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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
隔天周斯就跑来告诉娥瑟，姬斯将那栋楼都过户到了娥瑟名下，其它住户的租金会打到娥瑟的卡上。
娥瑟沉默了许久。
此刻她正撑着一把黑伞，上身一件红毛衣，下身黑裤，黑靴踩在水里，一步一个水痕，天空正在飘小雨，她将伞微微向周斯偏了偏。
就在周斯以为娥瑟会拒绝的时候，娥瑟动了，脸上的昙花闪闪发亮，衬的她一张脸都熠熠生辉，想起来她的腕带中病毒，恐怕收不到租金，她便开口朝周斯道：“去流程区申请个腕带回来，租金分你一半。”
“行，你等着。”周斯夺了伞就飞奔离开。
娥瑟手还在维持着举伞的姿势，如今手里已经空了，她于虚空中握了握，雨滴落在了她手心，有凉意侵袭她滚烫的身心。
她早晚有一天卸了机器人周斯。
租金到账，娥瑟成富婆了。
然而等周斯将腕带给带回来，她重新调试过后，准备查查自己的账户，结果发现，租金她压根用不了。
钱的确是给了她了，但是是没法花的钱。
她掐着腰，黑皮靴提了提瘫在沙发上的周斯，“怎么回事？”
“神担心你一下子有这么多钱，欣喜过望容易伤身，所以全给你投资出去了，帮你找了专门的理财专家，一时半会你钱也收不回来，你看神多会为你着想，而且神还将我的欠款还完了，你记得赚了钱帮我还给神啊。”
娥瑟面无表情的开口，“你的欠债让我给你还？”
“不然呢，除了你还有谁能帮我还啊，我给你算了算，一次100佣金，大概你给神工作1000次左右就够了。”
卸了周斯这件事情已经上了她的年度计划。
若不是周斯是她仅有的朋友，她一定一日内便找了螺丝刀将她一点一点拆除。
娥瑟烤瓷牙亮了亮，她揪着周斯的衣领，活生生的将她给抓了脱离了沙发，也亏周斯比较瘦，不然娥瑟恐怕是抓不起来，她乌瞳没什么感情的缩了缩，“你洗澡了吗，就躺在沙发上。”
“洗了洗了，我来见神，肯定弄的香喷喷的啊，你闻不到我身上的香水味吗，还是喷的你的呢。”周斯拍开了娥瑟的手，并且伸着胳膊让娥瑟闻闻，她用了大半瓶，气味浓郁的整个屋子应该都有。
“记着，每天洗三次。”
“洁癖怪。”周斯吐槽了一句。
姬斯那边在准备给mars星星王的礼物，娥瑟都没想到姬斯能这么上心，事事亲力亲为，还准备了一星际飞船的玫瑰花。
新鲜的玫瑰花被运上飞船，阿瑟转悠在飞船附近，她才发现在这座飞船后面还有一辆，有审判者正在向里面搬运着一个又一个黑绒布盖着的箱子。
娥瑟咳嗽了一声，双手环胸走过去，这些审判官早知神身边跟着一个道士，她们眼观鼻鼻观心，面上不动声色，其实眼角余光都在打量着她。
或许是娥瑟气质太过阴郁冷冽，没人敢同她打招呼，她走到一个箱子前，动手就想要掀开绒布，被搬运负责人给拦住了。
“不好意思，您没有工作牌，不能碰这些东西。”
娥瑟挑着眼尾向她投去一眼，她直接开口问道：“里面装的什么？”
“神给黎小姐准备的礼物。”
“什么礼物。”娥瑟面无表情的开口，她对什么礼物一点都不好奇，只是想要知道这么多的箱子里装了什么。
“您不妨去问神。”
她也没真的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她转悠着回了发霉小屋，因为娥瑟讨厌发霉小屋的发霉味道，所以一直以来都习惯性的开着门。
她躺在床上，望着手上被她荡来荡去的香囊，嘴里振振有词，“我他妈干嘛关心是什么礼物，她爱送什么送什么，关我屁事。”
不过这个黎恩跟姬斯到底是什么关系。
娥瑟自我纠结许久。
她知道黎恩是Mars星帝女，一出生就被严格教导中长大，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都没有干过，父疼母爱，一生都顺顺当当的，并且继承了星王的位置后，兢兢业业，克己复礼，单身至今。
活了几百岁了还是单身，多少有点问题，娥瑟阴郁了。
两个人的交际从哪里开始的，两人接触的时候，札尔斯那个管事精死哪去了，都不知道阻止吗，难道想要亲眼看着她们的神被人拐骗走。
娥瑟白皙的指尖抓紧了香囊。
她知道。
谁不知道Mars星王有个玫瑰庄园，据说是因为星王酷爱枚瑰，而Mars星极其的干涸，枚瑰想要在那里活下来，难又难，所以姬斯给Mars星王送了说不清的玫瑰花，枚瑰庄园再也没有缺过玫瑰花。
生存环境决定了枚瑰注定不属于那里。
花死了一批又一批。
姬斯明知道玫瑰花送过去就是赴死，竟然还给她送这么多，明知道枚瑰活不长，还做这种蠢事。
她不理解但很震撼姬斯的脑回路。
