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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岛高中(近代现代)——Lryan

时间:2022-01-20 14:13:45  作者:Lryan
  他用功了两天,感冒一直没好。声音嘶哑,人却静。
  早自习下了后,天又开始飘雪。雪点子飞飞扬扬落下来,大家都跑出去看雪了。
  贺文舟忽然站起来,往楼下跑。
  这些天他和宋靖没有交集,没有说过话,他也再没来打扰他。
  宋靖在清净之余,总有一丝不自在。
  他看着贺文舟跑下去了,大高个子感冒还没好,外套没穿,冒着风雪从广场穿过。
  到主席台前,他一个人顶着风雪将国旗缓缓降了下来,快要收旗的时候,一阵风刮过来,他冻得打了个颤,整面旗都飞到他脸上去了。
  空旷的广场上,就只有他和那面旗在忙活,也没个人来帮他。雪点子卷着扑到台阶上,显得格外孤寂寥落。
  不少人站在走廊栏杆上,看他笑话。
  男孩终于把旗扯了下来,一手抱着旗,一手又系绳子。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他匆匆抱着旗往教学楼跑。
  跑了没几步,他忽然抬头,幽深的目光穿过几层楼的高度箭簇般地和宋靖相遇了,那里面悲伤、懊恼、哀怨,什么都一股脑地倾倒给他了。
  宋靖刚也没在栏杆那站多久,恰巧就被他逮住。那目光死盯了他一会,然后微微露出个笑容,温柔地、深情地望着他。
  众目睽睽之下,他这么盯着自己看,宋靖的心无端跳得飞快,慌忙往后一躲。
  贺文舟抱着旗上楼来了。
  随后两人又没了交集,宋靖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慌,为什么要跳,他拒绝得很好,也没理由内疚,可是偏偏就像欠了他的,贺文舟的一举一动都落到了他的眼睛里。
  一星期很快就过了。
  周末放假,宋靖依旧打扫完,最后一个走。到校门口,几个陌生高年级的人拦住了他。
  “同学,找你办点事。”
  “做什么?”
  他们搂过宋靖的肩:“过来说嘛!”
  宋靖把他们推开了,依然站在那里:“我不认识你们。”
  领头的一个高年级生一声嗤笑:“你跟我们来,不就认识了嘛!”
  在校门口,传达室都有保安的情况下,他们就敢和宋靖拉扯起来了。保安室的人看外面天寒地冻的,也不想出去,守着个炉子嗑瓜子。
  宋靖被他们连拉带扯裹行了几米,脸都气红了。正要握紧拳头,一拳捣上去。后面一只胳膊力大无穷地把他往身后一拉,贺文舟一脚就踹在他身旁那人的屁股上。
  “我操,他妈谁啊?”
  贺文舟脸色冷厉地道:“不想惹事的话赶紧滚。”
  这几个高年级生是认识贺文舟的,可惜并不怕他。
  “我说是谁呢,贺文舟嘛。”
  “你女朋友不是还挺崇拜他的吗?”
  “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鸡崽?我他妈女朋友崇拜他,你咋知道?”
  贺文舟不听他们放什么屁:“让不让我们同学过去?”
  高年级生道:“我要是不让呢。”
  贺文舟道:“不让有不让的办法。”
  保安室的人一眼没看住,校门口竟然打起来了。
  三个高年级生打贺文舟一个人,拳脚交加,你来我往,打得是热火朝天。贺文舟不肯吃亏,可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嘴角都揍出血来了,他身后抱着他书包的男生面色苍白进了保安室:“要我求你们打给110?”
  保安室的人一个个整装待发,前往平乱。
  这一场闹剧,不过二十分钟就被大人们平息了。贺文舟狼狈地捡起地上的衣服,拉过宋靖的胳膊,带着他愤愤地前往公交车站。
  他嘴角往外蹦血珠子,额头还被揍了好几个大包,宋靖皱眉看着他:“去医院吧。”
  贺文舟不在乎地:“没事,我去我姑那。”
  于是两个人也再没有什么话说。
  一起等了几辆公交,西市口的那一趟总不来。宋靖有些神思恍惚,贺文舟怎么会出现在这,他这一路跟了他多久?
  两人目光接触,贺文舟和他同时说:“你……”
  高高大大的男孩受了伤,疼得呲牙咧嘴,顶着满头包,像个孤军英雄似的护在他身侧。
  忽然那英雄低低地说:“我好难受……”
  宋靖心里一紧张。
  “你拒绝了我,我好难受。我想忘了你,可是我不行。”
  贺文舟扭头看他,浓重的痛苦似乎要把他淹没:“让我喜欢你吧,你不喜欢我可以,我以后不出现在你面前。但是让我喜欢你,好吗?”
