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会给你找个别的后妈,但不一定像我这样和气。知道白雪公主吗,你要小心了。”
小鬼被吓得眼圈都红了,又听到季昭然好心提议:“不过你可以发给那个红衣服的。她要是看见,想必会很为你开心。”
羊羊勉强打起精神,听了季昭然的话,从好友里找到小红,将照片发了过去。
照片里,羊羊举着写字本笑得快乐而满足,上面四个大字令人瞩目——
家安,勿归。
第100章 怀特露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跟邹墨聊天的后劲太足,宁稚安亢奋了好几天,连带着在阴间的更新都勤快起来,《孟婆汤文学网》这两天跟过中元节似的,到处喜气洋洋。
【孤傲的吊死鬼】:大大辛苦了,还没累死就再写一章吧,要是累死就更好了!
【别在老娘坟上动土】:其实大大更想写给阳间的粉丝吧,没关系的,你去喜欢她们好了,谁让我是个笨嘴拙舌的鬼,不像她们会讨你开心呢。
【给我烧碗螺蛳粉】:螺蛳粉挑起失业小明星的下巴,望着他绯红的眼角邪佞一笑,在他耳边如恶魔般低语:“男人,这还远远不够。”
【范无救地府猛A】:阳间尔虞我诈,让失业小明星终于看清自己的心!想到可爱的她们,他敲字的时候忍不住勾起唇角“喜欢吗?这一万字都是为你们写的。”整个地府都炸了!
【地府0溢事件】:老公真好么么哒!下个月我就投胎了,要不你暂时先不要搞基,18年后我来当你梦中情0,搞我!
宁稚安被这条评论吓得一激灵,心道阴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道德败坏了,他平复了好一会儿,实事求是地回:
别这样,你下辈子未必是个人。
这条评论下面冒出一长串的哈哈哈哈哈,盖了很高的一层楼。
或许是这不同以往的更新量太过惊人,连怀特都得到消息,忍不住找了过来。
怀特这个街溜子好久没来找他蹭吃蹭喝,乍一见到,宁稚安竟然感到亲切:“好久没见,我都有点想你了。”
怀特心里多想给他一个拥抱,身体却背道而驰地向后飘了两米:“我还行,无所谓也有点累,忙起来几乎忘了你是谁。”
宁稚安站在原地不动:“就这?”
怀特:“就这。”
“知道了,”宁稚安抬脚,露出一截清瘦的脚腕,雪白的皮肉正被勾魂锁紧紧缠着:“能不能先松开我?”
“……”怀特不情不愿地把勾魂锁收回袖中,嘴上还嘀咕着:“大大,鬼差真的好难做,我时常想去死。”
宁稚安好心提醒:“你已经死了。”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
宁稚安好脾气地配合他:“为什么,你快说,我好着急。”
怀特:“那我不能告诉你。”
……现在宁稚安也很想让他去死。
怀特内心戏非常多地顾影自怜了一会儿,又神情古怪地打量宁稚安,他的表情非常好解读——
别装了,我知道你过的不怎么样。
宁稚安一脸莫名,简直有点不想理他,抬脚便想去找陶媛。
“别走,”怀特喊住他,眼里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壮烈地问了一句:“最近家里都挺好的?”
宁稚安瞥他一眼:“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只要不勾我的魂,一切都好说。”他猜测怀特遇到了什么难事:“是不是又没钱了?”
怀特悲愤地咆哮:“我现在是有命挣,没命花!得罪了那位阎王爷——”
这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但显然为时已晚,被宁稚安敏锐地抓住重点:“哪位?”
怀特掉头就跑。
宁稚安望着他仓皇逃窜的背景,冷静地在心中默数,五,四,三——还没到一,怀特就重新飘回宁稚安跟前,大声道:
“是你逼我说的!”
…………
宁稚安手托着腮,咬了一口冰棍,给怀特呕心沥血的倾诉做了一个简单总结:“
你好笨啊,身为鬼差连阎王爷都认不出来,还骚扰人家老婆,怪不得他要给你穿小鞋。”
怀特震惊不已:咱俩谁又比谁强了,你还嫌我笨???
但该铺垫的都说完了,他不能透露更多……主要是不敢。
“我那位朋友,现在还不知道他男朋友是位活阎王,感觉比我更笨。”怀特意有所指,最后一句咬字尤其重。
宁稚安面色一变,非常敏感地联想到了自己……他也没能坦白呢,难道季昭然就很笨吗?
