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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岛高中(近代现代)——Lryan

时间:2022-01-20 14:13:45  作者:Lryan
  只是现在,他还有事可想。回去后……那种加倍的清冷,庞大到淹死人的孤独,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凸显出来。宋靖又沉默了。
  不知不觉走到公交车站,宋靖理所当然地伸手。来回那么多次,他已经习惯流程。不如自己动手,还来得快些。
  贺文舟满脸问号:??
  宋靖好看的手空落落地停在半空,须臾,他猛然回撤,状似无意道:“没事。”
  贺文舟一把抓住他的手,捏在掌心:“今天没有。”
  宋靖道:“嗯。”
  二十一天养成一个习惯,他该有多失落啊。但他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可越是这样,贺文舟越能看出那冰山后面崩塌的情形。
  时间有点漫长,长到宋靖心里都有些难受了。他要挣,贺文舟不让。两人交缠拉扯,忽然,贺文舟戴着皮草手套的手捂住了他的耳朵,世界随之停顿,心慌地漏了一拍,鸦雀无声。
  然后,慢慢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隔着磨砂玻璃传过来,很遥远的样子。皮料子摩擦着他的脸颊,毛茸茸的。天上地下,只有耳朵上那双手,温暖、炙热,脸都要被烫红了。
  贺文舟眼睛盯着他的眼睛,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在雪里飘出一团白雾。
  他惊心动魄地说:“送我,你要不要?”
  那天他回家,最后,贺文舟笑着拍了他头一下,把其中的一只手套摘下来塞给了他。
 
 
第13章 
  要说宋靖会喜欢什么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但要说他不会喜欢什么人,那就明确多了。他顶烦的就是贺文舟这种人。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地痞流氓一样混吃等死,简直是无药可救。他堪称宋靖价值观的一个反叛。他对贺文舟是哪哪都看不上。
  但近来,这个反叛成了个牛乳糖,又软又黏淋淋漓漓化了他一身。
  贺文舟不要脸,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粘着他。
  他去食堂,贺文舟也去。从前没人敢和宋靖坐一桌的,他身边一直冷冷清清,独来独往,他也不需要朋友。贺文舟穿着校服,短发蓬松地在额头一撩,坐在他的对面。
  他不抽烟,眼角弯弯地笑起来,是个干干净净的大男孩样。
  宋靖看了他一眼,认为他今天这样比较顺眼。
  贺文舟趴在餐桌上,认认真真看他吃饭。他不打扰他,只是看他吃。宋靖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贺文舟赶在他发火之前道:“你就只吃这两样啊。”
  宋靖盘子里只有葱拌豆腐、西红柿鸡蛋。
  宋靖:“不吃就滚。”
  贺文舟:“你对我温柔一点嘛。”
  宋靖知道,他在把自己当女孩来追。他有些想笑,一是觉得贺文舟找错了路子;二是觉得贺文舟找错了人。但贺文舟在这追求里不仅浪漫、温柔,还有些卑微。他的浪漫、温柔、卑微和他的混蛋、流氓、废物融合在一起,就让宋靖感觉很极端。
  贺文舟软软地说:“那天要你来篮球赛,你为什么不来?”
  他还质问上了,宋靖面无表情:“做题。”
  “考完试还做题啊。”
  宋靖:“嗯。”
  “明天最后一场了,你来好不好?”
  他可可怜怜的,宋靖不好意思把他踹走,皱眉问:“为什么?”
  他想问为什么选我,但贺文舟误会了意思,大大地给了他一个笑容,牙齿都露出来:“我想让你看我穿篮球服的样子嘛。”
  他真是又软又甜,化了的奶糖,噎得宋靖无话可说。
  接着他又殷勤地打了糖醋排骨、辣炒鸡丁,一勺一勺地递到宋靖盘里。
  宋靖感觉快窒息了。
  明天考最后一门,然后就是放假了。下午贺文舟的确有一场篮球赛。他糊弄完考试,就急急跑到篮球馆等待。
  临近放假,篮球馆塞了满满的人,考完试的都来观战了。何况是本校校草的决战赛呢。高扬在一旁转胳膊动腿热身,看贺文舟一直瞧着入口,心不在焉又面容深沉的模样。
  他打趣:“等嫂子啊?”
  贺文舟看他一眼,是从头到脚都混不在意的模样。
  高扬不服气:“有老婆了不起?”
  凌雁早就到了,在群众的拉拉队里:“老贺、老贺!”
  她在人群里跳,高扬眼尖:“嘿,在那呢!”
