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黑衣人开口应答,马夫急忙上前将顾子墨护在了身后,“顾大人,此人来历不明,还须当心为好……”
马夫的提醒让顾子墨缓缓回过神来。
他方才也的确欠缺考虑,仅仅只因为这人莫名熟悉就凑了过去。
虽然如此,顾子墨却依然没有要回到马车的意思。
他想弄清楚,这个黑衣人是什么人。
挡在他马车前意欲何为。
冲马夫微微点头,“无碍,我只是同他说两句话而已。”
顾子墨绕过马夫,将视线又落回在了那黑衣人身上,对上了那幽深复杂的眸子,顾子墨试探的开口问道:“阁下可有听到我说话?”
那黑衣人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只是他的眸光却从顾子墨的身上移开,落在了顾子墨身后不远处的位置,没人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只见他抬手一挥,一道飓风刮过,一条彩色毒蛇当场碎成几半。
“顾大人,您没事吧?”
马夫惊呼了声,看了一眼那毒蛇的尸体,不禁唏嘘。
这种蛇毒性最是强裂,若是被咬伤一口毒液很快便能浸入五脏六腑,几乎是必死。
庆幸的是,那个黑衣人方才出手够快,否则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顾子墨心有馀悸的从那条毒蛇尸体上收回视线,正要对黑衣人道谢,却发现面前早已经没了那黑衣人的影子。
仿佛方才那一阵飓风过后,他便随风一起消失无踪了。
“人呢……”
顾子墨四处望去,确定那黑衣人是真的不在了。
心头隐隐有些落寞。
他还没能问清楚为何会对那人有如此怪异的感觉,那人却不见了。
“方才多谢那人了,不然那毒蛇若是袭击了顾大人,此刻怕是您已然毒发身亡了……”
“嗯,可惜,没能打探到恩公是什么人,想要报恩也是毫无思路。”
顾子墨叹息了声,马夫的脸色恢复如常,“方才那人既然不告而别,定是有急事吧才会离开吧,大人毋须自责,日后若是有机会相见,在谈报恩也不迟……”
“嗯。”
顾子墨点了点头,准备上马车时,突然脚下一滑,似是踩到了什么异物。
抬起脚,低头望去,竟是一块玉佩。
看这玉佩的色泽和上面雕刻的图腾,好像别有深意。
“这块玉佩是你的吗?”
顾子墨问马夫。
马夫连连摇头,“这不是小人的。小人想起来了,方才那黑衣人挥出那一道内力时,好像有一道白光从他的衣袖里飞出来……莫不是就是这块玉佩?”
“是他的……”
顾子墨盯着这玉佩细细的观摩着,脑子里却想起那人幽深的眸子。
“他若是发现遗失了玉佩,定会着急的……”眉头皱下,顾子墨对马夫道:“方才你可有见到他是往何处去了?”
“这,此人轻功高深莫测,小人并未能看清楚他是朝着何处而去的……不过,此处距离王爷的别院不远,这方圆几十里也都是殿下别院管辖的属地,此人既然能到达此处,定然和王爷相识,公子若是想打探此人的事,何不去问过王爷?”
“言之有理,你速速驾车,我们这就回别院。”
顾子墨将玉佩放了起来,坐回了马车。
回到别院,顾子墨拎着高文为高长恭准备好的衣物和杏仁酥,便直往高长恭的屋子而去了。
敲了敲门,里头并无回音。
顾子墨面色微微暗下,伸手一推,发现门很轻易便推开了。
“殿下,我进来了……”
走了进去,却发现高长恭并不在里面。
“去哪里了,天色都这么晚了……”
将包裹放下,顾子墨退出了屋子,他打算去找斛律须达问问看,斛律须达见识颇多,或许会知道这玉佩的来历。
比起高长恭,顾子墨更愿意和斛律须达聊这种事。
找了一圈,也没见到斛律须达的影子,顾子墨的腿有些发酸了。
抬眸看了一眼今夜的月色到是极美。
皎白的月光将整个别院都镀上了一层银白色。
他不经意看了一眼望月楼的方向。
“今夜月色如此之美,会不会须达去赏月了呢?”
