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们离开,谁知道对方会肆无忌惮到什么程度?
更甚至,这次他们被安兆浔逼走,很可能就是那个背地里的人的决定。
张期甚眉头紧皱,所有的担心在脑子里转悠了一圈。最后,他更是坚定的一抬头,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能走,他不会走!
“我……”
只是……他连后面的「不走」两个字都还没能从嘴巴里说出来,一双手就突然冲着他伸了出来。
他身后那向他出手的人,左手抓住了他的侧脑,右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因着这动作太过突然,手还略微偏上了一些,连鼻子一起捂住了……
只是张期甚并没有因此放弃了说话,而是将视线拧到了身后这个突然捂住他嘴巴的人的身上,然后满脸质问的一边上手打算扯下来一边说:“你……汗森么(干什么)……”
好好的一句话,因为对方捂得太紧而完全变了样,而明明已经感受到了张期甚口吻中的愤怒,也听清了张期甚到底想要说什么了的萧言瑾,则越是看张期甚挣扎,越是不松手。
他笑眯眯的对那六人说:“我们知道了,请放心,我马上就收拾东西,连着他的一起收拾,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你说什……”
张期甚愤怒的抓住萧言瑾的手往下扯,试图再冲着萧言瑾说什么,可是他越是如此,萧言瑾捂着他口鼻的手就更捂紧一分,死不撒手。
“唔……”
再捂紧一分……
“唔……坏(快)……蹿不过去(喘不过气)……”
再捂紧一分……
“唔!!”
张期甚剧烈挣扎……
再捂紧一分!
张期甚:“……”
这下张期甚彻底安静了。
六人:“……”
那六个人见此状况,生怕自己再不走,萧言瑾就要把他们张大哥直接给捂死了,几乎是连客套话都没有再说一句的抬腿就跑了。
等看着那六人走了,萧言瑾才松了口气似的松开了捂着张期甚口鼻的手。
张期甚本来已经被捂得有些缺氧了,这会儿空气乍一钻进他的身体里,张期甚不禁呛了一口气,因着脑子缺氧略久了一些,这会儿他脑子里都还晕晕乎乎的,重新得到空气之后,脚下更是踉跄了一下。
此时,反而是被作为罪魁祸首的萧言瑾扶了他一下,才稳住了身形。
“怎么样?没事儿吧?”萧言瑾状似关切的问道。
“噗啊!没事个……屁!差点儿……憋死我……”张期甚一句话分了好几口气才回答完。
萧言瑾:“……”
沉默几秒,张期甚总算是缓了过来,反应过来刚才因为萧言瑾的所作所为,他对他曾经的那些个兄弟默认答应了什么,刚刚从窒息中清醒过来的脑子马上就转动了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浓烈的怒火!
“萧……言……瑾!!”
这一声吼得可谓震耳欲聋,可听了张期甚这句话的萧言瑾,却显得非常的淡定。
“我不是聋子,你不用喊那么响,我也听得见。”
张期甚一听萧言瑾还能跟他呛声,心下更是恼怒,冲着萧言瑾再次吼了起来,距离之近,声音之响,就差一口口水直接喷到萧言瑾脸上了。
“你还知道你不是聋子啊!那我刚才那么跟你交流你听了吗?”
“嗯?”萧言瑾说:“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张期甚说:“现在跟我装聋子了是不是!我想说什么难道你心里就没点儿数?要不是你一直捂着我的嘴巴,你现在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吗?
平时不管你爱怎么闹腾我随便你怎么闹腾,可这次的事情是能随便你折腾的吗?
我知道,在你眼中,安兆浔对你来说就是十倍的委托金,如果他不愿意付款,他是死是活对你来说那都不重要,可是那是你的思想,不管你想什么,试图做什么样的决定,但至少你不要把我一起搭上,并不是所有人的思想都跟你一样!”
萧言瑾似乎也有点儿被张期甚的话伤到了似的,虽然神情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眼神中却隐隐的浮现出了一丝心痛。
有那么一瞬间,张期甚甚至看到了萧言瑾的双眼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
萧言瑾说:“跟我一样怎样?龌龊吗?”
