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每个珠农都是外科医生,哪有可能将珍珠划开又缝上。
这个要求也太高了,而且成本也高。
他记得上辈子外面卖的珍珠贝也就几块到几十块一个。
南遥道:“不让它们动,会不会好一点?”
“这个方案可行!明天我们试试不让它们动。”
“今天还捞点白蚌回去?”
“捞!一次不行就来两次,两次不行三次,我就不信,把这批白蚌都用完,我们研究不出来!”
接下来几天,白芜都在弄他的白蚌。
他第二天发现如果将白蚌放在地上多放一会,等白蚌多憋一会再放到水里,白蚌的壳就会张得格外大,更方便他操作。
第三天时,第一天处理过的白蚌已经全军覆灭了,第二天处理过的白蚌也只活下来九个。
白芜又在研究蚌肉,他发现贴着贝壳的两片肉其实都可以放沙子,只不过如果划开了,白蚌的肉很容易破掉,沙子在里面也待不住。
他将白蚌放到背筐里,再将背筐放进水里,限制住白蚌的活动范围,辅以人工投喂,不让它们乱动。
第四天,白芜尝试着塞完沙子后,从另外一个白蚌背部那层薄薄的肉膜中取了一小块,贴在塞了沙子那只白蚌破损的部位。
他依稀记得上辈子那些珠农有类似的操作,大概就跟植皮一样。
这次他好像真的成功了。
第五天他去观察的时候,发现活下来的白蚌居然有二十几个!
白芜继续重复昨天的动作。
他们连续折腾了十多天,每一天都有大量白蚌死亡。
白芜起码处理过三千个白蚌,最后活下来五十二个。
这五十二个简直是宝贝疙瘩。
白芜道:“我不放心把它们放到外面去了,看来得挖个池塘。”
“挖。”岸在旁边说道:“你之前不就说想挖个池塘种藕?这次正好一块挖了。”
“那我们挖个池塘,等这些白蚌再养几天,把它们挪到池塘里去。”
白芜这几天忙起来,都忘了看土豆。
他去房间里找锄头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来,连忙去房间一角,掀开上面盖的兽皮,看里面的大土豆。
土豆居然真的发芽了!
白芜震惊得一时脑袋空白,愣了一会,才连吼带叫地朝外面喊,“哥!你快过来看,我的土豆发芽了!”
“真的?不是说土豆特别难发芽吗?”
白芜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个土豆搬出来。
这个土豆特别大,上面的芽也特别多。
一簇簇胖乎乎的芽像从里面伸出来的小爪子,白芜简单一数,这个土豆上面居然有十七簇芽!
岸拔腿奔进来,看白芜像抱着刚生出来的鸟蛋一样小心,不由也放轻了呼吸,“真的发芽了。这个土豆的芽好多啊。”
“好事,它们多子,我们多福!”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把这些土豆种下去吗?”
“种种种,今天就种。”白芜将土豆放回背筐里,“哥你在这里等一下,帮我看着,别动它,我去叫祭司大人下来。”
“叫祭司大人干嘛?祭司大人还没你会种地。”
“我跟他分享一下,看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南遥在窝里面。
老远看白芜兴冲冲飞过来,歪歪扭扭的,连平衡都不能保证。
南遥有些担心,快走两步想接住他。
白芜在离地面两三米的时候,直接变回人形。
他很少这样变,落到地上的时候,还摔了一下,差点崴脚。
南遥有力的手臂托着他的腰,帮他保持平衡。
白芜却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兴奋地抓着南遥的手臂,“土豆发芽了,你快跟我下去看看!”
“终于发芽了?”
“是啊,特别不容易,我打算今天就把它们种上。”
“你知不知道土豆怎么种?”
“呃。”白芜略微平静了些,“不太清楚,不过问题不大,既然它们已经发芽了,那说明可以种了。”
白芜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以前见人种时,他们是把发了芽的土豆切成几块,用灰裹一下,然后种到土里。”
他没有真正耕种过,但是看过不少视频。
托某些美食纪录片的福,他对许多食材的生长环境和种植条件都有所了解。
他也看过土豆的相关视频。
南遥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要把它们种到哪里?”
