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你肩膀上的鸟是?”藤原滋好奇道。
云豆闭紧嘴巴,夏目贵志似乎不想让这对夫妇担心,便专程当做一个不会说话的宠物鸟。
夏目贵志梳理下语言,“是我一个朋友的宠物鸟,他最近有事,拜托我养一阵子,它叫云豆。”云豆是有主人的,夏目贵志知道它总有一天会回到那个叫云雀的人身边,这样的说辞等云豆回家后,他也好与塔子阿姨和滋叔叔解释。
“那当家里多出一个成员,猫吉有伴了呢。”因着平日里猫咪老师在他们跟前的形象,藤原塔子倒没紧张猫和鸟的相处。
“塔子,明天去街上的时候,给云豆也买个碗吧。”
“不好意思,没有提前问你们就把它带回来了。”
“这点事没关系的。”藤原塔子莞尔,云豆自知它要让这个家养一阵子,灵敏地送上脑袋给她摸。
“滋,你快看,云豆好乖啊。”
藤原滋试着伸出手,云豆竟然也凑过脑袋,不由夸奖道:“好有灵性。”
云豆一下子混入了这个家庭,夏目贵志心中落下一块大石,端着猫咪老师的那盘伙食先行带上楼,想着等他吃完再拿下来。
猫咪老师姿势豪迈地坐在榻榻米上,酒嗝一个接着一个地打,夏目贵志无奈道:“老师,你别吐在地上哦。”
“这点酒,我才没放在眼里。”
夏目贵志打开房间的窗户,说道:“我先下楼去了,老师可别惹事。”
“笨蛋。”猫咪老师不耐地挥挥爪子。
等夏目贵志再上来,猫咪老师已然舔光了盘子睡得正熟,雪白的肚皮随着呼吸有节奏地一上一下,夏目贵志失笑,想起要把空盘子带给塔子阿姨,这才赶紧下楼去了。
藤原塔子在逗云豆,听到推门进来的动静,抬头道:“喵吉吃饭了吗?”
“全吃光了。”夏目贵志露出空盘子。
藤原塔子捂嘴偷笑,是喵吉的作风,家里吃饭最快的要属它了。
云豆飞上夏目贵志的肩膀,亲昵地蹭了蹭他,见状,藤原滋放下看完的报纸,“一想到到时要还云豆,提前有点不舍了。”
“嘛,云豆会幸福的。”像云豆这么可爱的鸟,藤原塔子认为养它的主人一定特别疼爱。
夏目贵志带着云豆上楼,走的过程中说道:“塔子阿姨和滋叔叔很喜欢你呢。”
“云豆超可爱的。”
面对云豆的自夸,夏目贵志忍俊不禁,它接下来一定可以和老师玩得好的。
夏目贵志关心道:“今天出去玩什么了?”
“唱歌。”
“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听一下云豆的歌声。”夏目贵志捧场道。
云豆贴着猫咪老师的后背,房间一片黑暗,它的视线范围唯有漆黑,它实在忍不住想念起云雀。
不知为何,它在不安,云雀说他们每次穿越时空待够一段时间是满足他们回家的条件,云豆不认为云雀想错了,只是这个一段时间并不是约束到具体的某个数字,这么多个世界来,他们没有一个世界花费了同样的时间,那这个一段是符合谁的要求?
云豆把脸买进猫咪老师的绒毛内,脑袋好痛,让鸟思考太难为它了。
睡眠中的猫咪老师感觉到自己被啄了一口,虽然是挠痒级别的度数,但它的身体依旧做出反应,把云豆捞了过来,然后丢进自己怀抱住睡着了。
云豆倒没挣扎,受猫咪老师熟睡的影响,枕着他的手臂也闭上眼酝酿睡意。
夏目贵志揉了揉眼,他的胸口好重,重到他有点呼吸不过来,放下揉眼的手想要起身,睡到他胸口的猫咪老师和云豆便顺着他的动作滑到他的大腿。
原来是这两个弄得,以鸟的体型来看,云豆造成的困扰是远远低于猫咪老师,因此夏目贵志只揪了猫咪老师的耳朵。
猫咪老师砸吧下嘴,身体反射性地甩掉夏目贵志作弄的手,然后继续抱住云豆睡。
没想到一猫一鸟这么快成为朋友,夏目贵志心底惊叹了一句。
今天是周末,夏目贵志不用着急起床,望着猫咪老师和云豆的睡容打发时间,直到楼下的塔子阿姨呼唤吃早饭。
夏目贵志换掉身上的睡衣出门洗漱,再赶紧跑到楼下。
藤原塔子在放筷子,回头道:“哎呀,云豆和喵吉没来吗?”
“它们还在睡觉。”
“那它们只能待会儿再开饭了。对了,贵志君,我今天下午打算做稠鱼烧,不过材料有点不够,正好还得帮云豆买餐碗,我们今天一起去街上吗?”
