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糯撑着上半身,再去看的时候傅少已经不见踪影,“他就该生不如死。”青阳林把他的低语都收入耳中,可是他没有用所谓的善恶约束唐糯的行为。
“我不认为你是错的。”青阳林踢开唐糯脚边的玻璃碎片,“所谓的道理只讲给旁观者听。”
“外面有媒体的人,覃老劝你今天不要随意出门。”屋外传来说话声,“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唐糯换的那个房间,窗户正对着铁门外,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瞧,“我以为覃老的孩子会和他住在一起…”青阳林把窗帘合拢到一丝缝隙都不留,“还有,那个亲子鉴定什么时候能用得到?”
“需要靠着媒体把声势叫嚣到最大,只要一张亲子鉴定就可以堵住他们的嘴。”
两个人在房间里也是够无聊,唐糯已经把一堆年货丢进购物车里,等外面媒体记者的叫嚣声渐渐降下的时候…有人又坐不住了,青阳林就看着他找人拖来一台音响。
“你又想干嘛?”青阳林询问道。
“他们忙他们的,我玩我的。”唐糯笑得笑的一脸顽劣把音响往窗外推,“怎么样,K歌?”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阳台上已经多了一台音响,把麦克风凑近音响之后发出了比急刹车还要尖锐的爆破音。
覃老还在书房办公,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吓得血压飙高,“让他消停点!”身边的手下迅速抑制了自己被节奏带走的身体律动。
屋内唐糯还在活跃气氛,站在床上蹦跳自嗨,青阳林倒是丝毫不受影响,两头气温简直一个火山口一个极地圈…
“Everybody!Put you hands up!”
“诶?别撤走啊!我给他们放松放松…”楼下的记者茫然地听着唐糯的声音越来越小,接着那台塞在阳台角落的音响就被拖走,“无情!无趣!”
保镖只想挣脱开在身后闹腾的唐糯,可覃老还有交代的任务,“青阳先生,请您帮忙注意少爷的举止。”
青阳林疑惑地看着面前男人的嘴一张一合,还满脸为难,“你说什么?”摘掉耳塞,“刚刚没听清。”
“没事了…”保镖欲哭无泪地离开,‘能怎么办?人家溺爱啊…’
青阳林看着自己家的臭小孩闹脾气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这也不能玩,那也不能干,老古板!”唐糯对着天花板就比中指。
“你直接把房间当酒吧来玩,明天头条又要起乱七八糟的标题。”
“说得好像,老子不闹腾他们就不会针对似的…”唐糯挪着屁股在地上蹭,开着门就拖着屁股出去,扭过头就给了外头保镖一个白眼,“看个毛啊!老子乐意这么走。”
青阳林看着邮件里白梨发来的消息。
——‘受|贿群体已经确认,但是他们是现金交易,而且大量靠着地下钱庄流通海外洗钱。’
——‘如果证据不够充足的话,这边很容易会打草惊蛇,所以行动可能会暂缓。’
——‘关于佘耀文这个人,从他的账户上有几笔是来自T国的大量金额,我怀疑派吞其实是和他合作,佘耀文不过是假借了于韦洪的名义进行操作。’
青阳林确认收到信息之后,看过就立刻删除。
“佘耀文就是于韦洪的看门狗…”青阳林的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轻点两下,“还是得从他下手。”一个名为佘耀文的文件夹里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文档,无处不彰显着这人背景成谜的事实,说不定覃老是知道什么。
唐糯在客厅晃悠,踩着滑板调戏保镖,然而这些如石雕一样的壮汉没一个理他。
‘嘭!’
滑板脱脚,直直地弹射出去敲在一扇楼梯下的储物门上,“我的娘…别划痕了…”那确实是磕了一条凹陷,唐糯用口水擦了两下试图自我欺骗,没法救了,心虚地左顾右盼,那些家伙也很适宜地选择无视。
门是往里推的,开出一条乌漆嘛黑的缝隙,可唐糯属猫的,起码好奇心是真的旺盛,撅着屁股就往里探。
‘好像不是放清洁用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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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唐糯:佘耀文这个墙头草,风一吹两边倒
青阳林: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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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九十四回
“卧槽…这个灰。”唐糯别过头把一个纸箱子打开,里面陈列的只有一个没了相片的相框,和一件和海景别墅那里所见极其相似的白衬衫,“这应该是校服吧…”胸口还有缝制的校徽,只是领口有一处针脚歪曲的‘Q’。
‘衣服尺寸…像是孩童时期。’唐糯摩挲着有些发硬的布料,‘Q?覃,是覃老的孩子吗?’
