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舸帆赶紧扶住他。
葛云辞坐在桌对面,赶紧起身大步走过来,接过杯子,轻轻叹了口气:“洛哥生日快乐。”随后把那一小口酒喝了个干净。
“不错,小伙子,有前途!”何谨洛傻笑着拍了拍葛云辞的肩膀,话音刚落就瘫坐下去了。
“知道他住那儿吗?”江舸帆问。
“知道,之前去接过他到医院复健。”
“行,那就交给你了,注意安全啊。”
何谨洛是真的情绪低落到极点了,才会没控制住量。
江舸帆从他身上摸出车钥匙丢给葛云辞,两个人搀着把他放到车后座,放下几乎就睡着了。
何谨洛毕竟结实,无意识的状态下死沉死沉的,再加上住处又是复式,卧室在二楼,把葛云辞折腾个够呛才搬到床上。
葛云辞到卫生间拧了条湿毛巾给他擦了把脸。
何谨洛满脸通红,呼吸沉重,眉头微蹙,睫毛随着眼睑偶尔颤抖,嘴唇微微地动着。葛云辞竟看得有些怔愣,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唇角。
何谨洛嘴唇突然张合,眉头紧皱,咽了一口唾沫。
“要喝水吗洛哥?”葛云辞醒过神来,赶紧跑出去,站在洗手间门口把毛巾往洗脸池一丢,跑下楼去倒水。
喝完了整整一杯水,何谨洛神色缓和了些。葛云辞放下杯子扶着他躺下,蓦地被一双手圈着脖子拽着趴下去。
“诶诶诶!”葛云辞猝不及防被拽倒下去。
“恒煜,恒煜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何谨洛喃喃地喊着。
“恒玉?衡玉?谁?女朋友?刚刚邱队长说的明明是若玉啊?”葛云辞还在怔愣中,何谨洛温热的嘴唇已经开始在他脖子里使劲蹭了。
“洛哥?洛哥?”葛云辞轻轻喊着,伸手推了推何谨洛的肩膀,却一时忘了他肩膀上还有伤。
何谨洛皱了皱眉头,似乎忘了那是自己身上本就有的伤,略带嗔怪地说:“痛!不是说了要轻点嘛。”说完扯开葛云辞的衬衫领,一口咬向葛云辞的肩膀——用上了他平时咬祈曕的力道。
可是葛云辞是人类啊,立马就见红了!
葛云辞疼得直发抖,正试图挣脱,何谨洛却翻过身来扯他的衬衫扣子:“队长,你今天怎这么害羞?”说完还肆意地轻笑了一声。
“等等!队长?蔚如大人?洛哥,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啊!”
“我来了,恒煜,你准备好了吗……”何谨洛眯着眼睛媚笑。
“怎么又恒玉了?刚刚不是还队长吗?”
葛云辞自然什么也问不出来。
直到衬衫都被扯下来丢开了,葛云辞才回过神来:
这是把我当女朋友了吗?还是当成队长了啊?这是要上我吗?推开他吗?好像有点舍不得,平常阳光与冷酷两个极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好撩人!
不行,明早他醒来怎么办?怎么说怎么解释?我冒充了你的女朋友?还是我冒充了队长?嘶——可是……他挣扎了很久,英勇就义一般狠狠咬了咬牙。
第83章
葛云辞说服了自己,鼓起勇气伸手去解何谨洛的裤腰带,何谨洛却突然趴在他身上不动了。
“洛哥?洛哥?”葛云辞轻轻晃了晃何谨洛,只听得见沉重的呼吸声。
葛云辞轻轻把何谨洛翻过身放倒,松了口气,好像又有些失望。他使劲揉了揉脑袋,起身捡起他的衬衫,一边下楼一边草草披上,躺到柔软的沙发里一窝,燥热难耐,翻来覆去不知道翻了多久才睡着,平时疼惯了,完全没注意肩上的咬伤。
何谨洛一早醒来昏昏沉沉,嘴里还有点奇怪的铁锈味。他迷迷糊糊坐起身,瞥见了床头柜上的空水杯,隐约想起昨晚是葛云辞送他回家的——回家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呃……衬衫为什么在脚头?
何谨洛披上衬衫,踩着七弯八拐地步子走到卧室门口,看见窝在楼下沙发里的葛云辞。他晃了晃脑袋,转身回卧室衣帽间,拿了一条毯子下去。
毯子盖下来惊醒了葛云辞。
“嗯?洛哥你醒了啊?”