  他怼给贺文舟看,贺文舟不在乎,又瞧了入口一眼。
  这时候游星、程嘉嘉、韩琳也来了,一个个进来,就是没看到那个人。
  贺文舟低头忖思,这次不来,他的计划就断了。
  但不要紧,他还有别的办法可想。
  比赛开始,贺文舟扎了个发带,光洁的额头、飞扬的发丝,背心短裤篮球服,一如既往的潇洒上场。他在篮球服里面穿了黑色打底,运动起来汗一直粘着衣服,显出他肌肉紧实的身材,惹得一帮女生嗷嗷直叫。而贺文舟脸上一直蒙着模糊的笑,是真的混不在意了。
  打到中场休息,凌雁跑上来,给他递水:“给你个惊喜!”
  她扑上去,抱住贺文舟。她一直在观众里,还以为贺文舟没瞧见。
  贺文舟哼笑:“嗯。”
  凌雁打扮得花枝招展又俗艳,和个妖女似的,大庭广众挂在他身上。贺文舟很爱她这幅模样,又想和她调情。
  他捏住凌雁鼻子:“你老公帅吧?”
  凌雁道:“那当然!”
  贺文舟很满意,搂住凌雁的肩,把她当所有物。凌雁偎在他怀里,觉得贺文舟倍给她面子,承受着万千女生的骂,也很满意。
  程嘉嘉在观台嗤之以鼻,起身走了。韩琳也跟着走了。
  游星:“哎,你们怎么都走了啊,还没完事嘛……”
  沸腾的篮球馆门口没人看到又进来一个人,所有人都围在贺文舟身边,众星捧月。游星一转头,兴奋地吆喝道:“宋靖,来这边坐!”
  他一吆喝,贺文舟耳尖到上了发条,他顿时活了过来,眉眼之间都有了神采。他分开众人,像个大男孩子面对心爱之物,一下窜到宋靖面前,又小心又兴奋挠了挠头:“你来啦。”
  宋靖:“嗯。”
  贺文舟兴奋地站不住:“你怎么来了?”
  宋靖皱眉:“不是你让我来的。”
  他没好气,贺文舟也不在乎,在他面前呵呵呵呵地只是傻笑。
  他不肯承认,他刚才真是等到穷途末路,近乎绝望了。
  他要牵宋靖的手,宋靖瞪他,他只好在前面,一路引着他到观台坐好。
  隔着一点距离,众人见贺文舟蹲在一人面前,仰着头和他闲聊。
  宋靖瞬间夺走了全场的目光。所有人都在议论着他是谁,他是哪个班的。
  凌雁的眼神变得恶毒起来,高扬他们不明所以,还有半分钟,高扬喊贺文舟了,他才磨磨唧唧姗姗来迟。
  下半场,贺文舟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身懒骨头使了十足的劲放开了打,不到几秒就得一次分,以倾轧之势车轮滚滚碾过对方,场馆里沸反盈天。宋靖都要被震聋了,前面堵满了人,他看不到谁赢了,只知道贺文舟出尽了风头。
  最后98:16,下半场对方连球都没摸到,这才明白,原来之前是放水呢。
  贺文舟打完下来,浑身都汗湿了,头发上的汗淌到眼睛里,发带被他摘下来,像狗一样晃了晃脑袋,一身水珠子。他光芒万丈地从人群里走来,斜着一只眼睛,无视所有人来到宋靖面前,像独眼龙一样乖巧又可爱地从头发丝底下瞧他,嘻嘻地笑。
  宋靖看他就像一条狗。
  贺文舟说:“有没有奖励?”
  宋靖:“嗯?”
  贺文舟耍赖:“打赢了没有奖励嘛。”
  宋靖眼神茫茫然的,像在看他也不像在看他:“你要什么奖励?”
  贺文舟说:“放假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得,还想着这回事呢。
  宋靖没说好还是不好,他起身走了。贺文舟这人,得寸进尺,不是什么好人。
  他知道。
 
 
第14章 
  要说这一年的寒假可够漫长的,一放了假贺文舟就没了踪影。贺家大,年前就来了一批亲戚,乌泱泱地闹作一团。然而贺家阴盛阳衰,他妈妈就是女中豪杰,他姑姑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收拾得他姑父妥妥当当。听说他爸念书时家境不好,攀上了他妈这根无产阶级干部子弟的高枝,靠着老丈人飞升仕途。经过多年浸淫,他爸也混得人模狗样了,人脉多、见识广,每天笑得微风拂面,和朵交际花似的。然而始终在妻子面前矮了一头。他那老丈人几年前被人排挤,郁郁退休,在仕途上的不得意全寄情于山水中。写了几本书、画了几幅画,书被拥趸们传阅赞叹,出版了几本发到新华书店,还被省里封了个剧作家,声称要写出几本惊世之作。画呢,裱起来挂在了家里不够,又分发给亲戚们,连他姑姑都有。老爷子深居简出,当起仙人,自封了个陶然居士。后来更是嫌他们庸俗不堪其扰,自己搬到山上去住,有花有狗,种些瓜啊菜啊的,真的当起仙人了。
  他放假先是去了姥爷家,进门就喊了声“爷爷”。
  他爷爷早去世了,他爷爷只有他爸,他姥爷只有他妈,到了他这代,他爸妈又只有他。于是两个家庭的爱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将他宠成了个混世魔王。
  因着他爸有着“入赘”的嫌疑,他从小便被两个家庭撕扯来去。明明是姥爷,却被要求叫爷爷。叫爷爷就算了,还要每天回答问题,诸如你喜欢这边爷爷还是喜欢那边爷爷啊,你喜欢妈妈还是喜欢爸爸呀,他当然眯起眼,谁在面前喜欢谁咯。
  幼儿园时代,他们就抢着接他;每年暑假必要在姥爷家住一段时间;过年更是大战,当然每次都是他妈赢咯,初一回爷爷家总要阴阳怪气一番……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他早就学会了平衡的本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嘴甜得像抹了蜜,把两边都哄得眉开眼笑,恨不得活吞了他。
  多年来,他这把戏玩得溜了,也琢磨出一点道理。那就是两边都很瞧不上对方,又不得不捏着鼻子过日子。
  一时吵得凶了,他们就要往自己这边施压,编排起对方的过错。这时他就喘不过气了,两边来势汹汹的爱要把他撕成碎片了!
