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却在接触我的一瞬间,忽然定住了,然后露出了仿佛被打了一拳、或是被猛地刺痛了的狼狈神色。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是怎样的表情,但想必,并不是他期待看到的吧。
挑破身份后的第一次聚会,三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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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我已经从昭瑶的房子了搬了出来,重新住到了员工宿舍里。
这两天巫商大概是想通了,没有做出第一天那么夸张的事,昭瑶和我在工作中,仍旧是上下级的关系,一切看起来都跟从前一样。
但其实有很多都不一样了,比如……时不时来员工宿舍巡视的领导们。
我刚刚把死活闹着要睡在这的巫商送走,扭头就去了隔壁。
隔壁就是孙顺平的寝室,要说我搬回来有什么收获,大概就是变好的职场关系吧。
孙顺平正和其他两个队长坐在地板上斗地主,每个人脸上都贴着纸。见我来了,孙顺平“啧”了一声:“猛男来了。”
我踢了他一脚:“滚。”
他往旁边挪了挪,给我腾了个位置,嘴上还调侃:“我们以前都以为你是太岁和部长的三儿,还想你他妈一个小白脸,何德何能竟然能和太岁对线。结果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把太岁拿下了,刚才我们还听到太岁闹着要留宿,啧啧啧,竟然把传闻中的性冷淡给睡服了,我愿称你为当世猛男!”
男人嘛,聊天离不开下三路,我随手拆了包瓜子磕,莫得灵魂地附和:“对啊,我是猛男。龙*虎猛,A中之A。”忽然又觉得不太对,“性冷淡不是老佛爷么?”
傅白雪性冷淡之名人尽皆知,他一开始得了佛爷的绰号,也不是因为自身不慕名利,而是因为有次三区的人打到了燕北,被傅白雪给收拾了。当时对头指着傅白雪破口大骂,说他搞了高剂量的信息素,傅白雪竟然没反应,是不是性冷淡。
傅白雪不但没生气,还特淡定地说自己是B,对信息素没反应很正常——这才有了他的绰号,也是我之前从来没怀疑过他是A的铁证。
孙顺平输了地主,很自然地跟我换了位置,抄起我刚才拆开的那袋瓜子继续磕:“太岁也是啊!你没看他那厌世脸,能生生把人看萎,就整一没世俗的欲望——。”
话还没说完,昭瑶就直接推开没被关死的门进来了,疑惑道:“什么没有世俗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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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话:《玉京秘事》③
“你知道‘精神海计划’么?”
巫参仍旧隔着厚厚的帘子,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我这里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和昭瑶完成,是秘密任务,除了你和昭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作者有话说:
每天都在忏悔自己为什么这么水。
但是谁不喜欢大小美人对线互扯头花呢。
第49章 四十二、《玉京秘事》③
四十二、《玉京秘事》③
孙顺平噎了一下:“没什么——啊,头儿,你怎么来了。”
话题转移得好生硬,但是对昭瑶足够了。大男孩挠了挠头发:“倒是不急,等到九点,宁红尘跟我去个地方就行。”说着,往桌子上一靠,弯腰看着我们几个,好奇道,“你们在干嘛?”
现在才八点出头,看昭瑶无所事事的样子,应该是打算跟我们一起呆到时间差不多了。我倒也不反感,孙顺平几个跟了昭瑶那么多年,把他又当崽子又当上司的肌肉迷弟更没意见,我们便凑在一起开始打起牌来。
五个人打牌的话,一副扑克就不够了,孙顺平抠了抠脸,指了下昭瑶身后的柜子:“头儿,你背后的抽屉里应该还有副扑克,帮忙递一下呗。”
昭瑶没有被支使的不愉快,他往后稍微拧了下身子,单手在抽屉一通稀里哗啦的乱翻:“等下。你这抽屉是哆啦O梦的口袋么,怎么什么东西都有?嗯……这什么?”
