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艾清现在每天就是换着样做好吃的。她手上的美甲也是换着样做,小桃只要没顾客的时候就拿她练手试色,从来不收钱的。
乔艾清真真的变成了个悠闲老板娘。
其实店里有能干的邵敬承在,不仅乔艾清悠闲了,连肖明军也适度解了放。
肖明军偶尔会出去溜达,也有时间跟老哥们们打牌了,小日子过得惬意极了。
看着这两口子一天乐滋滋的,季岑也跟着高兴。他也没忘了跟戚衡分享这份喜悦。
他们每一通电话里,都会有关于肖明军和乔艾清的事情。
季岑知道不能时常过来的戚衡会担心,所以他总是会如实回应。
昨天邱然跟季岑说学业忙有些顾不上永利的兼职后,季岑如放走卢霞一样干脆放人。
他跟崔晓东说要晚上叫上邱然一起吃个饭的时候,崔晓东把震动的手机放到了他面前。
见来电显示是魏兴,他就有不太好的预感。第一时间隔空喊邵敬承。
“咋了?”邵敬承出现在永利门口。
季岑:“肖明军在店里吗?”
“肖叔下午打牌去了,还没回来。”邵敬承说。
一听这话,季岑就认为一定是肖明军捅了什么篓子。
“魏哥。”季岑接起了电话。
魏兴的语气轻松至极,让季岑还以为是来聊闲天的,他说:“来一趟吧,把人领走。我没用所里电话打,就是给你更多时间先来处理。”
“我舅他......”
“什么你舅啊,”魏兴继续道,“是你那个兄弟,戚衡。其实也没什么事,可以直接放走的。”
“我还是去一趟吧。他是犯啥事了?”
“嗯......涉及打架。”
季岑一个头两个大,心说戚衡不是答应他不会在学校打架的么。
他也不多问了,放下手里活就出了门。
洋南派出所戚衡可太熟了,被带进来关到审讯室隔间后他就找地方淡定坐好。
而第一次到这地方来的伍照显然是有些慌,始终在靠墙站着。
关在他们对面的狗肉店老板和那个胖厨师正在被审讯。
戚衡跟伍照拿着木棍去抢狗的时候,店里吃饭的客人报了警,他们就都被逮到这来了。
这个结果没什么不好,起码小白狗先保住了。
伍照抬头看戚衡,有些欲言又止。戚衡忙道:“别谢,我上手也不是看你,我是看在狗的面子上。”
伍照:“我他妈压根儿没想谢你。”
“那你要说啥?”
“我是想说,”伍照踱着步子走过来,“我还以为你这个年纪回来读书得是多大个手子,没想到也就那点儿分。”
这可是戳到戚衡痛处了,戚衡冷哼:“那也比你强。”
伍照想回嘴的时候,辅警带进来个人。戚衡见了这人起身就要往外走。
门一开,外面那个年轻男人二话都没说就抬腿又把戚衡踹了回来。
这几秒钟的画面把站在那的伍照看傻了。戚衡被二十多个人围着都没说有一点儿的怯。可挨了这一脚后,还是笑脸相迎地往起爬,心甘情愿被打似的。
“岑哥,”戚衡再次往门口去,“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不叫家里人的么。”
准备带人走的季岑回头瞅了瞅还愣在那的伍照:“你不走?”
伍照:“我也能走?”
“走吧,”魏兴接过了话,指了指身后的审讯室,“他们承认是偷了狗。没你们什么事儿了。”
“那我狗呢?”伍照道。
魏兴:“晚些可以领回去,下次看好了啊。还有,再遇到这种事,先报警,不能自己动手。这次做个口头教训就行了,下不为例。”
听了这话的伍照没急着离开,他说他要等到他的狗一起走。
“咋也不容解释,直接上脚踹,”取了随身物品走出大厅的戚衡对等着他的季岑说,“我有同学在,也不给我点面子。”
季岑拧过身子说:“路见不平啊大英雄,见义勇为开心吗?”
戚衡忍着笑说:“不是,岑哥,真没那么严重,我就是想帮我同学把狗要回来,没打起来。”
“那要是打起来呢?”季岑深吸了一口气盯着戚衡说,“我听魏哥说,那厨师拿着菜刀,万一砍到了你呢,万一呢!是傻吗?看见刀都不跑?”
