
宋雨轩从宋靖卧室的门缝底下拿出一颗镶了钻的戒指。粗粗的指环,套在他手上像是大人戴的。宋靖走过来,看了一眼,也没收。
“你还在磨蹭什么?”
“哥,你是不是带女人回来了?我告诉妈妈!”
他立马要给妈妈打电话,被宋靖提着衣领拖到房里,关了他卧室的门。
“做完一张卷子叫我。”
“嗷!”
宋雨轩嚎叫了一声,哭着做题去了。
宋靖手里攥着那枚戒指,戒指镶的小钻硌着他的手心。他先是将戒指扔到了抽屉里,觉得不好,又扔进垃圾桶。过了会,从垃圾桶里翻出戒指来,又放到窗台上。但是怎么看怎么别扭,最后放进抽屉里,加了一把锁。
锁上,就再也看不见了,没得碍眼。
晚上,宋靖看着时间给宋雨轩讲了两张卷子,布置了明天的功课,又加了会班才睡觉。
宋雨轩待在这可以,玩游戏可以,但是不管怎样他都要保证跟上功课,以及听他的管教,按时作息,定量完成作业。
其他,他不管。
宋雨轩在宋靖这待了没两个星期就受不了了,哥哥六点起床,七点吃早饭,八点去上班。他竖着头发也要六点起床,晚上标准十点睡觉,想偷偷玩会电脑,宋靖把wifi关了。
有这么一个铁面无私、冷血冷情的哥哥,还不如待在家里呢。
宋雨轩在周末的时候终于憋着和宋靖吵了一架,只是因为吃饭的小事,他磨蹭着不肯回房,宋靖说了他几句。大概说得太过冷静理智了,宋雨轩就嗷叫着,说他不关心他。
你根本就不关心我!不爱我!我在这一个人呆一天,又不让出门,我很寂寞无聊的嘛,我就想玩玩游戏,你就是不想谅解我,你还是什么哥哥啊,对我这么冷血,哪有你这样冷心冷情的哥哥?
字字都是锥心之语。
宋靖也发火了,指着他就道:“你给我滚出去!”
宋雨轩哭着就跑出去了。
宋靖在桌子前粗喘地等了一会,忽然起身去追他。宋雨轩这个年纪,幼稚冲动,在这又不熟,夜不归宿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他急得衣服都没换,穿着家居的白T恤就跑出来了。出来看到一辆黑车停在他们单元楼门口,宋雨轩和一个男人聊着。宋雨轩个子不够高,但气势很盛,问他从哪来的,堵他家门口干嘛,什么?从早上就蹲这了,熬鹰呢?说吧,处心积虑地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谋害他哥哥!
贺文舟透过这小子望向失魂落魄追下来的宋靖,两人在昏暗的路灯下遥遥望着,一片暖光里宋靖单薄的身影迎风站着。贺文舟紧赶慢赶,从南边某个城市开了好几个小时车回来,凌晨到的,通宵也来,就在他家楼下停了,仰望着那点光,就像抱着一颗火种。他这样疯疯癫癫地跑来,神经兮兮地杵在这,不吃不喝躲在车里等了他一天一夜。谁都没告诉,也根本就没话说,他只是想来,不得不来,即便死了,穷困潦倒,也要爬回来赶着见他一面。
第83章 :宣战
长岛高中·Lryan字数:3008更新时间:2021-09-2615:08:17
两人只是在这深夜里打了一个照面,贺文舟面容憔悴,胡子拉碴,两只眼睛凹陷进去,头发也不帅了、不挺了,柔软地落了下来。他神经兮兮地猫在这,也不知道多久了,嘴唇干涩道:“有没有吃的?”
宋靖蹙眉犹豫了一会,不能带他进家门,那就只能往外走。岛城近海的地方,路都是起伏不平的。三人沿着小区外面的街道走,路灯昏黄,街上寂寂,宛如就是当年的模样。深秋风冷,宋靖只穿了一件T恤,因为爱面子便作若无其事。贺文舟在他身侧,脱下身上的西装便披在他身上。宋靖不要,被贺文舟严厉地呵斥了一句:“冷。”
旧西装,挺厚实,还带着男人温暖的体温。宋靖结合实际,也就穿着了。
宋雨轩眼睛瞄着那男人,又瞄他哥哥,像个小警探一样盯在他们身后。
走了很久才找到一家便利店,宋靖进去买关东煮,问贺文舟:“你带钱了吗?”