脚下步伐不由加快,朝着望月楼奔去。
登上望月楼的台阶后,他大口的喘着气,果然看到了有两道身影立在月光之下。
一白一灰两道身影,不是高长恭和斛律须达还能是谁?
“此事便交予你去办。”
“诺,末将定当肝脑涂地!”
似是听到了动静,斛律须达回头朝着望月楼入口望去,看到是顾子墨,斛律须达方才还一脸的正色瞬间覆上了一层温和的笑意,“小墨?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不等顾子墨开口应答,高长恭冷冷的声音便打断道:“退下吧。”
斛律须达躬身退后几步,“末将告退。”
走到顾子墨身边时,斛律须达挤眉弄眼,笑得不怀好意。
顾子墨见斛律须达要离开,他便当作没看到高长恭,准备和斛律须达一起离开。
刚转身要下台阶,身后便传来了高长恭语气不明的声音:“顾子墨。”
被点名道姓,顾子墨想装傻也不行了。
回头望向高长恭,故作无辜道:“殿下……有事吗?”
“过来。”
高长恭声音中蕴含着隐隐怒意。
顾子墨不由一阵忐忑,“我只是见今夜月色极美,便来此处看看,其实我不是故意要打扰殿下和斛律将军议事的……”
“是么?”
“是是是,是这样的……”
“既然是来赏月的,那你急着走做什么?”
高长恭虽然没有发怒,可语气里隐隐透着的那种威严压迫的顾子墨喘不过气来。
“我只是不忍打扰殿下清静……”
“哦。”高长恭淡淡的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狭长的眸望向了夜空,“若是你已经打扰到本王的清静了,该当如何?”
“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只有斛律将军在这……”
“你是来寻他的?”
“是。”
“找他做什么?”高长恭的声音沉下,空气里瞬间硝烟弥漫。
“只是我的一点私事……”
思来想去,顾子墨还是觉得玉佩和那黑衣人的事情要避开高长恭。
毕竟高长恭为人太难相处,若是他得知有人悄然无声来到他的地盘,不知道会如何。
“呵,你的私事?”高长恭绝世的容颜上溢出了一抹笑意,可不知为何的,顾子墨却觉得这样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我……我……”
“今日返回别院途中时,遇到刺客了?”
顾子墨不由瞪大了眼睛,他为何会知道?
难道是马夫说的?
可,他一刻都没停的赶往此处,并没见到马夫的身影啊?
高长恭他是如何得知的?
淡淡的瞥过顾念星攒着玉佩的手,高长恭敛去言语间那抹令人不易察觉的隐隐担忧,冷漠的道:“看你还有心情赏月,想来并没伤着。”
第62章 满足他
“没,其实那人……并不是刺客……当时若不是那人仗义相助,怕是我已经被毒蛇咬伤了……”
顾子墨将当时惊险的经历对高长恭娓娓道来。
高长恭面色平静的看着他,双眸的目光却是直直的盯着他手中的那块玉佩。
“那是何物?”
“啊,这……是我今日无意间捡到的……”
还没摸清高长恭会不会对那个黑衣人不利,顾子墨避重就轻的道。
“是吗?”高长恭之前还平静的脸色忽然间冷了几分。
顾子墨心头一怵,低下了头,怕是已经被高长恭看穿。
罢了,如实交待吧,免得把事情闹大。
“应该是那位义士不慎掉落的,我想还给他的,可奈何找不见他人……殿下,您能帮子墨寻到此人吗?
我可以把他的画像画出来……虽然他蒙着面,但他的眼睛很特别,我想要寻找此人的话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高长恭不等顾子墨说完已经转过身去,不在看他。
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高长恭应答。
顾子墨有些按耐不住了,“殿下?殿下您有听到我说话吗?”