“谢谢你昨天晚上送我回来啊。”何谨洛倒了两杯水走到茶几边,葛云辞衬衫右肩上一团清晰的血印赫然出现在视线里。
何谨洛吃惊。
葛云辞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这才注意到右肩被咬破了。
“我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何谨洛脸色一沉。
“没做什么啊。”葛云辞尴尬地笑笑。
何谨洛放下水杯,扒开葛云辞的衬衫领看了一眼——两排牙印。
“我到底做了什么?”
“做没做什么,不是能感觉出来吗?”葛云辞眼珠乱转,尴尬地挠挠头。
何谨洛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其实吧就是,你喝多了,大概把我当成你女朋友了,就抱着我啃了两口,就这样,没做别的,真的!”葛云辞心虚地点着头,肯定自己的说法。
噗,女朋友……
“只是这样吗?”
“是啊,要是真有什么,我会睡在这儿吗?”葛云辞讪讪地看着何谨洛,“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检查!”
“抱歉……”
“这也没什么,洛哥,平时训练伤都比这疼,关键是,你跟你女朋友,都玩得这么花的吗?”葛云辞一边说着一边往远处挪动拉开两人的距离。
何谨洛“噗”地笑出声:“我是真喝多了。”他走到储物柜找出医疗箱,准备给葛云辞消毒。
“你先洗个澡吧,我再给你处理。”
何谨洛回卧室想给葛云辞找件干净衣服,葛云辞比他高,他的衣服小,祈曕的又太大。他翻了半天找了一件他自己的大号广告衫拿下楼。
“将就穿吧,稍微大一点的就找到这一件。浴室柜子里有新牙刷和毛巾,随便拿。”
两人一个在楼下一个在楼上各洗各的,几乎同时出来。好巧不巧的伤口都在右肩,面对面地就把药给上了纱布贴好,造型怪异得两人有些尴尬。
“洛哥,你女朋友,去哪儿了啊?”
“嗯?”何谨洛好像酒还没彻底醒,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昨天一直念着什么‘你终于回来了’啊之类的。”葛云辞怯生生地说。
何谨洛尴尬地笑笑:“我跟你解释不清楚这个,你以后会明白的。”
“哦。”葛云辞悻悻地耸耸肩,穿好衣服——还挺合身。
“衬衫我送去洗了给你带局里去……时间还来得及,到局里吃早餐。”何谨洛扣好衬衫扣子打了个哈欠。
“不用麻烦,我直接带走就行了。”
“血迹不好洗。算了,扔了,赔你件新的。”
“不用!”
“走吧,再磨蹭就晚了。”
还好,什么都没发生,好险!再也不能这么喝了!
下午格斗室训练,何谨洛和葛云辞都坐在长椅上休息。
“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就是喝多了不小心把你咬伤了吗?搞得好像我欠你五百万似的。”何谨洛音量不低,几个人转头看着他。
“不是,呃……”
“有什么话就直说!衬衫我已经在网上订了,明天就到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葛云辞又转头,满眼暧昧地看了看蔚如。
“你喜欢队长?”何谨洛疑惑地问葛云辞。
葛云辞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蔚如闻言也是微不可察地抽了抽眼角。
“当然不是!要只是不小心把我咬伤倒好了。”葛云辞嘟囔着。
“你给我过来!”何谨洛一把抓起葛云辞的衣领——他那件广告衫的衣领,把人拽近模拟室,抵在墙角。
“你给我说清楚,昨晚我到底做了什么?”
当年发生在若裕身上的事情绝不能重演,虽然他确信自己并没有酒后乱性,但……
“该说的我都说了啊。”葛云辞浑身僵硬。
“该说的?”
葛云辞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倒是想有什么,可惜偏偏就是没有。”
“那你刚刚说什么‘只是咬伤倒好了’?还有,你那个眼神怎么回事?看队长的眼神也很奇怪。”
“洛哥,你是不是对队长有那种想法啊?”
“什么玩意儿?”
