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现在局势还被青城占据,鹫匠锻治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鹫匠老头抱着胳膊挨个训话,尤其被利用彻底的几位,那更是毫不留情面。
尽力后退躲开唾沫,选手们虽然认可鹫匠锻治的话,但要做到确实是很难。
什么叫别听对面讲废话,好好打球?
他们又不能带个耳塞,怎么能不听到?而且确实有好好打球啊,就是打的状态太好才被算计的彻底。
什么叫那是挑衅不用在意?
他们也知道啊,可他们都是人,也不是心如止水的牛岛若利,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
不对,哪怕是牛岛若利也做不到吧,这家伙在比赛中可是也挑衅了好几次,一点没有往日淡定。
总之一句话,你说的都对,你说的都懂,但是很难做到!
鹫匠锻治也明白他们的想法,但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说祸害在哪里都是祸害,在自己队伍让人生气,不在的话更让人生气。
漫长又精彩的比赛,对于选手是一种幸运,对于在场的观众那更是一场幸运。
作为热度一般的排球部,这次在白鸟泽学园祭当天可谓大大出了场风头,本来只是场娱乐性质的练习赛,可打着打着双方都上了头,完全像是宫城县代表决定赛。
如果不是浅羽凉累到出现幻觉,他确实还看到了许多其他学校的校服,什么灰色,黄色,粉红色也就算了,竟然还有黑色的,生怕这群魁梧青少年看起来不像社会人。
但那群人里还有个真长得像黑社会的,应该不是偷了自家儿子的衣服混进来的吧?
东想西想勉强打起精神,上场的浅羽凉站到发球位,作为在场最有自知之明的攻手,浅羽凉决定先卖弄一下自己那可怜的跳发。
等他练到能一球砸死人的时候,他就天天发跳发,但现在…还是要智取。
带着危险的想法,哨声一响,不留对手任何反应时间,浅羽凉将球扔向斜上方,相对于以往的发球,这球的位置相当之高,在空中的时间更长,下落的速度更快。
区别于以往的三步助跑,这次的他直到第五步才猛的发力。
助跑距离的加长就代表向上的冲击力加强,上升的惯性让滞空的时间增加1~2秒,虽短如一瞬,但这眨眼的时间也足以带来巨大变化。
浅羽凉的四肢十分柔软,或许是从小接触运动的缘故,身体的曲线十分完美,不同于大多肌肉的硬邦邦,他的肌肉十分富有弹性。
柔软的四肢里藏着无穷的力量之源,长手长腿做出的完美的姿势,在兼顾美学的同时也让他可以在空中翱翔,就像腾飞的百鸟尽情挥舞着自己的双翅,积聚全身的力从手心下方释放。
浅羽凉深吸口气,顶着快要爆炸的肺部,在下落前最后一秒将球狠狠推出。
飞瞬即驰的球带着跳发一往无前的气势,迅速通过网,判定落点的山形隼人后退一步,准备迎接凶猛的冲击。
伸出双臂,就在球即将袭来的那一瞬,宛如嘲讽般,球停顿于空中,汹涌的力道消散的无影无踪,仿佛之前看到都是假象。
排球在停顿一秒后垂直下落,山形隼人急忙前倾,身体与地面相触,仅仅相距两三厘米的地方,排球回归重力的怀抱。
两三厘米而已,但这微不足道的距离却仿佛拉开一道天褶,隔绝了他与胜利。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那场练习赛,回到那个让人惊艳众人的发球。
一样的人,一样的位置,一样的结果,不一样的只是时间。
从未出现在比赛场上的发球让周围欢呼四起。
“刚刚那球是突然停顿了对吧?我绝对没看错!”
“我好不容易看见球来着,好帅啊!”
“妈妈,我要去打排球,我要来鸟泽,我一定要来!”
“刚刚那是青城的选手吧,太厉害了。怪不得往年都是这两所学校争夺名额,实在是太强了!”
旁人的夸赞传入脑海,兴奋产生了多巴胺勉强让浅羽凉提起精神。
及川彻他们欢呼着拥抱着他,力道之大,让浅羽凉差点原地去世。
“阿凉,你太厉害了,你要不然你来青城算了,我们一起打败白鸟泽!”
“就是,来青城你完全可以当上正选,把岩泉一干掉,你就是我们的王牌了!”
本来还很开心的岩泉一顿时暴躁,“你们说什么呢?我才不会被干掉!”
及川彻也乐呵呵的拍拍他的肩,“小岩泉你要加油哦,免得被干掉了!”