高长恭依然一动不动的立在那。
顾子墨懊恼的只想跺脚。
高长恭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这无视别人的坏毛病了。
真不知道他的其他部下是如何忍受他的。
“殿——”
顾子墨有些气恼,正要开口之际,高长恭忽然转过身来,语气轻描淡写道:“本王饿了。”
“你去为本王准备晚膳。”
“就上次的那种鸡汤。”
“准备好之后,直接送到本王的房间来。”
高长恭说完,纵身一跃,顾子墨只见一道白影闪过,面前便已经没了高长恭的身影。
顾子墨去膳房的途中将高长恭腹诽了个遍。
都这么晚了还想喝鸡汤。
那么多佣人,偏偏使唤自己。
罢了……
说不定他对自己的鸡汤满意,玉佩的事情,便能问出些眉目来呢。
方才他其实有注意到高长恭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玉佩。
可见他定是识得此物的。
问他准是没错了。
踏入膳房后,顾子墨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这……这么多……山珍海味,不是做梦吧?”
鸡鸭鱼肉几乎样样都有。
还都是他喜欢的那种做法。
这些饭菜……不是都有现成的吗?
高长恭怕是不知道,所以才会让自己来为他做鸡汤吧。
看了一眼炖盅内有上等乌鸡炖出的鸡汤,还冒着热气,显然才炖好没多时。
只是这膳房此时一个人也没有。
顾子墨连问都没人问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反正都是端去给高长恭享用,自己端和其他人端也差不多了。
顾子墨将饭菜端上托盘,一扫先前的阴霾,噙着笑意朝着高长恭的住处走去。
“殿下……”
端着托盘发现推门比较艰难,虽说如此不合礼法,但也只能如此了,“殿下,我腾不开手开门,您能帮个忙吗?”
话音刚落,高长恭便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顾子墨手有些酸了,连忙端着托盘走了进去。
将托盘放在餐桌上后,一边用衣袖擦汗,一边对高长恭道:“殿下,您不是饿了吗,快来用膳吧。”
“你吃过了?”高长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问。
顾子墨奔波了一整天,并没觉得饿,此时高长恭一问,他到的确发现肚子空空如也。
他原来已经一整日没吃什么东西了。
“还没有。”
顾子墨摇了摇头,等高长恭用过膳后,待会他便去膳堂在弄点吃的。
“你先吃吧。”
高长恭说完,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我真的可以吃吗?”
高长恭没理会他。
顾子墨又看了一眼托盘里的山珍海味,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了。
“殿下,子墨失礼了……”
理智败给了饥饿。
顾子墨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顾子墨许久没这么开胃了。
等吃饱后发现,居然一大半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只有那碗鸡汤他没动。
顾子墨有些悻悻的看了一眼高长恭,“殿,殿下……”
高长恭缓缓抬眸看向了他,“把鸡汤端过来吧。”
“诺……”
高长恭接过鸡汤,一勺一勺极其优雅的送入口中。
这样优雅从容,每一个动作都美好的像一幅画卷。
与方才顾子墨用膳时粗鲁残暴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子墨惭愧的低下了头。
“有换洗衣物么?”
“啊……我忘了带了……”
顾子墨低头望去,他身上穿的还是先前那身。
今日回王府,竟然忘了拿自己要的衣服。
高长恭没在开口,起身走到了一个木箱边,打开木箱,从里面取出了一身衣裳。
“沐浴后,换上吧。”
顾子墨上前,接过衣服,这件青衫比他此刻身上所穿的这件材质布料更加顺滑舒适,颜色也更加纯粹。
“这……是我的尺寸……”顾子墨比了一下,居然和自己身形相差无几。
为何他的房间里会有自己的尺寸的衣物?
今天高文让他拿的那些东西,他都看过的,并无这件衣裳。也就是说,这件衣裳是早就在这儿的。
高长恭又开始看起书来,不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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