“种到小麦田隔壁,让南风和白雪看着,免得被小鸟祸害了。正好大蒜长得差不多了,把大蒜拔掉就可以种土豆。”
“我看可以。还用施肥吗?”
“不了。怕烧根,何况还要裹灰,我们情愿少弄一点肥,也不能把它种死。”
第87章 茶叶
白芜将泥土挖得比巧克力蛋糕还松软,又特地算过土豆坑的深度,土豆的密度和泥土的高度,这才将土豆种下去。
种下去,他还拿着勺子给每个坑浇了半勺水。
就半勺。
多了一滴没有,少了一滴不干。
岸看他那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在旁边嘟囔,“至于吗?”
“非常至于。”白芜双眼盯着土豆,头也不抬,“要是真成了,以后给你烤薯条吃。”
“薯条?”
“就是这土豆,切成条,放到面包窑里烤熟烤到外面起一层浅浅的焦皮,然后再撒上料——味道又香又面,堪称一绝。比面果和紫红根好吃多了。”
岸“咕嘟”咽了一下口水,“这土豆多久才能长成啊?”
“三四个月?等秋天的时候,肯定可以挖。”
“还要那么久,那岂不是一年只能种一次?”
“这个未必,还要看情况。”
兄弟俩说着话往家里走。
这距离太近了,他们懒得变身。
没想到还没走到家,白芜远远看见有个陌生的兽人,正在他家山下徘徊。
白芜用手肘轻轻碰了他哥一下,示意他看前面。
岸一怔,“汀?”
“谁?”
“我们族的兽人,已经是勇士了,经常和族长他们一起打猎,你不认识。”
“找你的?”
“估计是。你先回去,我等会再来。”
白芜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没过多探究,只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上山的时候,还远远看见他哥站在那个兽人面前说话。
那兽人看起来非常紧张。
白芜刚到家一会,岸就回来了。
白芜好奇,“哥,他找你什么事啊?”
“约我和他一起参加百鸟节。”
白芜想起来,六天后就是百鸟节。
白芜纳闷,“百鸟节不是个节日?还要怎么参加?”
“就算是节日,里面也很有讲究。唱歌时和谁一起唱,跳舞时拉谁的手,持续三天的百鸟节和谁一起玩,这些都要提前安排好。”
“等等。”白芜听到这个描述,突然反应过来,“是不是有人约你参加百鸟节,就说明他对你有好感,想和你在一起?”
岸笑笑,并不回答。
白芜回过味来,撞了他哥一下,压低声音八卦,“哥,他喜欢你,你呢,没有喜欢的兽人?”
岸道:“我们鸟兽人的寿命那么长,不着急。”
那就是没有了。
白芜琢磨片刻,“喜欢的人,一定要一起参加百鸟节吗?”
“一般都是这样。你和喜欢的人参加百鸟节,别人就知道你心有所属,不会再来找你。”
“所以这其实是一种宣告?”
“宣告?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接下来两天,来找岸的兽人足足有十来个。
岸一个都没答应。
白芜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哥那么受欢迎。
他骄傲又震撼。
白芜这天在地里拔草,正拔得认真,头顶突然飘来一块阴影。
他没抬头看就知道那不是南遥,也不是他家的任何一个人。
他面露诧异,顺着阴影的方向看去。
来的是一个高大健壮的兽人。
兽人看到他,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动作却莫名有些拘谨。
“落。”白芜迟疑地依照记忆叫出了这个兽人的名字,“你好。”
“芜。”落开门见山,“你找到百鸟节的同伴了吗?”
白芜没想到这小伙子居然是来告白。
这家伙居然对他有不良想法!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露出警惕的表情。
落满脸震惊又受伤,还有点委屈。
白芜看出对方丰富的表情背后的心理活动,讪讪地放下手,手无处安放地抓了袍子一下。
白芜:“对不起。那个,我有喜欢的兽人了。”
落盯着他,满脸不信,“真的?我观察你很久了,你独来独往,完全不和别的兽人在一起。你,你要是不喜欢我……”
白芜斩钉截铁,“真的!”
