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锦:“......乐器的‘箫’。”
男生这才恍然大悟:“是那个箫啊,箫先生,你好啊。”
他软软绵绵地伸出手,青年不知他的意图,众目睽睽之下只能也伸出手。沈宁一把拽住他的手掌,牢牢握在手心,脸上温柔地笑着说:
“我对箫先生一见如故......”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刚刚听到你好像会画画,能请你画一副画给我么?”
箫锦:“啊,我......”
男生落寞地道:“不可以么?箫先生不想跟我当朋友么?”
“当然不是——”
“那我们就走吧。”
沈宁“拉”着青年的手,回首对谢寅微微一笑,乖巧地说:“谢先生,我和箫先生去那边画画,你慢慢谈事情。”
说罢,他就和人“手牵手”地走了过去。
谢寅唇瓣含着一抹温雅的笑,仿佛对“抛弃”他的情人十分纵容。目送两人走到偏厅,那里摆放着许多作画工具,供众人即兴作画。
他回首道:“不好意思,让各位叔伯见笑了,刚刚沈总说的新型太阳能贮存发电机......”
沈宁把人“拉”到摆放着画布的架子前,对着箫锦指了指下巴,道:“画吧。”
箫锦脸色难看,试图回首望还在众人中心的男人,他勉强笑着,语气柔软婉转,仿若无骨地说:
“沈先生,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
“我对谢先生只是仰慕之情,并没有别的意思。”
沈宁:“好的,我知道了,你就画一下今天的场景吧,麻烦回去前能给我么?”
箫锦:“......”
沈宁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遗憾地拿出手机,通知许蔷:
【沈宁:不好意思我今晚有事,你们先回去吧。】
【许蔷:不要紧么?你一个人能回去?】
【沈宁:没事,我有朋友在。】
【许蔷:那好吧,谢谢你了!】
【沈宁:(●''●)不客气~】
他放下手机,就支着下巴开始打盹,今晚还指不定要到几点,总之先休养生息。
谢寅和几位叔伯寒暄完,过去的时候就见到男生半个身子都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哈欠,眼角都溢出了水珠。
“谢先生!”一旁还在作画的箫锦快速起身。
谢寅的手才刚伸出一半,沈宁被青年这一声吵醒了过来,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说,擦着眼睛说:“谢先生,你结束了?”
“嗯,我们走吧。”
谢寅拉住他的手就要往外走,然而他一步才刚刚跨出,那个中年男人急切地从大厅跑进,拦住谢寅,带着一丝祈求表情说到:
“谢总......”
这个人三番几次招惹他,谢寅终于眼神冷下,他收拢脸上浅笑,眼底露出不悦:
“箫总,你现在只是被打压住了城西的渠道,要是你想在整个海城做不下去,你尽可以继续拦着。”
“我不是,谢总,我......”
谢寅看也不再看他,伸手揽住沈宁的肩膀,护着人往外走去。
沈宁刚走出两步,又想起什么事,回头对呆站着的青年喊:“你画画挺好的,刚才有几笔特别有灵气,不要让技巧掩盖了你的灵气,加油!”
箫锦:“......”
......
走出会场后,空气顿时新鲜。沈宁深呼吸了几口,排出体内浊气。
他说道:“谢先生,我得走了,我同学在等我。”
谢寅脸上笑容已然隐匿,恢复往常淡然神色,说道:“今晚和我一起回去,和你同学说一声。”
沈宁:“好吧。”
他也只是尝试一下。
谢寅看着低头露出些微失望的男生,忽然道:
“你怎么和展白在一起?”
“碰巧遇到了。”
“你们刚才......”男人想起见到他们时两人脚步方向,微微一顿,语气略略怪异,从沉稳嗓音里透着点不明显的危险:
“是准备离开?”
“......”
沈宁抬起脸,绝对诚恳地说:“是因为展白怕我们会打扰你,所以建议我先离开。谢先生,我打扰到你了么?”
谢寅目光幽深地看着他,似乎要从他的眼睛看透内心。沈宁抬着下巴,坦然地接受他的审视。
过了好一会,谢寅才收回目光:“你不用听展白的话,他就是个小孩子。”
沈宁百分之百真心地说:“下次再也不听了。”
园子里树影婆娑,两盏宛若少女般纤细朦胧的柱灯下,男生脖颈仿佛蒙着一层透明的纱,他微微仰着头,绷紧的下颌线饱满而流畅,微微突起的喉结衬着两边雪白光洁的皮肤。
谢寅目光自然地从他脸上梭巡下来,忽然蹙了蹙眉:“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沈宁愣了愣:“啊,哪里?”
