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次从后面往前赶,会越赶越费劲。前面高手如云,提升一名两名都很要命。
“你现在是走读对吗?”贾老师问。
戚衡点头:“嗯。”
“上学路上要花多久呢?”
戚衡想了想:“骑车要差不多二十分钟吧。”
贾老师:“你知道二十分钟可以背多少单词,做几道数学大题吗?你在路上花时间骑车的时候,别的同学就在把你落远。”
可能是贾老师太严肃,让戚衡跟着紧张了起来。他没说话,还傻了吧唧的在算二十分钟到底能背多少单词。
“既然带你回了班,我就得对你的成绩负责,我的意思是,”贾老师继续道,“你最好住宿。咱班同学你可以去问,尤其是前面成绩好的,他们都住宿,哪怕家就在隔壁小区。为的是融身于完全封闭紧张的学习环境。现在已经是紧要关头了,每分钟都得重视。时间是挤出来的......”
先是调了班,后是要住宿。
调班可以自己拿主意,住宿戚衡表示他考虑考虑。
他有信心能协调时间去提高成绩,大不了再早起点,再晚睡点,再辛苦他也想每天看到季岑。
所以他晚上回去说起这些的时候,多是意在跟季岑分享这太过意外的一天,随口告知。
可季岑在听完后却对他道:“为什么不住宿?能更专心学习的事为啥不干?”
戚衡翻过身:“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住宿?”
“不能说希望,是建议你住,”季岑枕着手臂说,“不是说了要铆足劲儿冲刺么,那就听老师的话。”
“行,那我住校,”戚衡在黑暗里笑着贴过来,“我可不是听老师的话,我是听龙龙的话。”
季岑搂住戚衡,把被子掖好说:“睡吧,到时候我把你行李开车送学校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始速度快了,跟上。
第095章 造孽 作的紧死得快。
戚衡住校的事很快就落了实。
行李由乔艾清打包, 是季岑开车给送去学校的。
忙着上课的戚衡只是告诉了季岑他的寝室号和床号。季岑负责把行李送到了宿舍楼里。
尽管贾老师提前有跟门卫大妈打过招呼,说他们班有个学生家长下午会来送行李。那大妈看着如此年轻的“家长”,还是问来问去。
从季岑进楼到离开, 大妈都跟在季岑身边。季岑以此认为, 宿管这个活, 太寂寞。
戚衡属于插到所住寝室,寝室里都是其他班同学。
十二人寝。戚衡的床铺在中断上铺。室内除去过道空间,屋里连个桌子都没有。
反正就是回来过个夜,无需其他要求。
住进去以后,让戚衡有点不习惯的是室内温度。校舍暖气烧的不是特别足,夜里会稍微觉得有些凉。
也有可能是没有暖被窝的人导致他有了这般感想。
住校后的生活似乎是又回到了监狱里一样。
夜里周围的呼噜声和磨牙声又回来了, 一起的还有臭脚丫子味儿。
从那之后戚衡过上了更为规律的三点一线校园生活。
在新的班级,他并没去交所谓的朋友, 经常性是独来独往。
七班的学习环境很给力,复习进度比高三十一快多了。他要花更多时间去补自己被落下的进程。
晚上回宿舍戚衡是能偷着用手机的, 但得躲进厕所隔间里才行。要是有嘴欠的捅到老师那去, 免不了又是个麻烦。
跟季岑发消息或简单打个电话,都能让戚衡一整天来自学习的劳累得到有效缓解。
寝室里哪怕熄了灯也是学习气氛浓厚。戚衡也在学校超市买了个放电池的小台灯, 每晚睡前他都要支起台灯来看会儿书。
戚衡会趁着大课间时回高三十一转转。跟大家伙儿说说话,热闹热闹。
在食堂或者走廊要是碰到六甲。他总能停下来跟六甲聊一下。
听六甲说他走了以后, 伍照算是接了他的班。虽然伍照学习上不行,但纪律控制的不错。
六甲也对班里的学习上了心,经常自习时讲他的物理, 耐着性子一点点磨。他相信总是有用处的。
戚衡对六甲帮他调班的事表示了感谢, 六甲笑说等高考完, 请他吃顿好的就行。
住校生活最不能让戚衡适应的就属对季岑的想念了。
干巴巴的想, 哪怕晚上躲在宿舍楼厕所里联系, 也不解馋。
不像之前,他只要想人了,晚自习回去就能亲到抱到,还能一个被窝里腻歪。
现在只要开始想,他就得赶紧转移注意力去消除那种抓心挠肝的意乱。
