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要账的赶跑了,李根还以为他是来救自己的。还没高兴一会呢,就被人拿着棍噼里啪啦一顿好打。
他在破庙里歇息两天,今天心里痒的难受,便想着再来赌两把,好歹把衣服给赎回来。
结果这杀神他又来了!
钟琤用竹竿敲打着手心,对他道:“赌。不过这次,你和我赌。帮我赌赢了,你欠的钱,我便帮你还清。但如果赌输了……”
“赌输了会怎么样?”李根颤颤兢兢的,他赌博,输多赢少,要不然也不会是这般下场了。
钟琤没言语,只冲他笑笑,差点吓破李根的狗胆。
他想要李根和他父母一同演一出戏,好让苏夷安看看,也学学。
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就应该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果不能帮苏夷安从内心里坚强起来,他再怎么做他的手中的剑,也斩不断这么多的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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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有一更啦,过几天家里办酒席,我要帮忙QAQ
可能这几天暂时都是一更兽,等我忙完,我会继续二更的!
透露点苏夷安的日常,他虽然有才学,喜欢写诗,但不会写诗,甚至连押韵都难以做到,可能这就是又菜又爱玩吧。
第四十七章 万事都不能顺遂
苏夷安的外祖父家就在汝南, 信送到柳家,他的小舅舅看到信后,便亲自来了。
带了一车队的礼物。
柳传雨是个留着两抹小胡子的青年文士, 苏夷安听人来报,他已经到了汝南王府, 和他父亲见了面。
只是二人关在房间里, 就连王妃都没能进去, 谁也不知道他俩聊了些什么。
只知道柳传雨和汝南王一起出来时, 汝南王已经神色缓和,没有太过生气了。
苏夷安的小舅舅, 十六岁时考进太学院, 曾被人说是天纵奇才。当年苏夷安在外祖父膝下读书时, 和这个小舅舅关系最为要好。
柳传雨虽大他十三岁, 却没有老一辈的专制作风, 故苏夷安一见到他, 便高兴极了。
午膳是全家一起用的, 就连苏夷安也出席了。他的三个弟弟,分别坐在他右手边。柳传雨坐在他左手边第一个位置,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举杯,对汝南王道:“近日家事繁忙,好久没能来看夷安,没想到王爷王妃竟然把他照料的如此之好,我瞧他走这么长一段路, 比以前可要好多了。”
他这话自然是真心的。
苏夷安听他这么一说, 心中微动, 他的身体……好像是比以前舒适的多。这几日好像都没有心绞痛过, 用的饭比以往多, 也能稍微走久一点了,就连夜中,也不会时常惊醒。
这可和王府没什么关系,苏夷安想起和钟琤初见那日,他塞到自己嘴里一颗丸子。难道是那颗丸子?
心里这般想着,苏夷安却什么都没说,掩起袖子厌厌地咳嗽两声,轻声道:“今日能和小舅舅一起,陪大家吃顿团圆饭,心里高兴,我这身子自然也就强了些。”
听他这么说,王瑶心里才好受些。她巴不得苏夷安的心疾快点发作,死了得了。要是他心疾痊愈了,王府里还能有她落脚的地方吗?
一顿饭吃的是暗潮汹涌。苏夷安受不了这般夹枪带棒,互相试探的饭局,胃口便没有多好。
用过餐,他借口身体不适,便回了院子。
柳传雨目送他离开,只听汝南王道:“你看世子这副样子,他眼中可还有我这个父王?”
一顿饭下来,苏夷安连个正眼都没有给他。也没问他,身子可还好。
柳传雨连忙安慰他:“夷安这个性子,倒是和我姐姐像的很。姐姐当年若是气了谁,只怕是十天半个月都冷着脸,让人不好受。”
这倒是真的。汝南王想到亡妻,脸色依旧不好,可也不再说苏夷安的不对了。柳传雨上午和他一番聊心,也知道自己这个莽夫姐夫,心里依旧对姐姐留有旧情。
只是谁又能说的清,他对王瑶,是不是同样也有情呢。
苏夷安回到院子,坐了没一会儿,柳传雨就来了。
他一进院子,就大声道:“你这院子倒是别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山有水,有亭有荷,怪不得你不愿意离开这里,我若是你,在这里无忧无虑的待一辈子也愿意。”
苏夷安站在二楼窗口,委屈巴巴地冷着脸,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委屈。
可能是因为,这几日钟琤都没有再出现。
也可能是因为,他意识到,即使舅舅来了,一时解决了问题,可等舅舅走后,他依旧要在这里,等待着无端的指责。
柳传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家中小妹都没有苏夷安长的像大姐。
二人的模样,旁人一眼便能看出他们的关系。
柳传雨想要摸苏夷安的发,却被他躲开。
他有些无奈,轻声道:“你这小性子,连舅舅也一起讨厌了?”