岩泉一握起拳头冲他吹了吹,及川彻立马选择闭嘴。
还有一分,一分就结束了这场漫长的比赛。
浅羽凉又站上发球位,正如同上次练习赛一样,这种发球只能作为临时惊喜,并不能在常规使用。
惊喜来一次就够了,来多了那就是对方的惊喜。
浅羽凉的发球水平还凑合,但由于对力的极度控制,他的球落点很准,基本上属于指哪打哪的典型。
如果之前发球以跳飘为主,这次浅羽凉发的就是标准跳发。
兼顾速度与力量的球穿过拦网,目标直指后方底线。
但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和浅羽凉做队友这么久,对他的性格也摸的清清楚楚,他向来喜欢边角底线,但凡他发球,其他人都是格外注意这些地方。
就像足球场里的看门员,山形隼人牢牢将球接住,这一局里被针对厉害的白布贤二郎总算舒舒服服接到一次一传。
还没等他传球,牛岛若利面前就出现了松川一静和花卷贵大,感觉自己被嘲讽的白布贤二郎,虽然最为喜爱牛岛若利的扣球,但他也不是个傻子。
轻飘飘的排球沿着空中轨道抵达川西太一手中,一米八往上的高个青年挥臂就击,完全不给拦网时间来动作。
然而拦网来不及,自由人的位置可以接住的。
渡亲治猛的前扑,不顾身体会不会受伤,满眼里只有那个旋转的球。
“松川前辈!”
“好!”这球来不及送给二传,只有三次的触球机会让松川一静来不及思考,下意识接球就攻。
山形隼人被浅羽凉折磨了一整局,临到结束,发挥更是神勇。
毕竟是鹫匠锻治费劲心思找来的自由人,哪怕不如牛岛若利那般华丽,山形隼人的实力也是不容怀疑的。
平静到不可思议,山形隼人稳稳将球传给白布,没有半点华丽的举动,只是普普通通的,完美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好一传!”
完美的一传给了白布充分的发挥空间,视野里花卷贵大和松川一静再次出现在牛岛若利正对面。
白布贤二郎仿佛察觉不到拦网带来的压力,竟然露出个愉悦的笑容。
他明白自己的弱点,也清楚自己的极限,即便如此…即便被人忽视,即便被人看透…即便被人算计…
那又怎样?
他在自己向往的学校,站在自己喜爱的球场,打着最棒的排球!
坚定到不可思议,白布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排球落入掌心的感觉,细腻的摩擦感,宛如指间摩挲般让人痴迷。
笑容越来越大,手臂如此轻盈,空中架起一轮彩虹桥,白布凝视着助跑的牛岛若利。
翱翔于空中的白鸟强大又自由,仿佛天地之间都是他的领域。
眼前的双人拦网似乎并不存在,凝聚全身力气的球就像个调皮的孩子,略显踉跄后就轻松闯入别人的家门。
花卷贵大身体后仰,愤怒大喊:“一触!”
“没问题!”及川彻快速抵达落点,双腿微曲,双手将球托给等候在拦网旁的浅羽凉。
“阿凉!!”
缺少糖分的大脑在这一刻高速运转,浅羽凉侧身助跑。
一步、两步…
失去之前的轻巧,但仍旧稳健有利。
大地的反弹助他升空,眼前是对面拦网狰狞又兴奋的脸。
天童觉和川西太一在及川彻传球那一刻就开始行动,吃了之前苦头的山形隼人也微微身体前倾,随时做好救吊球的准备。
众人的目光被空中的身影牢牢牵动,浅羽凉第一次感受到王牌的压力与快感,这种世界聚焦于一人的感觉,真是让人愉悦…
天童他们一定等着我扣球吧,浅羽凉心想。
被算计那么久,一定要拦下一球让我好看,可惜了…
挥动的右手在接触球的那一刻猛然收力,空中单手虽然有些吃力,但问题不大。
轻柔的力仿佛爱人的抚摸,失去翅膀的蝶在这一刻得到世界的温柔,重新高飞于空中。
紫色晚霞遮盖的天空露出那浅浅的青,不是天才的普通人同样拥有自己的羽翼翱翔于天空。
“阿彻…要是最后你把球传给我,那麻烦你努力一下。”
温和的表情,却带着最冷漠的语气。明明是微笑着,眼神里却毫无笑意。
浅羽凉的话突然响彻在脑海里,“麻烦你努力一下,从凡人走进天才的领域。”
漂亮的蝴蝶是猎人任性的资本,恐惧的同时却又让人兴奋不已。
完美的时间,完美的传球,以及完美的合作。
及川彻深吸一口气,仿佛将多年的愤怒在此宣泄。
来不及回防的拦网,来不及救球的对手,胜利触手可及。
“砰…”
球重重落地的那一刻,及川彻兴奋的握拳大吼,“好!!”
