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罗姬的眼神太惊悚露骨。
娥瑟阴沉的乜了她一眼,甩开姬斯的神,自顾上了飞行车,她脑子里面的声音总是在吵她,控制着她的想法塑造一个恐怖的梦境,想要把她锁在里面,让她永远也出不来。她与梦境做斗争,她们又给了她们一些甜头,让她自行沉浸。
她坐在姬斯对面,脑子里的破败场景还没有完全消散,出口的声音都比较阴沉,“姬斯专门到编造局就是为了把我拉出来?”
“是。”
……
姬斯大大方方承认了,娥瑟倒是不知道说什么,越发觉得她有所图谋。
飞行车降落在了审判者小镇的娱乐区,这个地方说是娱乐区其实是一些地下交易所在的地方,一些审判者会根据一些条件,从安全区选择一些人升上来当审判者助手,免去流程区繁杂的考核。
姬斯也是一月中唯一的一天去处理关于审判者的问题。
姬斯在罗姬的搀扶下,下了车,她见娥瑟迟迟不下来,她微微弯腰看过去,才发现娥瑟依然交叠着双腿,人都陷在椅子里,没有一点要下车的念头。
甚至她准备伸手向驾驶座,将自动驾驶给打开了。
“您把我拉了来,我送您来了这,平了。”娥瑟露出标准笑容,朝着姬斯挥了挥手,然后关上了车门,舒服的重新陷在椅子里,飞行车离开了。
罗姬站在姬斯身后,“神,她怎么那么没礼貌,没有您她现在说不定都躺在解刨室的架子上了,不识好歹。”
姬斯轻叹了一口气,她提了提白袍,淡然开口,“罗姬,你去找札尔斯吧。”
姬斯脸色顿时惨白,她低头求饶道:“神,我错了。”
“去找札尔斯。”姬斯重复了一遍。
而罗姬瘫软在地,去找札尔斯的话,她就完了,每个编造人都是被札尔斯所创造出来,札尔斯知道怎么惩罚她们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她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手扯着姬斯的白袍不肯放手,“神,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再您警告过后又恶语相向,求您不要让我去找札尔斯。”
姬斯动了动白袍,轻而易举让罗姬的手滑了下去,她拢了拢帽子,迈步向里走去,“罗姬,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
娥瑟的画板上次被骷髅给踢烂了,她钱少也没法再买一个,自己就动手做了一个,好在技术还可以,勉强能够用用,她回到发霉小屋里,将香囊固定在鼻尖,坐在画架前,画纸用了一张又一张,她画的全部是骷髅。
她将那夜骷髅的每一个动作都画了下来,仿佛这些景象是刻在她脑里一般,分毫不差,小滚滚在她一旁跑来跑去,想要探头看她在做什么,但是碍于身高,什么都看不到,气恼地蹲在墙角。
外面天空暗沉,小雨下个不停,等午夜,人都睡着的时候,娥瑟抱着她的画架轻手轻脚的去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门没有关紧,她伸着食指轻轻一推,便开了。
她进去先是打量了一圈发现房子里面少了不少的东西,先前骷髅拿金子的桌子没了,娥瑟昙花诡异的缩了缩。
姬斯这是担心她偷金子,转移走了。
她将画板放在一旁,而后又翻了翻床头柜,一张卡都没了。
这是真把她当贼给防了,娥瑟不爽了,她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在房子里四处转了转,更加证实了,房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她也没见到骷髅。
不爽的厉害,她仰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纱幔,突然床底传来了声音,娥瑟翻身而起,反手将床幔掀了起来,她探头向床底看过去。
与骷髅正要钻出来的头撞个正着,她隐约觉得听到一声痛呼,反应迅速的抓着头颅,将骷髅给抓了出来,“你钻里面干什么。”
骷髅摇摇头,白骨爪子凶狠的就往娥瑟脸上抓,娥瑟歪头躲过去,却被白骨抓抓掉了爆炸发。
红色的头发曲线落地,掉落在地毯上,没有发出声音,骷髅却呆立原地,她似乎没有认出来面前的人是谁,呆呆的伸着爪子抓了抓娥瑟的屁/股,感受到熟悉的手感后,她才收手摸了摸娥瑟那亮的刺眼的光头。
娥瑟这下明白了,原来是没认出自己,她今天可是特意打扮的,衣服选了好久才定了这套了,没想到骷髅被她惊艳的没有认出来。
她笑了笑,盛开的昙花缩成了妖艳的花骨朵,她伸着手原地转了一个圈,“我美吗?”
