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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你快吃吧，不用跟师尊讲这套礼仪。”
“宿主宿主，我也想吃。”系统在意识海里狂流口水。
段依白又夹了两块，趁青翊不注意喂给了系统，然后再自己吃了一块。
“好吃。”一人一系统齐齐感叹。
见小弟子吃得开心，青翊也忍不住咬了一口。
他对食物没什么爱好，辟谷以前也就每天吃点蔬菜很少吃肉，自从辟谷以后就不再进食。
不过此刻见着小弟子满足的模样，倒是也品出了几分食物的滋味。
菜一道道送过来，到后面青翊都有点惊讶了。
“小白你，吃得完吗？”
桌面上满满当当都是菜，而且都是那种分量十足的肉菜，蔬菜也就可怜的那么一盘青菜。
段依白扫了眼桌面，发现自己的确点得有点多了。这不是许久没吃这种原滋原味的家常菜了嘛，一时间没刹住。
不过问题不大，就算他吃不完，不还有一个系统吗，要知道系统是不会饱的。
段依白边吃，一边不停给系统投喂。天真的系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剩饭处理器”，在意识海里吃得满嘴流油。
“......”青翊自那一块牛肉之后就没再动过筷子，眼睁睁看着一盘又一盘的菜进了小弟子的肚子。
小白这......难道平时真的很馋吗？
他是不是该在华音殿也安排一个灶房了？
终于，最后一只鸡腿进了系统的虚拟肚子，段依白也有点撑着了。
正想喝点水顺一顺，肚子上突然出现一只手。
顺着手看过去，是他面带错愕的师尊。
青翊拿手摸了摸段依白的肚子，发现只是微微鼓起了一点，不由疑惑。
那么一大桌子的菜，小白的肚子为什么才鼓起来这么一点？
“小白你胃难不难受，肚子撑不撑？”
“额......还好，也没有很撑。”段依白连忙吸起自己的肚子，不让师尊摸他吃出来的小肚腩。
青翊收回手，道：“下次不许一气吃这么多，要吃坏的知道吗？”
他也是糊涂了，居然就这么看着小白把这堆菜吃完。
虽然段依白的肚子没怎么鼓起，但青翊还是不放心，毕竟那一桌子菜都已经是五六个人的量了。就算修仙人的胃口要比常人大些，但也不会夸张成这样。
被强行拉着上街消食的段依白：“......”我错了，下次一定少点些。
到最后段依白都不记得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只觉得腿要断了。
青翊终于觉得差不多了，打算带着段依白回客栈。
一回头却见他的小弟子正抓着新买的糖葫芦吃得开心。
“......”
意识到被发现了，段依白立刻将糖葫芦藏到背后，眼神无辜道：“师尊您看错了。”
青翊不语，静静看着段依白。
那眼神，意味明确：你还想再走两圈？
段依白简直委屈，他根本就没有吃那么多，三分之二都是到了系统那个无底洞里。然后还走了那么久，别说撑不撑了，他又馋了。
眼看着自己的行走路线可能又要多加两个弯了，段依白当机立断做出了反应。
回过头又找那个糖葫芦小贩买了一根糖葫芦，然后递到青翊面前，道：“师尊，弟子请您吃糖葫芦。”
面对监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监督人员变成自己人，所以他选择贿/赂师尊。
“......”青翊看着那根红艳艳的糖葫芦，微微挑眉，“你想贿/赂为师？”
“这怎么能叫贿/赂！”段依白一脸被冤枉后的伤心，“弟子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给师尊，毕竟师尊您对弟子这么照顾。”
青翊抬手，段依白一喜，立刻把糖葫芦举过去。
可谁知那只手绕过了糖葫芦，转而轻轻掐了一把段依白脸颊上的软肉。
“糖葫芦你自己吃，注意别撑着就行。”青翊淡淡道：“回去吧，挺晚了。”
不得不说，他被段依白说得讨好话取悦到了，也算是被另类贿/赂了一番。
“系统，我又不干净了......”段依白痛心疾首，“师尊好好一仙风道骨的人，为什么会喜欢掐别人脸，不知道脸会越掐越大的吗！”
“宿主您还不是老喜欢掐简邵驰的脸。”系统提醒道。
段依白一噎，随后立即反驳：“我那是爹对儿子的疼爱。”
“宿主您听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吗？”系统上下挑了挑，“青翊仙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您的‘爹’吧。”
“你找死是不是。”段依白意识海里的小人抓住系统就来了一套军体拳。
“呜......宿主我错了嘛！”系统连忙求饶。
“小白，你有听为师说话吗？”青翊喊了两声不见段依白回应，奇怪地停下了脚步。
段依白一惊，眼神终于聚焦看向了青翊。
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没从刚才跟系统讨论的话题中彻底出来，段依白张口就一句：“爹，您刚刚说什么？”
“......”
