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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春(近代现代)——久陆

时间:2022-01-25 10:26:09  作者:久陆
  沈爷爷转头又出了门,出门前嘱咐沈行春,“待会儿给小圆儿多加件衣服,我去叫你李叔,用他家拉货的车,拉着咱们去镇上派出所。”
  李叔在镇上还有亲戚,把他们送到派出所之后就去了亲戚家,说一个小时之后来接他们。
  沈爷爷跟沈行春带着安圆进了派出所之后就去了值班台,报失踪人口。
  值班民警拿出一张表格跟笔,问他们:“你们先报一下失踪人的姓名,性别跟年龄。”
  安圆往前走了一步,迫不及待的开口:“我爸叫安国庆,男,39岁,周岁38……”
  值班民警刚想抬笔记录,听了安圆报的名字,抬起头来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再报一遍失踪人的姓名。”
  安圆的声音有点哑,还有点小,沈行春以为民警没听清,手搭在安圆的肩膀上捏了捏,又重复了一遍:“叫安国庆,平安的安,国庆就是我们平时说的那个国庆。”
  值班民警放下笔,把手里的表格往旁边一放,说:“那你们不用找了,安国庆在我们这,三天前被我们抓了……”
 
 
第9章 嗯,我弟弟
  那晚,呼吸都是颠簸的。
  ——安圆日记
  值班的民警刚说完话,安圆直接哭了出来:“我爸爸是好人,你们为什么要抓我爸爸,你们快把我爸爸放了……”
  沈爷爷也赶紧问了一句:“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会抓安国庆啊,他犯了什么事儿了?我们找了好几天了,孩子出去找爸爸,还差点丢了,我们是家属,问问情况应该是可以的吧。”
  沈行春揽着安圆肩膀上,在他胳膊上拍了拍,说:“小圆儿,别着急,等爷爷问清楚。”
  值班民警还没开口,身后的大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中年男警察,摘了帽子在上面拍了拍,值班民警站起来,叫了他一声:“师傅,安国庆的家属来了。”
  沈爷爷回头一看,进来的民警他认识,叫齐俊鹏,以前也是村里的,他还没开口叫人,进来的人也认出了他,叫了他一声:“沈叔,你怎么来了?”
  齐俊鹏想到刚刚徒弟小梁说是安国庆的家属,看了看他们又问:“沈叔,你们是为了安国庆的事儿来的吧?”
  安圆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接了话:“我是安国庆的家属,我是他儿子,我爸爸是好人,警察叔叔你们为什么要抓我爸爸?”
  沈爷爷也着急,走到齐俊鹏身侧,压低了声音问:“俊鹏,安国庆为什么被抓啊?这是他儿子,现在在我们家住着,安国庆是去别的村收皮子了,怎么就被你们抓了啊?”
  齐俊鹏抬手招呼了身后的徒弟:“小梁,去倒几杯热水,给孩子喝点暖和暖和。”
  沈爷爷摆摆手,“俊鹏,我们不喝水了,我们身上都背了热水壶,你就直接跟我们说吧。”
  齐俊鹏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看了眼旁边的沈行春跟安圆,说:“要说安国庆,他也是点儿背,安国庆收完皮子,在雪天路上碰到了俩收野皮子的人,那俩人原本是要搭车的,下车的时候就要抢安国庆的车跟他车上的货,安国庆就跟他们打了起来,那俩人身上有刀,最后收野皮子的那俩人,一死一伤……安国庆防卫过当。”
  齐俊鹏说完,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安圆问:“你就是安国庆的儿子吧?”
  安圆忙不迭地点头,哭着说:“我是,我是我爸的儿子……”
  齐俊鹏看着哭花了的小脸儿,叹了口气,又继续说:“我这刚把人移交到看守所,拘留通知书已经寄到安国庆老家了,办案的时候安国庆一直在跟我说,他有个儿子,他被押送到看守所之前,写了两封信托给我,一封信是寄回老家表妹的,说是让表妹来接儿子,另外一封是写给沈叔你的,我正准备明天自己去沈叔那一趟呢,你们就来了。”
  齐俊鹏把怀里的信封掏出来,递给身旁的沈爷爷,沈爷爷接过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打开来看,安圆跟沈行春也走到一侧看信。
  安国庆在信里大体说了下自己的情况,又说还得麻烦沈爷爷一家再帮忙照看安圆几天,老家的表妹李秀珍收到他的信之后应该会来接安圆回去抚养照看。
  安圆也看完了信,站在沈爷爷旁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呼吸,嘴里还在不停地说:“我要爸爸,我要爸爸,警察叔叔,是他们要抢我爸爸的车,是他们先要抢车的……”
  安圆又看了眼爸爸的信,又是一声撕裂的哭声,沈行春站在他身侧,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小声安抚:“小圆儿不哭了。”
  沈爷爷也是一脸凝重,心里不住叹息,他要是硬拦着安国庆不让他走就好了,没准就碰不着那俩人了,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问齐俊鹏:“我们现在能见见安国庆吗?”