他顺着谢寅的视线,擦了下那块皮肤,道:“可能是在车上蹭到的吧,今天过来人很多。”
谢寅接受了他的理由,却没有立刻展颜。他似乎有所深思地盯着沈宁,过了会伸出手道:
“把我准备的盒子拿过来。”
站在他身边的邵正觉微微一愣,很快将盒子拿了过来,谢寅打开,从里头抽出一块深色的丝巾,丝巾质地十分柔软,爽滑细腻,缠到沈宁脖子上的时候泛起一丝痒意,沈宁不自觉地摸了下那个布料。
怎么说呢,这非常小白脸。
男生顺从地抬起下巴,任由谢寅动作,末了又好奇又嫌弃地看着垂下来的丝巾边,心说自己现在到底成什么样了啊,去夜店是不是能直接给富婆小姐姐报价啊。
谢寅也盯着他,看着他一脸好奇又坦率,全然不知晓他这个动作用意的样子。过了会他又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孔雀蓝宝石胸针,在系口处轻轻别上。
小白脸立时变成小公子。
谢寅这才满意,点头道:“可以了。”
......
谢寅还有好多应酬,沈宁不管是身份还是体力,都不能跟着他,分手前谢寅对邵正觉道:
“带他去吃饭,吃完饭休息会,有事再叫你。”
“是,谢总。”
正好此时晚宴正式开始,作为主办方的富豪夫妻上台发表演讲。大多数人都去了展厅,别墅庭院格外僻静,到处可见的小灯宛若萤火,再加上假山假水修缮得跟真的一样。闲步其中,如入山林,竟颇有几分野趣。
沈宁找了个安静的偏厅休息,一边吃着大虾烤银鳕鱼烤羊排香煎鹅肝龙利鱼......一边感受着独占一个大房间的快乐。他心跳正缓缓平息,忽然一个清冷高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还在想谁在这里,原来是你。”
*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时候觉得很不对劲,再一看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劲,但真的不太对劲。
下面还有哦~
第31章 二更
沈宁扭头望过去, 眼神倏忽一亮,来人竟是个大美人。
沈宁自己身为一个男人, 是很难觉得男人能用“美人”这个词的,但向他走来的这个男人,却绝对配得上“美人”二字。
他步履优雅自信,每一步都像是训练过一样,就是专业的模特也走不出这样的神采。再加上他身形修长,两条腿笔直纤细,包裹在用料昂贵定制剪裁的西装裤下,既优美又不失力量。
他的五官亦是清丽端正,最重要的是,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带刺的傲气,那股高岭之花般的气质让他的美更加纯粹。沈宁不愿称之为帅哥, 只好认为他是“美人”了。
男人似乎也察觉到沈宁眼中的惊叹, 他冷傲地笑了笑,又朝他走出两步。邵助理警戒地跨出一步, 挡在沈宁面前。
男人忍不住嗤笑出声:“怕什么, 担心我把他吃了啊。”
邵正觉圆滑地回答:“俞少说笑了。”
这位名号俞少的男人将沈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眼中带着不认同:“我还以为谢寅是深情, 原来只是喜欢这一款的小美人。”
沈宁贫瘠的二十多年人生没遇到过这种事,只好试探着回答:
“谢谢?”
美人:“……”
下一秒, 他就知道这是错误答案。俞少不高兴地抬起下巴, 盛气凌人地道:
“你谢什么谢, 听不出来我是在嘲讽你么?谢寅不仅眼光不好, 连脑子都不挑了么?”
沈宁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能贯彻自己“脑子不好”的人设, 柔柔弱弱地说:
“听不出。”
俞少深吸了口气, 似乎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过了会他回过头,冷冷道:
“杜云商跟我说谢寅为了一个小情人,把林家混子暴打一顿,都把人打晕时我还不信,他谢寅什么时候这么不冷静了。现在看来说不定真有可能,就算是他,也有可能一次两次都被同一种类型的人骗——”
沈宁心说那可不是谢寅打的,是靠科技实现的三秒晕厥,你们到底都把这事传成什么样了?不过他很快抛开这事,成功抓住重点。
他柔柔弱弱地说:“我没有骗谢先生,我是真心爱他的。”
俞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听不出我的话重点是他之前还有过一个人,还被他骗了么?”
沈宁惊呼:“是这样子的么?”
俞少:“......”
