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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孙睿又忍不住内心翻江倒海了。
真好懂……
高荣看着孙睿泛红又傻笑的脸心里这么想道。
饭团埋头吃狗粮中。
两人略微沉默地出门遛饭团。高荣是在思考该以怎样的方式来和对方说话。孙睿则是因为高荣不说话而忐忑得也不说话。只有饭团一只汪叫得开心，看到路过的别家的狗就兴奋地要上去玩闹，搞得有些小型犬离得老远就警觉地狂吠不止。
“带饭团来我家？”在小区外绕了一圈后， 高荣主动提出道。
“哎？啊？”孙睿犯愣。
“你又要来我家吧？到时候又把饭团扔家里一整天，它又该抑郁了。”抑郁夸张了，但是的确饭团喜欢和人呆在一起，不像小花，有吃有喝的话那人越少越好，乐得独处。
孙睿到完全没有被看破的窘迫：“嘿嘿，那我打扰了……”
“我看你一点也不觉得打扰。”高荣忍不住道。
孙睿假装没听到。
于是回家提取过饭团后，没过多久，孙睿就领着饭团又上高荣家的门了。
小花听到门响，又有不是主人的脚步声，一下子就变得很警觉，结果进来后闻闻味道，发觉是“老朋友”，炸了的毛又满满软了回去。不过小花并没有对这位分别一天不见的小伙伴有什么思念就是了，慢悠悠地回到毛毯上趴着去了。
“汪呜……”饭团傻叫了几声，小花耳朵动了动，头也不抬。
“小花好绝情啊，这就忘了饭团了嘛！你看饭团太可怜了吧。”孙睿为自己家的大狗控诉道。
高荣看都没看：“没忘，它就是懒得理它。你让你家饭团安静点，别吵到它睡觉啊。”这是来自一名合格猫奴的衷心发言。
虽然想为饭团叫怨，但此刻孙睿早就叛变到了另一边，二话不说就招招手让饭团过来待着。
“看电影吗？”高荣打开电视机，他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之前在家里虽然一起住，但基本上除了偶尔的电视节目，两人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房间里看自己的电脑，现在这么做就略微有点尴尬了。
“好！”孙睿连连点头。
高荣还要现装dvd机，之前只大概摆放了一下，没有连接起来。他在这边折腾的时候，孙睿在后方想插手帮忙也不是，坐下来也不安心，于是就在原地傻站着。
高荣装好了回头，就看到一副“不知所措”的状态。
“你这么紧张，搞得我都紧张了……”高荣深深叹了口气，“简直要变回高中生了。”
“我也不想的啊！”孙睿窘迫道，往后头沙发上一坐，抱头道，“但我这不是……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高荣想来也知道孙睿对看什么电影没想法，于是自作主张塞了张经典的老电影进dvd机。
“你不是谈过吗，之前。我看你不是挺会的？”高荣想到之前孙睿和刘斯贤“处对象”的那时候，孙睿整天粘腻着人的状态，他预期里孙睿谈恋爱肯定是那个状态，结果现在人这么羞涩，这反差搞得高荣自己都不知所措了。
“你故意提那时候啊？”孙睿愤愤道。
高荣举双手否定：“没有没有。想到了而已，就这么一说。”
“那不是假的吗……”孙睿抱着沙发靠垫往后一躺捂住脸，声音十分悲愤。提起来这件事他就悲哀啊，简直丢人。而且最无地自容的是，从头到尾了解事情始末的唯一一个旁人，竟然现在是他喜欢的对象……“妈的，不活了！”
“好了，不提了。”高荣把窗帘拉好，把已经开始播放片头公司的播放按了暂停，去厨房倒了两杯饮料先。回来的时候孙睿还埋在靠枕里憋着气呢，高荣哭笑不得地把他拉出来：“真要死啊你。我当初不也被你偷听到被甩的事情……”
“我不是偷听啊！我只是碰巧路过。”然后稍微有点好奇罢了。孙睿修正道。
高荣仔孙睿旁边坐下：“就算你碰巧路过然后脚被粘住了好了。”
孙睿一副想要反驳但是又无法反驳的便秘表情。
“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觉得我比你惨多了……”孙睿小声道，“被骗财骗色好嘛……不，色都不乐意骗的。”
看他越说越悲催了，高荣倒是很没有道德心地觉得有点好笑。他抿了抿嘴唇，知道这绝对不是个笑出声的好时机。
孙睿瞥了一眼他，无声地往高荣的方向挪动了一下。
高荣很淡定地扭头看他。
“我先说好我没有逼你哦，我就是觉得，建议，嗯，尝试一下，稍微，稍微靠近一点距离……”孙睿心慌慌地逼逼了一堆。高荣倒是还没等他说完就主动坐过来了，贴着孙睿。
“这样？”
