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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纪人知道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考虑了一下，“那行吧，你先跟他确认一下，然后我联系一下剧组。”
尉檀拨通了苏晋江的电话。
苏晋江在准备粉丝见面会，电话那边很嘈杂，听得出现场一片忙碌。苏晋江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关上门，听筒里的声音才变得清晰起来。
“宝贝儿想我了？”苏晋江说，“我这边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不是。我刚看到一个本子，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尉檀把剧本概要念了念，“你如果不想演的话，我也不接了。”
“为什么呀？”苏晋江故意在那边问，“工作嘛，我能理解，不会介意的。”
“……”尉檀抿抿嘴唇，瞄了经纪人一眼，转过身放低音量，“这个本子里对手戏太多，我跟别人演不了，肯定不像。”
“也对，别人没我那么流|氓。”苏晋江声音里含着笑，“好，我跟我的经纪人说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苏晋江给经纪人霍海打了电话。霍海联系上剧组，剧组方面很快就有了回音，同意尉檀和苏晋江一起出演。其实他们一开始看中的就是尉檀和苏晋江的CP感，但是考虑到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在粉丝间传得很热，却从没有正面挑明过，他们担心两个人是在刻意低调避嫌，所以没有提出来。现在苏晋江主动找上门，片酬也开得不高，剧组自然很乐意。双方在电话里谈了些细节，约了试镜时间。
这件事一敲定，尉檀心里宽慰了不少。他看得出来，《白雪歌》撤资停拍这件事，对苏晋江的打击其实挺大的。
虽然苏晋江从不曾表现出丝毫焦虑，一直都像没事人一样录音频上综艺，但尉檀能感觉到他内心的失落。毕竟，这是苏晋江首次与名导演合作、登上大荧幕的机会，不可能不在意。
即便事情如今已经有了转机，可剧组最快也要等到明年才能复工，中间还保不齐会不会出什么别的岔子。等影片过审上映，就更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白雪歌》的事，尉檀帮不上忙。但如果这部贺岁片能让苏晋江尽快在大荧幕上崭露头角，苏晋江应该会高兴一点。
尉檀翻到剧本里那场吻戏，又看了一遍剧情。这一段发生在主角A和主角B分离多年又偶然重逢之后，A误以为B有了恋人，想直接问对方，却又因为孤僻内向的性格而开不了口。痛苦的A把自己灌得大醉，然后借着酒劲跑到B的住处，两个人愤怒地互相指责，最后演变成了吻戏。
俗套是俗套，演起来却不容易。类似的情感爆发桥段，观众们看得很多，都快成专家了，所以不自觉地就会横向比较起演员的演技。
尉檀想象了一下，如果不让苏晋江带着，这场戏他绝对演不出来。让他面对着另一个人去表现这么强烈的感情变化，不如让他不带降落伞去跳飞机。
但如果是面对着苏晋江……
尉檀在脑内把剧中角色替换成自己和苏晋江，一瞬间就入了戏。
“怎么样？”经纪人递给他一瓶水，敲了敲剧本，“感情戏是你的软肋，这一场你要是演好了，以后的戏路就打开了。”
尉檀出道至今，接的角色基本都是美得不带一丝烟火气的神仙，一直能吸粉，但也一直不是爆款。禁欲系的男人有市场，可看久了也会审美疲劳。
“嗯，我尽力。”尉檀接过水喝了一口，把剧本收了起来。心里突然有根小尾巴摇了摇，生出一丝小小的期待。他和苏晋江谈恋爱的时间明明并不长，却好像跑步进入了老夫老夫阶段。现实中，他不喜欢波折，向往平淡如水的爱情。不过……在戏里体验一下爱得撕心裂肺的感觉，好像也挺不错的。
尉檀按亮手机，低头给苏晋江发消息：
【要是接了这个戏，你得每天陪我练吵架啊】
想了想，又补上一条：
【不是真的吵架，吵完了还要亲的】
这两条信息发出去，尉檀暗搓搓地等待着苏晋江的反应。他还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对苏晋江说话，不知道苏晋江看见以后会有什么感想。
经纪人还在规划他以后的发展路线，尉檀心有旁骛地听着，时不时瞥向手机。终于，短信提示音“叮”地一声响起，尉檀赶快拿起来一看，果然是苏晋江的回复。
【行，你说什么是什么。床头吵架床尾亲，床上给你比心心~~~】
