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没人管没人爱的,谁会照顾到他穿衣这些小事呢。
宋靖蹙眉看了他一眼:“你这样出差吗?”
贺文舟出门见的都是大人物,他年纪太轻,如果不是他父亲他二叔,他那一些叔伯扶持保护着,谁认识他是谁?
宋靖也不吃了,领着他就去商场买衣服。贺文舟格外乖顺,像小学生一样跟着宋靖进出每一家店。宋靖仔细挑选着,一件件拿出来看。太嫩的颜色衣料撑不起他的人来,贺文舟毛病又很多,非要是漂亮的不穿,质地不好的不穿,挑一件衣服也是那样的难。
最后宋靖看上一条蓝白细条纹丝质衬衫,条纹很细,显得蓝色浓郁,料子摸起来滑润舒服。宋靖在试衣间里亲自给他穿上了,给他系着领扣,空了一颗,只系了第二颗,漂亮的领子翻折出来,熨贴好看。下面的扣子要他自己系。
贺文舟低着头,被他拍打着肩眼眶很热,从十八岁,不,他少时也没享受过这样的温柔。
他抓着宋靖的手贴在脸上,叫他:“哥哥。”
宋靖拿着他换下来的衣服,对他道:“穿着吧。”
出来,宋靖又给他挑了一身蓝色西装,不扎眼,挺低调的蓝色,衬他的年龄气质又不会显得不稳重。
结账的时候,贺文舟要自己付,宋靖没让,他给他买了。店里经理见他们这么大方,又推荐了宋靖一款袖扣,宋靖想着正好配之前那件衬衫,也买了。
他这样从头到脚给贺文舟买了一大堆,结账时也很淡定,从奢侈品店出来,就花了他两个多月的工资。
他这样淡定,贺文舟反而很不安了。
他有种被哥哥砸钱包养的感觉……
宋靖也没给他设什么限,没让他报备行程、定时发讯息、少喝酒、不去一些寻花问柳的娱乐场所。但是他穿着宋靖给他买的衬衫、西装,就感觉灵魂被哥哥困住了。每次出门都要看看衣服谁买的、袖扣谁买的、衬衫谁帮他穿上的,嗯?他还能作天作地,不顾忌吗?
贺文舟一点都作不起来了。
贺文舟走后,宋靖才发现自己车里留下了他换下来的那件白衬衫。他看了看,本想不理,最后还是拿回了家,等他回来再还给他吧。
贺文舟出差这几天,宋靖没给他打过电话,贺文舟却一天一通电话过来。他好像忽然有了时间,不管多晚都会打来,打来就和宋靖聊天。聊他今天碰到的人,聊工作上的事情,聊黄全的家人忽然出现在本市,被抓到了。宋靖湿着头发躺在床上:“哦,是吗?”
贺文舟道:“我也很意外,按说他早送家人出国了吧。”
宋靖懒得和他打哑谜,就要睡了。
贺文舟连忙叫住他说:“宝贝,我爱你。”
宋靖脸上一红,应了一声:“嗯。”
贺文舟急了:“你不给我点糖吃?”
宋靖懒懒地:“给你什么糖啊。”
贺文舟磨着牙,恨不得咬他一口:“你别说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
宋靖咔擦一声挂了电话。
小野猫,坏透了,只给看不给吃,看他回去怎么收拾他。
贺文舟被吊得极为难受,每天就像干涸的枯井,怎么都不够的样子。宋靖不松口,他就吃不到糖。吃不到糖就算了,每天打电话也很短暂。宋靖忙,他也忙,他在这拖了一天又一天,眼看着就要过去这个周末了。
周日那晚,他喝多了酒,被徐嘉宜他们送回酒店。他一个人趴在酒店床上,厚重的窗帘拉着,不知白天黑夜。半夜他被渴醒,房间里黑沉沉的,一点光都没有,一丝声音也没有。黑压压地喘不过气,宿醉的头痛着,他渴得嗓子冒烟,也没找到一滴水。从床上滚下来,水壶里也空荡荡的,最后只从卫生间里找到一瓶矿泉水。他猛灌了两口,在黑暗里坐着,那种孤寂被抛弃的味道就升腾上来了。
他摸到手机,就给宋靖打电话,开口就一句:“喂!”
他打得视频,视频宋靖从来不接的,不知道怎么,宋靖慌乱中就接了。
宋靖似乎穿了一件睡衣,胸口胡乱抓了一条被子,对着黑漆漆的镜头道:“嗯?”
“说爱我。”
他在黑暗里命令他,他疯了。
宋靖有些顾不上他:“你喝酒了?”
“你爱不爱我?”
宋靖要按掉视频,被他吼了一句:“你敢?”