“看够了吗?”唐糯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手松开的时候衣服又掉回箱子里,僵硬扭过头…“这是我孩子的衣服。”逆着光,覃老的脸看上去有点可怖。
唐糯抱起滑板,“我,我捡滑板…都是巧合,滑板可能长了眼睛,我可能没了脑子…”这蹩脚的借口,估计鬼都不信。
“没什么,看就看了。”即使覃老让自己的态度显得更加坦然自若,但唐糯注意到覃老连拐杖都没有拿上,是真的触碰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以至于他如此急切,“好奇归好奇,但你得拿捏方寸,懂吗?”
“懂…”
“你又在威胁谁?”青阳林从覃老身边擦肩而过,抬脚把那个纸箱踹开,“难道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所以慌张?”那件衣服落在覃老脚背上。
覃老垂头,看着那件衣服被青阳林踩过,而对方正眼都不曾给就带着唐糯打算离开储物室。
“少装模作样…真有这么重视,当初她就不会死。”两个人同时听到了青阳林的话,但是覃老只是弯腰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仔细叠好放回箱子里。
“你说的她是谁?!”唐糯拽住青阳林的手,一路回到卧室。
关上房门,青阳林冷脸,没有直视唐糯。
两人之间僵持了半晌,唐糯咬着下唇,他心里浮现了一个答案。
想到了覃老给自己的那张照片,还有衣服上的‘Q’,“覃老,难道是…”抱着最后一点的不敢置信,“是在骗我吗?”唐糯咬了咬下唇,想要从侧面得到一个答案,他突然畏惧了太过直白的真相。
“确实骗了。”
“那么他在利用我,这些事其实你都清楚?”唐糯反问青阳林,对方闭口不答已经是很好的答案。
看样子自己也没比佘耀文好到哪里去,劳模的个人锦旗直接升级到流动锦旗,唐糯后悔自己有嘲讽别人的习惯,每次嘲讽都会风水轮流转打到自己脸上。
时间流逝在短暂的催化中,两人僵持着,距离从面对面到上下楼,不断拉远。
没有争吵,只是这样的气氛比愤怒更叫人难熬。
等阿秋来到别墅的时候,屋子里的气氛已经凝固到了极点,自己的哥哥就在客厅那,面前的烟灰缸已经装不下烟蒂和落灰,散落在一边,像是倾泻崩塌的山顶一般。
“你看看他有没生气。”阿秋翻了个白眼,是个人都知道青阳林口中的‘他’是谁,“你把我从家里叫来就为了哄你自己的媳妇。”
阿秋抱住朝着门口丢来的枕头,“糯哥,是我,打我没用。”移开枕头,却没看到唐糯,往前几步才看到他坐在床后,血迹斑斑的指头把烟蒂都染上鲜红,“给个面子,我又来当和事佬了。”
唐糯视线都不偏移一分,房间里除了月光没有多余的光线,“我没生气。”语气平淡,但是阿秋听到了更多复杂的情绪,“我保护不了唐飒,也…算是因为青阳林才得到国际烟酒的门店。”烟灰落在指尖,唐糯抖了一下,把烟灰吹开。
阿秋瞥见房门动了一下,那里多了一抹倒影,“所以…其实是在烦自己吗?”