后面还跟了一个神气活现的团子表情，让尉檀看得直想笑。
化妆间外面在喊“演员就位”，尉檀立刻放下手机进入工作状态。他今天还有一场戏，拍完就可以撤了。要是收工早，说不定还能赶上苏晋江粉丝见面会的现场。
大概是因为被这个念头鼓舞着，尉檀接下去的一场戏拍得格外顺利。收了工从片场出来，助理小安开了车过来接他。
尉檀坐进后座，看了看手机。对话界面还是刚才那几条，苏晋江没有再发消息。这不奇怪，现在这个时间，粉丝见面会已经开始了有一阵子了，苏晋江应该正在忙着跟酥糖们互动。
尉檀打开网络，想搜搜有没有粉丝从现场发出的照片。结果刚一登录社交平台客户端，就在热搜榜上看到了这么一条：
【苏晋江买假粉充人气】
尉檀一皱眉，立即点了进去。
最热门的几条内容是苏晋江和吴心粉丝见面会的现场照片。从这个拍摄角度看，台下的苏晋江粉丝区几乎没有人。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吴心粉丝区，满满都是举牌的人，还有更多人在舞台前排着长队等待合影签名。
话题底下的评论区充斥着各种嘲讽：
【苏晋江真可怜，被假粉放鸽子了吧】
【hhhh这也配叫流量担当？流量知道了会哭啊】
【神TM流量担当，网上可以买假粉充人气，一动真格的就露馅喽】
坐在旁边的小安见尉檀表情严肃，赶忙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内容，脸色也变了：“说苏哥买假粉？这帮人瞎扯什么蛋呢？”
尉檀在手机通讯录里翻找着联系人，一边对小安说：“你给小宁打个电话，问问现场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经常用小号在“酥糖铺子”潜水，前些日子还看到酥糖们在兴奋地讨论，说要定制一颗萌萌的大酥糖给苏晋江当应援礼物，并且列出了详细而透明的集资方案。有这么具体的应援计划，怎么可能突然出这么大的状况。
尉檀最先想到的就是，公司派出接送粉丝的大巴车出了什么问题，导致酥糖们集体迟到了。
小宁急忙掏出手机，给苏晋江的助理小宁打电话。
尉檀也联系到了见面会的项目负责人。对方说，他那边也不知情，好像是接送“酥糖”的大巴通知错了发车时间，结果没接到人，现在公司正在跟主办方和会场方面积极沟通，争取尽快拿出一个有效的解决办法。
尉檀懒得听这些扯皮用的套话，直接又把电话打给了辛秦。
在“耀峰”管理层，真正愿意为艺人干实事的就只有执行副总辛秦。尉檀不站队，不掺和公司内斗，但对于辛秦一向很有好感。更何况辛秦在“兔子照片”事件中帮助过苏晋江，尉檀一直是记得的。
第78章
在尉檀打来电话之前，辛秦就接到了苏晋江的电话，听说了见面会的情况。
他们都看得出，这件事很有点蹊跷。承办这次粉丝见面会的会场方有着丰富的经验，以前从来没出过类似的问题。
而且，网络上的反应也过于迅速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让这个话题上了热搜，人为操作的痕迹很明显。
但现在还不是追查责任的时候，要先想办法把问题解决。
“我刚才已经跟苏晋江商量过，让现场负责人去协调大巴车了。”辛秦说，“不过，出了这样的岔子，粉丝的情绪可能会不太好。”
尉檀略一思索，“辛总，您看能不能跟会场方的餐饮部门沟通一下，调用几辆餐车，免费给现场的粉丝提供热饮。我可以全额负担这部分费用，算我个人的行为。另外，我可以带我的团队过去，帮忙在现场协调。”
“这一块的费用可以走公司的流程，不需要你负担。”辛秦说，“那就辛苦你到现场走一趟了，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说。我这边马上叫公关部联系记者写通稿，把网上的负面评论压下去。”
尉檀挂上了电话，发短信给自己的经纪人和工作团队。
小安也结束了通话，一脸气愤：“檀哥，小宁说现场其实来了不少酥糖，根本不是照片上拍的那样。那个拍照片的人是故意的吧，选那么个角度。”
“嗯。”尉檀飞快在手机上敲字，“我们现在赶过去。”
见面会的地点在某会议中心。
大堂里聚集着很多人，大部分是年轻女孩，手里拿着的牌子上写着“最爱酥酥”之类的字样，显然是赶来应援的“酥糖”。
不知道是中间哪个环节出了误差，预定接送“酥糖”的大巴发车时间比实际时间晚了一个小时。结果等他们赶到现场时，粉丝见面会已经开始了，他们被会场安保人员拦在了入口外面。这场见面会不是只有苏晋江一个人，还有吴心和其他一些不太出名的艺人。如果酥糖们在这个时候一拥而入，可能会干扰现场的活动环节。
为了不打乱秩序，酥糖们很听话地停留在大堂里，等待着在主办方的安排下列队进场。