“别闹。”
宋靖蹙着眉头细细喘息,似乎真的不太舒服。
他贴着听筒,在黑暗里醉昏头了,对着镜头贴过脸去:“哥哥,亲我一下好不好?”
宋靖没理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伸到后面整理被子。他抓了后面又抓不住前面,现出大片白皙的胸膛,慌忙又捂住了。
贺文舟嫌他不顾自己,直楞楞地喊:“看着我!”
“看你干嘛!”
宋靖也生气了。
………
贺文舟的酒彻底醒了。
他立马就下床,换衣服、订机票,一看手机才十一点半,还来得及。
他给宋靖发过自己的航班去,让他等自己。
深夜,连行李都不管了,空手就打车往机场去。
凌晨的航班,静得没有一丝声音。飞机在几千米的高空飞行,他脑子里全是宋靖,根本无法阖眼,无法休息。
两个多小时后,他下飞机、再打车,一路飞驰,跨越南北两个城市,几千公里,送上门去给宋靖。
宋靖站在小区门口,他里面还是那件白衬衫,外面只裹了一层大衣,冷飕飕地站在街边等。
一辆车停了下来,贺文舟从里面冲出来,给司机结账。两人在凌晨三点半的街头见面,宋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贺文舟胸口起伏、剧烈喘息地望着他。
他一路跑过来的,连打车都是飞跃栏杆,插队抢的的士。
他喘息不定地望着他,宋靖默契地和他往附近酒店去。
凌晨,两张身份证,开了两个房间。一间空着,另一间贺文舟摸进去,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宋靖。
他吻着他的耳朵,吻着他的脸,大衣剥落下来,现出柔软质地的白衬衫。白衬衫、睡裤,里面什么都没穿。不知道下面还有没有玩具。袖口的线脱了,扣子掉光,贺文舟抚摸着衬衫里动情粉色的身体,忽然感觉熟悉,这件衬衫好眼熟。
这是他的,是他临走落下的那件!
这个事实一旦脑子里爆开,他脑子充血,如同饿狼,幽幽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宋靖。而宋靖实在是厌烦了等待,揪着他的衣领就吻住了他。
第90章 :熟悉一下
他们像一对夫妻来到了汽车酒店寻求刺激,又像一对爱侣处在不稳定的关系。他们年少相知相熟,可这么多年过去,他们都不熟了,也不能完全相信彼此,于是只能在这里。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彼此,迫切地相拥寻找旧日的痕迹。然而宋靖成年的x.吸引力依旧深深吸引着他,仿若重新再爱一回,陌生又刺激。
一直到天亮发白,周一要上班。他被男人抱进浴室,洗澡、穿衣,挣扎着要上班。
贺文舟要给他请假,被他呵斥了一句。
“早知道你怎么不节制点!”
“这是能节制得了的嘛。”哥哥看着也不节制。
男人嘟囔着,竟然早穿好了衣服。
两人大早上吵了几句,贺文舟送着他离开了。
第91章 :欺骗
周一很忙,黄全的家人出现,为开发区的案子带来生机。之后牵连黄全的几个人落网,没两天贺家书也被查问。当天,宋靖就在单位协助这个案子。
中午,贺文舟约他在单位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宋靖午休时间不长,只能匆匆吃一点饭。贺文舟从早上担心到现在,担心他睡眠不够,担心他回家换衣服迟到,又担心他身体难受。
果然一见面,宋靖就苍白着脸。
贺文舟心痛地和他坐在一起,问他:“还好么?”
宋靖蹙着眉:“不好。”
贺文舟的心都揪起来了。
宋靖精神倦怠,没好脸色。贺文舟只好一手虚虚搂着他,帮他揉捏着腰,一边哄着他吃一口蛋糕。
“这个面怎么这么难吃啊?”
贺文舟看着那无辜的意大利肉酱面,被哥哥挑起几筷子,挑食得不得了。
只能柔声哄:“意面真难吃,这家店也讨厌!我们换一家吃。”
宋靖又叉回去:“算了,没力气。”
贺文舟帮他卷,一口一口地喂他。
“乖,晚上带你吃好的。”
“什么好的?”
宋靖看他。
贺文舟被他大眼睛望着,吞吞吐吐地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不好,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帮你摘下来!”
