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司烤得比较完美,培根也没什么问题,看起来应该是熟了,土豆饼表面那层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底下那层完全糊了。
他咬了一小口试试味儿,盐好像也放多了。
“咔——”
??
……鸡蛋壳什么时候掉进去了?怎么还有块没散开的盐巴??
“……”
捂脸.jpg
平时纪燎做饭比较厉害点儿,闲来有兴致还给烤块小蛋糕什么的,一块儿住之后压根不给晏存下厨房的机会。如今不知道是太久没做饭手生了,还是养猪模式发挥了作用……他好像成功摸到了黑暗料理界的门槛。
怎么会这样。
苦兮兮吃完这份黑暗料理,张景泽也快到他家这条街了,他这回选择开启简单模式,快速开火煎了个蛋。
煎得还可以,挺完美的,虽然倒酱油的时候手滑倒多了,不过卖相总归稍微好看点了。
温敛怡刚刚发来信息,昨晚通了个宵也没恢复出什么东西来,于是他们三人今天任务主要是确认一下昨天锁定的那几个嫌疑人身份,以及考虑考虑要不要问问高奎良那个监控的事儿。
上车之后,江淮打了个哈欠,先和他说了一下昨天到高奎良公司调查的进程。
“按理来说办公室重要文件失窃,近几个月新来的员工以及公司比较核心的老员工嫌疑会比较大——新员工信用度不高,老员工则更容易获取到重要信息,也有机会接近高奎良办公室。”江淮说,“不过我们昨天看了一下失窃当天晚上的排班表,也派人问了问当天公司值班的前台,核心阶层那几个人都有证据证明自己当天晚上正和其他人在外边活动,我们也核实过确实有这回事儿,这几个人嫌疑都不大,所以后来我们主要将目光锁定在了新来的那几个人身上。”
高奎良公司员工不多,监控也没出什么问题,实际上失窃案这事儿并不难查,只不过高奎良本人看起来并没太过上心。
“嗯,”晏存点了点头,“问过他们了么?”
“问过了,”江淮说,“其中有几个人当天晚上在公司加班,都说不知道公司失窃这回事儿。我们也确认过监控录像,当时他们也确实在自己工位上做事,全程没有离开过,所以其实当时不在公司的人嫌疑更大。”
“唔……”晏存想了会儿,“监控有拍到嫌疑人特征吗?”
到达高奎良公司门口,张景泽将车停在了街边,和他俩一块儿下了车,打开手机将当晚监控给调取出来,说:“当晚偷偷进入高奎良办公室的那个人用口罩及帽子遮挡了容貌,穿了件比较宽大的卫衣,但身高不高,可以看出来衣服底下身材应该比较娇小,大概率应该是一名女性。我和江队昨晚讨论了一下,锁定了一个叫蒋玲玲的女孩儿,是高奎良公司新来的财务管理,今年刚毕业。当天晚上她不在公司,说是一个人在家看书,但也没有人能证明她真的在家看书……”
三人噤声,先和公司前台出示了一下工作证。
工作人员上班时间为上午八点半,他们来早了点儿,于是前台领他们先到会客厅坐了会儿。
“这个蒋琳琳性格怎么样?”晏存问了一句,“昨天有…………嗯?”
他眯了眯眼,目光锁定在了会客厅墙上的某幅小挂画上,怔了两秒。
是个抱头痛哭的‘火柴人’画像。
“……”
妈的眼熟。
他记性不算差,但还是打开搜索引擎,输入‘苏海源涟沦’五个字再次确认了一下——完全一致。
意料之中。
之前几次案件都有涉及到苏海源,在这儿看到他的画并不奇怪。
只不过……颜沛风和高奎良有过合作,颜沛风、高奎良和苏海源认识,所以在这当中,苏海源到底充当了怎样的一个角色?
或许这画是个什么信物之类的?
“嗯……”江淮回忆了会儿,“昨天早上刚到高奎良公司,进门时我低头回手机消息,不小心撞了这个蒋琳琳一下。当时我和她道了个歉,她没搭理我,不过我也没太在意。”
“后来问她当天晚上行踪,她惜字如金答完就回工位上干活去了,看起来并没有紧张心虚,所以当时我们都没有太过怀疑她,以为她是只是比较内向,不善言辞而已。回去之后,我和景泽再次确认了一下,当天晚上监控拍到那个人身高大概一米六五,走路气质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和昨天早上见到的那个蒋琳琳有点相似。”
“对,”张景泽补了一句,“高奎良公司里女性员工并不多,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的也就那几个,其他人几乎都可以排除嫌疑,只有这个蒋琳琳……”
“嗯……”晏存若有所思应了一声。
时间差不多到八点半,工作人员陆陆续续打卡到达工位,蒋琳琳还没有来。他打开失窃当天的监控看了会儿,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有问问其他员工对于这个蒋琳琳的印象么?”
