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惊到瞳孔放大。
嗬!
好生霸总的老三!
大概是沈星河的先发制人成功震慑住了叶良,又或者是叶良刚刚睡醒没能回复机智的小脑瓜,他甚至忘记反驳在场狼狈的不仅是自己,推开老三,捂住自己的狼狈仓皇地逃进浴室。
啊,老三,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老三变成今天这个鸭子?他从前明明是很腼腆很内向的啊?现在不但会演霸总,而且还那么的颜色。
天呐!
躲在浴室的叶良混乱不已,再打开浴室门的时候沈星河毫不意外地就站在门口。
“哦呀。”沈星河挤进浴室,嗅了嗅浴室里的味道又看了眼垃圾桶里新出现的纸巾,意有所指道,“老二,你——”
叶良捂住自己的耳朵,撇开自己的脑袋就是不想看他也不听他说话。可这一撇头不好,刚一垂眼就注意到了床旁的地面上多出来的纸巾。
叶良僵硬地转回头颅,对上沈星河的眼睛。
沈星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叶良:“……”
叶良:“啊啊啊啊!”
叶良再也承受不住老三突变的压力和内心被gay到的羞耻,飞快地换好衣服,抱着脑袋就冲了出去。
救命呐!
老三他怎么可以这么涩啊我滴九尾狐奶奶耶!
大师兄!大师兄!
他要去找纯洁善良的大师兄!
他要去找他的大师兄,他要去当社畜。至少在近期,自诩钢铁直男的叶良不敢面对他的三师弟,因为他知道,在这么下去他可能就会弯成弹簧。
突发变异的沈星河让叶良落荒而逃,便是那丰盛的豪门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品尝,“嗖”的一下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沈星河倒是不慌不忙,洗漱好后慢悠悠地下楼,拉开凳子一屁股坐在林先生身边的位置就开始吃早饭,完全不思考这位置和位置上早已准备好的早餐属于谁。
当然,他也不需要思考。这大早上的整个餐桌上只有林先生一人,这位子也没人坐,桌子上的早餐也只是准备好了还没人动。
又不是什么古老规矩多的世家,那他起得早,先到先得不是理所当然?
林先生不愧是传统忧郁系的文人男子,一大早便是坐在餐桌的主位上,手持一张报纸半竖起遮挡住他的头,面前的桌上放着杯飘着热气的白瓷杯。若非他身上穿着的不是马褂,沈星河都要以为他是七八十年代来的老文人。
就只是这豪门专属的长长西式餐桌着实有点破坏林先生忧郁高雅的气质,毕竟他的气质属东不属西。
沈星河往他热气腾腾的杯子里一望。
哦,不是咖啡,是红枣泡枸杞。
林先生从报纸后探出头来,“星河,刚刚叶良他头也不回就跑出去了。怎么,你惹他了?”
沈星河悠哉游哉地吃着煎蛋。也不知道这早餐原本是为谁准备的,好好一个煎蛋还是搞了个太阳花型,搭配的苹果块削得跟小兔子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朋友的儿童餐。
沈星河丝毫没有欣赏可爱兔兔之心,捏着叉子插进兔兔的脑袋塞进嘴里,动作带着十分随意和十分的漫不经心,“早上起来发现在我怀里,他害羞。”
林先生恍然大悟,“噢,你们还是第一次同床啊。”
“也不是第一次。”沈星河回答道,“大概是今天,我比较主动。”
喔。
林先生懂了。
叶良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平时主动型的人,沈星河与之相比估计收敛的很。平日里总是收敛的伴侣突然主动什么的,就算是再热情的人也会受宠若惊到害羞叭。
林先生心想:哎,看来星河这孩子虽然长相随他妈妈,但性格上还是更像我一点。
林先生不由又想到自己那逝去的爱情。身为一个过来人,他决定给自己的好大儿传递一下经验,“刚开始还是要稍稍收敛一点,突然放开的话他可能会反应过头,说不定会有段时间不好意思见你。“
沈星河想到叶良早上的反应觉得他老父亲的话非常有道理。
林先生继续传教,“那时候你就要去哄他。“
“哄?“沈星河有点不解,他还从来没干过这种事,“不需要吧,他不是那种性格。”
“那是论人。即便再怎么强硬的人在面对特定的人软言软语的时候可都会有有趣的反应。”林先生循循善诱,“相信我,你和他都会喜欢的。”
沈星河半信半疑,却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林先生嘛,也也就是看着温文尔雅。他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内里定然已是个稳如老狗的老司机了。
见他听进去了,林先生满意地放下报纸,喝了口茶。他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六点不到,问,“怎么起得这么早啊?年轻人不多睡睡懒觉?”