  宋靖心里一摇摆,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又嫌弃又恶心还有的,是感动。
  真是咽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第17章 
  贺文舟一口气跑到他姑家,这一颗心才算是定下来了。否则他会难受死。
  他是真难受,着急上火。自从宋靖义正严辞拒绝他,且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留之后。他就懵了,懵了一分多钟,心里就像被火油浇了一样,把他烧了个昏天黑地。他也发烧了,他也感冒了,他无能为力,无济于事,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半死不活地烧了两天,他终于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在这办法施行之前,他还是焦虑难耐、惴惴不安。看到宋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那颗心才又揣回了肚子里,累死他了!
  就算他不答应,那也不管了!
  他那神一归位,立马就觉得饿。一进他姑家门,他便吵着要吃。他姑父出来迎人,吓了一跳:“哟,怎么伤成这样?打架啦?”
  游星塞着一只焦黄的鸡腿跑出来,也吓一跳:“你你你……”
  贺文舟恨不得把那鸡腿夺过来:“都做了什么好吃的啊,姑父,你太偏心啦!我不在的时候你就给他开小灶!”
  游为民在围裙上抹了抹手,先上去把他那书包卸下来,又转身去拿药箱,絮絮叨叨地说他:“你看你这弄一身伤,回去你妈又扒你一层皮。”
  “我妈又不是我姑。”
  “不是那也不好啊!家里人多担心啊……”
  “哎呀,快给我弄点吃的,我快饿死了!”
  游为民又啰嗦地跑去拿碗,把锅里炖好的山药排骨,另一只烤得焦黄的鸡腿,一条肥美的蒸鱼,连同做的许多小菜都端上来了。
  贺文舟屁股一坐,也不管头上的伤,挥舞双臂就开吃。他像个螃蟹似的,风云残卷着餐桌上的内容,一会咬一口鸡腿,一会喝一口排骨汤,一会又不甘心地抄起一块鱼腹肉美美地饕餮一顿,游星看他不客气地把他爸给他做的小灶都吞到自己肚子去了,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气了个七窍生烟:“爸,你看他啊!”
  游为民安慰儿子:“先让你哥吃,晚上我们再做。”
  他抛给儿子一个眼神,游星心领神会地接收,终于是没计较当下这点吃食。
  他啃着那只没滋没味的鸡腿,对贺文舟道:“喂,你又活啦?”
  游为民在旁边给贺文舟擦药,贴纱布,又检查他身上,胸膛肋下有一处瘀肿,疼得他呲牙咧嘴:“活了,好不容易,力挽狂澜。”
  “我说你这是在玩啊,还是搞真的啊?玩出一身伤?”
  贺文舟忙着吃,顾不上说话,呜呜咽咽地说了一句。
  “什么?”
  贺文舟捞着山药里面的排骨,一惊一乍地道:“姑父,你这汤做得太好吃了吧!”
  炖到软糯香甜的山药、酥烂脱骨的排骨,配着几条清新解腻的豆角,一碗浓浓入味飘着油的汤汁,喝到肚里熨烫舒服,真是人间美味。
  游为民一拍贺文舟的头:“伤成这样也不忘贫嘴。”
  贺文舟被拍到痛处,叫唤一声:“就是好吃嘛!”
  他还是喜欢来他姑父这,爸爸虽然温柔,但是爸爸心思都在“官”上,他妈心思都在自己,他在家是两头都不管,光吃阿姨的饭就吃腻了。
  他环顾他姑家,这栋楼也住了好些年了,一楼,下面有个车库,前面有个小院,机关单位分的房子,小区里还有食堂。进门,是一条长长的穿廊,夏天他姑父就会摆上点西瓜水果,由着他们吃个够。他和游星调皮,顺着梯子爬到南墙房顶上。那是一间储藏室,房顶架着丝瓜葡萄,他姑父在下面提心吊胆,吆喝他们吃饭。他和游星暑假就玩成泥猴,他姑父带一只羊也是带,两只羊也是赶,双双都按在浴盆里洗澡。洗完澡,他姑父家电视就播着某个台湾电视剧,“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八百年都播不完的剧,每回都让他撞见男主角撕心裂肺和女主角纠缠……
  游为民是个厨师,后来和他姑结婚后就在家主政,偶尔去相熟的餐厅帮忙。他姑姑赚钱养家,两人感情还挺好。只是他姑姑工作忙,脾气爆,在家看到一点脏乱就忍不住发脾气。有孩子后,则看游星哪哪都不顺眼,一言不合就训子。每当这时候,他姑父就像那老鹅似的,扑扇着翅膀把游星赶跑,老老实实留下听媳妇训斥。他姑姑发完一顿火,心气顺了,还怪游为民惯着儿子。
  “你就惯吧,早晚他学不出什么好来!”
  游为民好脾气地搂着老婆:“他还小嘛,慢慢来,别气坏了身子。”
  “哼!”