骷髅似乎有些一言难尽,然后她抬着骨趾挑了挑娥瑟的黑丝,然后不小心给她戳了一个洞,眼看洞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骷髅猛的收回脚,坐到了床上,她用被子蒙着自己,只露一个头出来。
很明显,她觉得不美。
她指了指娥瑟的光头,又指了指自己的,仿佛在说我们不一样。
娥瑟也坐上床,她乌瞳亮的异常,“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她说着往骷髅的怀里拱了拱,她痴迷的摸上骷髅的雕花。
还没接触上,骷髅一巴掌把她拍的滚下了床,骷髅高傲的昂着头颅,拉了一把椅子放在房顶床口直射下的亮光旁,她指了指亮光,让娥瑟站在那里。
娥瑟不懂她意思,但还是听话站了过去。
一束光照在她身上。
骷髅朝她点了点头,白骨爪做了一个幅度,娥瑟莫名其妙的懂了她的意思,她想要看她跳舞。
娥瑟扯了扯唇,弯腰凑近骷髅,在骷髅额头落下一吻。
没想到曾经被周斯逼着学的舞蹈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她跳了桑巴舞,无言的热情,腿部的扭动快的让眼睛看不清,她第一次享受自己的舞蹈,尽情之处她牵着骷髅的手,将骷髅搂在怀里,牵引着她配合自己。
每一个舞步她都尽善尽美,红唇贴在骷髅雕花上,一张一合的诉说想念,若是可以她想要把骷髅带走。
无言的热情被她表达的淋漓尽致。
一舞毕,她盘腿坐在骷髅面前,重新将假发戴在了头上,一本正经的望着躺椅上的骷髅,“我叫娥瑟,女,目前居住在审判者小镇,虽然我什么都没有,但你愿意跟我离开吗,我发誓,将来我有什么给你什么。”
她乌瞳始终亮的惊人,她腕间的腕带绿光非常盛,警告的尖绿闪闪发光,她忽视腕带,红唇轻启,“如果你愿意跟我离开,我就带你到无人区重新开始。”
可惜。
骷髅压根听不懂她说的什么。
并且对她的发型异常嫌弃,弯腰又将她假发给摘了,这次直接扔到了壁炉里,发丝一见火光就消失不见了。
而娥瑟方才的话也再也不会说第二遍,她微微低首,嘲笑的咧唇。
她真被药物折磨的疯了。
她将画板支了起来,将先前画的画递给了骷髅,骷髅这次没看,而是直接将画藏在了床底。
娥瑟看着她的行为,问出了声,“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头颅上怎么会有雕花?”
“你除了十五日其它时间在干什么?”
……娥瑟问了许多的问题,一个又一个问题,每问一个骷髅的不爽就多了一些,最后骷髅抢过娥瑟的毛笔,狠狠的捏着在纸上写了几个勉强能认出来的字。
“关你屁事!”
一个感叹号比四个字都大,足以见骷髅的不爽!
并且一脚将娥瑟给踢到一旁,白骨握拳就要揍过去,娥瑟及时抬手护住了脸。
“别别别。”娥瑟握着骷髅的拳头,“我不问了,乖,你躺着躺着,不耽误你。”
骷髅两个空洞的眼睛盯着娥瑟看了看,似乎在辨别她话语的真实度,娥瑟情不自禁吻了吻骷髅雕花,手缓缓抚摸上骷髅背部,轻缓的拍了拍。
骷髅睡着了。
娥瑟抱着骷髅将她放在床上,她摸了摸自己一波三折的后腰,一按就是痛的。
但看到床上骷髅的睡颜,就不痛了,她跪在床旁,看着雕花,她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感情,当所有的压抑都跑出来,如果她不宣泄掉,她人会爆炸的。
她倚在床边作画,小滚滚跳过来,想要跳上床,被娥瑟捏着踩在了脚下,小滚滚扭了扭粗厚的腰,娥瑟不耐烦,直接将它给灭了...