不同于之前一开口就能把张期甚气死那样泼妇般的气势,反而是这么一句弱弱的话,一下子将张期甚从暴怒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别扭,又略微思考了一下刚才自己说了什么,瞬间,张期甚都被自己说的话给吓到了。
“我……我没这意思……”
张期甚试图解释,结果却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没这个意思是有哪个意思?”
不同于言语中的咄咄逼人,萧言瑾的语气非常的平静,平静的好像并不是在质问,而是好像只是在说「你好」,「吃饭了吗」之类的日常用语一般。
“我……”张期甚犹豫着开口。
萧言瑾打断说:“我刚才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心里就一点儿数都没有?不是吧……只是你对我的成见太过于根深蒂固,根本就不愿意把我说的任何话往好的方面想。
在你看来,我就是这么一个贪财,把利益放在了最高点的这么一个人,其他的什么情分,生命,在我面前都是个屁!”
“我……我没……”
“没这么想?你刚才可是连话都说出口了,就差指着鼻子骂我了!不对……你已经在骂我了,只是没有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而已!”
萧言瑾说着扭头,转身,再不看张期甚一眼。
张期甚见萧言瑾真的是说到做到,真的开始收拾行李了,这下还真就有些慌了,他这是真打算回WL市?
“不是……你真要走?”
萧言瑾说:“不走留在这里干嘛?等着你那个安大哥亲自来赶我走?还是等着你拿着笤帚把我扫地出门?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心态调整能力就非常之差,任何人对我说一句重话我都受不了,更不稀罕呆在这里受你的脾气,当你的出气筒!”
张期甚见他口吻平静,但言语中满是怨怼,完全是气到了极致,连火气都不愿意发了的状态。
有的时候人家愿意跟你生气,至少还说明你在他心里是有位置的,就算每次见了面都吵吵闹闹,至少人家还愿意跟你下次再见,可是如果一个人连吵都懒得跟你吵了的话,那情况可就危险了……
“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张期甚主动服软的上前拉住萧言瑾三两下就收拾的差不多了的行李箱,只是被萧言瑾无视了。
“不是……你还真走啊!”
萧言瑾说:“不然呢?留着过年吗?我劝你最好也早些把东西收拾了,越早走越好。”
张期甚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以为他还在生气,可是听到后半句他提醒的语气的时候,他就知道,就在刚刚他主动认错之后,萧言瑾对他的火气就已经消了一些了。同时,他似乎也听出了这其中另外的一些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
刚才被萧言瑾阻止气狠了,再加上他一心只想着兄弟义气,并没有往深了想,这会儿被萧言瑾甩了一句极其冷静的话,张期甚倒是反而冷静下来了。
安兆浔突然赶他们两人走这件事肯定是有古怪的,毕竟如果安兆浔真的是因为那天的事气狠了的话,把他们赶出「寒霜阙」那天,他就应该让他们离开Yh市了,可是他并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决定是事后起意的。
可是一个人在愤怒之余都没有做出比之前更狠的决定,事后反而越想越生气?
而且还不是做出决定之后马上反悔,而是过了那么多天之后?
这种时候随便想想,应该都会觉得,这明显是有人在有意煽风点火吧!
而光这个可能性基本上就可以把整个「寒霜阙」的人排除了个干净。
安兆浔在「寒霜阙」一向只跟周助,还有自家老婆孩子亲近,其他的虽然嘴上说的还是兄弟,也并不是完全什么话都不能说,毕竟如果真的什么都不放心别人做的话,那他自己岂不是要忙死?
但至少,他不是那种会随便被自己小弟的言语左右的那种人。如此一来,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枕边儿风了。
会给安兆浔吹枕边风的人有谁?他媳妇儿迟筱穗?还有那些个床伴儿?
不对吧!安兆浔可是个从来不留人过夜的男人,枕边儿风要吹也要有得吹才行。
而迟筱穗呢?早七年前就瘫痪了,这会儿两人的关系,更是紧张到,张期甚他们在「寒霜阙」呆的一个多星期,安兆浔连对方一面都没见过,一句话都没说的地步。
可是如此一来,还能是谁呢?