  有一回他跑到姑姑家来,伙同游星去玩游戏机,正好碰上他姑发火,一声河东狮吼直接把他耳朵震聋了,游星抓着他就往外跑。游为民也被赶出来,他们爷仨在外面晃悠半天,游为民请他俩吃了碗馄饨,他姑又打电话让他们回家。
  他和游星惴惴不安地回去,老老实实地在板凳上写完了一暑假的作业。
  总之,他姑姑家是他“第二个家”,只有这个家像个正常的家,也只有游为民像个正常的爸爸。
  游为民,好脾气、和善、温柔,而且给他不少的爱,填补了他那双精明的父母,和复杂家庭带来的缺失。也只有在这,他才真正脱掉一部分面具,不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左右逢源地两边周旋。
  他在他姑父这饱餐一顿,和游星插科打诨,玩了一会游戏,又舒舒服服躺了一会。一直到很晚了,游为民催着他回家,他不得不回了,才慢悠悠,万分不舍地和游星告别,跟着游为民上了车。
  游为民还是开了一辆别克,穿的也是毛衣长裤,贺家三人,真是一家一个样,他二叔贪婪奢靡,他爸急于钻营,他姑姑姑父倒是安之若素,日子过了起来。他真不想回家,路上他姑父还叮嘱他到家不要耍横,乖乖换药,乖乖上床休息,肋下的伤还是去医院看看。
  贺文舟忽然说:“姑父,你怎么和我姑那么好啊?他俩就不这样。”
  游为民知道他在说什么,笑了笑:“你爸是做大事的人,不像我,没什么出息,只会做饭。”
  “你出息大着的呢!做饭还不大?要不你给我当爸算了,把我爸开除!”
  “浑小子,又胡说八道。”
  游为民拐个弯把他送家里去了。他回家本来是直奔他房间去的,结果他爷爷、他爸、他妈都在,一起欣赏了他的英雄风姿。
  他爷爷立马就开炮了,不向他开,向他爸妈开。
  因他爷爷听说他发烧了两天,急匆匆从山上下来看他,结果家里一对爹妈都没有管儿子的,连儿子此刻在那都不知道,恨得老爷子咬牙切齿。
  挺着腰板在那训女婿:“你看你们把孩子都逼成什么样了?文舟还不好啊?字写得好、画又不错,人还乖!你们还想让他怎么样啊?”
  老爷子官虽下了,余威还在。他爸这几天忙,他妈这几天不在家。两个通通都忘了儿子,不是故意的,但就是忙啊。他爸诺诺称是,虚心受教,先请老爷子进去喝茶。
  他妈听说他病了,又见他一脸伤,悔恨得不知如何是好。
  周雯拿一支温度计给他测体温,又给他换药,披散着头发坐在他旁边。
  贺文舟摆摆手:“我早没事了,你快去睡吧!”
  周雯虽然平时不大关心儿子,但生病受伤也不是小事。从小到大皮实得很,一生病揪人心么。
  难得他妈良心发现,想上床搂着儿子,看他一夜。
  贺文舟毛都竖起来了,一再表示自己没事,额头就是磕破了皮,他英雄救美嘛。说着下床还翻了个跟头,把他妈好说歹说送出去了。
  结果他爸过了会又钻了进来。他爸微微笑着抚摸他头发,温言询问了两句,要他以后不要逞强,男子汉有正义感是好事,但是第一时间应该怎样啊。
  贺文舟歪着脑袋:“告老师?”
  贺家琪一笑,觉得儿子真的太可爱了。
  “量力而行,以退为进。”
  贺文舟不懂,他爸摸摸他头走了。
  这一番热闹一直闹到零点,他关了房门,躺在床上想:“他们还是爱我的,我也应该上进点了。”
  于是安安稳稳做了两天好人。两天,一天不多。
 
 
第18章 
  一个男人的喜欢,对于宋靖来说,原本是一件很麻烦又有负担的事。何况,还是个讨厌的男人。
  然而贺文舟却总有办法让他的喜欢变得有趣。他就像变魔法一样,一天一个花样,不乏味又循序渐进地侵入他的生活。等宋靖有所发觉的时候,他已经无形中认识了贺文舟的所有朋友。
  并且每天有五分钟的时间,和他同行。
  贺文舟不要多,只要这五分钟。他伸着巴掌对宋靖看了看,像个小男孩拉着宋靖晃:“就五分钟吧,好不好?我一定乖!你就当我不存在!”
  而宋靖本来也要从教学楼走到校门口,因无一人敢与他同行,独行侠般蔑视了所有人,所以多一个人也无所谓。
  贺文舟便和他做起普通朋友,每天来学校,贺文舟早早等在教学楼下,陪他一起上去;或者每天放学,贺文舟等在教室外,陪他一起到公交车站。
  早上的霞光落在大男孩身上,他斜背着一只包,三两步地跨过来,对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有时也不必说什么,有时会收到一些他的画,他做的小玩意,有时候随便聊聊课堂上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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