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你恢复基本活动能力的假肢。”钟樾说。
在过去,他曾为一名将军做过义肢,虽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先为你量一下腿长。”钟樾取过一卷皮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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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短短两周不到,李氏维修铺就恢复了它原有的热度。
李师傅感到很满意,哼着小曲儿修锅盖。
“师傅,你也太聪明了!”店里伙计说,“让那残疾的赵东东到钟氏店里去。”
李师傅得意地笑起来:“做我们这行,最忌夸下海口说大话,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知道吗。”
“是、是,师傅您说得对!”伙计连忙应和道。
两人于是埋头修起东西来,伙计抬头擦汗时,远远看见了一个有点儿熟悉的人影。
他眯了眯眼去确认,认出来人后,连忙揉了揉眼睛,仿佛自己看错了。
“师…师傅。”伙计连忙说,“我…好像看见赵东东了。”
“看见就看见,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李师傅不满道。
“赵东东没拄拐杖。”伙计用颤抖着声音说:“他真的长出新的腿了!”
“什么?你莫要说胡话诓我!”李师傅大惊,连忙抬头望去。
街对面的可不就是赵东东吗,没像往常那样拄着拐儿,而是如常人一般,用两条腿自在地走着!
长裤下也不是残缺的空管了,而是结实的腿的形状。
李师傅顿时眼都直了。
就在这时,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儿跑出路中间追皮球,有轿车从岔路口拐出来,车主没注意看见她…
眼看就要撞上,只见赵东东突然迈步跑了起来,一把抱过小女孩儿,带她脱离险境。
路人们都为赵东东鼓掌,赵东东笑得很阳光,抬头看见李师傅,便快步跑过来,与他打招呼。
“你的腿…”李师傅实在忍不住惊讶。
“噢,是钟师傅替我修好的。”赵东东大方得撩起裤管,现出里边铁制的义肢,“我练习了整整一个星期,现在能跑能跳了!”
李师傅眼里的光慢慢暗下去,他没想到,钟氏竟然有这等本事。
“现在钟氏那边门庭若市,每天都可热闹了。”赵东东说,“他还让等不及、住的远的客人到您这儿…”
赵东东话到一半,心知说漏了嘴,顿时不太好意思地看着李师傅。
李师傅自然明白了,没说话,心里生出一种深深的羞愧感,让他几乎抬不起头来。
他到底是输给了那个年轻人。
-
钟氏维修铺内,白淼抱着一束玫瑰花进来。
“邱煜不在。”钟樾从维修的电视机前抬起头,言简意赅道。
“他到哪里去了?”白淼问。
钟樾想了想,实话实说:“他给启蒙学校当体育老师去了。”
白淼眨了眨眼,点点头道了谢,正要抱着花出去,就和进店的李师傅撞了个正着。
“啊,白玫瑰小姐!”李师傅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您好,李师傅。”白淼礼貌道。
“上回弄丢你的剑,实在很不好意思。”李师傅道歉,“那剑铁定很贵重吧,我还在派人给你找,要不…这剑值多少钱,我赔给你。”
“不用了。”白淼露出一个很甜的笑来,“不见了就算了,可能是剑长腿跑了。”
“啊这哪儿好意思…”李师傅说。
两人在门口说了一圈车轱辘话,白淼走掉以后,李师傅才踏进店来。
看见钟樾的那瞬间,李师傅顿时认出了他来——这是那个徒手把他三轮车扳正的年轻人。
若是他有这等巧手能工,那实在是不足为奇之事。
李师傅连忙上前来,虚心拱手道:“钟师傅,久仰大名。”
“您好。”钟樾冲他点了一下头,未等对方开口,便直接问道:“容我冒昧问一问,刚才你们说的剑,是什么剑?”
李师傅愣了愣,回道:“那是白玫瑰小姐半个月前,交予我修理的一把古剑。”
他正想向钟师傅讨教一下如何修剑,便不自觉说得详细了点儿。
钟樾也是抱着碰运气的心,问道:“那是把怎样的剑,您还记得吗?”
