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向零转过头来,脸上笑开了花。
喻时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这笑容让人渗得慌,虽然有点恐怖,但是她同时又觉得有些愉悦。
女朋友生气的样子有点可爱怎么办?
“那再看一次?”喻时试探性问,这一次她绝对看完全程。
向零心里一咯噔,这喻时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正常人能说出来再看一次这种话?
“饿了,吃饭。”向零感受到远处清洁工的视线,她们确实在这里待太久,妨碍别人工作了。
两人迅速离开了影院。
在前往火锅店的路上,两人牵着手并肩走着,她们去的还是常去的那一家火锅店,不是因为真的特别好吃,只是习惯了那家火锅店而已。
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确切来说是聊着毫无疑义的废话,突然两人的肩上各自被人搭上了一只手,她们在那一瞬间松开了牵着对方的手,准备给身后的人来一个过肩摔,分别抓着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回头看见一张错愣的漂亮脸庞时,两人都有些呆住了。
“两位姐,行行好,陪我走一段。”女生用极小的音量说着,语气中可以听得出紧张感。
两人意识到对方可能有麻烦,便将女生拉进她们中间继续往前走,说着一些“等你很久了”之类的话,音量不大不小,表明了女生和她们是同行的。
顺利走进火锅店,两人要了常坐的位子,这一次喻时坐向零旁边,陌生女生坐她们对面。
看那两人若无其事地看着菜单研究,女生有些茫然,为什么她们看起来对这种情况很熟练的样子。
“那个”
女生话还没说出口,向零将菜单递给她说:“换你点了,吃完再走吧!”
女生只能接过菜单,埋头点了几样,然后递还菜单,等点好了单,对面两人这才细细打量自己,看得她很不自在。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向零问,从第一眼她就觉得这女生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女生回了一句:“这是搭讪专用开场白”
“抱歉,不是搭讪。”向零语塞。
“客人!”女生这才有时间打量对面两人,刚刚她特别紧张以至于都没好好看这两人的脸。
美女是美女,不过是特别眼熟的美女,她们真的见过。
“客人?”喻时眯起眼睛,对面这人越看越眼熟。
直到她想起了自己什么时候和对方见过面。
“养生馆啊!我就是那个被你扔进浴室卸妆的那位!”
女生一脸惊喜,她可是等了这位女客很久,可是对方一直没再来过。
“哦吼!你去养生馆找过小姐。”向零一脸玩味。
“不是,我去那里你明明知道”喻时刚想辩解,突然想起了自己当时明明全程带着口罩,又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看眼睛就认得了,你的眼睛很好看。”
所以自己才会一眼认定口罩里面藏着的下半张脸一定也好看,“至于这一位,我们上一次在酒吧见过!”
“嗯?”向零脑子里想了想,酒吧自己好像真的去过。
“你背着我去蹦迪?”这一次换喻时挑着眉,脸上带有审讯的意味。
“不是我去工作工作”向零扶着额头,面前这女生不就是上次在可莉酒吧找自己搭讪说想耽误自己一晚上的大学生嘛!
“原来就是她那天晚上放你鸽子”女生点点头,刚刚自己可是亲眼看见她们牵着手的。
“我放你鸽子?”喻时更懵了,自己可从来没放过她鸽子。
“不是你”
“那是别人?”女生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闭嘴。”向零掐了掐人中,自己等下是不是回家就得跪键盘了。
但是凭什么啊?不管是喻时当时去养生馆自己知情,还是自己当时去可莉酒吧是因为工作,而且那时候她们还没正式在一起,她们都被这女生带偏了。
“不如你先说说你自己?”借她们俩的费用是很昂贵的。
女生吐了吐舌头,见火锅店的入口处没有异常,这才说:“我叫林夕,是大学博士班待毕业生。”
“你在养生馆兼职?”喻时问,这都能念到博士班了,养生馆和在职大学生这双重身份还挺有违和感的。
“我就是为了写论文才去的,托了各种关系才进去里面,我清清白白,没卖过。”林夕义正严辞。
“我们不搞歧视,你去养生馆是为了写论文,你去可莉酒吧还是为了写论文,你这论文开题看着挺复杂,而且也写了挺久。”向零点出不寻常之处。
“没什么不正常的,我写好几篇论文呢!”