她腕带绿光亮了亮，是来自姬斯的简讯，她眼帘耸拉着点开，那边让她过去拍工作照，工作照应该比较正经，娥瑟翻了件旗袍出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注意到自己干瘪的胸前，她动作一顿，将旗袍扔到了一边，又找出了一件优雅白裙，套在了身上，然而当她低头时注意到从小滚滚屏幕上映出的光头时。
直接徒手将身上的白裙子给撕了，她觉得自己像是橱窗里的假人。
最终她什么都没穿，简单的披了一件白袍去拍照了。
拍照的地方在流程区，那边是专门给人拍工作照的，不收钱，包美化，娥瑟到的时候没多少人，她裹着身白袍过去，若不是神已经在里面了，恐怕大家都以为她是神了。
姬斯给她准备了衣服，黑衬衫黑色裹身裙还有一件小夹克，准备的蛮妥当，娥瑟换好衣服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实在是这件衣服过于合身。
裙子不合适能够缩腰，但衬衫若想穿出板正漂亮如松的气质是必须亲身测量定制，但她并没有量过，这个衬衫怎么能跟她胸围这么合适。
娥瑟敞着小夹克走过去，她低首整了整领口，就见姬斯拿了领结过来，见她衬衫第一个纽扣没系，将娥瑟刚扒拉开的领口整理工整，抬手将第一颗纽扣扣上了。
在姬斯凑过来时，娥瑟闻到了薄荷味，清冷的香气。
“你换香了？”娥瑟盯着面前专心给她系领结的姬斯，她乌瞳漆黑深邃，但里面藏匿着星光，宛若黑夜的星辰，她又凑近嗅了嗅，这个味道冷冷的，能感到让她始终滚烫湍流的血液都慢了一些。
“黎恩新送来的，你喜欢的话我拿给你一些。”
……
娥瑟沉默不语，她该不该要。
摄影师来喊她们去拍照，打断了娥瑟的沉思，摄影师打量了娥瑟一圈，也许是因为娥瑟思索的样子过于阴冷，脸上还诡异的雕着花，实在不像是来拍工作照的人。
来这里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个不是喜笑颜开美滋滋的，因为拍工作照意味着她们在审判者小镇有一席之地了，她们可以发挥自己的才能了。
不过也有一些在化尸池工作的人，天生都比较阴冷，或许这个娥瑟就是去化尸池工作的，摄影师看的比较开，不管你气质怎么阴冷，只要到了我这里，不笑着拍就别想离开。
可惜摄影师使劲浑身能力，也没能让娥瑟嘴角动一下，脸上始终是没什么表情，乌瞳黑不见底，更是像漩涡一样凝视着镜头，每当摄影师对着镜头望过去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感到骨髓深处的寒意，在拉扯她，她竟然透过乌瞳看到深渊里的怪兽，吓得浑身一颤。
端着相机的手都在抖，“笑、笑啊。”
姬斯温婉的将额角的碎发拂到耳后，打破了两人之间僵持冷凝的氛围，她接过了相机，虚空中朝娥瑟画了一个微笑唇，然后举着相机道：“阿瑟，笑一笑。”
娥瑟听话的咧唇，没什么笑意，只是嘴角动了动，乌瞳都变妖冶了，她冷漠的双手环胸，别说笑了，耐心殆尽，呲着烤瓷牙弯了弯眉眼，本来是想要嘲弄她，拍个照都有规定。
结果姬斯按了快门键，娥瑟感觉自己那一瞬间都定时了，万万没想到。
“可以了。”姬斯担心娥瑟不配合便亲自来了这里，想来她果然需要来，不然这个工作照是拍不成了。
她看了看相机里的照片，抓拍的很及时，娥瑟笑容很大，脸颊上的昙花缩成了花骨朵，小小的镶嵌在脸颊上，漂亮极了，一直暗沉的眸子都有了光彩。
她将相机还给摄影师，笑着看了看阴郁满脸，明显不开心的娥瑟，揉了揉娥瑟的假发，“之前你笑的挺欢乐的呀。”
摄影师在偷偷的看着她们，娥瑟挥开姬斯，冷漠的坐在一旁沙发上，翻着手边的一本杂志。
她就喜欢对着干。
姬斯巧笑着摇了摇头，跟摄影师交代一句尽快洗出来，便离开了。
摄影师立马收回偷看的眼神，开始p完全不需要p的图。
娥瑟手上的杂志很无聊，也很不巧，上面介绍的是Mars星星王黎恩的丰功伟绩，她翻了翻便扔到了一边，敲了敲摄影师的桌子，“会雕花吗？”
摄影师是安全区经过考核升上来的正儿八经的人，平时没事就爱研究一些新奇美丽的事务，人送外号，半瓶水，意思是什么都懂一些，什么都不精。
半瓶水故作高深的点点头，“您要雕什么花。”
“枚瑰。”娥瑟乌瞳一点人气都没，阴气沉沉的。
第23章 神心之意
半瓶水哭着坐在医院走廊上，手术室的灯亮着，她记得娥瑟晕过去前，让她赶紧通知姬斯，但是她没有神的联系方式，只能给神的办公室发了信件过去。
办公室那边每天接收的信件得有上万条，看到也不会事事告诉姬斯，所以现在只有她自己待在医院走廊上。
走廊的消毒水味让她情绪更加崩溃。