他看起来快要被沈宁气死了。
沈宁抽空想:美人就是美人,美人生气真好看。
俞少的脾气和他的脸一样,又冷又爆,才跟沈宁来了两个来回,就受不了地说:“我跟你废什么话,和你这种人在一起都是浪费我的时间。”
一般这种情况下,一个正常人会回答:“那你走?”
但想到他的身份,邵正觉口中的“俞少”,沈宁只好退而求其次,自己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临出门前他彬彬有礼地回首,道别道:
“再见。”
“……”
......
......
沈宁出去时那边展厅已经开始了晚宴,人流分散,让沈宁压力骤减。沈宁看了眼身后的邵正觉,道:
“我在里面看回画,你去谢先生那边吧。”
谢寅大概是叫邵正觉了,他迟疑了一会最终点点头离开了。沈宁在展厅里面闲逛,一幅幅油画看过来。他今晚和展白的缘分不浅,两人又再次不期而遇。
展白也是一脸无语:“怎么到哪都能见到你,你不跟着谢哥么?”
“不啊。”沈宁随口道:“他没叫我。”
“嗯?”展白眼尖得看到他脖子上围着的方巾上的玩意:
“这个胸针......”
“胸针怎么了?”
“......没什么。”
展白挪开视线,他看了眼站在画前闲意走动的沈宁,总感觉眼前这个沈宁和之前见到的沈宁有点不一样,但他对沈宁本来就不熟,也不好说什么。
他见沈宁盯着一幅画看,就说:
“你看得懂么?看这么认真。”
沈宁:“还行吧。”
“看油画有什么行不行的就说你不懂......这幅画是最近挺有名气的一个画家画的的,这幅画的主旨是‘光’,是非常典型的印象派作品。”
“看这光,看这色彩,看这笔触,就好像光从藤蔓穿过,如此强烈地照射在你身上,说了这么多你听懂了么?”
“啊,什么?”沈宁随口道:
“我觉得还行吧,他这个笔触明明可以再狂野一点,但好像有点胆怯收敛住了,色彩虽然大胆,但布局稍显凌乱。”
展白一脸看小孩子表情地看着他。
“你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不要因为要和我唱反调故意挑刺。”
沈宁:“好吧。”
两个人实在没有共同话题,聊了两句就分开了。艺术厅里面人虽然不少,但大家都恪守礼节,鲜有说话,偶有发声,也很是轻柔,让沈宁呆着十分舒服。
他在艺术厅里面呆了好一会,直至谢寅打电话来让他出去。
谢寅今天一晚上都在应酬,眉宇间的冷硬较往日更甚,他薄唇抿着,理了理他沈宁脖子上的丝巾,道:
“待会见到人除非必要不用说话,乖一点就行。”
“明白了。”
谢寅这一次带他去见的是今晚活动的主办方之一,一位风韵犹存的夫人。这位夫人显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艺术爱好者,她背景复杂,人际关系阔达,哪个圈子都有熟人。商圈之中往往需要这样的人搭桥牵线,是以就是谢寅也对她十分客气。
不过这位夫人牵线牵得还不止是一种线,谢寅和沈宁进去的时候,在顶楼单独开辟出来的房间内有好几对年轻男女闲坐四处,低声说笑。
房间俊男靓女气氛热烈,宛若相亲现场。
那位气质高雅的夫人一见到谢寅进来,就起身迎上来,边走边笑道:
“谢总你可总算来了,谦总他们都等你好久了。”
她的目光在他身边带着的男生身上扫过,对他一身类似地摊货的服装没有任何不满或者轻视,只是在触及他围巾上别着的胸针时微微一怔。
这是谢寅前两天在拍卖会上以两千多万高价买下的,因他身边没有年轻女子,又没见到他母亲戴出来,还以为会拿来给自己当礼物,没想到,却用在这位并不十分出众的情人身上。
再看面前男生朴素简单的穿着时,她心底隐隐有了计较。
谢寅彬彬有礼地做了个绅士礼致歉:“那真是我的不对了。”
坐在里头的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笑道:“谢总不要听夫人胡说,我也才刚到。”
夫人拧头娇嗔道:“你就打我的面子吧。”
“好好,待会自罚三杯。”
......
一行人重新坐下,夫人先挑头说了会有关艺术发展的闲话,渐渐的,话题过度到商业领域。这方面夫人也不太了解,就任由这群年轻人聊得热火朝天。她忽然看了眼坐在谢寅身边乖乖喝饮料的沈宁,惊呼道:
“沈先生你怎么一直在喝饮料,语颜,给沈先生去拿杯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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