“问过了,”江淮答了一句,“不过大多数人和蒋琳琳不熟,只有她上司和她稍微熟悉点儿。”
“怎么?”晏存问。
“她上司说她性格比较孤僻清冷,”江淮说,“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不过智商看起来挺高的,学习能力挺强。”
“?”晏存愣住,“……”
孤僻?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学习能力强?
妈的耳熟。
心底倏地有了个猜测,他张了张口,心直口快问了一句:“她……童年有没有受过什么创伤?”
“???”江淮怔了怔,“……啊?我怎么会知道?”
“……”晏存深呼了一口气,心情复杂,思忖了一会儿,“或许……有没有她的档案?要不先给我看看?”
“时间太仓促,还没来得及看呢……”这么多年朋友+同事,两人默契十足,江淮似也嗅到了一丝不对劲,试探问了一句,“怎么了?她有什么问题么?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弄档案来?不过差不多她也该来了,要不问完了回去再看?”
“嗯……”晏存迟疑了一会儿,“要不先不问了?回下市局?看下她档案再决定下一步?”
两人无声对视了几秒,频道对上,江淮点了点头说了声“好”,也不多问什么。
回到市局,技术人员非常有效率将蒋琳琳档案调取出来,果不其然,‘琴江市平安福利院’八个大字正正出现在了档案里边。
江淮倏地也明白了点儿什么。
他们二人凑一块儿研究了会儿蒋琳琳档案,让张景泽给福利院院长打电话询问情况。半小时过后,张景泽挂断电话回到办公室,看起来有点儿惆怅。
之前他也听萧知语他们说过琴江市平安福利院的事儿,饶是他脑子再转不过来,这会儿也什么都明白了。
“蒋琳琳五岁的时候被人抛弃至琴江市平安福利院门前,被发现的时候身上全是伤痕淤青,一只眼睛半瞎,多半是先前被人殴打所致,”张景泽心情复杂将问到的情况和他俩说了一下,“由于无法查明父母及其他监护人,由平安福利院收留抚养至成年,十岁以前性格孤僻内向,比较自闭,有过虐待小动物的行为,不爱和人说话,但在思维逻辑方面表现出超常的天赋,被福利院主要资助人‘F’看上,认为她有培养价值,从她十三岁开始一直资助她生活上学。”
第112章 透雨·二十八 谈判你得叫那个姓纪的小朋友来,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由于性格孤僻气质阴郁, 蒋琳琳在中学时期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校园暴力,被其他同学孤立厌恶,但并没有受到过身体上的伤害。她性格极端易怒, 习惯性以暴制暴, 主动反击打伤几名同学,差点致使他人残疾, 之后被送入工读学校接受教育,出来之后跳级考上知名金融大学,毕业之后进入高奎良公司财务人员岗位。
之前犯过事儿,有点自闭,不善言辞, 加上刚刚张景泽从福利院院长那儿得到的‘童年受过创伤’以及‘有过虐待小动物行为’这几个特点看来,这个蒋琳琳大概率就是方语山资助的那些孩子之一。
高奎良估计就是想让他们知道这个。
至于之前萧知语说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危险’以及‘走上犯罪道路’……他们无从得知。
“嗯……”晏存放下手中档案,“这个蒋琳琳没什么用, 估计问不出东西什么来。”
虽说先前就知道方语山资助性格有缺陷孩子这事儿, 但如今切实具体到现实生活中的某个人身上,并且这个人过往经历和他还略有相似,还是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他眸子黯淡下来, 心乱如麻,思前想后, 下定决心似的暗示了江淮几句:“等会儿我用昨天恢复的那个监控去审问一下高奎良,你想办法找出这个资助人‘F’的真实身份以及他资助过孩子的档案,看看他们之前有没有过犯罪或者违法记录,或者旁敲侧击问一下福利院院长知不知道这个‘F’为什么要资助他们,无论线索有没有用都要记下来。”
首先盗窃文件这事并不是方语山本人干的, 他资助蒋琳琳这事儿本质上没有任何问题,非说蒋琳琳盗窃是方语山指使的未免太过牵强。