苏夷安轻轻摇头,“并非。”
“那你为何躲闪?”
“夷安早就长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说得对,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唉。”柳传雨轻叹口气,有些担忧,“你整日窝在这处院子里,长这么大都没和女子接触过,以后又怎么成亲,做一家之主呢?”
“照我说,你外祖父当年的决定,就是错误的。你不当世子,柳家养的起你,你父王也不会这般对你不满意,你也不用在这里待十多年,多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不好?”
苏夷安无奈,“舅舅又不是不知道,外祖父真正的用意。他念的是汝南的百姓,而非一己之私。”
柳传雨很是不屑:“什么一己之私?要我说,汝南十万百姓,也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大姐只有你这一个独苗,却这般窝囊,谁看了不难受?”
苏夷安沉默半晌,他知道舅舅是为了他好,却又想起外祖父对舅舅的评价。说柳传雨虽有大才,却天性自私。正因如此,当年外祖父把在地方为官的舅舅叫了回来,下命让他在族中教书。
许是因为外祖父看的太透,又想几个孩子都有好下场,几乎是用强迫的手段,逼迫他们做适合却不喜欢的事情。古板的大舅舅成了长袖善舞的商人,游手好闲的二舅舅被送去做官,满腹经纶的小舅舅,成了一个教书匠。
在外祖父死后,三个舅舅争夺不休,都对外祖父满腹怨气。
他们被人逼迫过,便觉得苏夷安也是被外祖父逼迫的,经常撺掇苏夷安改变主意,趁早离了汝南府,去别的地方做出一番事业来。
他们早已过了年纪,也没了当初强烈反抗父亲的勇气,却都把希望寄托在年纪尚小的苏夷安身上。
苏夷安好半晌没说话,柳传雨“腾”地一下站起来,边走边道:“你以为你是猫,能有九条命?我看那王瑶,是个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恶毒女人。若是你父王心里还念着你,自然会保护你,可你要说,一个做了汝南王的人,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他还能当王爷吗?”
“他明明知道身边人想要害你性命,你猜他为何不管?一,因为你外祖父去世了,没人管得住他了;二,他虽对你母亲仍有情谊,可他是个男人,是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他需要有个厉害的孩子来接他的位子。可你是吗?夷安,你能够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你能生孩子吗?你能处理这一大家子的琐事吗?你有这个魄力吗?”
柳传雨一声比一声急切,他不像他爹,在意汝南王世子的位置。他只在意自己亲姐姐的孩子,能不能活下去。
他一句又一句,问的苏夷安脸比纸白,便是想要反驳,也无法反驳。
柳传雨说的都是实话罢了,实话最为伤人。
他突然有些明白,几个舅舅被外祖父强迫着做一件事以后,等他死后,却为什么没人再去改变。因为他们明白,外祖父说的是对的。
他们不敢去改变,却依旧对外祖父有埋怨,就是不敢承认这些事实。
他也知道柳传雨说的对,父王心里跟明镜似的,怎么可能不知道王瑶要害他。他不管,便是默认。
“喂——”
一声拖着长音的招呼,打破舅甥俩之间的沉默。
柳传雨看着苏夷安低垂下去的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过分,他内心叹气,轻声道歉:“夷安,对不起。”
然后才扭头去看窗外,窗外桂树上,半蹲着一个俊朗的男人。
他一身黑衣,腰间配剑,蹲在那里的模样,让人想到了蓄势待发的猎豹。
他咧着嘴冲柳传雨笑,眼神却看向苏夷安,问道:“这是谁?老鸹成精了?”
柳传雨意识到,他在说自己多嘴。脸色一瞬间变了颜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厉声道:“你又是谁?”接着又明白过来:“你便是打伤汝南王的那个刺客?”
话还没说完,他下意识站到苏夷安前面。
钟琤看到他下意识的动作,也收敛了些杀气,从桂树枝桠上轻巧地跳进屋子来。
苏夷安把柳传雨拉到身边,苍白的脸上染了点血色,介绍道:“这位是钟琤,我的朋友。”
柳传雨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钟琤,“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这……”苏夷安一滞,还没想到怎么解释,就听到钟琤说:“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柳传雨不喜钟琤巧言令色,便用命令的语气道:“夷安,以后不许和这种人走的太近,谁知道他接近你会有什么目的!”
