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念抵死不从,“都说了要工作了!”
谭霜把电源直接掐了,郝念鼻子一酸,险些又要给他当场飙泪。
“桌子就这么大点,你在这我还有地方吗?明天再玩行不行?”谭霜又开始头疼了,他不想再把人给弄哭,小屁孩子眼泪不值钱得很,等会儿闹起来又得折腾人。
“再不弄我就来不及了……”
谭霜只以为是他学校的作业,点点头:“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被开了,还是停课,嗯?”
郝念翻起白眼瞪他。
俩人对视,谁也不肯服软,小房间的里气氛很微妙。
“那行吧。”谭霜站起来,“不说实话就收拾东西走人,来来来走,我帮你拿你行李去。”
“啊啊啊啊是停课!停课还不行吗……”
谭霜又坐下了,“停多长时间?”
“一、一个月。”
“你家长知道吗?”谭霜盯着他,“老师不可能不和家长说一声就让你自己回去,为什么不回你自己家”
郝念双手都背到背后,心灰意冷。
谭霜这种盘问他的模样,多么像一个严厉又龟毛的家长啊。
“不说?”
郝念:“……”
“那走吧。”
郝念:“你——!我家在外地我不想回去行不行啊!我家长工作就没时间管我呜呜呜……我就留这一个月还不行吗呜呜呜……”
一个月。
再走那就是四月份了,中间停留的时间还是太长,这样下去回了学校他得落下多少课。
妈的这学校的老师也是个傻逼。
谭霜觉得自己捡他回来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每天白天我不在家,你自己看着全解学习,自学。”
郝念泪眼婆娑地撅嘴。
“回来哪不羽曦读佳会的,晚上我给你讲,再留点作业你白天做,晚上检查。中午我回来做饭,做完饭你赶紧吃,吃完赶紧睡午觉,下午继续学。”
郝念闻言,又要哭了。
“当然。”谭霜还比较仁慈,“要是完成的好,以后晚上你可以过来玩电脑,十点半之前都可以玩,十点半上床睡觉。嗯?听没听见?”
“……”
“说话。”
郝念豁出去地嚷:“听见了——”
谭霜写完作业预习好,正好十一点半,挺晚的了,郝念到底还是开电脑自己捣鼓了一阵子,捣鼓完眼睛也睁不开了,躺在谭霜床上昏昏欲睡。
谭霜洗漱完上床,踢他一脚,“洗把脸去,洗完再睡。”
小屁孩晃晃悠悠爬起来去厕所。
屋里刚把灯熄了,谭霜闭着眼,身边就窸窸窣窣爬来一个沉甸甸的**,谭霜吓一跳:“你干嘛?你屋在外面。”
“嗯……”郝念困得不行,已经没什么意识了。
“操。”谭霜吐了个脏字,翻身钻进被子里咸鱼躺。
黑漆漆的屋里什么都看不清,一大一小蜷在一张小破床上,谭霜已经好久没感觉身边这样满满当当过了。
郝念还没睡着。
一沾上枕头,他反而察觉出了一点熟悉的气息,若有若无的,神经也被这股熟悉感唤醒。
“你身上有味道。”
谭霜低下头,“我都洗了,哪有味道,难道你闻见脚臭了吗?”
“不臭啊,好像是香的。”
郝念靠近他,“以前好像在哪闻到过类似的香味儿,但是我忘了。”
那种感觉很舒服,没有化学成分过多的刺鼻感,有点淡淡的,被晒过的被子和体温蒸发出来,有点像躺在谁怀里的感觉一样。
俩人躺在一块,都有这种相似的错觉。
郝念虽然说话直来直去,但是他心思其实很细致,重新来到这个家几个小时,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事,可是不敢问出口。
以前和谭霜在一块,明明俩人是互相逗趣很好很和谐的,他嘴硬去冒犯,实际上对这个年长他好几岁的男生早就起了类似于依赖的感情,否则也断然不会来找他。
可是这一次再见面,一切都好像变了。
他发现他变得沉默,变得严肃,喜怒无常,浑身都带着刺一样,稍微撩拨她几句就全竖起来扎的人生疼。
郝念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到底还是小孩子,还没那么些复杂的心思,带着一点说不明白的失落就睡过去了,一夜无梦。
谭霜再起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关掉闹钟爬起来,被子还被身边没醒的小孩儿扯走一角。
穿上衣服下地,收拾好自己。
一切都很平常很普通的一个星期二。
谭霜给郝念留了自己的电话和家门钥匙,写了字条一块放在桌子上就轻声开门下楼了。
刚要和一楼做饭的奶奶打招呼,小老太太开门就拿筷子给他一个脑瓜崩:“多晚咯才晓得下来!”