宋靖微微地挑眉,被他哄舒服了。
贺文舟在咖啡厅使尽浑身解数哄了宋靖一中午,说晚上再来,晚上他去陪他。
宋靖道:“家里有雨轩。”
“那我九点来,偷偷到你房里。”
宋靖摇头,还是去酒店吧。
当天宋靖没说他二叔的事情,晚上两人又在酒店苟合。
贺文舟见了他的面就一直抱他、亲他,宋靖腰还酸着,推了他一把。贺文舟便一直抱着他在床上,舍不得他下地,一刻都离不开他。两人低声说着情话,腻歪了很久。宋靖昏昏欲睡,在他怀里懒了一会,享受着他的按摩,没到十点他就又回家了。
两人这么好了几天,水乳交融甜蜜如初,就在宋靖以为就这么过下去的时候,本来在出差的贺文舟和一个女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天他去公安局取材料,贺文舟两天前告诉他出差去了,很快回来,而且一天一个电话地黏他。从上次之后,贺文舟就对他死心塌地,需要得不得了。每天必定打很久的电话,微信上一条接一条的信息,事无巨细地盘问他,关心他,要不够似的逼他说情话……
他们在微信上调情,鸿雁传书,贺文舟说买了套子,选了他最爱的草莓味,回来小别胜新婚,必要和他试试。
然而那天上午,他和一个女孩从公安局里出来。女孩盛装,化着精致的妆,穿得像是Lolita或是洋装的黑裙子,挽着他的胳膊一路和他说话。他抽着烟,神情也算柔和,摸着那女孩头发把她送到车里。他们好像没有看到他,那女孩似乎不愿意上车,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全身挂在他身上。他和她在车门处低语了一会儿,那女孩“邦”地一声亲在他脸上,终于进去了。
贺文舟从另一侧去开车,烟最后抽了几口,碾在手心扔掉了。
那辆他坐了好几次,见了好几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黑车骤然发动,消失而去。
宋靖浑身冷得发抖。
贺文舟,这个一贯把感情当游戏,当年就玩弄了他一次的人,他再次被他骗了!
第92章 :妹妹
半个多月前,贺媛回国。
当天就让贺文舟去接,贺文舟没去,只让徐嘉宜去接了她。她被抛弃了一夜,翌日,她在酒店百无聊赖涂指甲的时候,终于等到了他。
贺媛十四岁,鹅蛋脸,黑长发,很中式古典的面孔,打扮得却像成熟女性。她蓬头垢面,穿了一条极瘦极暴露的银闪片裙子,踩着高跟鞋来给他开门。
贺文舟一开门,一个香软窈窕的身躯就扑进了自己怀里。
“贺文舟!”
她不喊他哥哥,他也不叫她妹。他们便是没有血缘的陌生人,但贺媛十分亲近他,嘟着鲜润的嘴唇和他抱怨:“你也不去接我哦!”
“你回家了吗?”
“不想去见他们!”
少女的胸脯从吊带裙里若隐若现,她也没穿内衣,就这么挂在他身上,要他抱。
贺文舟手扶着她的腰,把她放床上,他坐在沙发,用打火机点了根烟:“你不回去,他要生气。”
贺媛看着他若即若离,隐没在烟雾里的哥哥,感觉他是那样的极具魅力。
“他愿意生气就生气,他生的气还少了?”
“嗯。”
贺媛爬到贺文舟的沙发上,和他挤在一起,吊带太低了,拢不住她的身躯。她趴在贺文舟耳边:“你带我出去玩啊。”
贺文舟笑道:“我哪有时间。”
“在伦敦你就带我玩嘛,到这里为什么不行?”
“他给我太多事做。”
“他怎么那么讨厌!”
每次她只能回来一点时间,他还让她不痛快。
贺文舟笑了一声。
“你回来他知道吗?”
“别和我提他!你带我出去玩嘛,昨天我在这里都要无聊死了,你看我都要发霉了!”
他看她不是发霉了,贺文舟用手掐灭了烟,把她拉起来送进浴室。
“等你十分钟。”
“嗷!”
贺媛飞快地洗漱换装,最后一分钟还在用小镜子给自己化妆,穿上靴子,一身黑裙子,打扮得十分美艳,跟着贺文舟出门了。
她和贺文舟疯玩了一下午,晚上贺文舟借口出来,让她一个人和她那群狐朋狗友狂欢。他洗干净自己找哥哥去了。
贺媛在国内疯玩了三天三夜,才开始贺文舟还陪着,后来贺文舟忙,她就一个人投身在狂欢之中。反正她有的是朋友。
只是她这么玩下去,早晚会出事。
出事的前一天,贺文舟陪她在一个私人会所。在座的有不少是她的同学、朋友,还有贺宇和几个富二代。
贺媛当时已经喝得不少了,贺文舟在一旁抽烟,她和一个男孩贴身搂着跳舞。贺文舟仿佛在回短信,回也是回得漫不经心的。贺媛从男孩肩上看过去,看到他夹着烟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整个晚上,他都没有看她,也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回国来,他就冷着她了。在伦敦的夜里,他还会在电话里给她讲故事呢。
贺媛推开面前那男孩,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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