“血红色的,有这么长。”李师傅比划了一下,“看上去有千年历史了,生满铁锈,剑身上满是划痕…”
钟樾听见血红色,即刻皱起了眉。
“啊,剑穗倒是新的。”李师傅说,“剑身看着很残旧了,剑穗却好像是新做的一样。”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此时,大宝剑还在无忧无虑地吃香喝辣。
在他不知道的瞬间,钟师傅悄悄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盯———
第25章 又像是意犹未尽。
送走李师傅,维修铺内仅剩钟樾一人。
他拣了几把木凳修理,心里想着李师傅刚才说的话。
——一把锈迹斑斑、满是划痕的赤色古剑。
这是他和邱煜从未考虑过的方向,他们一直以为,既然朱鹭剑拥有灵力,那剑一定还维持着崭新的模样。
但事实上,经历过这么多战乱摧残,留存至今的朱鹭剑,也许就只是一把残旧的铁器。
钟樾深深皱起了眉。
李师傅嘴里说的剑,真会是朱鹭剑吗。
不仅如此,他还下意识地将这把剑,与白鹭联系在一起。
原本他早已不觉白鹭可疑,但剑上伤痕,与白鹭身上的伤痕实在太过相似。
除此之外,还有李师傅口中那“崭新的剑穗”,前不久,他才刚给白鹭做了一个新剑穗,用来替换那个被撕碎的旧剑穗。
钟樾的整个思绪都沉浸在寻剑上,一不留神,木凳边缘尖锐的木屑擦过了他的指腹。
鲜血淌下来时,疼痛感才传来。
钟樾将木凳放下,身后店门在这时被推开,牵动起挂在门上的铃铛响动。
白鹭走了进来,今天依然是一身十分低调的平民打扮,手里提了一大袋吃食。
“哥,我给你买了一品香的…”白鹭走过来,一眼就看见了他手上的伤,“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被木头刮伤了。”钟樾说。
白鹭连忙放下东西,挨着他坐下,将他的手拿过去查看。
“疼吗?”白鹭皱了皱眉,看人出血他还挺害怕的,“这…这要怎么办?”
“不用管,待会儿就好了。”钟樾以过去的经验判断道。
伤口上血还没止住,沿着白皙修长的食指往下淌。
白鹭有点儿慌张地拿着他的手,想起有次白夫人做针线活弄伤手,那时白老爷好像是…
钟樾眼看着白鹭突然张了嘴,轻轻含吻上了自己的手指。
他的手指被湿润温暖的口腔包裹住,接触到了柔软的唇舌。
这于他而言是种特别奇妙的感受。
血的滋味不会好受,但就在白鹭不慎吸食到部分血液时,他便整个人变得复杂了起来。
身上似乎很热,头也有些儿晕。
“白鹭?”钟樾见他模样不太对,连忙推了推他。
白鹭听见他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松了口,轻轻用手背擦了擦自己湿润的唇。
他此刻人晕晃晃的,像是喝醉了酒那般,双颊上泛着一抹红晕,心跳得又快又重。
钟樾手指上的血已经止住,走去给白鹭倒了杯水,搁在他面前。
白鹭急匆匆将水整杯灌下去,这才稍微恢复了清醒,自己也没能明白刚才是怎么了。
“刚怎么了?”钟樾皱着眉,带点儿怀疑地看着他。
“不知道…天气暖了,可能有些中暑了。”白鹭抓了抓头,靠在椅背上露出个笑,脸上浮红还未消去。
这使他看上去既像餍足,又像是意犹未尽。
钟樾忽然便想到了书上看到过的春画图,这让他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那你多休息会儿。”钟樾背过身去,重新捡起了木凳。
三月这天儿,确实有几分燥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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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学校,篮球场上。
今天是邱煜第一天给孩子们上课,启蒙学校里没有操场,供学生做运动的只有教室后这一块空地。
邱煜作为一头大白老虎,生性活泼好动,但着实跑不过这群孩子。
小家伙们嘻嘻哈哈地窜来窜去,一会儿蹦起来挂他腿上,一会儿让他蒙上眼睛抓人,一会儿要爬他肩上……
邱煜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只能任由他们摆布,没过大半节课便折腾出一身汗来。
停下来擦汗时,他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球场边的白淼。