其实隔着布料根本没什么肌肤接触，但是高荣能很明显地感受到透过衣服传来对方的体温。他也是自己在尝试，虽然心理上他本来觉得男性女性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因素了，但说白了他也没试过，在以前更没有思考过自己可能会和男性交往……至少到这一步他完全没有觉得有任何问题。
高荣很有尝试精神地伸手去搂孙睿。果然男性和女性物理上还是很不一样的，他想道。孙睿胳膊上没什么赘肉，骨架也不小，摸起来有点“硬邦邦”的感觉。但他并没有觉得“恶心”或者“难受”什么的。脑海里浮现的只是单纯的“这是孙睿这个人”以及“体温好高”一类的想法而已。
“哇、啊……嗯……”孙睿毫不掩饰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液，“你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
“就……摸着男人啊。”孙睿瘪嘴道。
“……倒没觉得奇怪，”高荣摇摇头，“我倒是觉得因为我们之前认识有一阵子了，突然要转换到恋人模式……这件事让我感觉有点奇怪。不过……稍微习惯一下就好了吧。”
孙睿稍微有些不可置信：“真的？你不是强忍着吧？说真的……与其骗我其实不如直接实话告诉我……”
“我和自己过不去啊！？”高荣看孙睿这是真的有心理阴影了，“你看，虽然我之前觉得自己对你是有好感的，但我也没试过接触男性是个什么感觉。喏，反正现在我觉得挺正常的……在心理上好像和与女性交往没什么不同。啊，我不是拿你和女性比较的意思啊。就是说，性别这东西好像也没想象中有那么大区别就是了。”
孙睿多少还是有点讶异：“……说好的直男呢？”
“我要是真的笔直笔直的，现在你还能在这里？”否则八成早就在被察觉心意的时候就断绝关系了。高荣咬牙道，他自己也是前段时间才注意到自己也许其实并不真的是直男这件事。
孙睿嘿嘿傻笑：“还好不是。”
“看电影了。”
高荣拿身边的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下继续播放。孙睿这人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得不行，但是你看惯了他灿烂的样子，偶尔看到他蔫了吧唧的时候吧，这心里又有点不得劲儿。
孙睿的手也悄咪咪地放在高荣的腿上，动作稍微有些犹豫。高荣当然没说什么，默许了。他用余光瞥到孙睿在那忍不住偷笑，因为这么件小破事就开心得不得了，自己也不知道该气还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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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电影的时候两人倒是专心的，不过孙睿从一开始的紧张变得放松的过程就很快了。之前高荣还纳闷那个看起来无比黏人的孙睿是不是错觉，过了没多久他就发现孙姓狗皮膏药原形毕现，有了身体接触，再加上之前那一番话让孙睿宽心不少，看着电影，孙睿就开始“蹬鼻子上脸”，往高荣身上贴了。
高荣虽然很想吐槽“你软骨症吗”，但话到嘴边还是收住了。虽然他不觉得这种话会对孙睿造成什么影响……不过在这种刚刚开始相处的阶段，自己还是稍微顺着对方来吧。
两人看电影过半后基本上就专心于剧情了，没了刚开始的心猿意马。其实和之前凑一块儿看电视的时候比起来，也就是距离变近了，整体感觉也没多大变化。
看完电影，高荣半边胳膊都麻了。孙睿这么大个人大半体重都压上来可不是开玩笑的，高荣虽然想说他两句吧，但是转头一看孙睿那副美滋滋的样又有点说不出口了，最后还是个“哎，就随他靠呗”的结论。
“怎么了？”孙睿此刻对高荣的视线非常敏感，一下就发现高荣瞥了自己一眼，然后又转回去了，心里又开始打鼓。
“没事，有点麻。”高荣诚实道。
“你怎么不早说啊？”孙睿尴尬道，“我很沉吗？我也没完全压着啊。”
“好歹你也有个……呃，你多重？七十？”
孙睿纠正道：“上次称大概六十七吧……这两天跑来跑去可能还瘦了点！”
虽然体重摆在这，但是看起来孙睿的确不怎么结实，估计都是骨头的重量。高荣捏了捏他的胳膊：“你是不是有点偏瘦了？”
孙睿赶紧用劲儿鼓了鼓自己并不怎么健壮的肌肉：“没有啊。这不一开始你见到我就这样？从小就这身材。其实就听着瘦，我才一米七五……”