当年季岑的父母就是街边命丧刀下,他很怕戚衡也是这样。
戚衡这才知道季岑并不是在生他乱打架的气,而是对打架后果的过于担心。他没再狡辩和犟嘴,他用手指轻轻勾了勾季岑的手:“我错了岑哥。”
季岑大步的往车边走,坐进车里没等戚衡上来就把车门锁了。
戚衡拽不开门,敲着车窗撒着娇说:“岑哥,我真错了。大鲤鱼,大鲤鱼了。”
“大你奶的鲤鱼,”季岑将车窗下降了条小缝,“赶紧他妈给我滚回学校去。别让我看见你。”
留在原地的戚衡看着已驶出去的车,实在搞不懂,他们不是说好在快要闹别扭时说“大鲤鱼”就可以无条件的有台阶下吗?
他妈的,说好的台阶呢?
第078章 克制 还能怎么样。
季岑回去后没理戚衡, 戚衡的消息不回,戚衡的电话他也不接。
既然暗号都不管用,戚衡就知道赶在季岑气头上追过去啥用没有不说, 还有可能让季岑更生气。
于是他如季岑所说, 乖乖地滚回到了学校去。
他到学校正赶上最后一节自习刚上课, 刚坐回班级六甲就招手叫他出去。
肯定是别的事,六甲才不会管他上节自习不在是去了哪。到了楼梯拐角处后戚衡先开了口。
“咋了?”
“啊,我也没啥事,”六甲掏出了烟盒,拿出烟给戚衡,“我想从你这打听打听, 于主任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上午火急火燎地走了,下午都没来上班。”
戚衡意识到六甲是错把他当成于主任家的亲戚了, 不然也不能这么问。主要是他根本不是,他能托到于展极给他办理回到学校重新备战高考, 那都是季岑找的关系。
这个六甲可真是奇葩到家了, 为了拍领导马屁,啥都想知道。戚衡揣起烟如实以答:“我不知道。”
六甲:“怎么我每次给你烟你都是放起来?你不会抽烟?”
“会抽, 留着回去抽。”
六甲嘬了口烟后点点头:“回去吧,班里还得多靠你了, 有空我请你吃饭。”
回到班从毕仑那侧面打听了下,戚衡才知道六甲对于主任不只是单纯的拍马屁。六甲独身带着个女儿,而于主任独身带着个儿子。
这么看,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听说上节戚衡不在的自习课, 班里可火热了, 扑克都拿出来玩了。
戚衡回来后, 小崽子们明显有收敛。别管干什么, 只要不出声,就等于是不耽误到戚衡看书。
借着这种氛围,其实班里不少还有一丁点学习欲望的也都能看进去书了。别管有没有大成果,总归是个好现象。
连今天看晚自习的化学老师都说高三十一开始有改变了。
戚衡以为在派出所等着领狗回去的伍照今天不会到学校来。没想到这孩子来了,还是在晚自习快放学时来的。
伍照进门总是能引起奇怪声响。戚衡抬头对伍照低声骂道:“跟回猴群了似的,就他妈不知道安静点。”
照往常,戚衡这句话后肯定有伍照的脏话连篇等着。每次听伍照骂人,戚衡都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他很想让伍照和常师父对骂,看看谁能骂过谁。
这俩人的骂人词语库过于丰盛和下流。要是搁在电视上,全都得一路消音到底才能播。
可今天的伍照奇怪极了。大家伙儿都等着他开骂,他却笑了。
不是那种邪性的阴险坏笑,而是真诚的眉开眼笑。
他停在戚衡桌子前,指着戚衡对所有屋里人说:“以后戚衡是我哥们。不服他就是不服我。”
他这是把戚衡一哥的身份坐实了。
戚衡表示很无语,现在的孩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他没去管伍照又到后面闹什么,眼看着还有几分钟放学,连化学老师都提前撤了,他也就没再压着班里的纪律。
“我算是知道了。”戚衡身边看漫画书的兰晓伟突然侧头说。
戚衡:“知道什么。”
“知道你为啥重返校园呗。”兰晓伟撇撇嘴。
“为啥?”这话是毕仑回头问的。
兰晓伟在阵阵吵闹声中看了看毕仑,又看回了戚衡:“你是六甲请的救兵。你瞅瞅,你才来多久,连照哥都收服了。”
这话似乎引起了毕仑的共鸣,毕仑拍了下手:“没毛病,哎一哥,六甲给你多少钱。大家看看能不能凑凑出双倍,以后你就让我们好过点吧?”
戚衡扫了扫俩人,啥也没说。
放学铃声一响,他摸到书桌堂里的钥匙串,扯起书包就从后门挤了出去。他听到伍照在后面喊:“我草,戚衡你去哪?老子特意回来想叫你去吃宵夜的!你咋走了!走啊!大家都一起!我请客!”