这时候，排在最前面的酥糖们忽然发出一阵惊喜的欢呼——苏晋江披着一件外套，在几个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从里面走了出来。
安保人员在大堂里拉起了两条隔离带，给苏晋江空出一条临时通道。
一看见他，酥糖们的兴奋一下子攀上了顶点。但他们一步也不越线，在隔离带后面又蹦又跳。
“酥酥~~！酥酥~~~！”
“酥酥我们爱你！”
人群后面有一块牌子被高高举起，上面用荧光笔画了一个团子，旁边写着：【p(*///▽///*)q我二话不说跳起来就是一个响亮的么么哒】
“抱歉，让大家受累了。”苏晋江歉意地微笑着，逐一握住那些伸到他面前的手，又对着那块牌子隔空飞了个吻：“有话好好说，含蓄，我们要含蓄。”
酥糖们都笑起来。他平时在粉丝群里也这么跟酥糖们互动，大家都习惯了。
许多签名本和照片通过一双双手被传递了过来。苏晋江问明对方的名字，然后一丝不苟在上面签名写赠言。他的签名是由专人设计的，“晋”字被巧妙地设计成了一张小猫脸，他又在下面加上了两个小爪子，看上去很可爱。
“酥酥你又卖萌！”一颗酥糖捧着签名本嗤嗤笑，“我想要你给我写‘最讨厌你们这些卖萌的人了’，可以吗？”
苏晋江眼神含笑看了看她，在她的本子上写：【最吐艳你们这些卖萌的人了！——从来都不卖萌的苏晋江╭(╯^╰)╮】
他有一双桃花眼，含笑看人的时候原本应该很撩骚。但他的眼神却很清澈，全然没有一丝惹人遐思的色彩，像冬日里的阳光，不热烈但明朗。
大堂里空间有限，一部分酥糖排到了会议中心外面的广场上。
苏晋江的蓝牙耳机里传来会场方工作人员的声音：“苏先生，提供热饮的餐车就位了，您看要不要到外面给粉丝发放饮料？”
“饮料？”苏晋江皱了皱眉，“请等一下，我这就过来。”他看到的合同条款中，会场方的服务项目并不包含任何酒水餐品。餐饮不是随便发放的，他必须确认这些餐车是否来自正规渠道。
忽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你不用出来，外面有我。餐车是会场方专门的餐饮供应商提供的，公司那边也沟通过了，渠道没有问题，你放心。”
听到这个声音，苏晋江的心一下子就放回了肚子里。他很想对尉檀多说两句，但酥糖们还在等他签名。他只对着话筒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十二月的天气，尽管是个大晴天，室外温度还是比较低。广场上排队的酥糖们被风吹得脸庞微微泛红，时不时搓手跺脚。
几名安保人员撤去了一段隔离带，四五辆大型餐车缓缓开了进来，停在队伍不远处。“耀峰”的工作人员立刻过去对接，很快从车里端出了一杯杯不同口味的热饮，拿给排队的粉丝。
在这些工作人员当中，有一个身影格外惹眼：黑色的风衣，身材修长挺拔。
离得比较近的酥糖们一眼就认了出来：“尉檀！那不是尉檀吗？”
“不会吧？我看看我看看……天哪！”
队伍掀起了不小的波动，就连已经进入了大堂的酥糖们也听到了消息。
酥糖当中CP粉的比例很高，这一幕实在是太让人喜闻乐见了。苏晋江的工作一出状况，尉檀立马就现身，这种“别怕有我在”的感觉简直不能更有爱，足够脑补出一部二百七十五集的电视剧。即使不是CP粉，能够喝着热饮看美男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乐事。
尉檀嘱咐自己的团队清理了一下广场外围，不让娱记靠近。如果被一些娱乐媒体一渲染，这件事情就会被蒙上恶意营销的味道，让人怀疑是苏晋江自己导演了这场戏来炒作自己。他跟辛秦也通了气，通稿内容只客观报道现场情况及后续处理，不进行过度宣传。
处理完了这些，尉檀让小安照看着餐车的操作流程，自己和工作人员一起拿了热饮分发给粉丝。
“那个，檀檀可以给我签个名吗？”一个小粉丝接过尉檀递过来的大杯咖啡，眼睛亮亮地小声问。
“好啊。”尉檀微微一笑。他看到这些酥糖，感觉就像看到自家的檀香一样亲切。
小粉丝赶紧捧出一张准备让苏晋江签名的照片，忽然又为难了，“可是我……我只带了这张酥酥的照片……这……”她犹豫着。虽然她很希望能在这张照片上同时收集到苏晋江和尉檀两个人的签名，但这么做好像不太合适。
尉檀看了看，那是一张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彩页，被仔细地夹在一个硬皮本里。画面上是苏晋江在《鸿蒙》中的晋江仙君造型，白衣如雪，倾倒众生。彩页被保存得很好，看得出本子的主人很珍视它。
苏晋江也有一个类似的硬皮本，里面藏着他学生时代从杂志上收集到的尉檀照片，同样被保存得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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