“我很乐意的。”
藤原塔子笑道:“记得再买点自己喜欢的零食。”
夏目贵志脸一红,估计在塔子阿姨心目中,他还是爱吃零食的年龄。
云豆悠悠转醒,从猫爪中挣脱出来,“夏目?”
夏目贵志停下写作业的笔,“肚子饿了的话,这里有牛奶和饼干。”
云豆飞到桌面,夏目贵志放下笔,把饼干掰碎,方便了云豆的入口,云豆感激道:“夏目,谢谢你。”
夏目贵志揉揉它的小脑袋,有了猫咪老师的对比,云豆实在太温顺了。
另一边,猫咪老师一醒来,就瞧见他们眉来眼去,但他的注意点很快转移,“你们竟然背着我偷吃了。”
像极了家里有两个孩子,家长趁着一个睡着偷偷喂食另一个的情景,猫咪老师的血压开始升高。
第58章
亲眼目睹了这个相亲相爱的画面, 猫咪老师抓狂的程度可想而知,夏目贵志不得不安抚:“老师,这里还有呢。”
“我不要听你解释, 笨蛋, 呆瓜。”
云豆小口咬着饼干,噎着了就去喝小碟子上的牛奶,对猫咪老师和夏目的争执没上心,哪怕认识的时间不长, 它也几乎清楚这是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它只是个平平无奇的□□。
猫咪老师揉了揉空瘪瘪的肚子,最终还是屈尊地吃下了夏目贵志准备的饼干, 一开始说嫌弃的是他,吃得开心的同样是他,云豆丝毫不意外。
把作业写到一半,夏目贵志在窗户前伸了个懒腰, 猫咪老师趴在风扇前,尽可能张开自己与凉风的接触面积,不客气差使他道:“纳兹咩,快给我去楼下拿冰激凌,还有冰镇过的西瓜。”
“你的要求真多。”夏目贵志幽幽道。
猫咪老师翻了个身,道:“我就要, 我就要。”
拿吵闹的猫咪老师没办法, 夏目贵志抓抓头发:“只有冰激凌, 冰镇的西瓜没有。”
左右都打开了冰箱, 夏目贵志干脆拿了三根棒冰,厨房的藤原塔子在切半个西瓜,见到他的身影, 立即喊住他:“等一等,贵志君,邻居家送来半个西瓜,带上去吃吧,我这里马上要做午饭了,肚子饿了吗?”
夏目贵志惊讶地张大嘴,猫咪老师的嘴是开过光的吗?这么灵验,说要吃西瓜就有西瓜。
“我现在还不太饿。”
“中午吃焗饭吧,正好昨天还剩下一点虾仁。”
“好。”
夏目贵志和藤原塔子聊了几句,才带着满满当当的东西上楼。
猫咪老师无所事事地拨弄风扇上绑着的绳子,抱怨道:“你去的好慢,啊,西瓜。”
夏目贵志放下切好的西瓜盘子,上面总共有三块,可以平均分。
西瓜不着急吃,猫咪老师撕开草莓棒冰的包装袋,不怕冷地一大口咬着,最后干脆包进嘴享受冰凉的感觉。
就着包装袋,夏目贵志把棒冰掰碎,最后倒进了原先装牛奶的碟子,再用勺子挖了几个西瓜球装饰,俨然成了一个西瓜刨冰,这样子云豆容易吃。
猫咪老师心动了,拍拍榻榻米唤来他的注意,说:“纳兹咩,我要同款。”
“老师,你的雪糕快要被你自己吃光了。”夏目贵志提醒道。
猫咪老师跳进夏目贵志盘着的两腿中间,用着撒娇的语气,“你都给云豆了,纳兹咩。”
“我剩下的半份可以给老师。”云豆大方地说,按照它的体积,它原本也吃不完整个雪糕和一块西瓜。
夏目贵志叹了口气,“云豆,你别惯着它了。”
“哼哼,快给我做一份。”
迫于无奈,夏目贵志只要答应下来,他还想要待会儿继续有个安静的环境写作业。
吃完一个半的雪糕,猫咪老师又不间断地去碰西瓜,三瓣嘴边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几粒西瓜籽,在雪白的毛发里特别显眼。
夏目贵志噗嗤一笑:“老师,嘴巴。”
云豆嚼着小冰块,夏天还没过去,它想到它和云雀一起度过的暑假,还去沙滩打西瓜来着,或许是惧怕云雀的缘故,那片海滩当时就他们一人一鸟。
“话说回来,云豆,你有你主人的线索吗?”
“他现在来不了这里。”
夏目贵志清楚两者间的距离,又问:“那你还记得他的联系方式吗?”
