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胤其跟着点了点头:“想来皇帝是想废了皇后。”
“废了皇后难不成立瑶瑾为后?”不论怎么说,瑶瑾都是小渊国的长公主。为了保证皇室正统血脉大渊国的皇后必须是大渊国的女子,这一点自古以来从未变过,“陛下不会这么糊涂,将大渊国皇后的位子让给别国女子。”
“送小渊国村庄难道就不糊涂么?”
东方胤其的言下之意上官辰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是既然割地讨好小渊国的事末连都做得出来,废后又算得了什么。
上官辰低下头不说话,他的目光暗淡,一双手紧紧攥在一处。
东方胤其将他的手放进手心,轻轻拍了拍:“阿辰,此事我们需从长计议。”
“嗯。”
回了府上,上官辰坐立难安,吃过午饭,他还是决定进宫一趟。
到了宫门外上官辰将来意说明,当值的侍卫便去通传了。
夏日的风徐徐吹来,带着一股子闷热。上官辰站在原地,不一会儿便出了一身的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衣领淌下,很快,上官辰的衣领处晕染开一片水渍。
不知站了多久,上官辰开始冒虚汗。他用力将手指嵌入掌心,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大人,陛下说今日有事要忙,让大人有事明日再说。”
上官辰知道这只是末连的借口,他既想将皇后的罪名坐实那林勇自是不能留。知道自己此来是为皇后林勇求情,所以末连直接不见自己。
上官辰冲着侍卫虚弱一笑:“那烦请再帮我通传一下,你同陛下说,若是陛下不见我,我会一直在宫外等。”
侍卫瞧着那张清透挂满汗珠的脸,面露为难之色,踌躇了半晌才道:“大人,陛下眼下心情不好。卑职看大人面色很差,大人不如先回去歇息以免伤了身子。”
“多谢劳心,不过……”上官辰认真瞧着侍卫,目光坚定,“还是烦请帮忙通传一声,就同陛下说我会一直在宫外候着。”
侍卫拗不过上官辰,叹了口气,只得又折了回去。
上官辰身子虚得厉害,他扶着城墙站着,汗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不多会儿脚边的地面就湿了一层。
许久,那前去通传的侍卫又回来了。
“大人,陛下他……还是不见……”侍卫有些于心不忍,又多嘴劝了句,“陛下说今日不会见大人,大人您……还是……回吧。”
苍白的唇角缓慢扬起,上官辰强撑着站稳:“多谢。”
话说完,上官辰还是站在原地,侍卫无奈瞧瞧上官辰,站回原地继续当值。
这天连着闷了好几日,傍晚的光景终于下了一场大雨。
大雨倾盆而至,地面瞬间湿透。上官辰站在雨中摇摇欲坠,却执意不肯倒下。
当值的侍卫实在是看不下去,不知从哪儿取了把油纸伞递了过来:“大人,撑把伞吧。”
上官辰笑着摇头:“多谢,不必。”
在宫中待了这么久,对于上官辰的脾性侍卫也有所耳闻。晓得上官辰性子倔,他说不必那就是不必,侍卫虽不忍心却也无法,只好将油纸伞收了回来。
大雨越下越大,狂风渐起,夹着厚重的雨滴砸在人脸上,生疼。
上官辰倔强站在雨中,任雨水落了满面。
他和末连相识多年,两人情谊深厚,亲如兄弟。
虽然末连对自己存了旁的不该有的心思,但上官辰自始至终都把他当做亲人。当年,自己一家被人诬陷打入死牢。后来虽然洗脱了罪名从死牢里放了出来,爹娘却因在牢中染了恶疾没过多久就过世了。
自那以后,上官辰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那时候末连还不是太子,得知上官辰家中变故经常出宫找他谈心,还时不时给他带宫里的稀奇玩意儿。
渐渐的,上官辰将末连当成了亲人。亲人,是一种相互依赖信任的存在。
上官辰一直都知道因为东方胤其末连这皇位当得憋屈,所以他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末连守着这天下。
只是,不知为何,现在末连大权在握没了东方胤其的牵制,他却觉得自己和末连之间反而越发疏远了。
什么时候起,末连开始有事瞒着自己?又是从什么时候起,末连的算计中也包括了自己?
