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没有那里不舒服,那个人叫侯子渐,是我们南鸣市的一个议员。”
胡侃沉默了,这姐刚从鬼门关回来,怎么又想去那里溜达了,他好心好意警告:“别查了,再查下去,你几条命都不够浪的。”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查是因为想彻底结束一切,而不是单纯的玩命。”
她也知道自己没那么硬,不可能回回都能平安活下来,现在放弃或许对她来说是个还不错的结局,“你有没有听过一首诗?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胡侃叹气道:“那你怎么能保证,你这一次真的就摸到太阳了呢?”
“不是太阳,是垃圾,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已经摸到了。”
她是真的,打从心里觉得自己很靠近了,仿佛只要拨开近在咫尺的那一层面纱,就能看见结局。
“等我电话。”胡侃最终还是妥协了,他见过玩命的,但没见过这么不把命当一回事的。
这种人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帮了总感觉是在害人,不帮又显得自己多么无情,他一向是最注重人情的。
在乖乖等待了几天后,胡侃朝她邮箱发了一封邮件,容量不大,打开来看内容也不多,但是胡侃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连议员的银行户口记录都能拿到,不仅如此,还有股票交易户口。
作为一名位高权重的掌权者,侯子渐的银行户口未免也太干净了一点,每个月除了入账的薪水,支出的数额都在合理范围内,并没有出现可疑的数字,但也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才看起来有问题,这种一看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再继续研究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转移目标去看股票交易户口,侯子渐近几年来的投资很多,股票的买入售出交易量也不小,就在几个月前,还和其他人一样放售了所有田氏药研的股票,除此之外同一时间段放售的还有雅莲君和倾城百货,这两个名字向零很熟悉,是李载闻和孟子依的家族生意。
猛然意识到她很久都没关注过这两个人了,几个月前孟子依的舅舅孟白和李载闻因为性侵和暴力接受了警方的调查,现在一查结果,一个无罪释放,一个撤销控诉。
李载闻的暴力罪名依旧不成立,而遭到孟白性侵的受害者,主动坦诚了自己说谎,并且撤销了控诉,孟白那里也装极了好人,对记者表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这样原谅了污蔑自己的受害者。
“呵!”向零简直快被气吐血了。
侯子渐原本只是单纯的放售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有问题的是出在放售的时间段,比外头的风声都要快,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有内幕消息。
李载闻在风波过去后,接受了某杂志的专访,标题为“一位百亿继承人的故事”,光标题都足够吸引人了,这本杂志销量还不错,很大一部分归功于人们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一个人在街上看见一个流浪汉,并不会好奇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成为一个流浪汉?
反之,人们看见一个有钱人,反而会好奇他是怎么发家致富的,他背后的经历甚至都能成为人们效仿的标杆。
李载闻在访谈中提到,他曾经在学校里是个不思进取的浑小子,天天只想着反正家里有钱,他不用努力就能获得一切,直到他上大学,他父亲断了他的金钱来源,让他学习自力更生,他才明白每一分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懂得父母赚钱的辛勤后,他学会了珍惜,也立志要成为和父亲一样努力的人,后来他出国进修,回国后就帮忙父亲打理家族生意,正在为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而努力。
那么老掉牙的故事,但是向零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把焦点放在了李载闻就读的高中上面。
一阳高中,她记得叶飞扬也是一阳高中的,不过年龄对不上,虽然是同一所学校,但并不是同期,至少李载闻在校时,叶飞扬应该还是个小学生,不过另一个人可能认识也说不定。
向零口中的另一个人正在打游戏,她已经熬着精神在游戏里奋战几个小时了,这个团队是怎么回事,说好的稳定通关,结果打了几个小时了,第三只王还没打掉,这副本总共就五只王,打了几个小时才掉了两只,这一点都不稳定通关。
“我觉得吧!应该是游戏偷偷做了点改动,这BOSS的扇形伤害变成了AOE伤害”耳机里队长正在尽力分析目前的局势,队伍频道里其他人也在帮忙出谋划策,更多的是像“我卡最多”一样,心里拔凉拔凉地盯着屏幕看的人。
队长经过了一阵无谓的分析后,正要开始下一次单方面进行的被屠杀,队伍里的某位队员开麦了:“你能不能行?不能行就散了,我都没见过打了四个小时,第三只王还没打掉的,是你指挥不行还是我们这些DPS和奶妈不给力我就不说了,你刚刚说什么?让我下镇山?你他妈第一次玩这游戏还是第一次带这个本,这个BOSS专打穿透伤你不知道?你记忆力不好要不要我给你送点银杏?”