说完,白芜抱歉地看他一眼,“我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落看上去像被暴晒过的叶子,整个人蔫得不行。
白芜看他站在那里,也没什么心思拔草,跟他说了一声,要提前回去。
白芜已经起飞了,落像终于反应过来一样,在他身后喊:“我不会放弃。直到你有正式伴侣之前我都会等你!”
白芜飞得更快了。
落表白后,第二天,短短一天内,又有四个兽人跟白芜表白。
白芜都很坚定地告诉他们,自己有了喜欢的兽人。
第三天,白芜实在不想留在家里,干脆和南遥一起出去打猎。
南遥打猎,他采集。
现在已是仲春时节,外面的野菜虽然没有那么鲜嫩,数量却更多了,只要多留点心,出去外面根本不缺菜吃。
白芜心里一直思考着,要怎么将被人告白的事情告诉南遥。
如果告诉了,他们的感情要不要公开?
公开后,他们又会面临什么?
白芜脑子里杂七杂八想着事情,南遥打了一只小鹿回来,看他心不在焉,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怎么了?”
白芜盯着他俊美的脸,诚实道:“我在思考一些事情,得过两天才告诉你。”
南遥捏了一下他的后脖子,“有秘密瞒着我,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白芜幽幽地看他一眼,心说我都快纠结死了。
南遥语气软下来,“不说也没事,你慢慢思考。”
“哦。”白芜看他的背筐,“你已经打完猎了?我还没采集完。”
白芜今天心神不宁,采集的效率大大降低,来到林子半天,也只采了小半筐食物。
南遥揽着他,“我陪你一起采集,今天想采集些什么?”
“随便。蘑菇、野菜、茎块、野果,只要能吃的就行。”白芜嘟囔,“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
南遥脚步一顿,“你想不想吃青菜?”
“什么青菜?肥肥草吗?我已经吃腻了。”
哪怕白芜不挑食,连续吃同一种蔬菜,吃了好几个月,他也腻得不行,现在看到肥肥草就有点饱了。
南遥:“不是。”
“不是肥肥草是什么?蕨菜?还是苦菜?现在野菜都已经老了吧?太苦了,焯水也不行。”
“都不是。”
“那是什么?在我这里,没有叶子或不是青色的菜,都不叫青菜啊。”
“是一种树叶。”
“等等,你不是不爱吃青菜?你要特地带我去采?”
“偶尔吃一次。走吧,带你过去。在山坳里。”
南遥说的青菜离他们目前所在的地方比较远,他们还得变回兽形飞过去。
白芜看他这神神秘秘的样子,越发好奇。
两人飞了好一会,才到地方。
南遥说的青菜,居然在温泉的附近。
他们每天晚上过来泡温泉,只要绕一下路就能绕到。
两人落地,白芜惊奇,“我们无数次路过这边,我都不知道这里还有野菜。”
“这些野菜有点苦,也不怎么好消化,除非缺粮食,要么亚兽人们不会采它。”
“听起来好像别有风味。”
太阳快下山了。
他们走在荒山中,所处的地方完全被另外一座山挡住,没有阳光照得过来,山风格外大,吹得人浑身发凉。
两人交叠的那只手掌心却是暖的。
这座山完全是荒山,没有山路。
地上有些落叶,走在上面有些滑脚。
白芜以往走在这样的路上,必定得小心翼翼,抓住路两边的杂草或灌木,一步一步往上走,才能保证不摔跤。
现在有南遥拉着他,他将看路的重任放到南遥身上,第一次有空抬头四周的景色。
两人需要走的路程并不长。
走了一会儿,南遥确定了目标,带着白芜走到一株灌木前,“就是这种灌木的叶子。”
“这个?”
白芜看着手底下的灌木,感觉有些熟悉。
他并没太在意。
事实上,丛林里的很多灌木都长得差不多。
有些长得相似的植物,毒性却大不相同,只凭感觉辨认植物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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