浅羽凉再也支撑不住,拉着网大口呼吸,打死他,他再也不要打这种比赛。
即便站立都不能,浅羽凉还是看了眼兴奋中的及川彻,雀跃的像个孩子。
及川彻是天才。
奋力奔跑的天才。
第25章 25
哨声一响, 漫长的第三局终于结束。
以29:27的分数,青城成功夺回第三局。
青城的选手们兴奋不已,在场的观众也为这些孩子献上最为真挚的掌声, 感谢他们带来的精彩比赛。
作为贡献了全部力量的大功臣, 浅羽凉同志现在却只能躺在地上, 比赛虽然已经结束,但后遗症可还没走,现在的他只想闭眼睡觉。
好累…累到呼吸都好累。
相对于白鸟泽选手的千奇百怪,青城的成员们就显得格外有人情,最起码在庆祝胜利的同时并没有忘记他这位编外人员。
花卷贵大拉住浅羽凉左手就往起拽,既好笑又好气:“阿凉, 你这才打了一局怎么感觉要死了, 快起来啊!我们赢了!”
像是条死鱼的浅羽凉选择闭嘴不理他, 兴奋中的人惹不起, 他越说,对方越兴奋。对方越兴奋, 他就越倒霉。
开局都不带正眼看浅羽凉的及川彻现在也是格外温柔,拽着浅羽凉的右臂就想往前拖。
比赛的余韵还没过, 享受到胜利愉悦的及川彻现在只想再打一场。
一定…一定要把牛岛若利打到服气!
“阿凉,你快起来啊,我们才赢了一局, 等下还要开赛的!”
浅羽凉翻了个白眼, 实在没忍住吐槽:“什么?打什么打?看看时间,现在该结束了!”
都是做运动的,其他人怎么感觉精力如此充沛?
松川一静在旁边看笑话,抬头瞄了眼墙上被铁网牢牢保护的挂钟,笑呵呵回答:“才五点而已, 我们之前训练都是□□点才结束。”
浅羽凉是真的要吐血了,你们怎么如此优秀?
道理讲不通,他就决定不干了:“不行,我不打!我要废了,你看我站都站不稳了,绝对不打了!”
好心的花卷贵大决定要帮浅羽凉搞搞体力训练,虽然他临时的小伙伴只是替补,但人得有上进心,不把体能搞起来,怎么和牛岛若利竞争位置?
“快起来,我们再打一场,好好锻炼一下你的体能!”
满心只有比赛,满脑子只有排球的笨蛋们现在可听不进浅羽凉的拒绝。
倒地不起,挣扎无果的浅羽凉深深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他果然…果然不喜欢单细胞笨蛋们!!
比赛一结束,教练席的鹫匠锻治也站起身,盯着青城队伍里被拉来拉去的浅羽凉,冷哼一声:“讨厌的小鬼!”
齐藤明扶扶眼镜,将比赛的记录收好,笑着开口问:“鹫匠教练,那现在这还接着打吗?”
虽然是提问,但齐藤明也知道问题的答案,目的已经达到,再免费给青城做陪练肯定是不可能的。
果然,鹫匠锻治背着手,没好气的回答:“打什么打?体能这么垃圾能打个鬼。把浅羽凉这臭小子的体能训练给我加倍,一局都打不完,他上场干嘛?当花瓶吗?”
不得不说鹫匠锻治的话还挺毒,但齐藤明可不是浅羽凉那个小鬼,对于鹫匠锻治还是很尊敬的。
“好的。”
青城这边吵吵闹闹,眼见浅羽凉就要被他们给拖走了,白鸟泽的其他人才想起来,这讨厌鬼好像…是他们的同伴。
虽然确实想团吧团吧把浅羽凉给扔了,他们终究还是比浅羽凉要有人性的多。
大平狮音和天童觉两人拦住及川彻和花卷贵大,天童觉晃着脑袋,火红的发色分外引人注目:“啊咧啊咧,虽然很想让你们把他带走,可阿凉毕竟是我们学校的人,放手一下哦!”
哪怕是躺在地上的奇怪头子,浅羽凉现在都诡异的与其他人有了共同的想法。
白鸟泽怎么净招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大平狮音倒是比天童觉靠谱的多,拽开拖着浅羽凉的人,将他架在肩上直接带回去。
及川彻他们看的一愣一愣,虽然这是很正常的事,但怎么放在白鸟泽这群人身上就这么让人奇怪呢?
感觉自己获救了的浅羽凉感激的看了眼大平狮音,决定以后要对他好点,毕竟是唯一一个能照顾伤患的正常人啊!
浅羽凉身体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体力消耗过大,兴奋过后身体有点使不上劲。
等他做到椅子上,脱下汗水湿透的运动服,整个人顿时才觉得又活了过来。
正当他想要感慨活着的不易,牛岛若利却突然站在他面前。
不苟言笑的样子让浅羽凉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算账的,丝毫不准备让步的某人刚构思完如何让牛岛若利说不出话,却发现情况与想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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