“舅舅!上次是他救了我!”
“他救了你?他便是不动手,你父王也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又谈何救你?”
“如果没有他,小环就死了!”苏夷安也恼了,像只炸毛的鸟,垂在两侧的手都捏成了拳头。
“死一个丫鬟而已,难道王府还会缺你下人用吗?”柳传雨还在不明其事地说道,把苏夷安气的火冒三丈。
他把柳传雨推出门外,“舅舅,您也该回家了,回去告诉大舅舅和二舅舅,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了。”
他力气不大,柳传雨却不敢和他硬碰,怕碰伤了他。只能被他推着出去,“哎,你这……”
他说的哪里有错?不相信自己的舅舅,反而去相信一个外人?
小环就在门外守着,一看柳传雨出来了,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拿托盘挡住脸飞快地跑了。
柳传雨气极,可无论他怎么敲门,苏夷安都不理他。他在楼下坐了片刻,来福也怕他,他自讨没趣,便去前院告别,回家了。
苏夷安有些无奈,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钟琤用手指戳戳他,“我还没生气呢,你生哪门子的气?”
“你这几日……去了哪里?”苏夷安闷闷不乐道。
钟琤有意逗他,“我们江湖人士,向来不拘小节,自然是哪里都能去咯。”
可他没想到,苏夷安嘴里一下子呕出血来,身子一软,便往后倒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了(逃)
第四十八章 螳螂捕蝉
钟琤万万没想到, 自己一句玩笑话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他把昏倒的苏夷安抱到怀中急忙又喂了一颗药丸,提起十二分真气往城外跑去,青天白日的急出一头的汗来, 声音也在颤抖:“小世子,你别吓我啊!”
苏夷安只觉得胸口疼,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亲眼见他喂自己吃药, 手软软地抓他胸襟, 气若游丝:“你给我吃了什么?”
钟琤下意识就要说俏皮话,话在脑子里转一圈, 方才觉得不对。他性格本没有这般轻佻, 怪也怪这身子的本能。
他咬了咬牙, 一边极速飞奔, 一边解释道:“这是药, 治你心疾的。”
苏夷安眼波流转, 想问他, 为何在来之前就知道他有心疾,还带了药过来。可他头昏昏沉沉,片刻后便昏死过去。
钟琤像只燕子一样在城里房屋间飞来飞去,怀里还抱着个轻飘飘的苏夷安,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就绕过城楼,去到一片竹林。
竹林深处有栋竹屋, 院子里摆满了药架子, 正在晒草药, 一个乱七八糟的老头坐在矮木凳上, 面朝着一处水缸, 垂钓。
“砰”地一声,钟琤踹开竹门,把苏夷安放在室内床上,又转头回头揪其药老,“你快点来看看他怎么了!方才吐了好大一口血!”
药老眼皮子都没抬:“不看,等死吧。”
“你!”钟琤差点一拳头打他脸上,这老头,惯会气人。他咬咬牙,道:“我答应替你走一趟,你快点看看他!”
药老一喜,“你没骗我?”
钟琤脸都黑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药老也不耽误,径直进了房间,给苏夷安把脉,二话不说就扯开他胸前衣服,露出一片肌肤。
钟琤恼怒:“你这老头,干什么?”他好歹还念着药老是个医师,忍了半天才没动手把他拉开。
药老嘿嘿一笑,伸出乌漆麻黑的爪子在苏夷安胸前抹了一把,“这小子挺嫩嘛,我摸摸怎么了?”
钟琤冷着脸,右手按着剑,对他道:“你摸吧。”
药老脖子一缩,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褡裢,里面放着密密麻麻的银针,他下手极快,在苏夷安胸前扎了几针。
“你在这守着,这小子怒火攻心,还能吐出来血已经算好的了,等会保不齐还要再吐几次,我去给他熬药。你可别忘记答应我的事情啊!”
钟琤懒得看他,搬了张竹椅到床边,便坐在那里守着。苏夷安胸前的皮肤被他蹭出一小片红,他看的有点火大。
药老本在昭关,但前几日突然来到汝南,说是有事情想要委托他。他想让钟琤帮他把一个人送到扬州,顺便再去嵩山少林寺取一件东西。
这来来回回最快也要三个月,钟琤还没有说服苏夷安离开汝南王府,又怎么会在这时候帮他做任务?
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苏夷安的衣服松松的,眼看着快要触到银针,钟琤伸手,把他衣服扒的更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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