谭霜揉着自己的额头,哭笑不得,“我又不用那么早起,去学校随便吃点得了,走了啊。”
“回来。”
谭霜脚步一顿。
谭奶奶回去给他装了一塑料袋自己做的早点,语气自豪,好像在显摆自家秘制的手艺有多牛气:“拿好再去,学校那些个东西都不好。”
瞧着谭霜一副呆样,谭奶奶还好笑地拐了他一脚。
谭霜接过来一看,鸡蛋饼。
黄澄澄,上头撒着绿葱花,香味扑鼻。
谭奶奶又回去了,还惦记着锅里烙剩下的,打算等会儿盛了端给楼上另一个小崽子吃。
早晨空气微微湿润,带着点散不去的雾气。
学校门口人头攒动。
谭霜赶在预备铃打响之前走进教学楼,鸡蛋饼好好地藏在书包里。
门口立着一个人。
短头发,高个子,肩上别着红袖章,手里拿着登记表。
于晗立在清晨的阳光下,穿着黑色的绵外套,挺拔又引人注目,看见谭霜,咧了一下嘴角:“早。”
本来值周五的纪检委员上学期仗着老师们周五都没早课不检查,基本就没出现过,这学期她可惨了,直接调到礼拜二,主任值班的一天。
“早。”谭霜回了一声,背着书包往自己班里走。
撂下包,趁周围没人看见,他把里面的饭一把掏出来塞进课桌里,坐在靠窗的里侧有点挤,霄逸正好接水回来,看见他,吹了个口哨,算是打个招呼。
他再一坐下,谭霜的地盘就更挤的慌了。
“你起开点。”谭霜把他胳膊往外挪挪,“压我袖子了。”
“前面位置就这么大点,你丫又不愿意坐外边。”霄逸吐槽。
闹起来还是谭霜自己吃亏,胸口磕在桌沿上,狠狠硌了一下,“嘶——你妈的下手太狠了吧!”
“别碰瓷啊,我刚才都没碰着你丫。”
“我他妈——”
谭霜拉开自己外套,钥匙戳在自己毛衣上,估计里面的皮都得红了。
霄逸看他脱衣服,拿起课本挡住脸:“噫,凶器!”
谭霜拿起钥匙假装要戳瞎他。
谭霜这边辛辛苦苦地上学,郝念自己在家呆了一天,一点都没老实。
电脑又没设密码,开了他也不知道。
一开就再没关过。
早上他起晚了,吃完饭很快就到中午,白白浪费了好几个小时的光阴。中午糊弄着吃了饭休息了一会儿,下午谭霜又走了,郝念听着人下楼远去的脚步声,爬起来就又回到了心爱的电脑前。
“靠,果然还得重新安装。”点开桌面菜单找了一圈,没有,郝念又把自己的小板板拖出来插好,开始下载驱动和软件。
他小小一个人,弄电脑倒是弄得娴熟,谭霜拿电脑除了写文就是打游戏,估计对这些东西还没他在行。
英文页面,谭霜那辣鸡水平也看不懂。
郝念熟门熟路,安装完毕就开始下载笔刷,翻了好久的资源,好不容易东拼西凑的差不多了,回头一翻书包,不得了。
妈的。
书落宿舍了。
“我去啊!”一世英名毁于一旦,郝念直接抓狂,他怎么光记着带自己的硬件儿,把记录着最重要素材的小册子给落下了!
这礼拜就截稿了啊啊啊啊啊!!!
还有三页的分镜没弄好,这至关重要的三页,他拖延癌晚期已经拖了好一阵子,郝念不敢再弧,等他想起来给谭霜打电话,太阳都快下山了。
五点半,谭霜快回来了。
还有点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郝念抓起电话就打过去,同时自己往外跑。
“我去买东西,之前卖羊肉串的那条街。”
谭霜这前脚刚偷偷溜出校门,后脚就被人从电话里吼了一脸:“……”
“干嘛?买什么啊?”谭霜对着电话那头讲,“你要什么我回家捎回去不就完了。”
“那你现在过来吧,我要买书!”
留下房租钱的暴发户小孩儿伸手就打了个出租车,“你来吗?我去新开的那家商场,六楼。”
谭霜俩眼一黑,破音了,“那么远!”