“习惯了。”沈星河干完早饭,找帮佣也给自己要了杯红枣泡枸杞。
父子俩一人一杯坐在一起,悠悠的一边喝着一边唠嗑。明明两人相处的不是很久,但却莫名的和谐。
林先生跟他天南地北的聊了一会儿,倒是意外的能全程聊上。
其他人都说沈星河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但真的交谈起来才会发现,他其实什么都懂,从天文到地理,文学到金融,但凡林先生提到的都能接上话来。
要知道就算是林大哥平日里跟林先生说起话来,有时候还会因为像古文学那种从未触及过的话题而卡壳。
林先生不由好奇了起来,他的小儿子到底是在怎样的家庭长大,如何让他年纪轻轻便变得如此博学,特别还是在现在年轻人都不愿意接触的古文学上。
“大概是因为平时看的都是古籍。”沈星河解释道,“我们观里的课都是先祖从上古流传下的书,日常画的符箓也大会用到古文字。”
“画符?观?”林先生忽然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信息差,“收养你的家庭……”
“不算是家庭,应该说是师门。”沈星河说,“我住在山上。”
他没有多加叙述,但光是透露出的零星就足以让林先生明白其中的含义。
林先生跟他的孩子们不同。他的孩子们在对着社会依旧懵懂的年龄便离开了母国,但林先生却是从小在母国长大学习的种花人,若非当年林妈妈的逝去给他的打击太大,或许他都不会选择出国。因此他知道沈星河说的这些话意味着什么——
星河他,是修士。
就像是林先生在国外打拼时接触到的那些高傲的、自诩古老的某些贵族一眼,已是一脚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不。
林先生心想。
星河他必定是从小修行,或许他从一开始就站在寻常人难以踏入的另一个世界里。现在,也不过是为了他们这些血缘亲人暂时来到这个普通的世界。
“叶良他也是吗?”林先生问。
沈星河点点头。
“听说那条路很长、很孤独。”林先生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们在路上能互相关照,那我就放心了。”
他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沈星河的头,似乎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打断。
“这是我的位置!”
第98章 番外-狗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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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最受宠的是谁?不是身为长子和继承人的林大哥, 也不是身为唯一一个女孩的林二姐,而是林钰,林家最小的孩子。
或许是因为他的大哥二姐都比他年纪要大上十岁,又或许是因为他自幼丧母, 家里的每一个人面对他时都好像会生心一些歉意。
从小到大, 不需要他有多少的努力, 每一个人都会主动将最好的东西送到他的面前,从吃穿到住行, 只要他想、只要他稍稍有所表示,他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可自从沈星河出现,一切好像变了。
不, 是他的父亲好像变了。
不但无视他的委屈,完全不在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到的羞辱,反倒是去亲近那个给他带来羞辱的沈星河,而且这还不够, 不过是一夜之后,就连他的位置、在这个家中一直都属于他的位置都在他父亲的默认下让那该死的沈星河占去。
凭什么?
林钰委屈道,“这是我的位置。”
沈星河却好像看不懂他的可怜兮兮, 看了圈桌子,“位置还有很多, 你随便找一个坐不就好?”
“那不一样。”林钰很是固执,指着桌上已被沈星河扫空的餐盘道,“你还吃了我的早餐。”
沈星河回忆了一下, “喔,那个兔子苹果?”
什么?还有兔子苹果?
林钰登时睁大了眼睛。在林家, 兔子苹果一直都是林先生给孩子们削的。不过自从林大哥和林二姐长大后,兔子苹果就成了林钰的专属。再加上林先生的生意越做越大, 工作越来越忙,他在家的时间越发少了起来,兔子苹果也成了林钰难得才能吃到的东西。
对于他来说,这是林先生宠爱他的证明。
可现在,沈星河、沈星河竟然把他身为林家小少爷受宠的证明给吃了。
林钰难以置信地看向林先生,“爸爸!”