日子像被风吹翻了的书页,有踪迹,无停留。
立春的春饼,正月十五的汤圆,二月二的猪头肉......乔艾清包的饺子蒸的包子煎的鱼......反正有戚衡在学校吃不上的好吃的,季岑就会给戚衡往学校送。
他无法随时联系上戚衡,但是可以放心交给门卫的大爷。
送了两趟东西季岑就跟大爷建立了深厚情谊,那大爷看到他,眼睛都放光。
谁让季岑太会来事,从不白折腾大爷。烟酒糖茶没少给塞过。
每次门卫大爷趁着课间往高三七班门口一杵,戚衡就知道季岑又捎来东西了。
七班很多同学都认为,门卫大爷是戚衡家亲戚。
积攒的想念让每半个月才能有的一次见面变得珍贵极了。
每次双周后的那天假戚衡都恨不得跟季岑在床上躺一天。
这天又是混到傍晚这俩人才穿衣服下楼到隔壁去喝皮蛋瘦肉粥。
目送戚衡骑车回学校上晚自习的时候,看到正浩门口的小桃在干净的积雪堆上用雪干洗她的貂,季岑心血来潮把铁锅拎出来也来了个干洗。
好像还真的有点儿用,除了中途铁锅抗议地跑走一次被追回来外,一切如意。
一旁看热闹的小桃不知跟季岑打了什么哑语,她边比划边笑,看的季岑却直皱眉。
“说啥呢?叫钟正浩出来给我解释一下。”
小桃吸吸冻红了的鼻子,掏出手机打着字:他忙着呢。我说,我们女生也有小群了,你跟戚衡谁进。
季岑:“进个屁啊,不都说了那是女生群了吗?”
小桃调皮一笑:那是家属群,你们俩总得有个交代吧。
季岑扭头赶着铁锅走:“快进屋吧奥,怪冷的。”
无限的天寒地冻已经开始有了尽头。可路边停着的车还都立着雨刮器,远远望去,特别滑稽。
比急转弯时滑倒的铁锅还招笑。
女生那个群前两天在“长青七子”里季岑就知道了。
小桃建的,里面目前有四个兄弟媳妇。人有了,群名没定。
女生们的意思是男生的群叫“长青七子”,那她们的群就叫“长青七美。”
可想想又不太对。七个肯定是不能了。
那就得是“长青五美”。
当时季岑在群里说:美啥呀美。我看干脆叫“长青五虎”得了。
因为这句话,他跟戚衡成了女生们的攻击目标。
非要怪他们特殊的内部消化导致人数无法对仗工整。
经过小桃的又一番催问,季岑为图耳根清净,决定他跟戚衡去凑那缺了的两个人头。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们真的被拉进了“长青七美”。
群规有条铁律,不允许他们俩把群里的秘密渗透给男生们。
季岑进去第二天就后了悔。戚衡不常在线,根本不会经常被辣眼睛。而他会。
造孽啊。
一年之计在于春。
除了想次次考试有进步的戚衡外,其他的哥几个都希望能多多赚钱。
钟正浩在网吧二楼圈了几台机器搞起了游戏代练,是季岑给他出的主意。反正每天他都泡在电脑前,为啥不用电脑赚钱?
汪鹏店里的生意好,多亏了冬春交接气温恍惚,路面化雪成冰,大小交通事故不断。有的车停在他店前等修得排两三天。
连林特加最近都务正业了不少,在诊所潜心专研技术。多是马长封那边给的压力,马长封还是瞧不上他。因为这事常师父还去跟马长封吵了一架,常师父完胜。
邵敬承在工资加了五百块后,干活的热情总是能突然窜起好几丈。他受季岑影响,开始学着攒钱,舍不得花自己的钱,却在到处跟哥哥们蹭。蹭烟,蹭澡,蹭网吧。
永利还是那个老样子,在师院开学以后,季岑又招了两个兼职。都是崔晓东带出来的。他没费什么心思。
豁牙子位于西宾路的药店成功兑下来那天他要请哥几个吃饭,戚衡在学校无法到场。
接了大单子忙的喝不上一口水的季岑本不想去,但豁牙子到店里来拽他。他只好放下手里活跟着到了饭店去。
吃完后他打包了一份烧鸡给肖明军带回来。
偷着叫人到永利来才让吃的。
肖明军看到肉就想着要喝酒,转身就要出门去买。
季岑大声道:“你要出去买酒那肉就别吃了,我直接倒扔了啊。”
肖明军在门口立马掉头,笑嘻嘻道:“那我不去买酒了,光吃肉也行。”
肖明军就近坐在了楼梯台阶上,一次性筷子都没拆,就端着塑料打包盒直接用手拿着吃上了。
季岑由最开始的站渐渐也改为了坐,他侧头道:“就最后这一次啊,再不惯着你了。”
“行,”肖明军大口嚼着肉说,“知足了。”