  “人已经移送到看守所了,不能会见,只能写信。”齐俊鹏说。
  沈爷爷又问:“俊鹏,这种情况,最后大概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啊?会怎么判啊?”
  “人证物证都很充分,证据链很完整,他自己也认了,安国庆想走快速流程,年后估计就能开庭宣判了,”齐俊鹏想了想之后说:“最后还得以法院判的为准。”
  沈爷爷又小声的问:“俊鹏,你办案年岁长了,肯定有经验,大概会是个什么结果啊?你跟叔交个实底,我们心里也有个数。”
  齐俊鹏说:“大概六七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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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路上安圆还在不停的哭,呼吸起起伏伏,一阵重一阵轻……
  李叔的货车正常能坐五个人,他来接他们的时候车上载了他家的两个亲戚。
  沈爷爷年纪大了,李叔让沈爷爷坐在副驾,对后面的说:“后排的只能挤一挤了。”
  后排车座已经坐了两个人,穿的衣服都很厚实,他们使劲儿往车门边靠了靠,但最后也只腾出了一个人的座位。
  “我抱着小圆儿,”沈行春先上了车,坐好之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伸出手到车外,“小圆儿上来,哥哥抱着你坐。”
  安圆还沉浸在悲伤中,看到沈行春伸出手,他抬脚踩着车边,拉着沈行春的胳膊上了车,跨坐在了沈行春的大腿上,脸趴在他脖子上继续抽泣,眼泪还是不住地往下淌,鼻涕眼泪全都蹭到了沈行春的肩膀上。
  李叔问沈爷爷情况,沈爷爷只是皱着眉摆摆手,李叔见状也就没再多问,专心开车。
  下雪的路面没法开快,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开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安圆一路上哭的头脑昏胀,一直趴在沈行春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脸颊无意识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张着嘴小口小口的呼吸,抽搭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已经哭的没了力气,半睡半醒间,鼻息里都是沈行春身上带着夜里冷气的清凛味道,无声的安抚着他。
  “这孩子哭的,真是可怜……”沈行春身侧的人说了一句,他不认识沈行春,又问他:“这是你弟弟?”
  沈行春的手还在安圆的后背拍着,点点头:“嗯,我弟弟。”
 
 
第10章 哥哥我想快点长大
  春哥说我可以一直喝牛奶,我想快快长大……
  ——安圆日记
  到家车停之后,安圆已经哭累了,趴在沈行春的肩膀上睡着了,沈行春开门之前把安圆头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给他挡风,两只手臂兜着他的大腿,抱着他从车上下来。
  沈爷爷下车之后跟李叔道谢:“今天晚上折腾你了,都后半夜了,赶紧回去睡吧。”
  李叔摆摆手,“叔你说这个就见外了,一个村的,过年前我都不出去跑车,有事儿用车你直接跟我招呼一声就行,过两天去镇上买年货的时候我过来叫大春……”
  李叔说完往后看了看,跟站在车边的沈行春说:“大春,过几天叔去镇里进年货,到时候我来叫你。”
  沈行春把安圆往肩膀上颠了颠,往前走了两步,弯着腰说:“行,李叔你到时候来叫我一声,我跟你一起儿去。”
  李叔冲他们摆摆手,边往上摇车窗边说:“那就这样说,挺冷的,赶紧抱着孩子进屋睡觉去吧。”
  李叔开车走了之后沈爷爷看了看趴在沈行春身上的安圆,叹了口气,“孩子哭的不行了。”
  安圆听到耳边脚踩在雪地里的咯吱声,冷风往他身上一吹,他浑身一激灵,又醒了,想起爸爸又小声哭了起来,手指紧紧抓着沈行春脖子上的衣领,边抽泣边说:“哥哥,我见不到爸爸了。”
  “会见到的,”沈行春抱着他进屋,“小圆儿不哭了。”
  沈奶奶还没睡,一听院子里的狗叫跟脚步声就知道他们回来了,掀开门口的帘子往外看,听到安圆压抑的哭声,知道是情况不好,等到沈爷爷一进屋,她就赶紧问情况。
  沈爷爷把大体的情况跟沈奶奶说了,沈奶奶心疼的抹了把眼泪,她知道安圆就一个爸,拍着安圆的后背说:“孩子不哭啊,以后在奶奶家住着,跟哥哥一起。”
  沈爷爷摘了手套,走到炉子旁边烤火,“国庆已经给他老家的表妹写了信,就是小圆儿他表姑,说会把孩子让他表姑养着,他表姑收到信之后就会来接安圆了。”
  沈奶奶又摸了摸安圆的头,“那么大老远的,信多慢呢,到了也得十几天,坐火车过来也得两三天,孩子先在咱家把年过完吧。”
  沈行春肩膀上的安圆还在哭,他跟奶奶说:“奶奶我先抱着小圆儿进屋,有热水没,我待会儿给他擦擦。”