正因为如此, 方语山估计从头到尾根本没再怕的,要真因为这个将方语山给请到局里来了,拿不出犯罪实锤等于浪费彼此时间精力。
昨天还真让纪燎给说准了,高奎良这么明示让他们去抓这个犯罪嫌疑人,如果这么容易让他们抓到了,这个人不一定能提供什么有用线索。有可能高奎良本人也清楚这一点,并没有想要拉方语山下水,只是借这个契机讽刺他们几个知情人不作为。
焦虑指数直线上升。
无论再怎么做心里铺垫暗示,他还是无法相信多年以来相处生活的义父其实有这么多秘密,也就现在还没当面对峙才能保持理智了。
听到这儿,江淮多多少少也听明白了点儿什么,应了一声,火急火燎拉几个人前往琴江市平安福利院——当初何纠和他们说福利院事儿的时候也有怀疑到这上边去,只不过那会儿纵火案当头,他们没往深了想,如今看来,估计是有什么和案件相关的线索在这个福利院里边。
迷雾好似正逐渐消散,风雨欲来。
和其他部门交涉好后,上午十一点,他们再次在市局审讯室里见到了高奎良。
几天不见,高奎良精神气看起来愈发差了,咳嗽频率加重,声音沙哑,可眸子里情绪却莫名有点儿兴奋疯狂,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等审讯人员进屋。
有种绝望感。
“?”晏存眯了眯眼,在单向玻璃外边观察了会儿高奎良,说了一句,“景泽,给何纠发个消息,问问她高奎良身体是出了什么毛病么?咳这么厉害?”
“噢……好!”张景泽应了一声。
等了差不多三分钟,没等到何纠回复,他让张景泽在单向玻璃外边对证词进行记录,先行推门进入了审讯室,将手机放在高奎良前边的桌上,直奔主题播放了温敛怡恢复的那个监控视频。
高奎良呼吸有点儿乱,低眸盯了会儿视频里跟他一块儿离开的梁嘉文,没有说话。
视频播放完毕,晏存收好手机,冷声问了一句:“还有什么好说?解释解释?不是说在那之后没见过梁嘉文了?”
高奎良似是有所预料,眸子转个不停,刚发出一个音节,倏地难以控制咳嗽了老半天:“不……咳、咳!咳咳咳!不是说要……要替我查失窃案的事儿么?”
“身体不太好?”晏存心下倏地有了个猜测,让人给高奎良倒杯水来,先说了句,“什么病?有去医院检查检查么?要让人给你送点儿药来么?”
“咳……咳咳……”高奎良伸手接过水杯,从兜里取出了个没有标签药瓶,送了几片药进肚,“咳……不……不劳你费心……”
他缓了一会儿,压抑住咳嗽,边咳边笑:“怎么?查哪儿去了……咳……给忘了?还是有结果了不敢说?
“……”晏存迅速回归冰冷模式,“蒋琳琳,平安福利院,行了么?就这点破事儿还好意思让咱们大动干戈?——我现在问你监/禁梁嘉文的事儿,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有一问答一问,别转移话题。”
“我说了,我没有杀梁嘉文,”高奎良终于止住了咳,缓了一会儿,“我都暗示这么明显了,还用我告诉你们到底是谁杀的吗?你不如先问问你那好义父……”
“我问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无关的事别提。”
“见过他又如何,这能说明什么?”高奎良冷笑了一声,“这怎么能叫‘无关的事’呢?给警方提供线索不是我们普通公民应该尽的义务吗?得到线索不去核实,你们警方就是这么个办事效率吗?你的那个义父……”
“我现在问你监/禁的事儿!”
这么多事儿全压在身上,晏存实在没耐心陪高奎良周旋,一拍桌子起了身,揪起高奎良衣领吼了一句:“别耍滑头,问你什么说什么,我们核没核实线索是我们警方的事儿,与你无关。我问你前后证词为什么有冲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梁嘉文怎么会跟你走!你到底有没有监禁他……”
“我没有!”高奎良多年身居高位,对于自身权威极度在意,极少被人这样揪着衣领劈头盖脸吼过,一时间也怒了,“我承认那天我确实见过他!我确实去过快捷酒店,至于你们说的监/禁,我没做过!你们没有证据也没有理由说我杀了他!就算我嫌疑大你们也没有给人强安罪名的说法,没能力抓到真正的凶手就别捕风捉影诬陷……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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