白淼今天穿了一身名媛蓝色洋裙,手上戴着一个翡翠镯子,面上化了淡妆,看上去温柔而动人。
他朝邱煜招手,手里抱的那束玫瑰花特别显眼。
孩子们不全然不懂事,看出了他们是一对,变本加厉地折磨邱煜,好惹得白淼一阵阵笑。
邱煜被那笑容笑愣了神。
下课铃声响起来,小孩儿们一哄而散,剩下邱煜拾捡着满地的运动器材。
白淼过来帮忙,两人在这过程中一直沉默不语。
事实上,自从上回看电影过后,他们就再没见过面。
两人推着满满一车运动器材,往作为仓库的小屋走。
这小屋是特地盖的,独立于教学楼外,只有几平米大小,内部堆满了锦旗粉笔刷等杂物。
邱煜刚进去,白淼便跟着钻了进来,并将小屋的门给带上。
“来做什么?”邱煜问。
“来看看,我看上的男生是不是移情别恋了。”白淼抱着手臂,靠在墙上。
“我没…”
邱煜刚回头,对方便一步过来,急切地吻住了他。
一车运动器材被推到一边去,邱煜很快便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回吻。
白淼几乎是用全副身心扑向他,迫使邱煜不断向下,最终靠着墙坐在了地上。
小屋内光线黑暗,两人停止了亲吻,面对面地看着彼此。
“你是男人。”邱煜略微喘息着,看着对方杏核般的好看双眼。
那双眼含着亮光,呈现出泫然若泣状,仔细看去又不是泪水。
“那又怎样。”白淼在他下巴处吻了吻,尝出了一点点咸味儿。
不仅仅是汗水,还是让他眩晕的荷尔蒙气息,邱煜身上有种晒在太阳底下的气味,让白淼想起院子里那张用来午睡的软垫,他为之动心。
“我从来不和男人做.爱。”邱煜说。
三千多年来,一次都没有过。
“这不是重点,弟弟。”白淼猫着身子,探到他面前:“你只需要看着我。”
邱煜看着他。
“告诉我,你心动了吗。”白淼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邱煜喉结滚了滚,片刻后说:“…没有。”
“你说谎。”白淼又一次吻上去,同时将手伸了过去。
刚流过汗,对方是潮湿而炙热的,状态也是让白淼满意的。
邱煜略微侧开头去,此刻有略微的茫然,不知道是否就该这么放纵自己。
他对未知有着恐惧,还有一点点好奇。
“我不会强迫你。”白淼在他耳畔低声说,“我会慢慢…等到你愿意进来为止。”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大宝剑对老攻的血有反应。
以后他受不了大哭时,要是不小心啃破了皮,可能就会瞬间变you受(暴言)
-感谢在2021-03-09 23:36:33~2021-03-10 22:33: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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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你能帮我把它修好吗?”
五更,天未亮,城西郊区地带现出一道耀眼亮光,宛如天降神祇之势。
鸡鸣,早起担水的老农迷茫地朝亮光处远眺,疑是天生异象,赶紧扔下扁担回家叫人。
亮光转瞬消失,两名着古服的男人惊异地打量眼前景象。
“这儿便是了吗?”高大魁梧者捋着胡须问。
身侧那人穿一身法袍,恭敬回道:“回陛下,根据星盘所示,确是这儿没错。”
高大魁梧者满意地看着近处稻田,慨叹道:“果真如你所言,这太平盛世,让寡人好生羡慕。”
“陛下,观游随意,还是莫要误了正事。”身侧人提醒道。
两人沿着田间道路前行,很快便远远撞上了方才担水的老农。
“好大一片光!我真真切切看见了!哪儿有诓你们?”老农朝一大家子睡眼惺忪的人说。
“看错了吧,爹。”大儿子打着哈欠说。
他们正争论着,突然看见两个着奇装异服者,忍不住仔细打量起来。
“那是做什么的呀,爷爷?”小丫头忍不住低声问。
“嘘,许是进城做戏的。”老农摆手道。
穿奇装异服的两人走近,高大魁梧者走在前边,问:“老先生,寡…我借问一下,现在是什么年头?”
老农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们,仿佛见了两个疯子,但还是答道:“现在是民国二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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