意识海里面跟外面都因为这一句‘爹’安静下来了。
青翊似乎是被怔住了，一时间没有回应。
系统的电子音也戛然而止，大概是没想到宿主真的会喊爹。
段依白一抖，意识到自己刚才脑抽喊了声什么，连忙补救道：“不是的师尊，您别多想，弟子绝对没有骂您老的意思！”
额，怎么感觉适得其反了。
“......小白”青翊顿了顿，语气听上去甚至有那么一点艰难，“为师......看上去年纪很大了吗？”
“当然没有！”段依白连忙安慰道：“虽然师尊您都已经一千多岁了，而且头发也白了。但您看上去跟我差不多，不对，您比弟子看上去都要来的年轻！”
“......”青翊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半晌后，青翊才轻声道：“为师的头发是天生的，不是因为年纪......”
“宿主，您好像把青翊仙君弄伤心了。”系统幽幽道。
“闭嘴，师尊才不是会因为自己年纪大就难过的人。”段依白在意识海里掐住了系统这个罪魁祸首的嘴巴。
“师尊您不用解释，弟子知道您一点都不老，您看那些执教他们年纪比你小，但是看起来比您老多了。人家是大叔，您是小鲜啊呸......青年。”
段依白一脸的真诚。
“......”青翊突然就觉得有点糟心。
原来他在小白眼里是跟爹那个辈分等同的吗，小白一直觉得他很老吗？不然又怎么会在分神的时候脱口而出这个称呼。
可是小白不是喜欢自己的吗，还是说小白就喜欢父亲这个辈分的人？
直到现在，青翊才意识到，他已经一千多岁了，可小白才几十岁。
的确是差了许多，别说叫爹，小白就是叫他老祖宗都绰绰有余。
青翊沉默了。
他不在意年纪，如果是换做另外三个弟子，叫祖父都行。可是这声‘爹’从小白嘴里喊出来，他就觉得说不出的憋闷。
段依白看向沉着脸不说话的青翊，心下一个咯噔。
不会吧不会吧，师尊难道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年纪？
嘶......不是说一般年纪越小越在意吗，师尊这都这么老咳咳，成熟了，竟然还很介意别人提起他的年纪吗？
求生欲的雷达竖了起来，段依白立即改口。
“其实师尊您不算老，修仙界里年纪比您大的不是很多吗，而且他们每一个都比您看起来要老很多，都没有您宛如少年般的青春活力，所以您其实还是很年轻的。”
段依白边说，边肯定地点了点头。
殊不知青翊神情更冷了，仿佛要结冰了一般。
眼见着小弟子又要说话了，青翊深吸一口气，直接拉起段依白就往客栈快步走去，坚决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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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段依白：老男人
青翊：......