云豆傻傻地望着夏目贵志,它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毕竟云雀的手机是来自他们原本的世界,在这个世界能不能拨通,它并不知晓,所以这么多个世界也从未考虑是否可行,这怪不了它,大脑受到常识的限制。
家里有电话机,夏目贵志拿起电话,按下了云豆给他的号码。
云豆的眼睛眨也不眨,深深地凝视着贴在夏目贵志耳边旁的电话。
大约过了二十几秒,电话那头的人接了,并不知与对方通话是在跨越时空的夏目贵志赶紧说道:“你好,请问是云雀恭弥同学吗?”
“哪位?”
“我是夏目贵志,如果你是云雀恭弥同学的话,你养的鸟云豆现在在我家。”
听到关键词,在天台睡觉却被打扰的云雀猛地坐起身,“云豆还好吗?”
“嗯,它现在在我旁边。”
“电话给它。”
“云雀,云雀。”面对夏目贵志递来的电话,云豆激动喊着他的名字。
闻言,云雀勾了勾唇,“嗯。”
“我好想云雀。”云豆难过地说。
“我马上来。”简短的话语给了支撑云豆的信念,云豆点了点头,它会在这里等云雀的。
夏目贵志听不到云雀的回话,但从云豆的表现上来看,想来是解决了,那晚云豆在梦境里的难过传达给他,本就心思细腻的夏目贵志有些心疼。
有家可以回听上去简单,可实际上对很多无家可归的人而言,莫过于是件奢侈的事,现在云豆可以回家,夏目贵志真心为它高兴。
云豆向云雀说着自己在这里的事,讲到了夏目贵志和猫咪老师,还说藤原塔子做的饭好吃。通话对象是云豆,云雀不像对沢田纲吉那般冷漠,云豆说一句,他就回一句,哪怕是简短的一个嗯。
挂掉电话,云豆又丧了回去。
夏目贵志疑惑道:“云豆,你怎么了?”
云豆默默垂泪,它以前是个笨蛋鸟,错过了那么多次联络云雀的机会,如果不是夏目一语提醒它,它说不定永远不会想到。
夏目贵志把手按住云豆的头顶,“上楼吧,老师在等我们。”
等云豆回去,它装西瓜刨冰的碟子早被猫咪老师搜刮一空,用他的话讲,这叫赤/裸/裸的诱惑,怪不了它定力不足。
当然,他的这番言论也收到夏目贵志亲密的一击破颜拳教训。
夏目贵志重新摊开作业本,纠结着本子上的一道因式分解题。
猫咪老师在云豆身边转了个圈,最后趴下来舔了舔云豆的羽毛,做老大的给小弟舔毛再正常不过。
云豆遭受到他的口水洗礼,本想抗拒,但临时又觉得触感莫名熟悉,等等,有哪里不对劲,这不是它刚来这个世界就想吃了它的动物吗?!
“老师。”
“干什么?”
“你是不是有对我隐瞒了些应该说的事情。”
猫咪老师转了转眼珠子,他是干了不少,但云豆多少知道了才对,毕竟夏目贵志都有揍他。一想到夏目贵志为了云豆揍他,猫咪老师再次不爽,也不想想善待他的保镖。
云豆转过身,盯住猫咪老师的脸,猫咪老师不在意地移开视线,“哦,是那件事吧?”
“哪件?”
猫咪老师一噎,慢吞吞道:“吃了你那份团子?”
“不是。”
猫咪老师松了口气,“那往你那丢松果?”那天猫咪老师喝醉,随手把旁边的松果乱扔,云豆不幸遭殃,擦掉了几根羽毛,但当时喝醉的妖怪太多,云豆没找到犯人。
云豆面无表情,原来犯人是他,但目前的重点不是这个,“不是。”
猫咪老师纠结了,试探道:“你昨天睡午觉的时候,踩到你尾巴的其实是我。”
说实话,他真心不是故意的,当时他走过去,云豆的身子又小,他一时没在意,肉球就踩到它尾巴那块,鸟不好好地待在树干上,非要选择在草坪睡觉,所以这个责任云豆也要占一半。
云豆的心情一瞬间变得微妙,它在克制自己揍猫的冲动,告诉自己猫好歹是在它食物链上方的生物。
看穿云豆的小表情,猫咪老师愣怔,“还不是吗?”
“老师,原来你背着我干了这么多欺负云豆的事,我不是让你好好带着它吗?”夏目贵志出现在猫咪老师的背后,吓得猫咪老师的毛从头炸到尾,“纳、纳兹咩?”
夏目贵志握紧拳头,替云豆狠狠揍上猫咪老师,“你今天七辻屋的馒头没了。”
猫咪老师欲哭无泪,他心心念念的馒头。
“云豆,下次要是受老师欺负了,一定要告诉我。”当着猫咪老师的面,夏目贵志慎重地提醒云豆不要忍受委屈。
看那边猫咪老师的惨状,云豆熄了火,它勉为其难地原谅老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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