他感到痛处被戳,感同身受地辩解道:“这也不能全怪那位阎王,越在意的人,越会小心翼翼,因为患得患失而不敢轻易摊牌,这是我们男人对伴侣的珍重与爱护。”
怀特露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宁稚安还尤嫌不够:“铁汉也有柔情,你不懂!”
怀特平地摔了一跤,爬起来后招呼都不打,直愣愣地从窗边跳了下去。
这个世界,他是一秒钟都都不想多呆了!
怀特前脚刚跳,陶媛就推开门奇怪地问:“你跟谁说话呢?全楼都听见你大喊铁汉柔情。”
宁稚安:“……”
宁稚安若无其事道:“练台词。”
进组在即,陶媛倒没有想太多,她招来化妆师给宁稚安上妆,随口道:“邹墨还编这样的台词呢?”
宁稚安不忍栽赃于偶像,假装咳嗽一声:“是我自作主张加上的。”
陶媛脸色微变,担忧地说:“要不你写文的事情还是慎重一点吧。”
宁稚安:?
“这么中二又古早的词你怎么想出来的,我听着都肉麻。”
宁稚安这句铁汉可是代入了自己的,他扭着脸还想争辩,却被化妆师笑着按住。
“别激动,要不眉毛上多出一截,真给你画成铁汉了。”
上完妆,宁稚安直奔《云起鹤唳》宣传现场,电视剧开播在即,开始了密集的宣发,来到现场的粉丝人山人海,描绘着他名字的灯牌此起彼伏地亮起,连成不规则的光带。
闪光灯接连不断,化成一片光与影的海洋,主持人正在暖场,宁稚安站在后台阶梯上,被这样热烈的喜爱烫得眼底发红。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幕属于自己。
熟悉的柑橘调香水闯进鼻腔,宁稚安侧头望去,撞进季昭然浓墨揉成的一双眼。
季昭然来得比他晚很多,却不见风尘仆仆,迈上台阶,季昭然勾了下宁稚安手心。
宁稚安借着衣袖的遮挡攥住季昭然手指,嘴上还要煞有介事地说:“季老师,好久不见。”
季昭然远眺着繁密的灯海,配合道:“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宁稚安:“还不错。”
“……”周唯鱼:“啊?”
他停住去凑话的脚步,叼着烟问旁边的工作人员:“这俩人是干嘛呢?”
难道真以为还有人不知道他们关系吗???封杀陈海的电话可是季昭然助理亲自打的,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了吧。
“不知道,你说谁呢啊?”副导演环顾四周:“我就看见一对装子。”
周唯鱼:“呸!”
这是宁稚安在抄袭风波后第一次公开露面,这么大的话题与流量,媒体难免想在这上面做文章,但都被季昭然和周唯鱼软硬兼施地挡了回去。
在采访最后,宁稚安对着粉丝的方向落落大方地说:“我知道很多人好奇我还会不会写下去,答案是会。”
他鞠了一躬:“但请大家不要等我,也不要抱有太大期待,把这份喜爱分给更多的,凭着热爱勤耕不辍的人。”
粉丝台响起经久的掌声与欢叫。
活动结束后,宁稚安从停车场出来。他落下小半截车窗,只露出一双清透的眼睛,对等待在酒店门口的粉丝们激动地摆了摆手:“大家快点回去,注意安全!”
目送着保姆车缓缓汇入车流,一群粉丝一脸懵逼地讨论。
“我没看错吧?宁宁旁边是不是有个人?”
“大概,似乎……是……”
一群粉丝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不应该啊……季昭然的车不是先走了吗?!”一道声音打破沉默,忽竟还透着几分欣喜。
“……姐妹,你暴露了。”
“哦哦,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
宽阔的车厢里,季昭然斜睨按在自己侧脸上的半截手腕,不急不躁地问:“我能起来了?”
“再等等,她们可是很警觉的。”宁稚安做贼似的盯着后挡风玻璃。
季昭然脸贴着对方凉滑的西裤布料,也不生气,耐心地向他请教:“我需要等多久?”