“舅妈也没亏待你吧,不是总给你做肉吃么,连粥里都放呢,”季岑啧道,“瞅瞅你的样子,跟一百八十辈子没吃到肉了似的。”
“你不懂,有些东西,偷着吃最香。”
季岑咋不懂,上学的时候,上课偷着吃东西的事他可没少干。该说不说,确实更香。
看着肖明军马上要把一整盒都吃完,他伸手把打包盒扯了过去:“行了,别吃太多,再出了问题怎么整。”
“有啥问题,”肖明军伸手来抢,“你们不知道的时候我经常这么偷着吃。”
“要他妈死啊你,”季岑骂道,“作的紧死得快。”
说完这话,季岑强行把那包装盒扔去了一边。
在二楼平台处溜达的铁锅还以为是给它投食了,扑腾着过来找寻。却啄不开塑料盒。
肖明军回身看着大鹅说:“这玩意儿你养着干啥,吃了得了。等它过两年死了,就不好吃了。”
“过两年?”季岑笑,“老东西,它整不好能把你送走你信不信,苟医生说鹅能活三四十年呢。”
肖明军叹气:“我不就是怕我哪天嘎嘣一下过去了想吃的还没吃够么。”
“好吃的多着呢,你慢慢吃也来得及。”
“要是不换肾,我早晚得死。”
“你看你这话说的,谁不是早晚得死?”
肖明军想了想问:“戚衡为啥住校去了?”
“为了学习。”季岑回道。
“我还以为是为了不让我看见,省得我让他去做配型呢。”
“看来你还真是明明白白的糊涂,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还招人烦干什么呢?
“怎么无理了?我那是为自己争取,” 肖明军拍了下大腿继续道,“万一戚衡能配上型呢,那我不就有救了么?他少一颗肾又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说话我怎么就那么不爱听呢,”季岑打断肖明军说,“你的万一就是万一,别人的万一就不是了?万一少了一颗肾对戚衡就有影响呢?他才多大,人生长着呢。因为你非要让他过不好吗?再说了,人家凭什么换给你?你是谁啊你,赶紧走,回去睡觉去,别在这气我。”
肖明军几乎是被季岑给推出去的。永利的玻璃门差点儿没拍在肖明军脸上。
关于让戚衡去做配型的事,肖明军提一次就被季岑呲儿一次。
接下来的将近一个月他都没有再提过。季岑以为他是长记性不会再说了。
却不知肖明军只是不在他面前说了。肖明军在乔艾清那时不时就要说的。
肖明军带着商量和央求的语气,希望乔艾清这个当妈的能点头同意再顺便劝劝她儿子去做配型。
而肖明军的脾气也说变就变。不再像以前一样对乔艾清的话存在言听计从的成分,现如今越发无理取闹,尤其是他们两口子独处的时候。
因为乔艾清对让戚衡去做配型的事始终没有他想要的回应,肖明军就明里暗里挑乔艾清的毛病。给乔艾清脸色,甚至情绪激动时,他还对乔艾清拳脚相向。
乔艾清的过于善解人意让她独自承担了太多难过,一次次忍受下来,内心的积怨终于转化为了反向作用力。
选在了戚衡的又一次假期,乔艾清决定把这事跟儿子说。
那天晚饭她炖了好大一条鱼。鱼身斩了几段分开放锅里炖才炖下。
戚衡边提醒乔艾清这月底季岑要过生日的事边帮着乔艾清往桌上一盘盘的端鱼。
乔艾清盛好最后一盘鱼往盘子里添汤的时候,过大的动作幅度让小臂露出了半截。
戚衡一眼就看到了她小臂皮肤上的淤青。他把盘子放下扯着她袖子往上拽,低声问:“这怎么弄得。”
乔艾清没怕儿子看到,伸着胳膊任凭戚衡查看。她淡淡地笑:“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戚衡盯着乔艾清的眼睛问:“肖明军打你了?”
乔艾清端起那盘鱼往出走:“去隔壁叫小岑吃饭,让小邵也上来吧。”
戚衡跟着乔艾清身后走出去,却没有直接下楼去叫人。而是推开了卧室的门。
在摆弄手机的肖明军见了戚衡翻身道:“吃饭了?”
“你是不是打我妈了?”戚衡冷冷地问。
肖明军坐起身用脚找到床边拖鞋后走向门口:“正好你回来了,你妈要跟我离婚,她……”
戚衡挥起的拳头带风,肖明军被打得摔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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