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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段依白隐隐觉得青翊好像在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又或者，好像是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可却不知道怎么打破这片沉默。
这种时候，作为贴心小棉袄的段依白当然是选择......视而不见啦。
他要时刻谨记自己的任务，他是一个看破了红尘，一心只有工作的没有感情的任务杀手。
越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手上的扫帚挥舞得飞快，那些零落的花瓣一点点被扫进花坛，成了那些植株的养料。
终于，地面上的枝枝叶叶还有花瓣都被扫干净了。段依白拍拍衣摆上的灰，看着这重新恢复整洁的院子，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要是这时候能够来一份工资的话，那简直就完美了。
“那师尊我就先就走了。”段依白挥挥手，转身就要走。
“等等。”青翊在最后一刻还是把人喊住了。
“......”早知道就直接走，不打招呼了。
“宿主，青翊仙君想要对您说什么呀？”系统有点好奇。
“我怎么知道，听下去呗。”
“师尊，您还有什么事吗？”段依白回过身看向青翊。
青翊敛眸，淡声道：“小白，不打算对师尊说实话吗？”
段依白一顿，随后笑道：“弟子从来都不会骗师尊的，何来的实话一说？”
话音刚落，青翊抬手朝段依白击去。
段依白一惊，尚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了最快的还击。
刚刚打扫整洁的院子，再次被扬起了一地的枝叶。甚至比之前还要凌乱，因为这次的两人比之前都要毫不留情。
每一次攻击都用尽了全力，招招向着对方的死穴，下手极狠。
“怎么又打起来了啊！”系统在段依白的意识海中简直要崩溃：“宿主您清醒点啊，到时候您肯定会后悔的！”
正在兴头上的段依白哪可能理它，全当脑中没有这个声音。
“呼......”
又一次躲过对方的攻击，段依白喘了口气，再次冲了上去。
那双墨色的眸子浸染了兴奋，仿佛游走在致命的边缘是一种十分有趣的事情。
青翊的呼吸也已经乱了，额角隐隐有薄汗沁出。
他亦是许久没有放开手与人过招了，此刻难得的有了一丝与段依白同样的兴味。
段依白眼见对面一掌袭来，却不避也不闪。顺势往后一倒，拽过青翊另一只手，反手扣上了对方的脖颈。
“砰！”
两人双双倒地，再次扬起一地灰尘。
段依白原以为自己赢了，正得意，却发现青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了自己心口。
正好跟下午的结局反了一反。
“......”青翊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却依旧满眼兴味的小弟子，心头的怪异感越发强烈。
以前，有这么好斗吗？
这两天小白的举止实在是太奇怪了，他真的很担心对方的精神。
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困于心魔。
段依白见身上的人呆愣着不说话，便扯开一个笑容，“还打不打？”
“......”青翊垂眸看着段依白，又发现了一处异常。
好像打完之后的一小段时间内，小白会处于亢奋状态，暂时不记得别的人。
“又或者，你很喜欢压在我身上？”段依白见对方依旧不说话，不免有点无趣，扣在青翊脖子上的手轻佻地上下抚了抚。
青翊一顿，将那只手拉开。从段依白身上离开，站了起来。
“莫要胡闹，你先冷静一下。”
段依白看着那沾了些灰的雪白发丝，觉得有些可惜，下意识走过去伸手掸了掸。
“这么好看的头发，可别弄脏了。”
......