戚衡回头道:“不去,有事。”
在戚衡那没有什么事比赶紧到长青去哄季岑更重要的了。
而戚衡肯定会到永利来,季岑也能猜到。他晚上跟崔晓东和邱然吃了饭后就去正浩上网打发时间了。
快要到戚衡放学的时候他就不玩了。
豁牙子没尽兴,非要他再来一局。季岑却直接下机起身走人:“王二烧烤,去不去。”
豁牙子:“干啥不去。”
季岑甩头:“那走吧。”
他跟豁牙子在王二烧烤等餐的时候,视线就瞄着学府街连着永利方向的非机动车道。
寻思着戚衡要是放了学没赶紧过来找他,那他这气可就不打算消下去了。就好好揣着,等见了人再一点点撒。
可烤串都上齐了,也没见戚衡过来。
豁牙子从金属盘里拿起来一串干豆腐卷,问季岑:“岑子,你等人啊?”
“没,”季岑收回视线。
“那你老往远处瞅啥呀。”
“我玩电脑时间长了,放松眼睛不行么。”
吃东西时的闲聊真的是没有规律,想起什么说什么。
豁牙子在说完颜蔷的新男友是个傻逼后突然道:“就我爸看大门的那小区,今天上午抬出去了两具尸体,直接送火葬场了,你说吓不吓人。”
“有这事?”季岑随口道,“没听说。”
“喝农药死的。”
季岑:“咋的,颜蔷又有了新男友,你也想喝农药了?”
“我要是有那觉悟就好了,”豁牙子叹气道,“我偏贼心不死,有血有肉的痛着,我是真的非她不行,我......”
若不是骑着车的戚衡出现在了视线,季岑估计会听豁牙子把决心表完。他扔下豁牙子要喊戚衡。
就见捏了刹车的戚衡在路边公交站牌前跟一个美女搭上了话。
豁牙子借着季岑的视线看过去说道:“我去,那是戚老五的妞?挺正啊,卧槽卧槽,你看,还给他钱......”
季岑不认识那个女的,看装扮不像是学生,带足了烟尘气息。
戚衡是在半路接到了于其的电话。
来电显示是于其的,但打电话的是于其的姐姐于艳。
她问戚衡家住在哪里,说要代弟弟过来还戚衡钱。戚衡今天是要在永利住的,就给了于艳永利的地址。
他深问了一嘴怎么不是于其联系他。才从于艳那知道,于其出事了。
于艳跟于其只差了一岁,姐俩幼年丧父。初中时母亲因意外瘫痪,亲戚朋友帮了几年就都不愿意再帮了,这几年他们一家过得特别艰难。
更难的是他们的母亲脾气越来越暴躁,哪怕瘫痪在床也从来少不了打骂,天天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久病床前无孝子,大概在加油站连轴转的于其是太累了,又或者是钻进了什么牛角尖。
在一个很平常的早晨,下了早班回家路上的他买了瓶农药。回到家给母亲灌下去了一半,剩下的自己喝了。
于其给于艳留了遗书,应该是喝下药才想起来写的。
字迹歪扭,内容简洁。
他告诉他姐可以重新开始新生活了,让他姐别难过也别怪他,更是请他姐一定要把他朋友戚衡的钱还了。
戚衡接完那个电话后在路边停了很久,他难以形容他的心情。
世间的幸福多有雷同,痛苦却有千万种。看起来那么乐观的于其,暗地里竟一直在咬牙坚持。
时至今日,于其因坚持不住走了极端。谁又能有资格去评判他做的对不对。他只不过是想解脱,他本没有什么错。
戚衡在电话里跟于艳说那三千块钱他不要了,但于艳却偏要还他。他这才把人约到了永利前面。
在于艳把那沓钱塞给他并道了谢后,他直到看着于艳的背影消失在路口才转身推着车往永利走。
在永利门口看到双手插兜站着的季岑,他就调皮开口道:“等我呢?”
季岑拿出钥匙开门,语气起伏缓慢:“解释吧,女人和钱。”
“你都看见了啊?”
季岑推开玻璃门回头看戚衡:“不想进来是吧。”
“别呀,”戚衡立马将车头抵进了门口,“大老远骑过来的呢。”
季岑放下踩着车前轮的脚:“那说吧。”
戚衡把于其的事一说,季岑就把整件事跟豁牙子说的两具尸体对上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人家是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交易呢,”季岑边上楼边说,“在大街上就给起了钱。”
80/120 首页 上一页 78 79 80 81 82 8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