整个屏幕安静了下来,队伍频道里再没人敢说话,队长那里也自行闭麦了,只剩下这个ID叫“我卡最多”的人在哪里怒骂,最后她说了一句:“退了,江湖不见,八一八见!”
说完我卡最多消失在了团队列表里,十秒后,副本里再看不见我卡最多这个角色了。
陈芒摘下耳机,她整整浪费了宝贵的四个小时还有亿吨口水在骂人,她气愤地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可乐就开始吨吨吨,中间都不带换气的,喝完后还非常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
这时室内电话响了,警卫打了电话来,说她有客人在楼下,她满脑子想着有什么人会跑到这里来找他,脑子里浮现出胡侃的脸,可是胡侃应该不会乖乖在楼下等他,而是直接拿着偷走的门卡就冲上来,直到她看见来找自己的人时,便迅速转身想当作没看到。
“录音笔不要了吗?”
听见这句话,陈芒只能哀怨地转过身子对警卫说:“认识的。”警卫这才把人放进来。
拄着拐杖跟在陈芒身后,向零一跳一跳地跟进了别人的家。
“我虽然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但并不代表我还想再见到你。”陈芒还记得自己的生死被人拿捏在手里的恐惧。
“如果不是有要事,我也不会来找你。”
她跟陈芒只见过一次,而且她还威胁过对方,这一次再来求帮忙,其实她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
“这一次又是哪张卡?我跟你说,我手工很精致的,不要拿别人的卡来糊弄我。”把人领进屋内,陈芒从冰箱里拿出了冰可乐放在向零面前。
“不是卡。”向零拿出手机,点开了李载闻的照片问:“你认识他吗?她和你一样都是一阳高中的。”
陈芒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一阳高中的?你调查我?”
向零指着陈芒的屁股下面说:“你下面那本账簿,不就是一阳高中的笔记本嘛!”
陈芒迅速起身,从沙发底下掏出来那本账簿,看了看封面,说:“还真的是,我都没注意到封面上印着呢!”
扶着额头,向零真不知道陈芒这人到底是不是出生时哪方面的技能忘了点,不过这不是重点,“你认识他吗?”
“知道是知道,不过不认识,我入学时他就是有名的校霸,不是明面上的那种校霸,是那种背地里操控校霸的人。”陈芒说着说着,话题开始歪到了奇怪的方向:“早知道我也去当校霸,我也想试试被金钱操控的感觉”
“你可以利用一下你广大的人脉关系,帮我查一下他吗?”向零拿出了当初的那支录音笔,在陈芒面前晃了晃。
“那我勉为其难帮一下你吧!”陈芒伸手要录音笔。
向零把录音笔递过去,在对方接手前闪了一下,说:“收了人家好处不干事是会天打雷劈的。”
“我知道啦!”她还是很有道义的,收多少钱办多少事,这支录音笔在她心里那可是无价之宝!
陈芒接过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里头传来自己夹着嗓子说话的声音,马上暂停播放按下了删除键。
妈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用这种声音说话,怪恶心人的!
陈芒听向零说话,声音很沙哑,像卡了一口陈年老痰一样,她忍不住问:“你声音怎么了?”
“伤了,不过快好了。”
陈芒差点没捂住自己的嘴,她怕自己下一秒就说出不合时宜的话,不会好也没关系,怪性感的。
喻时在医院里躺着数绵羊,终于数到了向零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语带责怪地说了一句:“你伤还没好,让你不要往外跑你不听。”
其实向零只是两天没来,她都快想死她了,恨不得对方立马就出现在她面前。
“差不多了,我走路都不怎么需要拐杖了。”早知道今天就不带拐杖出门了。
简单地说了些不着边的话题,其实喻时一直都很想骂她那一天鲁莽的举动,但是等她酝酿好了,又觉得没有必要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有什么好责怪的。
喻时没准备开骂,反倒是向零先骂了:“你脑子里想啥呢!怎么可以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会走火的知不知道?”
“那你脑子里想啥呢!用刀捅自己脖子,那是正常人会干的事吗?”