“郝念你等着。”大街上他话都说不利索了,“如果你去不是买和学习有关的书,我就揍死你。”
话音刚落,那边就啪地一下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果:楠哥说,我就是不在,学校家里也到处都是我的影子x
下一章扒个男的。
小可爱们要记得来找我玩呀
第86章 【八十六】
郝念挂了谭霜的电话,坐在出租车后座上,梗着脖子,一副等下要去慷慨赴死的神情。司机开了半天没听见后座上有人的动静,往后视镜里一瞥,差点被那对瞪的像铜铃一样的卡姿兰大眼吓得甩歪了方向盘。
长得俊也不带这么吓人的。
郝念后知后觉,缓缓伏下瘦小的身体,把自己蜷在原处抖抖抖,欲哭无泪。
到了目的地,也没等谭霜,他自己先蹬蹬蹬跑上了楼,满脑子都在琢磨等下买完画材以后要怎么藏才能不让那人起疑。
要不干脆就再带本语文全解回去吧。
反正也不差钱。
郝念以光速把自己选中的漫画谜之姿势大全买好,然后装得很像那么回事似的晃荡到初中教材区,去买卷子和辅导书。
这死孩子鬼精鬼精的,挑挑拣拣,专门捡那些难度不大题不多全是解析的买,郝念已经能预料到,来到这地方,不管他最后带什么书回去,谭霜一定会让他哭着做完。
既然如此,他就是死,也要挑那块最轻的棺材板盖。
他挑得太认真,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个满身酒气的人也在那里转悠。
一不小心,那人惊叫一声,郝念才抬起脑袋来,“抱歉!”
他虽然有时候任性,但是在外面的基本教养还是有的,平时也乐意给老头老太太让让座什么的,眼下把人家踩了,想也没多想就先张口道歉。
“没事……”那人话一出口,郝念险些被熏晕过去,妈啊,喝的这么大味儿。
那人好像还想再说句什么,郝念警惕心重,往后退了一大步,同时捂住自己的口鼻。
谭霜的一个电话打得很是时候,郝念一看自己手机响了,觉得有了脱身的机会,赶紧对那个年轻的醉鬼退避三舍,“喂?啊,我早就到了,什么啊……人家就是出来买学习资料嘛,不信你过来看。”
喝醉的青年看着郝念身后,目光中渐渐带上了些许惊悚:“……”
你看我干嘛郝念还没搞清楚状况,他话音未落,手里的全解就被一股力气抽走了,谭霜臭着脸站在他身后,“是吗?买的什么呀我看看。”
郝念吓得大叫:“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谭霜捏着手里一沓书,“就刚刚。”
谭霜一翻起来,郝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谭霜如果刚刚到还好,至少没有亲眼目睹他夹带私货的过程,他刚要把书抢回来,身子就被一股大力用力一撞,撞得他直接栽在了地上,“哇!”
谭霜一抬头,那个刚才走路歪歪扭扭道都看不清的男的发出一声嘤咛,弱柳扶风地躺在了郝念的小身板儿上,把他压得直咧咧,赶紧把书一扔就去扶人,“这怎么回事?郝念他怎么了?”
“不知道……你快把他弄起来我膝盖磕着了!疼!”
醉鬼晕了还不肯老实,手里拽着谭霜的袖子开始说胡话:“放过我……”
谭霜心里一惊。
书店里的人这时候也被惊动了,走过来两个人想要帮忙。
谭霜把摔得七荤八素的郝念弄起来,看他疼得又要往下掉金豆豆,赶紧掏出兜里的纸给人擦被蹭破的膝盖,“我看看……磕哪儿了?”
“嘤……故意的吧他?”郝念显然被刚刚的突发状况吓到了,那边的人还在弄那个青年,他好像也有点清醒了,尤其听他们说要送自己去医院,赶紧摆摆手说不用不用。
“你怎么故意撞我?”小孩儿声音脆生生的,委屈中带着愤怒,青年挠挠头发不知该怎么解释,那两个路人说:“可能就是突然低血糖了吧,没事,去喝点糖水缓一缓。”
谭霜赶紧把郝念按住,“走了走了,你结账了没有没有给我我去结,那个,不好意思啊,你还有事没有?”
“我没事。”那人摇摇头,自己站起来了,“对不起。”
他一说话,谭霜也闻到那股酒气了,不禁皱眉。
“别是喝的出了问题吧。”旁边有好心人买来水递给他们,谭霜觉得就这样走掉好像不太合适,把自己包给郝念卸下来,“你去结账去吧,书放我包里,能行吗腿要不就等我一会儿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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