季昭然还在宁稚安家里“养伤”,活动结束自然而然要求跟宁稚安同车回家。宁稚安耳根软,非常昏聩地就纵容了季昭然。
季昭然还好心提醒要跟粉丝打招呼,要不然她们会很失落……但季昭然自己也没想到,会被宁稚安扣着脑袋直接按腿上。
“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宁稚安满脸担忧,忍不住疑神疑鬼道:“为什么笑得那么诡异啊。”
车都开出去八百米远了,宁稚安能看清什么,无非是做贼心虚自己脑补出来的。
“或许是笑你偷情,还没把情夫藏好?”季昭然提出猜测,为了更可信,还轻浮地朝宁稚安手心吹了一口热气。
宁稚安手心一痒,仓促而慌乱地松开。季昭然白皙的侧脸上被按出一个清晰的手掌印……他手劲儿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宁稚安感觉自己好坏,像个家暴老婆的渣男,好愧疚地说:“对不起,要……要不下次我坐您的车,换您按着我吧。”
“不用,”季昭然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不合适。”
“为什么啊?”宁稚安不明白。
季昭然抬了抬眉:“你想知道?”
宁稚安点了点头,还待说些什么,就见季昭然在明暗交错的光线中缓缓靠近,下一秒耳廓忽然传来细微的刺痛。
季昭然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下,又用温热的吐息与柔软的唇舌覆上。
他用相同的方法扣住宁稚安脸颊,将人转向车窗。“知道吗?”
被掌控的感觉有些陌生,宁稚安忍不住发出很轻的喘气声,明明只是亲密的动作,他却有一种喉咙被扼住的错觉。
窗外是错落划过的夜,季昭然在他耳边轻轻吐息。
“刚才从那看过来,像是我在给你口。”
*
宣传活动做的很成功,虽然宁稚安没吐露太多剧组之外的事情,但光季昭然和宁稚安这两个名字就已经足够媒体发挥。
周唯鱼心情非常不错,当晚通过微信给宁稚安转账发来大红包:去去晦气。
宁稚安迅速收下,为了表示诚意,回给周唯鱼五种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周唯鱼盯着手机,总觉得宁稚安这五个谢谢老板透着点超然物外的意思。
周唯鱼不信邪,又给宁稚安转了一大笔。
宁稚安:谢谢周导,以后有什么吩咐直接招呼小宁。
那周唯鱼可就不客气了:小宁,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我每年给自己烧一笔纸钱,你帮我收着,有精力还可以做笔理财。等我死了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宁稚安沉吟片刻,稳重道:那我要问问怀特。
周唯鱼:[转账]快问。
宁稚安把聊天记录截屏,转发给了怀特。
怀特很快回复:理论上可行,但是大大你要先来阴间开户,才能收到周导的钱。
宁稚安非常不想去阴间: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怀特直接发来一段语音:“大大,你可以让周导直接烧给我,我是个公正廉明的鬼差,一定会好好帮周导理财,包他死后无忧!”
宁稚安心念一动:那我也能替季老师把钱存在你那吗?
怀特:?
宁稚安:男人就是要为伴侣打点好一切,你说个数,多少算多,不能让季老师小瞧了我。
怀特:我是个不知廉耻的鬼差,我不配。
怀特发完就装死,宁稚安又问了几句都没有等到回复。
他有些奇怪的把手机扔到一旁,但没太在意,很快便沉下心来忙正事。
宁稚安鼻梁上架着眼镜,板正地倚坐在床头,腿上搭的笔电屏幕微亮,内容正是邹墨布置的写作作业。
或许是热爱使然,宁稚安做着演员也不嫌写作枯燥与费神,有时间就写几笔。
宁稚安一板一眼地盯着屏幕,内心毫无波动,时不时还皱起眉,不太满意地在观后感上认认真真写道:太大了,感觉有些反人类。
他又举一反三地联想到季昭然……但想象不出来,他没见过。
耳廓好像还发着烫,宁稚安不自然地捏了捏。
浴室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氤氲的水汽漫出浴室,听到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宁稚安回神,欲盖弥彰地大声说:“周导给我发了大——”
话到一半,宁稚安咽了咽口水,燥热的空气中响起清晰的吞咽声。
季昭然刚洗完澡,正侧头擦着乌黑的发,胯上松散挂着灰色睡裤,发梢的水珠顺着薄而精韧的脊背,落到紧窄坚实的腰腹。
宁稚安盯着那滴缓缓收束进人鱼线的水珠,目光有些发直。
季昭然将额发甩到脑后,嗓音被水汽熏得低哑:“发什么了?”
太……太刺激了,宁稚安慌忙地移开视线,盯着满屏的违禁词来平心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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