可怜的小滚滚变成了一只只能发光的滚滚了。
娥瑟又画了许多的骷髅,在快天亮的时候,她将画收拾收拾准备也放到床底,那样骷髅自己就能发现,结果,她在床下看到了金子和卡。
……
藏东西的手法实在说不上高明,甚至有些白痴。
姬斯真的有点笨啊。
若不是她用小滚滚照亮,还看不到这里面的金子,不过还好她高风亮节,对俗物不感兴趣,否则她觉得姬斯会被她偷的空空荡荡。
娥瑟出了房间,回到发霉小屋,重新将香囊挂在鼻子上,躺在床上,睡个一小时。
梦里笑开了花。
第21章 神心之意
审判庭开庭那天异常热闹,安全区的人们听说那个掳走了所有家禽的人抓到了,都纷纷前来观庭,这天审判庭里里外外围满了人。
外层的人掂着脚尖向里看。
娥瑟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拉链拉到了最顶端,双手插兜站在姬斯身后,冷漠阴郁的没一个人敢凑近她。
接待人意让她坐在一旁,哪知娥瑟偏要站着,并且时不时的扶一下腰,大家默默的心照不宣,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暧昧。
娥瑟今天选了一个类似赫本头发的假发,乌瞳黑不见底,将在场的众人一一扫过,屈尊见贵的扶着腰贴近姬斯耳边,“我在门外等你。”
这些人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但合在一起,组成句子,她硬是听不懂。
都是一群咬文嚼字的,她没心思理会。
等她们开完会,娥瑟面无表情跟着去了庭上,米歇被锁链锁着控制在笼子里,她看到娥瑟就嘶吼着抓着铁笼,凶狠的眼神吓得庭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看热闹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娥瑟挑了挑眉不语。
她今天特意喷了香水,离她特远的距离都能闻到她的香喷喷,非常浓郁,她悠然的翘着腿坐在观众庭。
就等着审判者给米歇定罪了,然而她恍惚间觉得自己耳鸣听错了话,她听到米歇在庭上胡说八道,在呕心沥血的朝着摄影机真情的跟姬斯告白。
“第一次被你救我就爱上了你,你帮我改了序列,把我从浑身病毒变成安然的人,又给我在安全区安家,我对你感激不尽。”
“我很喜欢你,你第一次去无人区时候,我藏在人群里,仰头去看你,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注定要对你不离不弃,我努力的从无人区来到这里,就是想要离你近一些,以我的聪明才智,我想在无人区生死无忧是没什么问题的。”
此刻的米歇正常的仿佛不正常,她不嘶吼了,不嚎叫了,也不红着眼眶扒着铁门了,她只是坐在笼子中央,边说话边用她已经兽变的爪子理顺头发,只不过她理的越来越糟,像是疯子。
“我知道你肯定也是喜欢我的,所以你才会救我,才会让我呆在安全区,但是我还是辜负了你。”
众人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个情景,各个交头接耳,一时间,庭上吵的娥瑟头疼。
如果神曾经保下了米歇,那怎么处罚神。
然而娥瑟的话,让她们心口的大石落下了,“米歇,你没必要得不到我就开始攻击姬斯,再说一遍也是我对你不感兴趣。”
“你少把你当回事了,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娥瑟冷漠的开口,“你的确说你喜欢我。”
“少给你贴金了,我那是骗你的。”米歇只要对上娥瑟,人就变得不太正常,又开始扒着铁笼嘶吼。
就这短短几句话,审判者们已经明白应该怎么处理了。
神志不清,满嘴胡言。
“你喷再多香水也遮挡不了你的腐臭,我死了你也不好过。”米歇将铁笼晃的咣咣作响,她见阴谋没有成,她疯了一样疯狂的撞击铁笼,头顶流血遮住了她眼睛,她依然不停歇,发狠的盯着娥瑟。
娥瑟轻轻一笑,她捏着运动服拉链玩,闻言问了问旁边坐着的审判者,“我臭吗?”
这位审判者正是那个喊娥瑟神夫的审判者,她立马摇头,“不臭,香的很,隔老远就闻见了。”
娥瑟满意了,特意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米歇冷笑,自己将自己的手掌给咬了下来,血流的速度很快,她疯狂的甩动流血的手掌,她是被蛊雕咬了的人,身体里藏着毒素,只要足够的毒素挥发出,就有极大的杀伤力。
审判者们没什么感情的脸看着米歇捶死任何挣扎。
米歇甩了一会血,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周围的人每一个人都当她不存在一样,完全不害怕她身体的毒素。
她怔愣一下,突然就明白了。
编造局早就有了对付蛊雕的方法,审判者对蛊雕的病毒免疫。
她真是一个蠢货,被札尔斯骗得彻彻底底。
她怎么就相信他的鬼话,真的以为自己是札尔斯女儿,抱有他会救了自己的想法,他看着她被毒素折磨的不人不鬼,明明能够救了她,明明能够让她摆脱吸食牲畜的日子,却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米歇哀嚎出声,声音彻底变成了婴儿的嚎叫声,痛苦极了,听的人心底莫名的生出悲哀怜悯。
她不能说话了,她再也没法将札尔斯的恶行说出来了。
米歇受到了审判,审判者将米歇身上的毒素清理干净了,让她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
其实米歇主动投案,结局会好很多,如果她不丧心病狂的搞出人命来,自动来审判庭,审判者自会将她身上的毒素给清理干净,但是米歇恐惧。
她害怕审判者将她给赶回到无人区。
她说以她的聪明才智一样可以在无人区可以生死无忧,可是她心底是深深的害怕着无人区,那里的恐怖远不止她能想象。
未知的恐惧没有人敢去面对,她不敢。
她只能偷偷的苟活,直到事情被捅破。
她就像是被人吊着走到这一步,娥瑟面无表情的看着颓废的没有一点生气的米歇,她不顾审判者的阻拦,走了过去。
她直着腰半蹲在米歇面前,“姬斯为什么救了你不将你毒素给清除?”
米歇嘴长着不停的说着什么,娥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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