“师尊，您的头发好漂亮，我可以摸摸吗？”
这是从前的段依白经常说得一句话，但自从对方坦明了心意，两人之间就再没有以往的亲近。
“......”青翊抿了抿唇，看着尚未完全清醒的段依白，敛下了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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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段依白：你很喜欢压在我身上？
青翊：......废话。
第9章
“要命，居然又打起来了。”段依白坐在床上满脸懊恼。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师尊他这么喜欢跟人打架，一次不够居然还来第二次。”
天知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有多沧桑，以前干架就干架，反正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死。
可现在干架，怎么还附带事后调戏服务的。
段依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有做浪荡子的天赋，调戏起师尊来的手法那叫一个流畅。
当时清醒过来之后，段依白根本就不敢留在原地，连院子都顾不上重新打扫就溜了，生怕师尊治他一个猥/亵尊长的罪名。
摸师尊脖子，掸师尊头发，怎么敢的啊他。
估摸着师尊心里在想：嘴上说着不喜欢，身体上的行为倒是很诚实。
要不是数据值没有负的，段依白估计那个百分之零能变成百分之负一百。
“宿主，我已经尽力了。”系统在意识海里恹恹道。
“没怪你，不用自责。”段依白见系统这样子，轻笑一声道：“变个小动物让我摸摸。”
“宿主想要什么动物啊？”
“唔......”段依白想了想，“你能变喜羊羊吗？”
系统立即调出喜羊羊的数据，同时还不忘将自己的毛发柔顺值调到最高。
看着面前这足有一人高的喜羊羊，段依白不禁感叹：“看起来好像一个玩偶啊。”
摸了把那卷卷的毛，段依白长叹一声，将脸也埋了进去。
吸猫算什么，他还吸羊呢。
对了，那首主题曲怎么唱来着？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
“小白......”门轻轻推开了。
青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失去了声音。
他原本是想着每天多跟小白谈谈心，让对方早日恢复正常。结果这才刚一过来，就看到他的小弟子抱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唱着奇怪的歌，还满脸的陶醉。
“......”段依白同样失去了声音，只在心里道：以后房间门一定要记得关紧，防盗安全从我做起。
系统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假装自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
之前的皮卡丘还能说是灵兽，这喜羊羊可就太牵强了，它还是假装玩偶来得好。
“师尊您......还有什么事吗？”
青翊指了指系统，“这个是什么？”
“哦这个啊。”段依白在心里嘱咐系统立刻调整成布偶数值，然后笑道：“是布偶啊。”
“......”青翊看出来这是布偶了，但他是想问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布偶，而且还这么大。
“师尊难道您不觉得它很可爱吗？”段依白摸了把羊毛，暗叹手感没之前好，“我觉得很不错诶。”
“所以你要这个布偶有什么用？”
“抱着睡啊。”段依白瘪瘪嘴，戏说来就来：“丘丘走了，晚上没有人陪我睡觉，我一个人害怕，所以就找了喜喜陪我睡。”
喜喜......又是一个奇怪名字
青翊又道：“这个布偶哪来的？”之前从未看到过，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我自己做得。”段依白一脸理所当然，“其实我一直有在看关于缝纫的书，然后就自己动手试了试，发现还挺有意思的。”
眼见青翊淡漠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段依白只得又道：“师尊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给师尊也做一个，师尊您喜欢什么样的？”
段依白也就是说说，想着把青翊打发走，他好继续吸羊。
可谁能想到，青翊静默了片刻后道：“能做成小白你的样子吗？”
“......”
要不是场景不合适，段依白简直想掏掏耳朵，然后让青翊再说一次。
他听到了什么？师尊说想要一个以自己为原型的布偶？
是他耳朵出毛病了还是师尊刚才打架伤到脑子了？
但海口都夸下了，段依白也只能拍拍胸口，“可以，师尊您等几天，我做完以后给您送过去。”
青翊又看了眼那只叫“喜喜”的布偶，终于认出了原型是羊。