并没有说自己到底写的什么内容,林夕嘬了一口绿茶,打算将论文的事情一笔带过。
“那你刚刚是被人跟踪了吗?”写论文写到被人跟踪,这看起来怎么跟某个人一样。
“这一次无关论文,我在调查一些东西,刚刚差点被发现这才借你们一用。”林夕又不自觉地去看火锅店门口。
“不报警吗?”报警可比借她们俩蒙混过去可靠多了。
“那倒不必,还没掌握证据,不能打草惊蛇。”
服务员上菜了,一盘盘把她们桌面全都摆满了,看着可不像三个人吃的。
“我朋友被囚禁了”
第50章
“我朋友,被囚禁了。”
林夕一字一句又说了一遍,见对面两人不过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两秒左右,又各自给自己往锅里下菜。
“你们不相信?”
“相信”向零从清汤里捞出刚烫好的肉片,放进了喻时碗里,说:“你一个大学生遇到这种事,应该先报警,而不是自己调查。”
“你还有脸说人呢”喻时吐槽了一句,伸到她面前的碗又缩了回去,只能说:“对不起我错了。”把肉吃完再打算。
“被谁?囚禁在哪里?为什么?”
“你能不能别问”喻时嘴里塞着肉含糊不清说着,向零这一问那肯定就要干点实事了,她们现在好不容易放假呢!
不等向零说话,林夕就自顾自先说:“我朋友叫月牙,我们俩确切点来说是网友关系,她在半年多以前说自己要暂时离开一段日子,我没放在心上,但是前不久我收到了她的求救讯息”
月牙本名不知,是一名特殊服务业工作者,因为家里欠债,只能被迫出卖自己赚钱还债,大约在三四年前通过网络认识了林夕,两人通过网线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林夕不介意月牙的工作,月牙也很信任她,大部分能说的事情她都说了。
大约在八个月前,月牙说自己找到了一份正职,说自己想要脱离现在的生活,想重获新生,林夕特别支持和鼓励她,月牙也说了自己大概以后都不会再联络林夕了,因为林夕无可避免地成为了自己想要脱离的过去,林夕也明白月牙的想法,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直到不久前,林夕重新打开了那个和月牙联络的账号,发现月牙在一个月前给自己发过讯息,内容只有两个字:救我。
向零一听,身子在那一瞬间僵住了。
喻时伸出左手搭在她肩上,若无其事又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报警了,但是警察不受理。”
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字的求救讯息,警察不受理那也在情理之中。
“你现在查到什么程度了?”
“这些年她告诉过我的所有资料我都过滤了一遍,查到了她家,查到了她的债主,现在锁定了债主应该和月牙的去向有关。”林夕给自己捞了一碗吃的,又说:“刚刚在跟踪债主,差点被发现了才拿你们蒙混过关。”
“求救讯息是在一个月前发给你的,一个月了,人还能活着吗?”喻时问,一个小时都能发生很多事情,更何况是一个月。
“活着还是死了,那也得找到,毕竟都跟我求救了,总不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林夕的筷子在碗里搅动着,却一样也没夹起来。
她其实很慌,月牙发讯息给她是在一个月前,然而她却在十几天后才看见,她害怕因为自己的来不及而救不了月牙。
“我帮你查。”林夕惊讶于这个陌生女性的协助,向零解释道:“我那天晚上拒绝你挺不好意思的,算补偿。”
“晚上?拒绝?”喻时又一次挑眉,这一次她盯着林夕。
林夕喝了口绿茶差点没喷出来,擦了擦从嘴角滲出来的水,说:“想抓个姬佬做个访问好用在论文资料上,她也没给我机会。”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找我陪你一起去?你看看这都什么人,随随便便就来搭讪,写论文这种借口都能张口就来。”一个两个看起来都觊觎她女朋友。
向零无视了喻时的问题,她想转移话题的心思过于明显了,根本就不想让她掺和林夕这档事,但是她总觉得这一回的忙必须帮,她的潜意识在告诉她,林夕会给她带来一些自己期盼已久的事物。
“论跟踪我比你专业得多,我不介意你现在就分享资料。”
向零给喻时捞第二碗肉,将碗塞得一点缝隙都没有就递给她。
喻时看着汤水往外滴的碗,向零这意思就是让她别说话了,吃东西听着就行。
“呃你留个号码吧!我稍后联络你,其实我等下还有课,现在就得走了。”林夕匆匆将剩余的食物扫进嘴里。
双方互存了号码,林夕拿起包就匆匆离开了。
“你真信了她的话?”喻时抓了一张纸巾给自己擦了擦嘴角。