  进门是一副横联,四个大字——陶然忘忧,正好贴在迎门墙上。
  他姥爷瞧了他一眼:“文舟来啦。”
  “嗯,练字来了!”
  老爷子戴着老花镜,对他的自律很嘉许,又道:“过来写个福字。”
  “春联啊。”
  “哼。”
  “前头那门是您写的么?”
  老爷子更是嗤之以鼻,连哼都不哼了。
  “不是我说,爷爷,您这字可不能乱写啊,随便一挥就是大书法家的范,要是拿出去可不卖个几千块钱?”
  老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贺文舟挤开老爷子,坐书桌前又惫懒道:“要不您卖给我吧!”
  “小崽子,不像话!”
  老爷子哼哼地迈开腿走了,很是得意。他照例在书桌上练了一张的字,吃了几块水果。忽然后面又出来一个身影,他吓一跳:“妈,你也在啊。”
  周雯四十多岁了,保养得很年轻。烫了个长卷发,穿着身睡袍倚在老爷子身边。他妈这人,年轻时很雷厉风行,自己创办了一个公司。这两年公司运转正常,周雯也不管了,扔给了他二叔,时常回娘家尽尽孝,已经算个懒散闲人。
  她父亲一个仙人,她一个闲人,正好凑一起在这里隐居。
  贺文舟一边被老爷子要求写福字,一边道:“妈,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周雯道:“怎么,你爸回来了?”
  贺文舟:“他?老老实实在家呢!天天和我念叨你什么时候回去,磨得我耳朵都生茧子了!”
  周雯无所谓地哼了一声。
  贺文舟又道:“你不回家,年夜饭都没法做。”
  周雯吐了口烟:“让阿姨做呗。”
  “那能一样嘛,还是妈做得好吃嘛。”
  周雯轻轻地笑起来,问:“你姑来了没?”
  贺文舟道:“来了啊,还有我姑父,我二叔、我婶,一家人就等你了。”
  老爷子哼哼着斥了句:“这花长得不好,我就说养杜鹃吧,你妈非得买水仙,不好,不好!”
  周雯不理,贺文舟讪讪地不敢搭话。
  周雯叹了一句:“要我说,他家也就贺琴我看着顺眼。”
  贺家琴棋书画四个孩子,附庸风雅的取了一连串。可惜没来得及养大贺画,只剩下他爸贺家琪,和他叔贺家书,贺家唯一的女儿,周雯的大姑子贺琴,她也就瞧得上她。
  老爷子道:“就那泼辣的小媳妇?”
  几年前贺琴训子,一脚将游星踹到自行车底下去了,磕得满头满脸血,自此一鸣惊人,谁也不敢招惹这贺家大女儿。游星他爸爸心疼得三天没吃饭,大着胆子和老婆闹了半个月战争,最后偃旗息鼓,不了了之。游星白挨踹了,不过他姑父是真疼孩子,家里一个母夜叉一个男老妈子,倒是也能过得下去。
  周雯则很佩服贺琴的利落劲:“你姑来了要她给我打电话,其他的不用说了。”
  “你不回去呀?”
  “初三?不,初五再说。”
  贺文舟一猜就着:“你和我姑去哪?”
  “问那么多干什么?”
  “又是去看李准基!”
  “什么鸡?”
  老爷子急了,一边侍候花草一边絮絮叨叨,看什么鸡不能在家看,非得出去,大过年地满世界跑。周雯嗤之以鼻,她那寂寞的生活中很需要一点刺激,许贺家琪去夜总会,就不许她去解闷?
  她拿打火机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一看贺文舟还杵在那:“怎么,还不滚?”
  贺文舟嬉皮笑脸地:“贺宇不是买了辆车嘛,你不在家,我呆着也没什么意思。我想和他去山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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