思及此处,一行清泪溢出眼眶。泪水碰上雨水很快同雨水混在一处,沿着下巴砸在地上。
啪嗒,啪嗒,一声一声,不知道是雨水还是上官辰的泪水。
眼前一阵子晕眩,上官辰身子晃了晃,少卿,那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子终于失去了重心砸在地上,溅起水花朵朵。
“阿辰!”
远远的,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上官辰意识逐渐趋于模糊,终是彻底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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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的空气在面颊上蹭过,上官辰皱了皱眉,睁开了眼。
三儿推门进来,瞧见上官辰醒了,连忙冲着门外喊了一嗓子:“秦叔快来!大人醒了!”
少卿,匆匆的脚步声从走廊处传了过来。秦谷疾步走到上官辰面前,一张脸皱皱巴巴的,眼底挂着层湿润:“大人,你睡了整整一夜让我们好生担心,不过好在现在醒了。”
上官辰揉着额头坐了起来,面带愧色:“秦叔,让你们担心了。”
三儿站在一边插了句:“大人你是不知道,昨晚秦叔看你淋成了那样担心坏了,一宿都没睡好。”
上官辰看向秦谷,扯着苍白的唇笑了笑:“秦叔,劳你费心了。”
秦谷往上官辰背后塞了个软垫:“无妨,大人没事就好。”
“嗯,对了,昨晚是谁将我送回来的?”
三儿递了碗汤药过来:“是相国送大人回来的。”
上官辰四下瞧了瞧并没有东方胤其的影子:“那东方他人呢?”
秦谷帮上官辰拉了拉被角:“相国去上早朝了。”他往窗外望了望,“看看时辰,应该快回来了。”
“嗯。”接过三儿手中的汤药喝了口,药很苦,上官辰不觉皱起了眉。
有人推门而入,三人同时抬头看去。东方胤其站在门口,面色不是很好。
冲着东方胤其笑了笑,上官辰道:“东方,你来得正好。待会儿你和我去一趟刑部大牢。”
东方胤其不说话,他踱着步子朝着上官辰的床榻走了过来。
“虽然楚道之不让我见林勇,但今日不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见到人。只要见到他,他和皇后的事我定能问出个究竟来。”上官辰缓了缓,舒了口气,“林勇午时行刑,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
“不必了。”东方胤其打断上官辰,声音里裹了几分沉重。
上官辰不解:“为何?”
“昨晚,林勇畏罪自杀了。”
手中的药碗跌落在地,碎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个假:
亲爱的们,明天早上4:00要早起去参加婚礼,估计回家就很晚了,可能更不了,如果时间允许可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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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大肥章
林勇畏罪自杀这事儿上官辰自是不信的,翌日早朝后, 他直接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 丁川正在当值,瞧见上官辰, 目光一怔快步走上前来:“大人来找陛下?”
上官辰冲着他点了点头:“想必林勇的事你也听说了,今日我来就是想问问陛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卑职以为此事大人还是不要问了。”丁川瞧着上官辰憔悴的面容,面上不自觉皱了皱, “大人面色不大好,身子可是有什么不适?”
上官辰给了丁川一个安心的笑:“无妨,今日我来就是想见陛下一面,还请丁侍卫帮忙通传一声。”
丁川还想再劝,御书房的房门开了, 楚道之从里面走了出来。
上官辰怔了怔,随即明白了丁川的意思。此事十有八九是楚道之和陛下联手做的,事情做都做了他们自是准备好了一连串的说辞。自己这一趟,估计很难讨到说法。
楚道之也发现了上官辰, 他走上前来,目光在上官辰和丁川身上转了遭,目光深沉:“辅政大臣来此可是想问陛下林勇的事?”
两人心知肚明的事上官辰也懒得同楚道之拐弯抹角:“不错, 我的确是为此事而来。”
楚道之似是轻笑一声:“若是为此而来那大人还是回去的好, 林勇他的确是自尽而亡。”
“是么?”上官辰轻笑一声, 那笑淡的是一缕风,很快化在空气中消失不见,但笑里头分明没有半分温度, “既如此,那昨日下午我去刑部大牢找楚大人,为何楚大人避而不见?”
“避而不见?”楚道之声音淡淡的,“昨日下官忙着调查林勇的事,一时忙没顾上大人是下官的疏忽。可是,后来查明此事,林勇他的确是畏罪自杀。”
上官辰往前踱了几步,走到楚道之跟前,冷笑一声:“奥?既如此,那大人昨日为何不让我看一眼林勇的尸身?既然他是畏罪自杀那让我看一眼又何妨?”