本来还心不在焉的孙顺平撇到他手里的东西,神色一下子扭曲了起来。
其他几个人觉得有点不对劲,纷纷回头,脸色也变了。
我歪了歪头,跟着看过去,昭瑶的手里,拿着一本书,别说,装帧还挺浮艳的,带着股复古感——和那件桃红色外褂有点像,就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不怎么正经的玩意。
偏偏昭瑶没长那根筋,或者说,他被巫商摧残到大,对这方面的感知已经很麻木了。
“这是什么玩意……《玉京秘事》……什么东西?”昭瑶把书哗啦哗啦翻开,有点惊疑不定道,“我怎么觉得里头的人有点……有点……”
一组组长是个女Alpha,叫谢天笛——据说原名是叫谢添弟,这人分化成A后自己把名字给改了——是个挺变态的战斗狂。她笑嘻嘻地勾住昭瑶的脖子:“有点像你们。”
“嗯……嗯,对。还真是,有点像。”昭瑶大约还没翻到精彩部分,还在仔细辨认里面的人物,表情特别纯良。
谢天笛邪笑了下,唇角一道疤衬得这个笑特别不怀好意:“因为这是本子。”
昭瑶迷茫抬头,看向这一圈肮脏的大人:“……啊?本子是什么?”
作为几个组长里比较正常的那个,孙顺平捂住脸:“老天爷,我们算不算在污染未成年。”
“作为玉京春里唯一的白纸,是时候要让头儿见识肮脏的大人们的世界了。”
这会儿昭瑶再傻也回过味了,他脸涨的通红,扬起本子就往谢天笛头上砸:“我草——你们有病吧!”
“让我看看。”
“宁红尘你别——!”
我兴致勃勃地抢过那本书,翻开。和疏于情报调查的昭瑶不同,我熟练地翻到书页的中后部分,重点应该都在这里。然后我就被震住了:“哇哦。”
昭瑶嘴上说着别看,但还是好奇地凑了过来,然后瞳孔地震。
我扬了扬书,嘴角疯狂翘起:“头儿,你是下面的那个诶。”
“唉……”孙顺平把脸埋进掌心里,一副彻底自暴自弃,等着被暴打的废物样子。
这本书里,不但有我,有巫商,有昭瑶,还带了傅白雪玩。我是总攻,先后收了巫商和昭瑶,最后和傅白雪平分秋色,一个人抱着一个玩了换/妻。
我指着书里的傅白雪:“他可是B啊,还是个性冷淡,我连头儿都搞了,为什么不能搞他?”
谢天笛挑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他是佛爷啊,你还想搞他?谁给你的胆?”
“可我是A啊,而且头儿都可以为什么他不可行?”
“头儿可以是因为头儿好搞,而且搞他多香啊——”
“——我求求你闭嘴吧祖宗。”孙顺平一把捂住谢天笛的嘴,脸上挂满了冷汗,咬牙压低了声音,“当事人还在呢!”
我半点不怵,反而扬了扬书,得意道:“好惨啊头儿,被肌肉下属当作奇怪的对象了。”
我早就知道他这群肌肉下属的脑子里都装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事实证明我想的没错,男妈妈的父爱果然一点也不单纯。
他们竟然在泥塑爱豆!啧,鬼晓得把我画成top的时候,这群肌肉壮汉有没有自我代入啊!?
昭瑶的脸色阴沉极了,这是他从来没有对下属展露的一面。被他的气势所慑,哪怕是最无法无天的谢天笛都怂了,自发自觉地和其他几个组长蹲在地上,乖巧等着挨打。
这群人真的不对劲。
昭瑶没管他们,而是扭头看向我,扯出个笑:“你是不是挺得意?”
是挺得意的。我老实点头。
“……”昭瑶看起来快要气炸了,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环视几个不成器的下属,皮笑肉不笑道,“我好搞?我搞起来很香?”
“这……”孙顺平明显有点为难,他小心翼翼道,“那,不香?”
我差点笑喷,昭瑶看起来更气了。
最后的结果,是昭瑶怒揍手下,我在旁边加油助威。等到了时间差不多我们出门时,昭瑶还不忘回头点了点那几个瘫在地上人形物体:“虽然我不忍心收拾你们,但巫商可以。你们就等着他的报复吧!”
虽然那几个人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但我还是有被昭瑶可爱到。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番话,和小孩子气不过回家告家长有什么区别?
打闹一场后,我跟在昭瑶的身后刚要出门,昭瑶却忽然被孙顺平叫住了:“头儿!”
昭瑶还气着,闻言没好气回过头,看着地上那摊大型不可回收垃圾:“干嘛?”
中年男人身上有种奇异的、属于父亲或兄长的气质,那感觉和伊万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和我想像中的父兄的感觉也不一样,但是很温暖。我一直觉得,他在问题儿童层出的行动组里,能有这样的好人缘,和他给人的感觉脱不开关系。
毕竟问题儿童需要家长的呵护嘛。
此时,孙顺平就顶着青紫的脸庞,对我们咧嘴笑道:“任务顺利哈!”