  “烧了好几壶热水,几个水瓶都是满的,”奶奶说,“大春晚上好好哄哄弟弟。”
  沈行春应了一声,抱着安圆进屋,把他放在炕沿上,安圆松开了沈行春的脖子,手指没有了着力点,又扒着炕沿上的席子,指腹在席子毛边来回搓着,垂着脑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眼泪。
  沈行春去给他洗了条毛巾,回来之后一只手拖着安圆的下巴,把他的脸仰起来,另一只手摊开还冒着热气的毛巾在他脸上擦了擦,边擦边哄:“不哭了,哭着难受,警察叔叔说了,我们可以给爸爸写信的。”
  安圆乖乖的坐着让他擦脸,手指揪着炕席,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喃喃的说:“爸爸还说要带我去哈尔滨看冰雕,说过年给我做炒年糕跟糯米圆子,明年我过最后一个六一儿童节,他说会去学校看我的文艺表演……”
  沈行春给安圆擦完了脸,安圆突然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沈行春,“哥哥,六七年之后,我就不是儿童了,六七年之后,我都成年了,我那时候都十八了……”
  安圆说着,眼眶里又不住地落了一大串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进大衣衣领上,毛衣领湿了一大片。
  沈行春拿着毛巾又给他擦了擦脸,说:“哥哥带你去哈尔滨看冰雕,明年给你过六一儿童节好不好?不哭了,再哭小脸就要皴了,皴了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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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圆晚上躺下之后又哭了小半夜,后半夜终于抽抽搭搭的睡着了,沈行春也累的不行,晚上做了一整夜的噩梦,第二天破天荒的六点钟就醒了,他起床的时候安圆还睡着,他没叫他。
  爷爷早早就出诊去了,奶奶已经起了,从院里抱了一捆柴火,准备生火烧炉子。
  沈奶奶看着沈行春从屋里出来,小声问他:“小圆儿昨晚上哭得厉害吗?几点睡的?”
  “后半夜才睡的,”沈行春给自己打了一盆凉水,胡乱洗了把脸,“小孩儿碰到这么大的事儿,估计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小圆儿表姑来接他之前,你多陪陪他,孩子之间有话说。”沈奶奶说。
  沈行春草草应了声行,掀开布帘就要往外走,沈奶奶叫了他一声:“大早上的,天还没亮透呢,你去哪儿啊?”
  “我去隔壁孙婶家一趟。”
  沈行春刚准备迈步出去,想到了什么,又去偏房找出一个原来装葡萄糖的大玻璃瓶,洗了洗之后拿到屋里放在开水里烫了烫,转身又出去了。
  沈奶奶问他:“你拿瓶子去干什么啊?”
  “我去孙婶家订瓶奶。”沈行春已经出了门,声音隔着门跟帘子闷闷地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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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养牛养羊的不少,隔壁邻居孙婶家养了奶牛,沈行春缩着脖子越走越快,到的时候孙婶正在牛棚里挤奶。
  沈行春进了院子走到牛棚边,叫了正在挤牛奶的孙婶一声,“孙婶,挤牛奶呢?”
  孙婶一听是沈行春的声音,“哎”了一声,转过身抬起袖子蹭了蹭遮在眼睛上的几缕头发,喘着粗气往牛棚栅栏旁边走了走,问他:“大春,你咋这么早过来了?我看你家烟囱还没冒烟呢。”
  “我刚起来,我奶奶正在生火呢,”沈行春把怀里的玻璃瓶拿出来给孙婶看了看,“孙婶,我想在你家订一个月的牛奶,大概一直到过年。”
  孙婶嗓门大,隔着牛栅栏大声说:“啥订不订的,我家俩孩子嫌牛奶腥气,一口不爱喝,你孙叔在外面打工,就我一个人喝,天天喝的我都快吐了,每天还浪费不少,做的酸奶跟奶皮子都没人吃,几户邻居都养了奶牛跟羊,就你家没养,之前我还跟你奶奶说,每天送你家去点,你奶奶说你也不喝。”
  “现在家里有人喝了,”沈行春把玻璃瓶往孙婶面前递过去,“那孙婶我以后每天早上来拿一瓶。”
  “你来拿,牛奶管够,另外一头奶牛也要下小牛犊子了,都喝不完,回头你多拿几个瓶子,回家让你奶奶做点奶茶或者熬奶皮子吃,”孙婶拿过沈行春手里的玻璃瓶,“待会儿拿回家之后煮一煮再喝。”
  早上气温低,沈行春冻得下巴缩在围巾里,两只手抱在胸前,手掌插在袖口里,脚在地上来回跺着,呼哧呼哧的说:“好嘞,我记着了孙婶。”
  孙婶边挤牛奶边跟沈行春闲聊,“今年你爸妈跟你弟弟什么时候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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