林先生从家里其他人开始出现时起就把脑袋又埋进了报纸里。
不是他不想跟其他人说话,而是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身为上一代的老男人跟他的孩子们之间早就有了代沟。
特别是林钰,平时老是喜欢在早上跟哥哥姐姐们说些年轻人的话题,什么谁谁家的女儿又收到了什么礼物啊,谁谁家的少爷跟他约好去哪里哪里啊,要不然就是时飞怎么怎么,林先生着实是插不上什么话。
毕竟除了生意上的事,林先生也就喜欢搞些古文学,但孩子们又没一个喜欢文学。一旦父母和孩子们没有了共同语言后果可想而知——
已经进入社会的林大哥和林二姐还好,但在林钰身上只剩下了一个话题,那就是学习。
一想到林钰那在艾利斯高中还能拿得出手,但一旦拿出去就丢人的成绩,林先生选择闭嘴。
而此时听见林钰满满委屈的呼唤,林先生报纸往下一拉,探出头来。他的眼镜微微下滑卡在鼻翼露出大半截眼睛,镜片在清晨的阳光下反射出微微的光,不明所以地看着林钰,“怎么了?“
林钰的眼眶一红,眼看就要落泪,“爸爸,你看他。我的苹果,他、他竟然说都不说一声就……“
“吃了就吃了。“林先生完全没听懂这有什么难过的,很是耿直地道,“不就是个苹果?家里苹果还有很多,想吃自己去拿个也一样。 “
林钰小嘴一撅,“可、可那是爸爸你给我削的兔兔。“
啊?什么兔兔?
林先生回想了一下。
噢,好像的确有这事。他今天醒得太早了实在没事干,于是削了个苹果兔子打发时间。
不过他好久没削过了,早上削的那个丑得一塌糊涂,自己又不想吃,于是就随手放在一个盘子里。
原来,那是林钰位置上的盘子吗?丑成那样还被星河给吃了。
好家伙。
林先生顿时有点心虚,但又不好意思跟孩子们说出这个令人悲伤的事实,于是他装作很是淡定的样子翻了一页报纸,“噢,都这么大个男孩子了,你还这么喜欢兔子苹果啊? “
林钰可怜巴巴的眼泪顿时卡在眼眶里。
林先生又漫不经心地道,“要是实在喜欢,就求求你三哥,让他给你削个呗。“
求?这个字他喜欢。沈星河心想。
说着,林先生转头问沈星河道,“星河,你会削吗?“
沈星河点点头。
说来也是奇怪,一句三哥从林钰或是林家其他什么人的嘴里出来都让他觉得恶心,但轮到林先生说的时候沈星河倒是有一种莫名的爽感。
或许,是因为这会让林钰不爽吧。
反正林钰不爽,他就爽了.
“当然。“沈星河拿起桌上的水果小刀,转头向林钰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我这用刀的技术还不错,你是想要个兔兔还是想要个狗狗?“
他从刀鞘里拔出小刀,慢慢的,像是故意让林钰看清刀锋出现的过程,“或者,你要是想要个自雕像也是可以的哦,弟弟。”
小小的水果刀,刀锋上大大的寒光。
看着拿着小刀微笑的沈星河,不知道为什么,林钰第一次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自己的脊椎冲上后脑。
这个人、这个人——
“小钰?”一只手拍上他的肩,时飞疑惑地推了推他,“你愣在这儿做什么?”
林钰一看是时飞,顿时被吓到倒流回去的眼泪又汪汪浮上了眼睛。小嘴一撅,小肩一颤,整个人缩进时飞的身后揪着他背后的衣服,如同受了惊的小鹿般瑟瑟发抖,“飞、飞哥哥,三哥哥他、他吓我。”
时飞看了眼正悠哉游哉削着苹果的沈星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大早上的,人家就削个苹果,旁边还坐着林先生,这怎么看都找不到吓人的点吧?
时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身为绅士的他一向温柔,就算遇到再怎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他也会给别人一个台阶下。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的未婚夫。
“好了好了,不怕,有我在呢。”他转身抱住林钰的肩膀,一顿安慰。林钰躲在他怀里一阵嘤嘤,那娇小的身体一抖一抖,看起来好生可怜。
但比较可惜的是,似乎是昨晚送客比较晚,今天又是周日,林家的其他人到现在都还未起,在场有幸欣赏到这一小鹿哭泣表演的只有三人。
其中,沈星河是专业的吃瓜众,还是跟表演主角有仇的吃瓜众,便是这头小鹿哭得再可怜他都不会心动,甚至若哭到脱水他还会抚掌叫好。
而林先生则是习惯了。
都这么多年了,林先生已经习惯了这个如同水做的林钰。若是放在以前,林先生说不定还会去安慰一番,但现在不一样。
他以前因为觉得林钰自幼丧母,自己又不是个会照顾孩子的好爸爸,而对其百般纵容。但现在林钰都这么大了,而且还不是他的亲生孩子,他实在是做不到当着沈星河的面去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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