她只是按着娥瑟的要求往她脖子上雕一朵枚瑰的根荆，她有信心做好，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用刀划破了娥瑟的脖子。
她成了凶手了。
医生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防范性非常强，半瓶水双手捂着脸，哭的呜咽痛苦，她考了好久才过了审核了，她不想被赶回安全区。
手术室的灯灭了，娥瑟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半瓶水立马围上去，询问医生怎么样，得知不会伤害性命，她才松了一口气。
娥瑟醒来的时候，病房只有半瓶水一个人，她又闭上了眼，几秒后，她又睁开，病房依然只有半瓶水一个人。
她撑着要起身，半瓶水见她醒了，慌张的跑到她面前，鞠了一个头要碰地的躬，声音响亮的环绕整个病房，“对不起！”
“姬斯呢？”娥瑟微微动了动脖子。
“我通知了办公室，还没收到回信。”
“……”
她失误了，姬斯再来晚些，她伤口都要痊愈了。
“我不知道刀子怎么会碰到您，我都没拿刀子，尖刀也很小不会伤到您，我不是故意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做，求您不要告诉神，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娥瑟沉默。
她就是为了告诉姬斯才受伤。
“距离您出发去Mars星只剩一周了，您这时候受伤，我会被交到审判庭，求求您，不要告诉神，我也会帮您保密，您操控我的事情。”
能通过考核来到审判者小镇的人每一个都不简单，半瓶水冷静下来后，认真思索后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知道娥瑟来自于编造局，编造人的能力比她们强一百倍。
“你不敢。”娥瑟也不装柔弱了，直接光脚下了床，她假发被医生给摘了，此刻顶着光头，弯腰凑近半瓶水，邪佞的嗤笑，眼见着半瓶水瑟瑟发抖，她笑得放肆，“你不敢。”
“您不要逼我，我很努力才从安全区进入的审判者小镇，我不能离开。”
娥瑟眼里闪过一些情绪，她收了笑面无表情开口，“你可以求我保护你。”
“求您。”
“这么没骨气。”
“您不是让我求您吗？”
“……”娥瑟扯了扯嘴角，将自己腕带扔给了半瓶水，“点通讯，接到姬斯那里，告诉她我受伤了。”
娥瑟补了一句，“放心，不告你的状。”
没过一会姬斯就赶来了，与之一起来的还有此次一同前往Mars星的诸位审判者们。
病房门刚被打开，娥瑟立马虚弱的脸白了几分，半瓶水惊奇于她竟然能够控制自己的体质，还没等她表达出震惊，接着娥瑟就阴郁的瞄了她一眼，警告她闭嘴。
姬斯来了后嘘寒问暖各种关心，娥瑟被满足了，姬斯问是怎么受伤的，她了了一句，雕花伤着了就过去了。
半瓶水听到这句话，眼里的泪水消失了，她高举着的心也安稳落了地，无声的对娥瑟说了谢谢。
她大概明白了，娥瑟故意受伤就是为了不去Mars星，虽然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去，但是她知道娥瑟不会说出来是她伤了她了。
半瓶水心下安宁了。
流言一直都说神身边跟着一个道士，神对她百般宠爱，但是最近流言转了势头，好多人说神要旧情复燃了，道士要被抛弃了。
难道娥瑟不愿意去Mars星，就是不想面对自己被抛弃的画面吗。
半瓶水想着自己要帮娥瑟一下，她便将娥瑟故意受伤的事情告诉神了，并且还说了，娥瑟是因为太伤心，害怕被神抛弃，因为喜欢神才不愿意去Mars星，她又把娥瑟从头夸到了脚，弄得姬斯哭笑不得。
只好安慰半瓶水说：“我不会赶走阿瑟的，阿瑟那么可爱，我不舍得放她走呀。”
刚听到这句话的半瓶水，转而就给娥瑟传出信件，信件附件是一个录音，当娥瑟听到这句话从录音里传来时，她正喝着周斯给她送来的鱼汤。
鱼汤熬的入味，舌尖上充斥鲜香，她将语音播放了几十遍，直到她将鱼汤喝的点滴不剩，慢条斯理将碗递给周斯。
周斯没接，一言难尽的看着娥瑟，慢吞吞的开口，“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神了？”
娥瑟皱眉，“你机器还没修好？录音里表达的是姬斯不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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