张期甚的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那天潘银春的那张脸……
他突然就觉得,这个女人果然还是有问题。
为什么呢?就这么说吧!曾经他也并不是没有见过安兆浔跟其他人情・交,甚至迟筱穗还健康的时候,对象是迟筱穗的例子也并不是没有见过。
但唯独一点,一般的情人,安兆浔根本就不在意对象被谁看到。
当然,除了像萧言瑾那样,不知道到底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的人,也没人敢主动去看,但唯独面对迟筱穗的时候,他肯定会锁门,就算有的时候忘记了锁门,一旦被人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也肯定是把人遮住,然后愤怒的把人吼出去,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家媳妇儿一分一毫。
可是面对潘银春的时候呢?这样的举动他是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来啊!这一点,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样才是正常的。
可是在他看到潘银春一边在他身下承欢,一边跟萧言瑾说话的时候,他却又表现出了占有欲。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更别说,她短时间内还去了「寒霜阙」不止一次!
如果只是这些,根本就还不足以让张期甚觉得,这个能被安兆浔留宿的,在他耳边说些什么,并且安兆浔还听了的人就是潘银春,甚至是那个对安兆浔使用了亡灵的人就是她,但至少,足够让张期甚觉得这个跟他在「社零」相处过几天的学生有问题了,并且他相信,萧言瑾肯定也是这么觉得的。
见张期甚完全安静了下来,萧言瑾反而将原本动个不停的双手停了下来。
他扭头回来看了张期甚一眼,问道:“想通了?”
张期甚默默的点了点头。
萧言瑾说:“想通了就过来收拾东西,难道还要我把你的东西也收拾好了你才肯走吗?”
“没!不用,我自己收拾就行。”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
没有,下章过度章……
第五十九章 再探Yh市的准备工作
萧言瑾:“你们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谢天谢地:“让你丫的上班时间谈恋爱!”
都知道潘银春有问题了,却还是打算离开?
萧言瑾也就算了,连张期甚在想通之后竟然也是同样的答案,做了同样的决定?
其实恰恰相反,正是因为知道潘银春有问题,所以才更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
假设这个在安兆浔耳边怂恿的人就是潘银春的话,那么为什么潘银春要利用安兆浔赶走他们两个?最大的可能性无非也就是这么两种。
一种,她已经察觉到了张期甚他们怀疑她了,想要趁这个机会把两个碍事的,或者说是隐患赶走,只要人不在Yh市,还怕他们能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另一种可能性,则是他们两个呆在Yh市其本身,可能就碍到了她的事,所以这两个人必须离开。
那么碍到了什么事呢?妨碍了她进一步操控安兆浔?
操控了安兆浔之后又还有什么阴谋?
如果只是前者,这其实说穿了也不过就是张期甚的一个兄弟的事情,并且说明,至少短时间内,安兆浔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如果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费心费力的去操控一个大佬,只怕这背后的事情小不到哪儿去吧!
为此,张期甚他们能选择的应对方式也就只有两条。
一个,继续留在Yh市,逼着潘银春,或者是她之外的其他什么人,加快对安兆浔出手的速度。
速度快了,露出的马脚自然也就多了,只是这个选择,风险太大。
万一他们找不到马脚呢?万一她使用的方法会让安兆浔的记忆无法恢复呢?到时候把人抓住了,安兆浔也废了,得不偿失。
另一种选择,就是离开Yh市,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离开了的,最好是让安兆浔的手下们亲眼看到他们已经回了WL市,让对方放松警惕,事后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那就等离开之后再说呗!
两个人齐齐的带着行李从这个本来就只住了没几天的出租房出来的时候,萧言瑾还有些不舍的看了那幢楼一眼。
萧言瑾自认是个没什么执念的人,别说是住了没几天的屋子,培养不出什么感情,就算是从小到大的村子被烧了个一干二净,事后他还不是可以丝毫不加留恋?
屋子嘛!租的嘛!不过身外之物,可此时,就是这个身外之物,这会儿却让萧言瑾忍不住驻足不前。
“怎么了?”
张期甚这会儿已经走出去了好几步,见本来跟在自己身边的萧言瑾并没有跟上来,转而又退了回去,回到萧言瑾身边,看他看着的方向,确定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了之后才开口问道:“看什么呢?”
萧言瑾看得入神,这会儿被张期甚这么一喊倒是被唤回了一些神志。
他略有些被吓到了似的身体抖了一下,眼神却并没有因为张期甚出声而落在他身上。
70/178 首页 上一页 68 69 70 71 72 7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