今天应该还有一更，拼命码（吸氧）
第31章
回到客栈后,青翊什么也没说就回了自己房间。
段依白愣愣地看着关上的房间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句话惹到师尊了。
他真不觉得师尊会因为年纪问题生气。
更关键的，看着那个依旧为零的相信率,段依白沧桑叹气。
“生气就算了,这个相信率敢不敢给我升个哪怕万分之一。”
“宿主,根据您之前做过的那些疯狂的事情,要让别人相信真的很难。”
系统已经知道段依白以前究竟做过哪些事了,惊奇的同时也一直有个疑问。
“说起来,宿主，明明您当时是不用受那样严厉的刑罚的，您为什么要主动去请罚呀？”系统问得是当年段依白被钉钉子，抽鞭子,吊水牢的事情
若不是这件震惊无数人的事情,估计任务的难度能掉一大截。
段依白听到系统的疑问，微微一愣。
撸了两下“皮卡丘”毛发顺滑的背,随后才道：“因为我想让所有人都相信我喜欢师尊。”
“咦？”系统更奇怪了,“当时宿主您又没有绑定系统，也不用完成任务，为什么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相信呢？”
“......”段依白笑笑，没有回答。
不是这个问题有多难，只是背后的理由，实在是太卑劣了。
如今那些深信段依白爱慕青翊的人，就像一面镜子，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段依白，他是一个多么自私的人。
“宿主......”系统感觉段依白的情绪一时间有点不对,担忧地轻轻喊了一声。
“我没事，日常反省自己罢了。”段依白抱着系统往床上一躺,“睡吧睡吧，明儿要是师尊还生气的话，还得赔罪呢。”
“不过我也没想到就是了，师尊居然这么在意年纪。”
段依白轻笑一声，摸摸系统的脑袋，“你自己去玩吧。”
系统不用睡眠，一般段依白休息的时候就会用数据库里的资料自娱自乐，看看漫画，看看电影，打打小游戏，或者跟别的系统联联网之类的。
系统用毛茸茸的尖耳朵蹭了蹭段依白的脸，道：“宿主您安心睡，我陪着您。”
就算再天真，到底是精密的系统，早就察觉到在它那个问题问出之后，宿主的情绪就明显低落了，甚至有些阴郁。
既然宿主不愿意说，那它就不问了，宿主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段依白撸了把系统的尾巴，轻声道：“那就晚安了。”
“嗯，宿主做个好梦！”
————
然而所谓的好梦并没有出现，大概是睡前被激起了回忆，段依白梦到了多年前那个刑室。
冰冷的水牢里，段依白两只手臂被粗壮的铁链禁锢在石壁上，身上已经钉了六十多根噬骨钉，鲜血如注。
那些执教已经面露不忍，剩下的噬骨钉怎么都下不了手，更别说依照规定，接下来还有四十九下摄魂鞭，最后还得把人浸入极寒的湖水中。
要知道上一个受此等刑罚的人还是因为叛逃九霄宗，盗窃秘法并残杀数十名弟子。
如今这个叫段依白的弟子只是因为爱上了自己的师尊，虽说罔顾人伦，大不敬，但真算起来并没有伤害任何一人。
若不是对方自己强硬请罚，他们也不会动用这般酷刑。
“段依白，只要你迷途知返，我们立刻停下。”一个执教说道。
他实在是不忍心了，主动给了段依白一个台阶下。
“我不......”段依白抬起头，唇边已满是溢出的鲜血。
“我是真的很爱师尊.....”
“执迷不悟！”掌门虽说也有一些不忍，但听到段依白这话，依旧怒了。
一挥手，剩下的噬骨钉接连钉入段依白骨肉中。
段依白身子因为剧烈的疼痛抽搐起来，嘴角的鲜血不断滴落，在地面溅成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咳咳咳......”段依白咳出一大口血，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但声音已经虚弱了不少。
当时的气氛太过凝滞了，以至于没人发现，段依白与其是说在宣誓情意，倒不如说是在对着几人一遍遍重复，让几人深深记住：他爱青翊。
接下来的四十九下摄魂鞭，段依白也死死咬着牙撑下来了，哪怕每一次鞭子落下都带着魂魄撕裂的痛楚。
到最后，等到将已经快昏厥的段依白浸入冰湖水，别说执教们，就连掌门的手抖在微颤。
不仅因为不忍，还因为哪怕到如今，段依白的嘴里都在呢喃着师尊。
他们想要把人放下来，可是段依白不肯。
等半月一到，段依白被几个早就等着的执教匆匆救下，施法稳定住伤势之后送回了青翊身边。
段依白昏迷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只看后面师尊的态度，执教们大概是把当时的情景通过刑室特有的幻影石传递给了青翊。
师尊也相信小弟子爱他了。
但还不够，段依白觉得远远不够，于是长达十几年的追求还在继续。
他要让所有人都相信，让所有人都来督促他，他是爱师尊的。
只有这样，他才会坚信不疑。
“......！”
段依白从梦中惊醒，急促地喘着气。额角有几滴冷汗落下，身体还带着不自觉地轻微颤抖。
慢慢靠着床头坐起，段依白挥手点燃了房内的烛灯。昏黄的灯火亮起，多多少少驱散了一些阴霾。
“宿主您没事吧？”系统见段依白将头埋在双膝间，有点担忧。
“......系统”段依白的声音有点沙哑低沉，“你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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