“你昨晚迷迷糊糊的还喊‘队长’什么什么的……”
何谨洛满脸错愕。
“是,你昨天确实不止是咬了我一口,你抱着我又亲又啃的,嘴里喊着什么‘恒玉’,但是又喊队长,我也搞不清楚你什么情况,还差点把我当队长给上了……”
何谨洛先是震惊,倒吸了口凉气,然后松开葛云辞笑得前仰后合。
葛云辞一脸茫然。
何谨洛笑了半天,突然想起什么,眯着眼意味深长地看着葛云辞:“你刚刚说什么?可惜?”
“啊?我没有!”葛云辞抬眼望着天花板,“啊!这个灯真亮啊!”
“想都不要想!”何谨洛在葛云辞左肩上狠狠拍了一下,“回去吧!”
何谨洛转身往外走,葛云辞急忙跟上去:“洛哥,你不会因为这件事跟我生分了吧?我都没往心里去。”
“不会。”
“不是,说了半天你对队长到底有没有?”
“我喊的不是他。”
“难道是上任队长?那也不对啊!”
“你以后会知道的。”
两天后一早,何谨洛收到了来自警局的处分通知:暂停副队长职务三个月,扣除一年津贴。理由是为泄私愤杀死警方重要证人。
“这太不公平了!”褚开大喊。
“这有什么不公平的,外人看不出来,赵局已经明显在包庇他了。”江舸帆瞟了褚开一眼。
何谨洛拿着文件袋敲敲褚开的脑袋:“这两项处罚你觉得哪一条对我有影响?”
“呃……好像是哦。”褚开挠挠头。
“洛哥,终究是我动的手啊。”葛云辞怏怏地说。
“谁动的手重要吗?重要的是行动指挥要担责任!”邱兵背着手,故作领导姿态。
“你只是正好站在那个位置罢了。当时如果是我开枪,可能连你也会被伤到。”
“不是,前面几枪尚且好说,关键后面泄愤那一梭子……”
“人横竖是死了,什么原因不重要,他们只是找个人出气罢了。”
“洛哥,职务没什么,我们都听你的,但是一年津贴……”葛云辞抿抿嘴。
“嘁,你替他担心呢。”江舸帆不屑地说道,“扣光你们整个队的工资他都能养活你们。”
“呃……”葛云辞惊讶地瞪大眼睛。
何谨洛白了江舸帆一眼,示意他闭嘴。
“你现在不是大彻大悟了吗?还介意这个?”江舸帆戏谑地说,“云记休闲衬衫,最便宜的也要两千多,整个部门一人一件,被你吐脏了衬衫的葛云辞一个人三件,谁的手笔?”
“咳咳!我看书去了!”何谨洛把处分通知收到储物柜,漫不经心地走出门。
“他富着呢,你们放心。”江舸帆看着何谨洛的背影翻了翻眼睛。
何谨洛下楼去了赵先航的办公室,他明白,这件事赵先航帮他挡了不少。
“谨洛,我也是顶着压力没办法啊。”赵先航一脸歉意。
“赵叔您这是什么话啊!”何谨洛整得不好意思了,“连我同事都看出来您包庇我了。”
“主要那个被你们打死的老大身上牵扯的的东西关系到整整六个区,我们这边缉毒队也就算了,五个大区总局联合起来向我施压……”
“想必他们应该有让您给我降职什么的吧?”
“嗯,好说歹说总算让他们同意暂停领队职务,只扣一年津贴。”
“您没把我父亲搬出来吧?”
“没有,搬出来不是让大家都难看,还让你父亲为难嘛。”
“那就行,这个处罚我心甘情愿接受。”
“谨洛,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个人?”
“那是个禽兽啊赵叔,你是没在现场看到,我们部门小弟看了之后回家病了两天!”何谨洛添油加醋地把那天看到的场景给赵先航讲述了一番。
“那个人落到司法手里,可能将功折罪一番,到最后就算没逃过死刑,走走程序,再加上复杂漫长的审判过程,起码还能多活一两年,这一两年,说不定就被人劫出去了,最终逍遥法外,又不知道有多少无辜孩子被害!我无法容忍!”
赵先航点点头:“我能理解你,但这……”
“我明白赵叔!我没权力决定他的生死,没有权力撇开法律处私刑,所以我心甘情愿接受处罚,别说这处罚不痛不痒,就算是给我降职降衔停职停薪,哪怕蹲大牢,我都接受。”
“唉,你啊,在N.E.P呆久了。”
“也许是吧。”
他无所谓,但不是因为像以前那样得过且过,什么都不在乎。正是因为他有所牵挂,且只有那一个牵挂,才会对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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