“没信呢”向零给自己续了一碗肉,继续说道:“至少她那么刚好向我们求救这件事,我没信。”
“我女朋友就是聪明。”喻时一脸特别骄傲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向零的脑子是在她的子宫里长出来的。
有什么人会那么轻易就向两个陌生人说自己的事情,而且还是在偷偷调查的事情,很明显这一次相遇并不是偶然的突发事件,林夕可能是知道她们的身份才找上门的。
“她未必知道你是一线,你别随便暴露自己。”
这是喻时所担心的,之前就有人在调查一线的身份,一旦曝光,那些被一线写过的人搞不好会做出什么报复行为。
“有个刑警队长在我身边,我有不害怕的底气。”
喻时大概也没想过,就算她现在可能连家里的狗都打不过,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场还是让向零很有安全感,“对了,过两天田江的案子开庭,我们去探监。”
上次说过要去找方连生聊聊,一直拖着就是怕可能有人盯着,虽然谢学行那边查过拘留所的内部人员没有可疑,但是不保证监狱里就没有,田江案子开庭的日子可以稍微转移一下视线。
南鸣市监狱,喻向二人坐在椅子上,她们面前隔了一面玻璃,玻璃对面就是罪犯坐的位置,探视区域不小,距离他们几个位置的地方有一名女性带着孩子在探视。
入口的门被打开了,方连生在狱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满头白发,比起当初在医院见到他时的意气风发,现在显得老态龙钟,似乎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就苍老了十几岁。
方连生一脸迷惑地盯着喻向二人,他不认识向零,但是认识喻时,毕竟是把自己儿子抓进监狱的警官,一辈子都忘不了,但他不知道她们探他监的目的,双方同时拿起话筒,方连生直接就问:“有什么事,需要特地跑来这里见我?”
“四年前包十黑的案子”向零盯着方连生脸上的微表情,从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震惊中,她确定了方连生绝对有干系。
“包十黑是谁?”方连生佯装淡定。
“2017年12月10日晚,包十黑花钱买下了一个RH阴性血心脏,准备在一间曾经叫晨夕医院的废弃建筑里进行心脏摘除手术,当晚警方对包十黑一行人进行了抓捕行动,救下了那位受害者,可是包十黑在被捕后丝毫没有透露器官买家,以及进行心脏移植的另一个医疗团队。”
向零叙述着案情,她由始至终都盯着方连生那双有些狡黠的眼睛,意图从他黑色的眼眸里看出来某些东西,她将身子往后退了一些,好让自己看起来不显得那么迫切,又说:“南鸣市最大的医院,育阳医院的前院长,你或许知道些什么吗?”
“我很抱歉,虽然我是因为贩卖器官进来的,但你说的这件案子与我无关,我也不知道内情。”
方连生一脸冷漠,对面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问当年的案子?
“你儿子儿媳妇杀人被查到,你伙同下属贩卖器官也能被查到,你以为这件案子会永远石沉大海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你知道一线吗?”喻时在桌底下伸手戳了戳她的大腿,她说得太多了。
“一线,我怎么会不认识。”那个把自己送进来的死记者,他当然知道。
“不瞒你说,我就是一线,你儿子儿媳被抓我出了一份力,你、南山、田氏,统统我干的,所以不要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说,真相就会永远被埋藏,我很擅长挖掘秘密,你背后有人让你闭嘴,这我都知道,因为那个人同时也让包十黑和田江闭嘴了。”
见方连生抿紧了双唇,似乎是在尽力克制自己不显露出什么情绪来,向零继续说:“你的孙女,就算是你背后的那个人,他也不能保证孩子长大后,永远都不会听见别人背后的议论,别人会议论她的家庭背景,嘲笑她是罪犯的女儿和孙女,而且笃定她将来也一定会成为一个罪犯。”
“你闭嘴”
“你的坚持是毫无功用的,作为一名医生你也很清楚,有时候人活着并不是真的活着,人死了也未必是真的死了,医学能判定脑死即是真正的死亡,但是无法判定一个人如果丢了灵魂,是不是还能称之为活着。”
“你的孙女,虽然活着,但是等她长大了,她还能真的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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