楚道之面不改色,端得是一派淡定自若的形容:“都说了,下官当时忙着调查林勇的死因,为了以防他的尸身被人动了手脚所以这尸身当时不方便让大人查看。”
“奥?”上官辰眼底冷意渐起,“既如此,那现在林勇的尸身我可以看了么?”
“实在是对不住。”楚道之嘴上这样说着,面上并无半分抱歉的神情,“林勇是服毒自杀,尸身早已烂掉,为了以防他身上的毒性感染到他人,下官已经自作主张将林勇的尸身给烧了。今日下官来见陛下就是同陛下将此事的前因后果给陈述了一遍,以防陛下同大人一般对下官心生怀疑。”
毁尸灭迹后搬出这么一套说辞,直接让楚道之自己脱离了嫌疑。楚道之表明自己将此事说与了末连听,那么自己若是现在去问末连,末连只需将楚道之的话重复一遍即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上官辰嘴角噙起抹若有似无的笑,眼底却是那千年冰川毫无温度:“既如此,那我没什么要说的,楚大人慢走。”
知道上官辰对自己心存不满,楚道之也没打算多待,他微一行礼道了句“下官告退”便施施然退下了,走时还不忘瞟了丁川一眼。丁川会意,立即朝着楚道之行礼,回了句“楚大人慢走。”
御书房的房门再次被人推开,这一次出来的人是运生。运生瞧见上官辰没什么惊讶,像是早就知道站在房门外的人是他,恭恭敬敬道:“辅政大臣来了。”
上官辰微微点了点头:“我是来见陛下的,不知陛下现下可有空?”
“陛下在,大人进去吧。”运生弯腰退到一旁,目光不悦瞥了丁川一眼,“丁侍卫还有闲心闲聊想来是平时太闲。”
“卑职……”
“既如此,那丁侍卫今天便当值一天吧。”运生没有给丁川解释的机会,直接将他的决定给讲了出来。
上官辰有些自责地瞧了丁川一眼,丁川冲着上官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的话却是在回答运生:“是。”
御书房的门开了,房间正中央的桌边坐着一个龙袍墨发的人。
上官辰缓缓走到那人跟前,分外恭敬地道:“陛下。”
末连抬起头来,眼中隐有血丝,唇边的笑有些牵强:“子安来了。”
上官辰恭敬道:“陛下。”
末连起身走到上官辰跟前,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子安,林勇的事我很抱歉。”
林勇两个字落入耳中,上官辰心口一堵,目光禁不住暗了下来。
“林勇和皇后的事本就为我大渊国皇室蒙羞,此事根本没什么回转的余地。是以,那日你冒雨求见,我没有见你。只是没想到昨日他被发现自杀于刑部大牢中,此事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末连搭在上官辰肩上的手紧了紧,“子安,你怪我么?”
上官辰心尖凉了半截,他不着痕迹往后退开少许,眼神黯淡无光:“对于林勇的死因陛下可有了解。”
末连不自在收回那只腾空的手:“听楚道之讲,他是服毒自杀。”
“是么?”上官辰忽然抬头,眼底满是笑意,“所以,林勇是因为和皇后的事悔不当初这才畏罪自杀的,是不是?”
末连有些诧异瞧着上官辰,他不知道上官辰为何突然笑了,而且还笑得这么灿烂:“子安,你没事吧?”
这般说着,末连欲伸手去触碰面前的人,上官辰迅速往后退出几步,声音中笑意不减:“无事,陛下,事已至此,不知臣可否去见见皇后?”
“皇后犯了此等大错已被我打入冷宫,不得任何人探视。”
“陛下。”上官辰抬头,眼底的笑意被一片冷然代替,目光亦如冰,“陛下几次三番不让臣去探视皇后,莫不是此事真有什么隐情?”
末连也沉了面色:“此事证据确凿,能有什么隐情?”
“既无隐情陛下为何不让臣去见皇后一面?莫非……”上官辰目光如炬盯着末连,试图在他的面上找出什么漏洞,“陛下隐瞒了此事的真相,又或者此事本就是陛下授意?”
“放肆!”末连低吼一声,“子安,你居然怀疑我?!”
在门外当值的丁川听到末连这声吼忍不住蹙眉,为上官辰捏了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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