贺文舟道:“落在车上了。”
宋靖自己也没带,看向宋雨轩。宋雨轩委屈地摸出几个钢镚,“喏,就这些。”
这些也不够啊。
贺文舟从裤子口袋里又掏出几张纸币,三人凑合凑合也就十几块钱,买完关东煮也就只剩一瓶水的钱了。贺文舟还在旁边败家:“不要丸子,换一瓶啤酒。”
宋靖锐利的眼神看向他,贺文舟道:“我想喝酒。”
他就蹲在便利店门口,先打开那瓶便宜劣质的啤酒灌了一口。他如此消沉、落寞,宋靖也不再说什么。宋雨轩在旁边踢着石子,宋靖面无表情站着,贺文舟蹲坐在台阶上喝酒,对着宋靖道:“要不要来一口?”
“不必。”
贺文舟道:“你站那么高,我还要仰着头看你。”
宋靖道:“吃完就走。”
贺文舟垂下头来,他就对他那么无情吗?贺文舟喝了满身酒气,又吃光杯里的关东煮。他一个大男人,几根菜叶、豆腐、冬瓜根本就吃不饱。只有宋靖挑的那颗卤蛋还算暖胃,他呼噜呼噜吃着,最后连汤都喝了个干净,长吁了一口气。
宋靖便催促他:“走。”
贺文舟跟着他回去,他的西装还披在宋靖身上,回到单元楼前,宋靖就要脱下衣服让他走。贺文舟绞尽脑汁,酒气熏人,忽然福至心灵:“我的戒指是不是还在你这?”
宋靖顿时愣住:“是。”
“你还给我吧。”
还就还。宋靖道:“你等着。”
他转身上楼,衣服还披在身上,宋雨轩也往楼上跑,一个没防住,贺文舟跟着就进家门了。
他刚一进门,宋靖便觉察到了。
“你干什么?”
贺文舟道:“借你家洗手间用用。”
宋靖不置可否,待贺文舟进去关了门,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的私用物品全在里面。他脸色顿时不那么好看,宋雨轩看他哥哥神情古怪地站在那,不像是讨厌也不像是喜欢,问:“那谁啊?”
宋靖道:“你是不是该回去写作业了?”
宋雨轩垂着头磨蹭:“我不是要保护你么。”
“我用你保护?”
家里来个陌生男人,他哥哥又是专门抓“坏人”的,他怎么能不警惕?
“我帮你看着他。”
宋靖脱了贺文舟的西装放一旁,赶他走:“回房睡觉去。”
宋雨轩看实在没办法了,他回到房间,却开了条门缝,冒出两只小眼睛探测观察。宋靖不理,回房给贺文舟拿戒指。
戒指放在了他卧房抽屉里,抽屉被锁着,钥匙被他扔在了某个地方。当时心烦随便扔了,现在只能从头找起,等他翻箱倒柜找到钥匙,猛然看到贺文舟立在门口。
贺文舟洗了把脸,头发湿了,身上一层酒气外又有一股他常用的洗面奶的味道。他盯着他忙活:“你还锁了?”