“那你又想啥呢!怎么会听别人的话用刀捅自己。”
来来回回翻旧账骂了几句,最后只能归结为,这是一场非正常人的骂架。
“骂出来就好了,憋着干嘛呢!”向零没好气地瞅着喻时,对方明明想训斥她,不知道为什么又不开口,只好她先骂。
“你不也憋着。”喻时委屈巴巴,明明也不止她一个人憋着。
“好了嘛!这事翻篇了行不行?人都死了,想他干嘛?”向零指的是宋深。
喻时点点头,指着自己的嘴问:“能不能亲一口?来个小学生样式的?”
向零笑了笑,抿紧了嘴唇,在喻时脸颊发出一声“木啊”,完完全全的“小学生样式”。
喻时一瞬间懵了,懵圈完毕嘴里开始骂骂咧咧:“诈骗!这绝对是属于诈骗”
话还没说完,向零真的亲了她的嘴唇,顺道来了个法式深吻,向零适可而止地离开,说:“法式也没问题,看来恢复得不错。”
“靠!快叫医生来!我要复健!我要出院!”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但是喻警官,我能跟你借一借她吗?”
病房门没关紧,就在几十秒前刚抵达现场就看见自家员工在调戏病人的江雪,识相地在门外等着。
一掌拍在自己脸上,向零有些尴尬地朝江雪走去。
“刚刚的你当没看见?”向零并不是一个特别奔放的人,至少在认识的人面前,还要点形象,刚刚那个老色批附身的她不承认是自己。
“你们干嘛了?”适时地给了对方台阶下,江雪这才说正事:“登谈入事节目组特地派人过来我们报社,想请你上一期他们节目,聊一聊下三烂。”
“他们给了多少?”向零一脸认真问,要是能够赔那辆沃尔沃,她搞不好会答应。
江雪竖起了自己的一根食指,只见向零摇摇头说:“没一个小目标的话,我不去。”
“我明白了。”江雪了然地点点头,钱她要赚,但是得先问过当事人,当事人不想赚这个钱的话,她就不会随便替人应下来。
不仅节目组,全国人都知道揭发下三烂的人是一线,毕竟向零早早就写好了报道,只不过是点一点金手指就能发出去的事,江雪那里也想得周到,在向零出事之后就发布了报道,这样一线才不会瞬间消失在大众视野里,也不会让人们把突然消失的一线和被通缉犯挟持的受害者想做一起。
不过报道发布的时间和喻时出事的时间过于接近,几乎就是前后脚的事情,难免不让人想到一线这是在救喻时的场,于是广大网友们化身侦探开始查探一线曾经报道过的案子,并且在里面发现了不少喻时的身影。
当然这都是正常的,毕竟网友们闲来无事就喜欢八卦,但是让事情往不可预料方向发展的,是一位一线粉丝的留言:“只有我觉得,警官和记者这一对特别好磕吗?警官被人造谣了,记者就把造谣警官的媒体通通搞死了。”
于是评论大军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蛛丝马迹一扒出来,马上引来无数磕学家,甚至连CP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钓鱼线。
“你这群粉丝可真能整,本来就叫鱼线,后来又变成了钓鱼线。”
江雪有幸亲眼目睹了事情发生的所有过程,因为好奇年轻人的思维,她还特地加了群组去深入观察。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老了。
“鱼线是和虾线一样的东西吗?为什么后来改了?”向零这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毕竟醒来之后就一直挺忙的,完全把一线的身份抛诸脑后了,连自己的账号都没登入。
“鱼线和虾线是不是一个东西我不知道,但是你的粉丝说你是一线,所以你必须是一,这才改叫钓鱼线。”
江雪特意观察向零的反应,她其实也很想知道对方什么属性,只是单纯的好奇。
察觉到江雪有目的的眼光,向零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她说:“看来我方潜入了敌军密探。”
“哈!我不是,我没有!”江雪打哈哈反驳,向零这根本就是玩弄上司的眼神。
“登谈入事那边你处理一下,我这段时间很忙,等有空了再联络你哦!”
向零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让江雪等着自己主动联络,在关上病房门的前一秒,她突然回过头说了一句:“我的属性,有名字让你叫。”
江雪一脸懵,名字的话,那是向零的零还是一线的一,还是两者之间?
委托陈芒的调查很快就有了结果,她给向零报告说:“李载闻在国外留学时,曾经发生过车祸,好像还撞死了人。”
“那这事怎么处理?”
陈芒耸耸肩,说:“后来不了了之了,原本死者的家属一口咬定李载闻醉驾,但是后来又改口说是自己儿子不小心跑到马路上,说是意外,警方就没有对李载闻提控。”
“不小心跑到马路上?死者几岁?”
“二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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