“捏着也挺瘦的。”高荣自个儿比孙睿高了几公分，体重倒是比孙睿重了不少，在大部分眼里看起来也相当匀称了。孙睿这体格很上镜，近看就觉得偏瘦了。之前拍电影那会儿高荣还以为是刻意保持的，后来发现这货该吃吃该喝喝，一点儿也没有注意这方面的意思。想到剧组一堆明星饿着，这不敢吃，那不能吃的，高荣倒觉得孙睿这点也算是老天爷赏饭吃了。
紧接着他回想起孙睿在剧组的表现——只能说，老天爷给你打开一扇门，肯定会给你关上些其他的门……
“你觉得瘦点好还是胖点好？”孙睿为难道。
高荣答案很标准：“健康就好。”
果然孙睿有点“不满”：“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你这回答这么官方啊……”
“那……你这样就好？”高荣搬出另一个标准答案。
孙睿要笑不笑的，表情有点别扭：“虽然我听着是很开心！但是怎么觉得这回答更官方了……！”
“我说真的。”高荣笑道。
被语气和笑容击倒的孙睿顿时说不出话了：“……”
又以各种理由在高荣家腻歪到晚上，孙睿终于不得不正视“他还需要回家”这一事实。高荣这房子格局和孙睿家的没什么区别，但他没有备用的沙发床，另一个房间目前只是拿来做杂物间和工作室而已。孙睿想来想去，也觉得自己不好刚交往就要赖在人家不走，于是只好恋恋不舍地带着饭团回去了。
“明天我也没什么事……”孙睿在门口站定，转回身来向高荣毫不婉转地明示。
高荣也一起走到门口送他，点头道：“你多睡会儿吧。明早我去找你。这不，钥匙还没还你呢。”高荣摸了摸口袋，昨天晚上话说到一半被孙睿给打断了。结果一天之后，孙睿家的钥匙似乎也没有非要还给对方的理由了。
听到高荣主动要过来，孙睿可以说是非常惊喜了，立马点头说好。又跟高荣说了钥匙就不用还了，高荣也不纠结于这个了，也就决定先好好收着了。之后孙睿又问起高荣明天要不要出门玩，但一时半会儿两人都没什么想法，于是就定了说明天见面再说。这一堆话都说完了之后，孙睿依旧不见动弹，反倒踌躇地站在门口，颇为纠结地看向高荣。
“又怎么了？”高荣有些好笑地问道，他们都在门口磨蹭五分钟了。
“咳、那啥……”孙睿捂嘴道，“我也不知道你觉不觉得进展太快了之类的……我不强求啊，就是说，那个……临别……”
高荣此刻用他的情商理解了孙睿不知所云的内容。
“说实话是有那么一点。虽然我也不是没有预想过，但在一天之内答应和男性交往然后身体接触，这个节奏果然还是挺快的……”高荣很诚实地坦白道。
孙睿有点无地自容，掩面道：“是有点，我也这么觉得哈哈哈……那我先……”
“回去了”还没说出口，高荣又继续道：“但我也不是很介意，顺其自然就好。”既然孙睿提出来了，那此刻也许的确就是合适的时机了。
“我说，你好歹先把手挪下来吧？”
孙睿面露讶异抬头看向高荣。高荣的表情挺平静的，孙睿都有点搞不清对方是说话大喘气还是故意在逗他了！
他慢半拍地缓缓把手从脸上挪开：“哦……”
高荣凑近后，孙睿立马着急地闭上了眼睛，一副“你随意”的表情。但是高荣明显感觉到对方紧张得都不自觉地憋气了。他心里琢磨着自己要是一直没动作，孙睿会不会活活把自个儿憋死。
“……”
在眼前距离很近的孙睿的脸，此刻看起来又不是那么熟悉了。高荣发觉当换了一种身份和关系去看待对方后，很多以往以为熟悉的东西都变得有些不同了。
第一次见面时，他对孙睿的印象只是单纯的“土豪”，到后来在剧组颇为糟糕的初期印象。后来经过很多事情后，孙睿对他而言是爽快、讲义气又好相处的好友。这之后不知道经过了如何奇妙的化学反应，至少从结果来看，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个人的确从“爱情”的角度上，让他有了异样的感受。
比如现在看着孙睿闭眼忐忑等待的面孔时，高荣他自己也不自觉地有些紧张，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他稍微低下脑袋，亲吻了孙睿的嘴唇。后者明显因为紧张身体微颤了一下，但很快就全身放松下来，同时忍不住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看高荣。结果因为高荣压根就没有闭眼，导致视线撞了个正着。
孙睿有点不好意思：“唔……”
他这一哼哼，终于知道喘口气了，后知后觉地觉得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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