想都知道,昭瑶特意等着我肯定是要去做任务,任务内容他们不能过问,但是一句祝福还是给的起的。
昭瑶的神色柔和了下来。他抱着手臂,不情不愿地冷哼一声:“你们下次任务的奖金,就只扣一半好了。”
瘫在地上的几个垃圾齐齐欢呼了起来。
在路上,少年还是很气,尚未完全褪去奶膘的脸庞气得涨红,他捏了捏自己手臂,又撩起衣服查验自己的腹肌,一脸难以置信:“他们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被压的那个?我可是比你还高还壮啊?”
这我确实是病态纤细那挂的……不过泥塑偶像的事,谁说得清呢。
我拍了拍他:“与其找巫商告状,还不如找你正儿八经的大哥我——我把他们收拾一顿怎么样?”
“嗯?嗯。”少年的心思显然没在这上面,他心不在焉地看着我,比了比我们的身高,眼神不住往我的喉结和颈项上瞄——那里刚被巫商盖过戳,现在应该还是红的——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的头往旁边偏了下,想要避开他野兽一样的目光。
“别动。”他忽然道,伸手将我的脖颈固定住,“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怎么看,你都……”他拇指按住我突突跳动的颈动脉,粗糙的指腹带起一阵痒意,灼热的吐息喷洒在我的脖颈上,“都……”
他的目光渐渐痴迷,散发的信息素从愤怒渐渐往求偶上靠拢。
我踮起脚,用力对着他的额头使出了一个头槌:“醒神——”
昭瑶捂住额头,又恢复了常态:“好痛!”
我对他比了个中指:“思春期小鬼。”
“……”昭瑶自知理亏,悻悻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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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万万没想到,昭瑶说带我去的地方,竟然是巫参的办公室。
这个人,我当初费尽心机,也就见了一面,还是隔着帘子的状态。最近我们几个搅合在一起,巫商又和我打得火热,见这人始终没动静,我还以为他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在乎巫商呢。
老实说,我对巫参的存在很好奇。
我是昭瑶的大哥,巫商是二哥,我们是一家三口,外加一个编外人员傅白雪——这就是我所知道的,我们曾经的关系。
那么巫参呢?作为巫商亲哥的他,为什么在这个故事里没有姓名,却在我死后飞快上位,成了玉京春的掌权人?
傅白雪排斥他,巫商不喜他,昭瑶对他只有表面上的尊重(否则也不会捱到九点才把我带走了),所以难道是他握住了什么把柄?还是他和我的死有关?
偏偏无论是他们三个谁,都对巫参闭口不谈,这简直在明摆着告诉我“他有问题”嘛——我可太想知道原因了,哪怕巫商隐晦地警告我“有些事不告诉我是为我好”也没被打消。
今天的巫参,仍旧隔着厚厚的帘子躲在后面,我看不清他的模样。昭瑶向他行了一礼后,巫参就要他先出去,昭瑶明显犹豫了:“可是……”
巫参加重了语气,变声器令我难以分辨他的银色:“出去。”
昭瑶不怎么情愿地关门出去了,临走了还对我比了个“在外面等”的手势。
从这短短的一段对峙里,我很容易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昭瑶并不信任巫参,甚至对对方有微妙的警惕。而巫参,并不在乎这点。
等到办公室里只剩我和巫参,他毫无寒暄,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宁先生,你知道‘精神海计划’么?”
我从他的话语里感到急迫。虽然他的语调是不急不徐的,可开门见山这个行为,对这种人来说,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但眼下,那都不是重点。
我问:“精神海计划?”
“怎么,小商没有告诉你么?”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大战中期,世界上出现了这么一批人,认为人类的进化方向出现了错误,超能力也好,ABO的性别也好,是失败品,是扭曲歪斜的树干。他们坚信超能力并不是性别分化与信息素的副产品,而是人类精神力的延申。在此基础之上,他们认为,在我们的地球内部,在超脱物理世界的另一维度,存在一股力量,名叫‘精神海’,是世界的本源力量。”
“而‘精神海计划’,就是他们寻求本源,将人类进化之路导回正轨的计划。像你之前参与的性别激化与转化药剂,以及用粉末揽财的赵鸿,背后都有这个计划的参与人。我这里有个有关这件事的秘密任务,要交给你和昭瑶完成。记住,除了你和昭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
说实话,槽多无口,以至于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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