“我更希望能帮他,当他不愿意告诉我的时候,我觉得相比青阳林口中的爱我,更多的是因为我的无用。”唐糯把烟掐灭,手上被自己扒破的位置传来刺痛,“唉…”
青阳林听着这声叹息,同汽水里的气泡一般,飘浮上来就会被淹没,但是里面又挤压着气体。
“我什么都不知道,又无意牵扯了很多事,以前怕人欺负唐飒,所以我不得不打架,被人打到半死不活。”唐糯抱着双臂,把头埋在臂弯里,“现在怕人害青阳林,在T国的时候,要是那根针真的是AIDS病毒…”
——我很害怕。
青阳林在门外,他几乎想把呼吸都收敛起来…这样,站在他面前的唐糯或许就不会看见自己。
阿秋适时的把空间给让出,自己去了他所谓的‘父亲’那里,“你说要见哥,所以他来了,可你没有资格再去伤害爱他的人。”他们都不喜欢这个男人,可血缘是固化的,“如果你当初能够承担一点责任心,而不是把妻子和哥哥安置在国内,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青秋…”覃老口中几度犹豫,他亏欠两个儿子二十多年的道歉都不曾说出口,“怎样都好,可为什么留在青阳林身边,被他牵挂的人会是唐糯。”
“因为他给了哥哥没有的。”青秋拿起摆在桌面的相框,“包括你把我留在身边…无非是希望两个孩子能留下一个存活,当初你牺牲了家庭,忙活了多少年,最后T国的那条线还不是靠着哥哥才切断?得不偿失。”
相框被放下,又被盖在桌面上。
……
唐糯看着面前的男人,他面露愧色,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的各自把门框挡着不留缝隙,“你又找阿秋来。”
“难以启口。”青阳林垂在身侧的手指轻抽一下,又握成拳头,“我…是真的爱你,不会觉得你没用,你也不是没用,你对我而言很重要。”唐糯突然有点想笑,这个男人以往在打趣自己的时候,嘴皮子比谁都要灵活,哪像现在…就像是使用过度忘记打磨的刀。
唐糯蹲下身,青阳林有些慌乱,他也跟着蹲下。
“我们蹲下的时候,可以平视。”唐糯是这么说的,“要是平时就能够平视就好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学过怎么爱人。”青阳林搂住唐糯的时候,跨过了那一条分界,“我真的以为把所有都为你着想到完美,就是爱你。”
唐糯嗅出他身上浓郁的烟味,但是隐约夹杂着青阳林身上常有的冷冽气息,两者交织,就和他复杂矛盾的思绪一样。
“我也不会…”双手攀上肩头的时候,唐糯看见了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正在宣誓自己的存在感,“你在发抖。”没忍住笑了青阳林,从他靠近自己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受控的颤抖。
青阳林轻笑出声,带着细微颤抖的手托着唐糯的后脑。
阿秋和覃老两人靠在楼梯口的拐角,从那个位置正巧把青阳林这边的动静展现的一览无余。覃老看着青阳林对唐糯的呵护,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叹出。
“不该是他。”
等唐糯两人再次出现在覃老面前的时候,覃老告知了唐糯他的真实姓名,由于当年在道内为了自保,极少人知道他的名字以及青阳林的存在。
“青阳洵。”
“瞒着我就是不信任,我老实巴交的凭什么觉得我会卖你们。”唐糯心态当时就崩了,站起来就要对峙,“让我接手国际烟酒的时候就没遇到什么好事,我没说你们伤害我就很不错了。”赌气似的,把脸别到一边。
覃老一拍桌子,一张老脸有些拉不下面子,“我就没想把我儿子扯进来,不是因为你他会这么死心眼吗?”
“那你儿子死心眼,又不是老子生的!”唐糯也拍了下桌子。
两兄弟目瞪口呆地看着覃老桌面上的那茶杯一左一右的来回跳跃着,一老一小吵着吵着都快贴一起去。
“怎,怎么办?”阿秋压着声音我那个青阳林身边挪了点,“你去劝劝?”
“这是必经之路。”青阳林吞了一口热茶,好整以暇看着面前的闹剧。
“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阿秋都不想说现在这个悠然自得的男人在前一小时还在忧虑自己的情感问题。
过了五六分钟,覃老抬手拍在唐糯肩上,“要么你就让青阳林把你娶过门,你也算半个儿子。”
“那凭什么是老子进你家门啊!?”唐糯一天不抬杠浑身不舒服,“你儿子长那么好看,给我当媳妇不行吗?”
“我有聘礼。”
“那行吧。”
阿秋手里斗地主已经把欢乐豆输了个精光,“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确实不按套路出牌…”青阳林眼睛就没从那两人身上移开过,自己的父亲那番话…算什么意思?
阿秋把手机关了,“上来就王炸,卡布奇诺喝多了吧?”
“可能有诈。”青阳林审视着自己的父亲。
“全是炸?”阿秋犯了迷糊,“你在和我说话?”在青阳林面前挥了挥手。
青阳林回过神,看他弟弟的眼神就像在看弱智,“你刚刚说什么?”
“终于可以吃到糯哥煮的饭菜了。”阿秋迈开腿往厨房那里去,就被青阳林拉上门挡在外面,“我就尝一口…”然后看着他哥的指了指外面,阿秋委屈巴巴地就往餐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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