并没有对小白的成品抱有什么希望，只是觉得至少不要打击小白的积极性，就顺口说了句。
“那师尊您原本过来是想做什么？”
青翊想到自己原本的打算，便道：“为师觉得，今后每天都跟小白你谈谈心。”
“啧”段依白在心里道：“这是在嘲讽我吧，觉得我爱在心头口难开，觉得我求而不得失心疯？”
“据检测，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系统不说百分之一百是贴心的为了保护宿主的心灵。
“那师尊想谈什么呢？”段依白已经暂时放弃解释了，反正不管他怎么说，别人都会觉得他是在死要强。
百口莫辩的滋味他真的在这个世界体会了一个彻底。
青翊其实也没想好该说些什么，以前都是小白主动来找他说话的，他好像从来都不用为了没话说苦恼。
想了想，道：“喜欢什么礼物？”
段依白一愣，“什么礼物？”
“马上就是小白你的生辰了，为师打算送你一件礼物。”青翊看着段依白，“小白喜欢什么？”
段依白依稀想起，自己的生辰好像的确快到了。
这要是别人不提，他自己根本就不会记得。
不过师尊也是真直男，哪有直接问本人要什么礼物的。
“不用麻烦师尊了，一个生辰罢了，没什么好过的。”段依白不在意地摇摇手。
相比过什么生辰，他更想赶紧完成任务。
“这么多年为师从来没有送过你礼物，这次打算给你庆祝一下。”青翊垂眸，又道：“是为师的失职，没有对你足够关心。”
原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却没想到让人变成了如今这般。
青翊宁可段依白继续像以前那样缠着自己不放，也好过如今独自一个人困于心结，故作坚强，以至于神智都出了间歇性的问题。
他虽不在意情爱，但对于这个小弟子却是实打实的关心，两人的关系也很亲近。
不像另外三个弟子，进门的时候都已经好几十岁了。小白进入师门的年纪最小，只有十岁，青翊愣是因为段依白学会了怎么照顾小孩子。
但段依白也省心，从来不让他为难，也极少添麻烦。
唯一的固执便也就是对自己的感情了。
青翊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他的一个爱慕者向他送香囊，他拒绝之后打算带着小白离开。小白却突然拉住他，在所有人面前大声说喜欢他。
原以为拒绝了便好，估计也是小孩一时冲动。却不曾想，那是十几年固执追求的开始。
他只是觉得无法理解这种感情，没有别的想法。倒是掌门以及部分保守的执教雷霆大怒，认为小白罔顾人伦。
在他一次闭关出来时，发现小白不见了。另外三个弟子说小白被掌门跟几个执教带走惩罚，要让小白放弃错误的想法。
估计也就是训斥几句吧，青翊是这样想的。
可当他再次见到小白的时候已经是在半个月后了，在仙门最严苛的刑室内。
整整八十一根噬骨钉，四十九下摄魂鞭，在极寒的水牢中被铁链吊了半个月。
这是只有做出了十恶不赦的事情才会被动用的刑罚。
是小白自愿承受的，他说他知道自己有错，愿意接受最严厉的惩罚，但绝不会放弃。
那些执教收了声，不再执意反对。掌门虽然依旧很是不满，但面对只剩下半口气的段依白，到底说不出什么话了。
青翊只后悔，没有早点去寻人，不然也不会让小白受这种苦。
小白昏迷了足有两月，醒来后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是：“师尊，他们不反对了，我以后还会继续喜欢您的”
他不知道什么喜不喜欢，但他很心疼，觉得实在不值得。
“......”青翊垂下了眸，轻叹道：“小白，师尊从未觉得你麻烦，所以你不用拼命压抑自己。”
“昨天也说过了，若是你放不下，师尊可以同你做道侣。”
总归他不在意这些，要是能让小白恢复正常，又有何不可。
“......系统，我感觉我被施舍了。”
“宿主，我也这么觉得。”
段依白觉得自己的师尊是真的一点不懂感情，这要是换做一个深深爱着他的人，听到这话恐怕都要难过到哭了。
他以为只要在一起就是喜欢了，以为别人喜欢他就只是为了一个名分。
真是天真的残忍。
就算是换做以前的自己，听到这话也只是会苦涩地笑笑，拒绝后继续坚持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
“师尊您大可不必。”段依白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有点心累，这都是什么事啊。
三个一心为他出谋划策追师尊的师兄，以及一个在感情方面空白的像个傻子的师尊。
他夹在中间艰难求生。
“先不说弟子已经看开了，就算是没有，您也不用如此为难自己。”
段依白甚至想要给他的师尊来一场爱的教育。
“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强求，弟子想得很明白了。师尊您就放心吧，以后真的不会再纠缠您了。”
他说得多好啊，多诚恳啊。字字发自内心，可就是没人信。
猛地被人拽进怀里，段依白下意识护住自己的鼻梁，生怕又被撞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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