宋靖从没遇到这么窘的状况,他只能绷着脸,耳朵尖却红透:“嗯。”
他去开锁,贺文舟就在旁边看着,宋靖又羞又恼,胡乱开了锁,又胡乱从抽屉最里面找到戒指,拿着那戒指往贺文舟身上一扔:“走吧。”那抽屉光秃秃的,看着就不像常放东西的地方。
贺文舟一手接住他的戒指,抬眼看向宋靖。宋靖脱了他的衣服,穿着单薄的T恤,T恤太薄了,白色贴在身上,身体的轮廓起伏都被那柔软的布料勾勒了出来。他不知道他脸皮薄,肤质也很敏感。他耳朵微红,面上气恼,呼吸起伏不定。贺文舟一脚踹上卧房的门,搂过他的腰便将他抵在墙壁上吻了上去。
贺文舟的吻又凶又狠,他的身形无形变得庞大,如野兽般扑上来,结实的双臂桎梏地他无法动一动。宋靖挣扎地推拒着他的胸膛,被他钳住胳膊按在了墙壁上。他们贴得严丝合缝,紧得不能再紧,嘴唇被他吮得又麻又痛。他想不到他的力气是如此之大,胸膛硬得像铁无法撼动,简直令人无法反抗。他还想用脚踢,结果被贺文舟搂着身子跌撞着扑倒在床上。形势急转而下,他更受欺负。
贺文舟不仅吻他、咬他,掐着他的下巴不容他逃脱,还将手伸进了他薄薄的T恤里。宋靖横,他比他还横,如此才能制住这只高傲的小猫咪。宋靖急了,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滚!”
他喘息不定地瞪视着他,宛如仇人。
这一刻,他们陌生得如同死敌。
贺文舟垂着头,头发散落都看不到他的面容。他简直变了一个人,邪狞又固执,庞大的身躯死死按着他,任那耳光甩在他脸上:“哥哥,你打我吧。但是这次,你不要想再逃出我的世界了。”
“滚开!”
宋靖欲推开他,贺文舟却掐着他的脖子按死在床上,野兽的鼻息喷薄在他颈侧,男人热热的呼吸送进去:“哥哥那天不是也很想要我吗,我来了。”
他眼睛里的雾气瞬间就蒙了上来,贺文舟那么高大,那么强硬,真正对上的时候,他却一丝力气都没有。男人低哑的声音如同轻风拂过耳朵:“我有没有教过你,不要那么急。这么多年,你还没有学会吗?”
………
他让他见识了二十五岁贺文舟的段位,撩拨的功底比起小野猫憨直莽撞的干法高明了不知多少倍,大概拍马都追不上他。
宋靖的手指深深地扣进贺文舟的头发,恨不得将他的头揪下来。而贺文舟却扑在他身上,血丝渐渐从两人唇间溢了出来,如狼血吻。他彻底地魔怔了……浓郁的爱、喷薄的情意在黑暗中绽放,他让宋靖身陷甜梦,坠落沉沦。他让他死在他手上。
高傲的小猫咪,甩了他一下就走了,撩拨得他热血沸腾,却和他说在玩游戏,他狠狠咬他,让他欺负他,让他吓他,他还以为……
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他了。
贺文舟抚摸着他的哥哥,吻着他的哥哥,每根手指,每寸肌肤,都弥足珍贵。他的神明啊,他膜拜着他每一根脚趾。失而复得,百般偿还,偿还不了绵延无尽的岁月,偿还不尽痛苦黑暗的时光。无数的夜里辗转反侧,黑暗深邃的黑洞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地狱里,只有他一个人熬着。孤独无助,绝望凄冷,他受得每一道伤,都没有办法还回来。他的哥哥,永远都不会还回来。他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在漆黑的夜里没有一丝光。他还是当年少年的模样,被宋靖牵着,或者被别的什么人牵着,回过身来,却是人海渺茫,父母爱人,什么都不在了,什么都变了。他亲吻着他,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在即将给予他最快乐的享受时,宋靖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滚、滚!”
宋靖彻底被逼疯了,他抱着自己,哽着眼泪:“我不在乎了。”
他将所有眼泪都收走,铁面无情:“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贺文舟沉默地坐在下面。
“贺文舟,我不是做不到坏的,我可以抽烟,可以喝酒,可以放纵享乐、游戏人间,我可以做到任何坏学生所做的一切,但我只是不做而已。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我已经不在乎了。”
“你走吧。”
贺文舟在下面呆了一会,捡起衣服,丢下一句话就从宋靖家里奔了出去。
“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他单方面的宣战开始了。
宋靖的一池静水被贺文舟打破了,他嘴唇内侧的那道口子好几天没好,宋雨轩当晚拍打着哥哥的门,可他却没有开。宋靖在那天晚上一夜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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